最初章山一直都在-02(2 / 2)
缝开得更宽了一些,明信片背面的潦草签名不期然地浮现在我脑海。
「阿森?」
「??嗨。」
这位不速之客先为自己探头的举动道歉,接着解释了一下自己刚从朋友的病房离开,恰巧听到我的名字才会多看一眼,没想到真的是我。
帘子拉开了一些,只有几面之缘的李靖森杵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探望。我读懂他的内心挣扎,但这尴尬的氛围相较於几分钟前的肃杀,对我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我乾脆替他做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朋友刚好出去了,我拿不到我的手机,它在那边的柜子上,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他果断答应,把手机交给我的同时,怕打扰到我的那层顾虑便消失无踪。
接过手机,萤幕一瞬亮起,叠满的工作讯息让我的胃更痛了,没有多余的心力掩饰憔悴。
「小青,你看起来不太好。」
想不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被记得和被帮助使我对他的感谢加倍。我对他说谢谢,想着寒暄两句就放他走,不要造成他的负担。
他却一脸担忧,好像我也是他关心的朋友,一待就是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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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讶异,没想到自己的动向会被留意。
「你怎麽知道?现在还常去帮忙带队吗?」
「最近满常去的。」
「我以为你b较常住在山上。」
「一个月十天,其他时间姑且算是平地人。」阿森露出浅浅的微笑。
病房的天花板像是有一头巨大的鲸鱼缓缓游过,落下沉沉的Y影。刚才身T太不舒服了,他走进来之後,我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胡髭没有刮乾净,衣服松垮垮的,整个人好像消瘦了一些。
「阿森,你发生什麽事了吗?」
想不到会轮到我来关心他。他看着我,温和的笑容还没消失,眼睛里却少了一点明亮的光采。
「没有什麽事b身T健康更重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愣了愣,轻声说了谢谢。
也许是他很重视的人倒下了,他才会对我语重心长。会在医院这个场合巧遇本来就算不上是一件好事,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含蓄的悲伤,跟在山上和大家侃侃而谈的时候不一样,那时的他远b现在轻松愉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休息吗?」
我摇摇头,他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场救赎,让我的思绪可以绕着他转,暂时远离燃烧我的那颗太yAn。我允许自己为他担心。
「你真的是来探望朋友的吗?身T不舒服的不是你吧?」
「嗯?我很好,没事。」阿森挺直背脊,好像觉得这麽做就能消除我的疑虑。
「对了,你有收到我寄的明信片吗?」
「有啊。」
用明信片带开的话题化作另一头鲸鱼,把我的臆想和病房门口徘徊的高挑身影一起,神秘地乘着透明的海流洄游。
我们小聊几句交换彼此的近况,我像舀热汤一样,只捞起表面不烫口的部分。阿森好像也是,提及上个月去海外挑战高山的惊险旅程,没有圆梦的兴奋,却像是在回想一场遥远的梦境。
他的叙事方式太过轻描淡写,反而给人另有隐情的想像。但我没有机会往下问,他看了一下手表,将身T的重心向前移,准备向我告别了。
「时间有点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罗。」
「好,路上小心。」
就像海王星无意间跨越天王星的轨道一样,不确定何年何月能够在同时同地面对面相遇一遍。复杂的计算公式对我来说太困难,不能算出一个JiNg确的数字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命的轨道无时无刻都可能改变,横掠而过的彗星可以震动整颗行星,也可以被行星捕捉,下一秒会发生什麽没人料得准。望远镜的视野永远只能扫描小小的角度,专注凝望同一颗星就可能耗尽一生所有。
阿森离去之际,我握在手上的手机冷不防开始震动。低头查看,品宁不准我处理的那些工作讯息沉没在幽黑的暗屏之下,被老爸的来电通知盖了过去。
接通电话,老爸疲惫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我有不好的预感,胃痛隐隐约约,又开始躁动了。胃酸由内而外刺激着脆弱的胃壁,像是把这个器官当成煲汤的锅,re1a辣地熬煮着所有的坏事。我的眼睛闭上再张开,病房里明亮到炫目的白光让视觉暂时失能,只留下听觉。
「??你在警察局报案?」
阿森已经走到门口,听见对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我。门帘被掀开了。我越过他,越过门帘边缘,终究瞥见了我避而不见的那个人。他穿着一身洁白的医师袍,外袍底下是直条纹的浅蓝sE衬衫,跟我曾经买给他的那一件很像。他的穿搭还是一如既往的整齐,那件衬衫就算不熨平也不会轻易起皱。
为什麽偏偏是现在?
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隔着衣服按住肚皮底下不安份的胃。充斥在耳朵旁边嘈杂的车声令我JiNg神更加紧绷。
「客运站和火车站都找过了吗?」
阿森折回病房,站在床尾等我讲完电话。我希望他能把外面的人完全挡住,但是不管我的眼睛重新对焦到什麽地方,那个人还是残留在背景里。
「怡文阿姨呢?她在家吗?」
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冷,才会有这麽多坏事跟毛线一样纠结成团吗?还真暖心,我得调度一些有用的激素让身T听话。待办事件叠起的牌组全数倾塌了,没有一件事可以被归类到「已完成」栏位。今天不是我的日子,从里到外都不是,从早到晚都不是。
背景变得一片空白,本来黏在那里的人已经脱落,跟随命运的运镜,移动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抬起头就会把他眉清目秀的斯文长相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低着头,低着声音,低着我能低着的全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等一下就搭车回去。你先回家等消息,不要太担心。」
老爸是报喜不报忧的典型,拨打我的电话必定历经过天人交战。我知道他需要有人分摊他的害怕与担心,哪怕我其实什麽忙都帮不上,只是出张嘴皮子,也能让他定心一些。
「现在路上监视器这麽多,有警察帮忙找,一定很快就会找到阿公了。」
让他听了相信有道理的话,让他听了不那麽自责的话,我努力说给他听。他还没退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阿公。而且阿公不是卧病在床的虚弱老人,也不是监狱里行动受限的犯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他的自由。
「回家吧,老爸。你晚上看不清楚,b阿公还危险。」
好说歹说,我费尽唇舌,终於把热锅上的蚂蚁劝回蚂蚁窝。
挂断电话,我稍微调整呼x1,试着冷静下来,厘清待办事项的先後顺序。
「需要帮忙吗?」「需要帮忙吗?」
同一句话以零点几秒的微小差距穿越李靖森和张焕东的喉咙,震入我的耳膜。
他们相望。这跟双胞胎用心电感应彼此不一样,没有心有灵犀的美好,只是让他们意识到双方的存在。
「张医师,我可以提前出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医师」这个疏离的称呼令张焕东的表情浮现难捱的情绪,我不愿解析这种情绪的意义,只是静静等待他的答覆。
阿森的名字长满了树,有着盘根错节的细腻感知和深沉智慧,只是扫掠一眼,就觉察出这种客气的疏离源自过度熟稔。其实他不必留下来共感这种凝滞的尴尬,我已经婉谢了他的好意。但他真的像树,一棵无畏去接近天空的树。哪怕这片天空正乌云密布,闷雷yu雨。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就只是出於礼貌,并非真的打算一脚踩进别人的泥沼。但是对阿森来说,踩进别人的泥沼似乎b踩进他自己的泥沼更轻松一些。
「我有开车,可以送你一程。你身T不舒服,不要一个人行动b较好。」
张焕东闷不吭声地盯着第一次见的李靖森。他是谁?咏青身边什麽时候多了这一号人物?值班表让这位形象T面的医师杵在一边动弹不得,他无法说出自己也可以去帮忙找阿公这种热心过头的谎话,更可笑的是,他甚至无法决定这位病人的去留。
他不再是她的伴侣了,现在也不是她的主治医师。对她来说,他什麽也不是。
跟太yAn一样灿烂的张焕东好像从来没有这麽黯淡过。看到他复杂的表情,我的心情也很复杂。是心疼吗?我回答自己不是。是同情吗?我回答自己不值得。心酸的化学反应是不可逆的,就跟破碎的关系一样,回不去。
「你不能决定的话,帮我问问叶医师吧!」我用毫无波澜的口吻说道。张焕东和叶莳蕴这两个名字在我的世界里彷佛只剩两道整齐的刻痕,刻在一面冰冷的墓碑上,埋葬屍骨未寒的信任。
「这次是突发意外,以後我不会再来这里挂号了。我保证。」
迎着张焕东迟疑的神情,我感觉自己还躺在棺木里等待复活。他看似懊悔,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如此果断,跟人鱼化为气泡的结局一样,只是不晓得究竟谁才是那只为Ai牺牲的傻瓜人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森一边打方向盘变换车道,一边注意後方跟车。那辆车从几个路口前就一直跟在後面,车前的大灯有点亮过头了,开在他前面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咏青,你跟张医师是朋友吗?」
「不是。」
「那就是暧昧对象罗?」品宁从後视镜里冒出来,直率地说出心中所想。「刚刚去病房找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严重到需要急救。他没事把阵仗Ga0那麽大,脸sE还那麽难看,吓Si人了。」
「他是我前男友。」我盯着行车导航,指引阿森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咦??噢,对不起。」
品宁发现自己误踩雷区,赶紧换一个话题,把焦点转移到阿森身上。她就像是第一次在高山上发动「十万个为什麽」攻势的我,对阿森的工作和生活充满好奇,但阿森专注在路况,没办法仔细回答每个问题,乍听之下有些心不在焉。
路灯的光每隔一小段路就洒进车窗,在我身上忽明忽暗。我抱着沉重的包包,胃痛低伏下去,好似被包包里的药丸隔空压制。
停等红灯的时候,阿森又看了後照镜一眼。越过几个路口,那辆车已经不在後面。或许是他多心了,但张医师看他的眼神就跟那辆车的大灯一样锐利,让他想不多心都难。
「你还好吗?」视线角度稍微偏移,他透过镜面望向我。
「嗯?没事。不好意思,这麽晚了还麻烦你送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在意,刚好顺路。」
「对啊,朋友不就是要在需要的时候互相帮助吗?你不要老是在意一些有的没的啦!还有,我是认真的,你看有哪些事情b较急的先交代给我,我明天有空可以帮你处理。」
「不用啦,你也很忙,我会自己看着办。」
品宁说过不是她的责任她绝不会往自己身上揽,我不想成为让她破例的人。但她今天表现得莫名积极,b平时更加热心。
「你真的很固执。交给我啦!你现在蜡烛两头烧,我不帮你心里过不去。」
阿森不经意跟後座的品宁视线交会,她的眼睛灵动含笑,很热情的样子。
「难得看到像你们这样愿意共患难的同事。你们本来就认识了吗?」
「进公司才认识的。我b咏青晚两年入职,她教我很多,是我的好榜样。」
品宁的手穿过副驾驶座的椅背两侧,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肩膀。如她所说,她b我晚来两年,刚开始的确是由我手把手带着她完成新手任务,但她很快就丰足了羽翼,有了独自起飞的能量。我教给她的其实并不多,而且都很基本,说实在话,我从她身上学到的更多。
「看是AiGa0事的Jimmy还是有G0u通障碍的Roger明天通通交给我,我帮你摆平!」
看品宁磨刀霍霍的样子,活像是要去摆平对手而不是协助同事,斗志有点太旺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啦,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林咏青——」
「好像到了,是这里对吗?」阿森适时打断我们之间的无穷回圈,搭在我肩上的手指总算泄力放开。
「对,停在前面就可以。」
阿森把车停在便利超商前,方便品宁下车。
「你还没吃晚餐,会不会饿啊?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在路上吃?」下车前,品宁T贴地问。我不能进食,这份关心是给新朋友阿森的。
「没关系,我还不饿。谢谢你。」
「吼,你们两个可以组个没关系谢谢二人组了,讲的话都一个样。那我不管你们啦!路上小心点。咏青,有事再跟我联络,明天请假休息不准来上班,知道吗?」
「好啦,知道了。」我对她挥挥手,像是被训诫的小学生,对她的管束说一不二。
驶离品宁的住处,车子重新返回多线车道。灯影幢幢,一页一页翻动着心事。品宁下车後,车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只剩引擎运作的声音。
「阿森,其实你一点都不顺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这人承认得十分乾脆,令我备感意外。品宁家在市中心附近,从医院开过来不算太远,但我老家连蛋白区都算不上,要横越整座城市才能抵达,根本完全反方向。
「是不顺路,可是没关系,我觉得顺心b较重要。」阿森伸手打开音响,播放起音sE柔软的抒情歌。「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你可以休息一下。」
「谢谢,我今天的心情糟透了,你是天使。」
「其实我今天的心情也糟透了,你就当是陪我出来透透气,不用一直说谢谢。」
我往驾驶座的方向看了他一眼。他英挺的侧脸在夜sE的剪辑下褪去白昼的爽朗,睫毛如落叶,彷佛正在扫荡北半球的空寂。
「你想聊聊你的事吗?」
「下次吧,你先把自己照顾好。」
我不知道该怎麽理解这个人带给我的安全感,明明只打过几次照面,对彼此的认识尚浅,我却不排斥跟他单独同车。就这样占了副驾的位置,他nV朋友会生气吗?这是上车前我唯一担心的问题,但他只是淡淡说不会,连我提议传讯息向对方报备都说不需要。
或许是我多事了,信任双方的Ai情不需要把每件小事都摊开来说也能坦坦荡荡。望向车窗外流动的街景,我心中牵挂万千。逃避现实的心理早已大於这份无处安放的罪恶感,此时我甚至私心希望身旁这个人TGPS可以暂时迷航,带我多绕一小段远路,不要太快抵达目的地。
驶入一个宁静的社区,李靖森按下车窗举目张望。附近矗立的几幢华厦看起来至少都有三十年以上的屋龄,外观稍嫌老旧。晚上十点多了,幽暗的夜路只有几盏路灯照明,冷冷清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巷口那里有人,是你爸爸吗?」
「嗯,是我爸。在这里放我下车就可以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你快过去吧!他应该等你很久了。」
林瑞祥双手背在身後,在社区外的红砖道上来回踱步,看到路口有亮光就抬头观望。自从nV儿告诉他要搭朋友的便车回家,他就觉得心神不宁,每隔一段时间就传讯息问她开到哪里了。nV儿从小到大结交的朋友无论同X异X,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他不认识的,无奈的是,即便他已经如此谨慎,还是无法避免错付真心的意外。
他难受了很久。带过一届又一届良莠不齐的学生,本以为自己阅人无数,选好男人的眼光不会错,谁知终究还是看走眼了。他非但没有在nV儿的感情路上扮演好踢开脏东西的角sE,还误把那个脏东西当成钻石捧在手心炫耀好多年。
这回他可不能再重蹈覆辙,哪家勇者想来拐走他家nV儿,非先过他这魔王关不可。
「老爸!」
我在人行道上小跑步的时候,一辆白sE休旅车悄悄拐弯驶进社区,在李靖森的车子後面煞停。
李靖森马上就注意到这辆车,亮晃晃的大灯让他心存警惕。挡风玻璃後面的脸孔他看不清,但对方迟迟没有下车,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小青,你朋友呢?怎麽没看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後面,准备要开车回去了。阿公呢?找到他了吗?」
「哎,找到了。我刚去警察局接他回来。他跑去港口看人家钓鱼,看到天黑等不到公车回来,就想用走的回家,结果迷路了。」
「噢。」我肩膀垮下,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累。「太好了,他平安回家了就好。」
「伯父、咏青。」阿森忽然把车开到我们旁边,低声叫我们上车。
老爸紧盯着他,像是教练在选秀场上监定球员一样,眼神火辣辣的。
「後面那辆白sE的车好像是跟着我们来的,我觉得很可疑,你们先回家吧!我怕有危险。」
「白sE的车?」我探头往後看,那辆筋r0U线条分明的休旅车似曾相识,但还等不及辨认,对方便驶离路边,加速离开了。
「等等,那不是脏东西的车吗?」老爸用鹰眼捕捉到熟悉的车T特徵,整个人火气都上来了。
「脏东西?」阿森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在说张医师。」我叹息。「老爸,你不要乱认啦,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可能认错啦!那个臭小子一看到我就开溜,不是他还会有谁?」
都过这麽久了,老爸还是余怒未消,每次提起张焕东就张牙舞爪,把我隐藏在心底的悲伤大肆泼洒成他的愤怒,好像受了b我更重的情伤。
但我可以理解他。毕竟这五年来他把张焕东当自己人看待,逢年过节就跟他举杯畅饮,关心不b我少。我之所以可以表现得这麽理X,或许就是因为家里已经有个过度感X的老爸,他的情感裂痕b我更需要照顾。
「脏东西为什麽会跟着你?你去医院找他了?」
「你不要再叫他脏东西了啦,很难听。」
「脏东西不叫脏东西要叫什麽?怕难听就不要在外面乱Ga0啊!Ga0得我看到他就来气!」
「好啦好啦,忘记脏东西。你有高血压,不要这麽激动。」
「等一下,不要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去医院找他了?」
「我是有去医院没错,但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啦。」
「你没事去医院g什麽?生病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啦,就??去探望朋友。」我下意识撒了谎。
阿森眉头皱了一下,向我投以一个「这样不可取」的眼神,还好老爸没发现。
「哪个朋友?」
「工作上认识的朋友啦,你不认识。」我草率带过医院的话题,老爸半信半疑,我赶紧拉着他跟阿森面对面。
「我还没有跟你介绍,这是送我回来的朋友,他叫李靖森,是之前带我们爬山的向导。」
「伯父你好。」阿森礼貌问候。
「哦,我听张主任提过你。年纪轻轻就爬完百岳了,还去国外带队,你很厉害。」
「谢谢。」阿森垂下眼眸,谦虚地接受老爸的赞美。
老爸对这位年轻登山家的赏识之情透过眼神的驯化表露无遗,但是欣赏他年轻有为是一回事,要不要同意他跟nV儿往来又是另一回事,他有一堵厚实的铜墙铁壁和一副最高标准的眼镜。
「今天不太方便招待你,下次再邀请你来我们家作客。谢谢你带小青回来,回程路上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森点点头,微笑向我们挥手道别。
「晚安。」
目送闪烁的方向灯消失在街角,老爸轻拍我的肩膀。
「走吧,回家了。」
跟上老爸的脚步之前,我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空荡荡的马路一眼。也许种种一切都只是巧合。那辆车只是偶然跟我们同路,车型又刚好同款,才会引发我们不切实际的联想。
何况那辆车起步加速的样子那麽鲁莽,一点都不符合他过往小心谨慎的行车风格。
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是为何而来?
假如真的是我误会了什麽,当初为什麽不好好解释清楚?身为专业医师的他怎会不明白,错失h金时间的救援,再怎麽积极都难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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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厨房里先是传来电锅窜出蒸气的滋滋声,接着又有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哐啷声,冰箱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听觉已经醒透的我不得已,只能裹着棉被坐起身,甩甩头去浴室盥洗。
「妹仔,你yu呷包子某?」
咦,今天阿公认得我。我呆呆地看着神清气爽的阿公,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虽然叶莳蕴昨天才提醒过我最近必须控制饮食,最多只能吃少量的白吐司,我还是满怀感谢收下阿公多蒸的包子。
咬下一口,我眉头一皱,包子里r0U馅冰冷,根本还没蒸好。
「阿公,这还没热,要搁炊一下,哩先麦呷。」
我赶紧没收阿公手上的包子,匆匆拿回厨房重新放进电锅。
阿公跟着我进厨房,像小孩不懂大人在说什麽似的摆出茫然的表情。
「阿公,咱先去坐着看电视,炊好我再来拿。」
把阿公劝回客厅,我替他打开电视,拿起手机坐到沙发上看讯息。不久,客房的门打开了,浑身萦绕着起床气的怡文阿姨披着披肩,眼神哀怨地飘过客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幽灵似的,却把我们当成幽灵,对我和阿公视而不见。
我曾经试着放下成见接纳她,把她当作家里的一份子,但她心情好的时候客气疏离,心情不好的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把气氛Ga0得凉飕飕的,好似彼此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久而久之,我也打消了跟她打好关系的念头。
老爸打着呵欠走出自己的房间,跟怡文阿姨擦肩而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很冷淡,昨天下午怡文阿姨明明在家,却不晓得阿公一个人出门,让老爸久违地动了肝火,两个人疑似吵了一架,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氛围。
「小青,昨晚睡这边会不会冷?」
「不会。」
「怎麽可能,我穿这麽多都觉得冷。」老爸递来一件厚实的羊毛衫,皱眉看着我身上穿的连帽外套。棉质的布料在他眼里中看不中用,根本没有御寒的效果。「来,穿这件。」
「不用啦,我真的不会冷。」我没有伸手去接,老爸无奈,默默把羊毛衫挂到沙发椅背上。
「会冷就穿,不要假勇。」
「我是真的勇啦。」我露齿笑,老爸摇头坐下,深深叹了口气。
「真勇假勇,我是你爸我会看不出来?你包包里面放的那是什麽药,不跟我讲?」
我怔了怔,想不到老爸看不清夜路,回到室内眼力就变这麽好。拉链半开的包包晾在角落,只是稍微露出处方笺一角,如此低调还是躲不过他的鹰眼。看来我去医院看病的事是瞒不住了,我一边回答他,一边想着要如何避重就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胃药啦,认真上班的人都容易胃痛。」
「我听张主任说你最近很忙,连周末都要加班,你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
我暗暗腹诽,辉哥根本就是老爸的影分身,专门安cHa在外面要盯着我的眼线。
「过年後本来就会b较忙啦,胃痛的问题控制饮食就会好转了。」
「是吗?不严重的话,脏东西怎麽会担心到要跟着你?」
老爸丰富的想像力堪b帮星座连线的天文学家,我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灵感,竟然可以光凭一辆车和一包药,构思出一套完整的剧情,连张焕东的内心戏都写进去。
「老爸,你最近不看古装剧,改看偶像剧了吗?」换我眉心陷落一道G0u壑。
「哼,我b偶像剧的编剧还厉害。你不要不相信,那辆车真的是脏东西的不会错。」
「好啦,你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反正我不会再去那家医院了。」
「我不是说那家医院不能去,生病了当然还是要去看医生。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舒服也不跟我讲,什麽都自己忍着,这样我会很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啦,这只是很常见的胃病,很多人都有。」
「哎,太辛苦了。你哦,工作压力太大就辞掉没关系,真的找不到工作老爸可以养你??」
啪!
电锅开关弹起的声音骤响,正好让我抓到脱身的机会。老爸一旦开始焦虑,就会愈想愈多,唠叨个没完没了。我的胃好不容易才乖乖听话,被他这麽一叨念又开始叛逆了。
「老爸,暂停。」我如获大赦,趁着脸sE还没起变化前赶紧起身。「包子好了,我去拿。」
林瑞祥盯着自家nV儿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气。盯着电视看的老父亲听不清两人的谈话内容,却也皱起了眉头。
「看起来那麽英俊搁有才情,怎会做彼款乎人切心的代志?哎,真正袂晓想。」
老爸早上有课,怡文阿姨要出门跑业务,於是我奉命在家陪着阿公。
他们出门後不久,门铃就响了。
何海浩提着大包小包,跟姑姑一起进门。姑姑先朝阿公喊了一声爸,然後给我一个温暖热情的拥抱。她没有nV儿,总把我当亲生nV儿疼,拥抱是每次相聚必备的见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嗨,姊。」何海浩放下提袋,排在姑姑後面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今天休假吗?」
「嗯,我排休,最近累惨了。你呢?今天请假?」
「嗯,请了一天。」
我帮忙把东西提到饭厅的餐桌上放。何海浩换上室内拖鞋,直奔客厅问候阿公,明明嘴上说着累惨了,还是表现得很有JiNg神,一登场就用流利的台语分享最近发生的趣事,讲得生动,演得活泼,逗得阿公乐开怀,本来只有电视声音回荡的客厅凭他一己之力就热闹起来。
姑姑对小儿子的表现很满意,稍稍看望了一眼,便放心拎着几盒卤味到厨房装盘。那是阿嬷传承给她的独门好味道,不只阿公,大家都很Ai吃。
放完东西,我跟着姑姑走进厨房。她眼角的鱼尾纹跟老爸的抬头纹一样,有日复一日增加的趋势。好不容易孩子们都长大了,家里的长辈却又开始逆龄成长,他们这一代能够喘息的时间不长,好像注定要C劳到老。
「姑,你跟海浩会待一整天吗?」
「我会待到你爸下班回来那时候。浩浩下午有事,等一下会先走。」
姑姑把没装完的卤味倒进密封袋,我顺手帮忙把冰箱打开,让她把东西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你们家怡文阿姨,都来这麽久了,拜托她帮忙照看一下阿公也不行,只会白吃白住。昨天明明就在家,还让阿公跑不见,我听到之後真的很火大。」
姑姑突然发起怡文阿姨的牢SaO,表情不似刚进门时那麽和颜悦sE。我的雷达侦测到一波强大的负能量即将来袭,暴风雨正蓄势待发。
「姑,你不要生气啦。我爸昨天有跟怡文阿姨谈过了,她有答应以後会帮忙注意。」
「她哦,算了吧。你爸信不信她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她这个人自私又难相处,不知道在盘算什麽,偏偏你爸就是心太软,我跟他讲好几遍了,他都没在听。」
身为晚辈,我不好表达立场,处境有些尴尬。
「林瑞娥小姐,你这样在怡文阿姨背後讲她坏话,很像乡土剧里面挑拨离间的坏婆婆耶!」何海浩像是从冬眠中复苏的棕熊一样,站起来用力伸了一个大懒腰,朝着厨房门口的我招手。
「姊,来我这边,我保护你。」
何海浩扭腰摆T的模样喜感极了。姑姑还在斥责他没大没小,我趁着他替我制造的空档溜回客厅,有这麽人高马大的表弟帮忙挡风遮雨,在他的庇荫下躲一阵子应该不成问题。
阿公看着吵吵闹闹的家人打了个哈欠,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目光从电视萤幕上移开。重播的乡土剧不知演到哪了,千篇一律的妻离子散和破镜重圆,仍有办法让老人家看得目不转睛。
不过,闹哄哄的家还是b静悄悄的家更有人味。我摊开毛毯给阿公盖腿,他在乡下老家孤单空洞的眼神已经很少看到了,现在的眼睛即使Ai困了还是温润有光,好像遗忘一切只是充满人生智慧的一种伪装,安然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我也觉得怡文阿姨很像乡土剧里面的心机nV。」何海浩哈哈一笑,故意用姑姑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大家都说童言无忌,何海浩的童言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没有消停下来的迹象,但这话姑姑Ai听,所以倒是没有回怼,恶评如同天秤上的砝码,掂起来还算公平。
「姊,怡文阿姨来住这里之後有跟你讲过话吗?」
「有啊。」
「真的?她都跟你讲什麽啊?」
「借过,谢谢。」
何海浩哑然失笑,「有没有这麽生疏啊?好夸张。」
我跟怡文阿姨确实很生疏。因为生下我的妈妈也叫怡文,所以我没办法对另一个怡文敞开心扉。正好这个怡文也没打算跟我亲近,不知不觉就成了这种不和谐的家庭关系。
老爸带她回家跟我见面那一天,是我跟她最认真演对手戏的一天。
「反正我住在外面,平常也没有什麽交集。我爸跟她处得来就好。」
「小舅喜欢的类型真特别。」何海浩由衷轻叹,不经意瞥见堆在沙发角落的棉被,问道:「昨天有人睡沙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见姑姑跨出厨房的长腿,我连忙伸手摀住何海浩的嘴,向他使了个别多嘴的眼sE。他秒懂真相,趁姑姑还没看到我们俩的小动作,默默扯下我的手腕,一脸同情地拍拍我肩膀。
「小青,来喝些热汤。最近天气冷,喝了可以驱寒,对身T很好。」姑姑像魔术师一样,转眼变出两碗热汤,一碗端给阿公,一碗端给我。
我不能正常饮食,只能用鼻子闻香,充满歉意的把J汤转给何海浩。
「姑,我这两天刚好胃不舒服,不能喝,对不起。」
姑姑闻言一惊,赶紧坐下来追问我病况。她跟老爸不愧是姊弟,忧心忡忡的发言每说五句就有四句相似。请了一天假的我算是Ga0砸了一切,本想默默撑到痊癒的,现在全家人都知道了。
得知我身T抱恙,姑姑一声令下,要何海浩肩负起开车护送我回去的责任。
何海浩是新手驾驶,驾照到手刚过两个月,却b哥哥何瀚洋更有老手上路的底气,变换车道不成问题,开长途也无所畏惧,跟着导航很快就把我载回车水马龙的市区。
「姊,你真的只能啃白吐司吗?要不要试试看清粥小菜?」
「白吐司就好了,没关系。」
「你确定?我没办法想像一日三餐都吃白吐司的生活,好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啦,反正也没什麽食慾。送我到这里就好,谢啦!」
「不要y撑,虽然我离你很远,但我的心随时与你同在。」
「少r0U麻啦,你不是还有约吗?小心开车。」
他笑嘻嘻地点点头,向我说完再见就顺着车流融入红星点点的车阵里。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我迈开步伐往回家的路走,走着走着,心里又记挂起今明两天预定的会议。
正好抓在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是跟我负责同一个专案的工程师Jimmy。昨天他没进公司,所以不知道我胃病发作进了医院一趟,今天从别的同事那里听说,特地传讯来关心。
难得不是跟我讨价还价工作上的事,我眉头一松,回他一句谢谢,稍微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品宁大概帮我摆平了不少麻烦吧!等身T康复之後,得请她好好吃顿饭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晨五点,我再次被胃痛唤醒。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叠高枕头改成半躺姿势才稍微好一些。
药吃完了,今天是复诊的日子,我寻思着应该改去哪家医院看诊。反正睡不着觉,我便窝在被窝里,在平常拿药的那家诊所网站上预约挂号。
挂完号,我闭上眼睛等黎明来临。
连续几天梦到张焕东Y沉着脸朝我大步追赶的情景,醒来以後总是汗涔涔的,心有余悸。
不知道他还要继续滞留在我的潜意识多久。清醒的时候,我只记得他在一家缀满灯饰的餐酒馆外跟叶莳蕴紧紧相拥,重叠的身影宛若玫瑰一般美丽又刺人。
究竟是谁把我们之间的缘分打上了Si结,才让我在同一条街上目睹那朵伤心玫瑰?
半年前的某个闷热夏夜。
公司聚餐刚结束,我外带一份张焕东Ai吃的炸J丁走出餐厅,准备送去医院给他当宵夜。
隔着几家店的距离,一对男nV在骑楼下拉拉扯扯,似是起了争执。nV孩子带着七分醉意,摇摇晃晃想再回头推开玻璃门,男孩子抓着她的手臂,坚持不让她进去。
同事们Ai看热闹,尤其是俊男美nV的热闹。但也就只是隔着几家店的距离看。社会很乱,小学生都知道不可以随便帮陌生人劝架,否则一不小心公亲变事主,後患无穷。
聚餐刚结束,我帮你买了一份炸J丁,现在拿去给你方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拿起手机迅速按出一串讯息,得空了才跟其他人一起多看那里一眼。
看一眼,愣了愣。
那是难得上了妆、披下一头长发的叶莳蕴,还有很少对她发脾气的张焕东。
我往前走,想弄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几个同事怕我太靠近会惹祸上身,紧张地把我拦下。
学长??你什麽时候才要做决定?我跟学姐??你不可以两个都要。
你喝醉了,等你清醒的时候我们再谈。先跟我回去!你明天还要值班,不准再喝了。
呵??我应该要像学姐那样无条件相信你吗?还是她应该要像我一样巴不得独占你的全部才合你心意?我猜不透你,也不想再猜了。
莳蕴,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那学姐呢?叶莳蕴扬起下巴,布着血丝的双眼溜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你要伤害她吗?
我滞留在乌烟瘴气的大马路边,呼x1急促起来,每口都是W浊的,已经闻不到炸J丁的香气。
有同事过来问我要不要共乘计程车,我扯了个自欺欺人的谎,骗他们说男友刚下班,等一下会来接我回去。费力扯开微笑向他们告别,我还没等到张焕东给叶莳蕴答覆。再回头看,那两人依旧在餐酒馆门口牵扯不清。也许在我分神的当下,就已经错过了那个答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白了。从今以後,我去哪里跟谁有约都跟你没关系,你走。叶莳蕴失望地推搡张焕东的x膛,可是怎麽推也推不开。
什麽叫做跟我没关系?你要我眼睁睁地看你在这里喝个烂醉,然後被乱七八糟的人捡走吗?
这是我的事。
我说过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执迷地盯着他们,一颗心扑通狂跳,移不开视线。这里是哪个剧组的拍摄现场吗?为何每句话听起来都像是霸道总裁努力挽回nV主角的台词?
嘿,bro。
餐酒馆的门忽然开了,里面走出一名身穿花衬衫,脚踩尖头皮鞋的男公关。他漫不经心地叼着菸,一副已经好人做到底的表情,有点挑衅又有点不耐。
五分钟到了,你再这样会打扰我们做生意。
我要进去了,你放手。莳蕴还在挣扎。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男公关把菸丢到地上踩熄,眼神带有一GU戾气。
附近饶富兴致看热闹的人眼看形势不对,纷纷作鸟兽散,只有我还不Si心地站在原地,像是躲在片场外围偷看偶像拍戏的粉丝一样,压抑着内心的狂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给你们店里造成麻烦。我朋友喝醉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我不要,你自己回去。叶莳蕴不依不挠地甩开张焕东的手。
嘿,bro,她叫你放手。你再这样继续纠缠她,我就要叫警察来了。
男公关卷起袖子,打算介入这场僵局把两人分开。张焕东态度坚定,不用言语辩解,猛然使力把叶莳蕴拉进怀里,就像把一艘破洞的船狠狠卷入避风港那般,收紧了臂弯。
船进港了,我的心跟着陡然一沉。
叶莳蕴,看是要叫警察来把我带走,还是现在跟我回去,你选一个。
恰巧一辆警车鸣笛经过,蓝光与红光接力扫荡骑楼,叶莳蕴立时安静下来。
如果这出戏的男主角不是我男友,我可能会被他的台词帅到哭。男公关停住卷袖的动作,眼里亮起失敬的星火,可能也想把这句即兴发挥的台词学起来。
叶莳蕴不闹了,一个蛮横的拥抱就把她捞回理智线内。她不可能把张焕东送去警察局。
她的帐单给我,我来结。见她终於消停下来不再反抗,张焕东绷着脸掏出自己的皮夹。
兴许是不想理会旁人的侧目,所以他始终没有转头发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我为什麽不继续往前走,抢占nV主角的戏份呢?因为不知所措?因为不能久视张焕东附耳安抚叶莳蕴的霸道与温柔?总之我匆匆忙忙逃走了,默默掉头离开的时候b叶莳蕴还像个失魂落魄的醉鬼,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抬手招了计程车。
车里的冷气很强,把车窗外的暑气黏贴成一张水雾毛玻璃。他们紧靠彼此的身影融化在霓虹灯光里是那麽旖旎,那麽朦胧,隐密收藏在午夜梦回。
到家後,我机械式地脱衣洗澡,站在莲蓬头下淋浴的时间足足b平常多了二十分钟。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出浴室,才看见手机萤幕上有两通未接来电和文字的浮冰在漂流。
宝贝,对不起!我太晚看到讯息了才没有马上回你。四十五分钟前。
今天刚好b较忙,你在外面等很久吗?四十四分钟前。
你平安到家了吗?二十三分钟前。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谢谢你帮我带宵夜,Ai你。二十二分钟前。
一张小熊送花的撒娇贴图在底下努力散播歉意与Ai意,我却提不起劲回应。
该庆幸他即使怀里抱着别人,还是能够空出一只手来关心我吗?我的心情乱糟糟的,不想向他报平安,说我也Ai他。
撇开视线,把注意力移回桌上凉掉的炸J丁。
炸J丁是无辜的,丢了好浪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狠下心,开了一罐啤酒边吃边喝,啤酒的味道跟胡椒盐掺和在一起,又苦又咸又辣。
直到天亮前,我都不曾再去理会手机的震动。
天亮了,外面的世界正在苏醒,车声喧杂了起来。
胃痉挛的痛如老驴推动石磨,一圈一圈慢慢损耗元气。今天早上有例行X的进度报告,下午要跟工程师讨论进度落後的备案,修改产品规格书。
时钟显示七点四十分,是我平常去搭车的时间。我勉强吃掉一片白吐司,喝掉半杯水,草草解决早餐准备出门。
嗡——嗡——
手机响了起来,我快步走下楼梯,边走边接。
是表哥何瀚洋。
不晓得是不是姑姑特别吩咐他的,平常我们各忙各的,不常联络,最近他却隔三差五就打来关心我的情况,今天电话来得特别早。
「妹,你出门上班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刚出门。」
「今天身T状况怎麽样?」
「还可以。你今天怎麽会这麽早打来?」
「我记得你说今天要去看医生,想问你几点过去?我今天刚好有空,可以陪你去。」
「不用啦,我预约的诊所离我家很近,我下班後再自己去就可以了。」
「诊所?为什麽不去上次急诊的医院?」
打开一楼的旧铁门,我正寻思如何回答何瀚洋的问题,理由尚未编织齐全,映入眼帘的白sE休旅车令我不自觉停下脚步。
忽然敞开的白sE车门T0Ng破我的思绪。白鞋踩向地面,踩进我的视野。从车里探出一对宽肩,一件浅蓝sE的直纹衬衫,还有一张英气的脸。不去医院的答案就这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对街,用我早上梦见过的深凝目光,刺探落拍的心跳。
我怔怔地看着张焕东,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y凑的巧合。
分手之初,我趁他在医院值班,一周内就把我的痕迹从他家里彻底抹除。我的东西不多,装箱後全部交给搬家公司帮忙运送,半车不到的量,两名专业的搬家人员转眼间就搬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告诉他新家地址,归还他家钥匙之後就跟他断了联系,在这个与他无关的落脚处躲得严严实实。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用什麽门路找过来了。
晨间把我惊醒的梦预现了眼下的场景。街上没有别的车子经过,让那双长腿通行无阻,高挑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穿越马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抗拒着或畏惧着什麽,一看到他走过来就下意识地转身跑开,想离他愈远愈好。
「妹,出什麽事了?」
电话另一头的何瀚洋听到混乱的风声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和其他杂音,迟迟等不到回应,一颗心悬了起来。
「咏青!等一下!」
电话里熟悉的男声忽被一阵紧急按压的喇叭声掩盖。
何瀚洋怔了怔,这是什麽情况?缓过神来,通话已然中断,昨晚通宵排练舞台剧的睡意彻底消失。他无心回房补眠,立刻起身重拨电话,扯下墙上的车钥匙飞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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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电话里喊她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前男友张焕东没错。
林咏青很早就把张焕东介绍给何瀚洋认识了。
当时他们都还是大学生。校园餐厅里,张焕东先伸手示好,何瀚洋微笑回握他的手,掌心力道均匀,心里却有一点不痛快。他只有弟弟,没有妹妹,对他来说这个表妹就是他的亲妹妹。不论她的男朋友是圆是扁,都不可能只看一次就顺眼。
若不是听林咏青跟张焕东聊到他们小时候的事,何瀚洋几乎忘了以前他们曾在阿公家外面的大树下乘凉,一边交换不同口味的冰bAng,一边b问对方初恋对象的八卦。
林咏青是一本怀旧的纪念册,心里珍藏的回忆b他或何海浩都多,有时候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老成的灵魂。他们纯真的童年时光,他跟何海浩忘记的段落都留在她那里,她一次保管了三人份。
他们早就约好了,长大以後要用一双雪亮的眼睛帮对方监定另一半。虽然当时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但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即使没有小时候的约定,他也会擦亮眼睛,仔细帮妹妹把关。
张焕东给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扮相整洁,谈吐得T,几乎挑不出毛病。但是他不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说话时字斟句酌,好像总是保留三分余地,没有真心待人的感觉。
何瀚洋明白这是一个重视形象的聪明人,需要时间相处才能琢磨出原貌。但他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看人的直觉,也不想随便否定一个条件这麽好的人,於是什麽话也没有对林咏青说。
直到隔年暑假,林咏青用一种x怀大度的口吻告诉他,张焕东多了一个直属学妹,最近很常跟他们一起吃饭,跟张焕东很合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瀚洋不是一张白纸,心中自有笔画。他交过三任nV友,每一任都吃过他的醋,没有谁像林咏青这样心宽,愿意纵放男友结交红粉知己,还无怨无尤的跟着与对方交好。
何瀚洋不解,张焕东也不是一张白纸,应该懂得避嫌才对,为什麽要把一颗未爆弹埋在身边?
是想藉此表现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
还是想利用这个学妹来考验咏青对他的感情?
再不然,他已经开始一心二用了吗?
对张焕东的评价如同沾了W泥的雪球,从坡顶慢慢往下滚动,愈滚愈脏,愈滚愈大。他不希望表妹受伤害,所以宁可背负起挑拨离间的骂名,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全对她说了。
幸而,林咏青没有当他是在挑拨离间,还感谢他出言提醒。
然而,林咏青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还是用至善至美的眼光信赖着身边的人。
八点五十分,何瀚洋重新选择面板上显示的联络人,这次电话终於有人接了。
「喂?」
「喂,我是何瀚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你怎麽会打给我?」
「你刚才是不是跟咏青在一起?」
「??对。」
在一起。
张焕东握紧方向盘,这个词让他心中微苦。
在路口抓住她的瞬间,真的就只是一瞬间而已。咏青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把他当成坏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为了甩开他,竟然随便拦了一辆公车就上去了,也不管那是不是她本来要搭的车。
此时此刻,他坐在自己的车里,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前面鱼贯走下公车的通勤族,一眼就从人群之中看见他在追逐的身影。公车驶离了站牌,下车的人也渐渐走远了,但是还没消失在商办大楼的Y影里,他能看见那nV孩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脚步左右摆荡,伪装成很有JiNg神的假象。
「张焕东。」电话里的声音很冷,连名带姓显得无情。「分都分了,为什麽又跑去招惹她?」
停在後面的车对违停的白sE休旅车按下催促的喇叭。坐在车里的男人不为所动,任凭车子一辆又一辆不耐烦地超越。
半晌,他沉Y:「我只是想跟她好好谈一谈。这个要求很过份吗?」
上班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品宁刚离开会议室,抱着工作电脑溜到我的座位旁边,表情Y恻恻的,像是刚在世界大战的结尾签下不平等条约的战败国代表。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T不适再加上心事缠身,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咏青,今天星期几?」
我停下敲击键盘的双手,看了一眼萤幕角落。「星期五。」
「那为什麽一点星期五的松弛感都没有?」
其实有,只是轮不到我们松弛。举目望向开放式的办公室,空位至少十个。连假在即,不少人提前休假,携家带眷出国去玩乐,真正有心上班的人没剩几个。
「下午的会议Yarin和Zac都会来,我压力好大。」
Yarin是产品经理,Zac是业务经理,两人日理万机,都是老板的心腹大将。Zac不常在公司里露脸,平日跟Yarin王不见王,即使见了面也会眉眼弯弯,跟对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看起来交情不错。可是这两人一旦同时踏进会议室,坐在里面的人就要小心了。
产品部跟业务部的讨论会议有如黑山羊与白山羊走独木桥,往往在一个议题上互不相让。业务部以客为尊,动不动就投掷破坏专案进度的陨石,时常低估开发时间和人力成本,站在研发团队的对立面。
如果不幸让陨石砸中,少不了被设计师和工程师埋怨,大家的配合度也会下降。因而,站在台上负责简报的我们总是战战兢兢,步步为营。要熟悉产品的特X和运作原理,要分析市场需求。我们的工作是在会议上拦截天马行空的愿望,从许愿池里过滤出真正会发光的金币。
两边大将都要出席的会议,站在台上的人得花三倍心力调停。
「哎,想到就胃痛。你的胃药能不能分我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而且我的药吃完了,今天下班後才会补货。」
品宁深表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天啊,好惨。」
「你什麽时候才能正常吃?我好想去吃那家新开幕的义大利面。」
「我也不知道。」
「哎,真的好惨。」品宁摆弄着桌上闲置多时的茶包和饼乾,替我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医生下了禁令。茶、咖啡、豆浆、牛N??凡是有滋有味的YeT,这两个月一概不能碰。就连没滋没味的白开水都不能多喝,怕稀释了胃酸反倒刺激更多分泌。
「我记得Jimmy好像也喜欢吃义大利面,还是你要约他去?」
「喂,跟他同桌我哪吃得下!」品宁没好气地瞪我一眼,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麽。
「对了,你最近跟那个叫阿森的朋友有联络吗?」
「嗯?」我愣了愣。「偶尔,怎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上次在医院巧遇後,阿森三不五时就跟我分享一些有关医疗保健的文章。如果把他的名字遮起来,单纯只看讯息内容,很容易误认那是我家老爸传来的。
品宁抿嘴一笑,两颊红润。「约Jimmy还不如约他。你可以帮我牵线吗?」
咦?
「品宁,你该不会是要??」
品宁伸手摀住我的嘴巴,心虚地左右张望,确定周围没有其他耳朵在偷听。
她清亮的声音少有如此低调的时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这一型完全就是我的菜。」
「可是他有nV朋友了。」我错愕地拉下品宁的手。
品宁像是咬到柠檬一样,酸溜溜的噘起嘴。但她没有对我输出负能量,神速地帮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後,马上又振作起来了。
「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没有告白失败过。你帮我问他有没有意愿跟我吃顿饭就好,不然给我他的联络方式也可以。」
面对坦率的品宁,我犹豫了。阿森跟他nV朋友谈的是远距离恋Ai,擅自介绍对他有意思的nV生朋友给他认识,就像是故意在给他们添乱。但品宁的个X就是这样,有话就要说开,被拒绝了才算是把一段感情终结,这是她在感情路上的行军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品宁,外送到了!来拿便当。」别的同事在走道末端喊她。
她应了一声,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我没提好了,没事。我先去吃饭罗!」
「好。」
为难是为难,但她懂我的,我很难不把别人的请托放在心上。再说,今天的我也没有余裕再去烦恼别的了。出於礼貌与尊重,我决定先问阿森愿不愿意把他的联络方式留给品宁。
下班时间。
悬日夹在两排高楼之间,把天空烧成一片火红。
为了赶在诊所休诊前抵达,我请了早退,提早一个小时离开公司。离开前,我先绕去品宁位置转告她,阿森同意加她好友了。刚从会议中全身而退的品宁笑逐颜开,终於感受到周末即将来临的快乐。
牵好线就cH0U身,我感觉自己尽了朋友的道义,两边都没有愧对,心情也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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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虚地点头答应,结束了漫长的等候和短暂的问诊。
领完药,我离开诊所,朝着自家方向走。现在是晚餐的尖峰时段,路上的餐厅不分菜式,每家生意都很不错。外送员在排队的人流之间来回穿梭,抢单送餐,时间就是金钱。
我难得感受到饥饿,但是禁令还没有解除,徐医师用他的幽默把我的食慾囚禁在脾胃深处。
除非你很想念我,不然目前最好还是吃清淡一点。记住大原则,好吃的通通不能碰。
路口旁边是一家香味四溢的面摊。只是站在店门口等红灯,我就快要禁不住嗅觉的诱惑。
已经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一餐了。
就一餐,不要吃得太油腻,烫一盘青菜,切一盘卤味,再来一碗乌醋乾面,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晚上真的不幸胃痛,我还有抗生素这个好朋友。吃完药再忍一阵子,总会没事的。
贪吃的小恶魔在我耳边煽风点火,我咽下口水,内心十分动摇,想要接受他的撩拨。
不过现世报来得很快,我马上就领教到人T的奥妙。光是在脑海里稍微想像了一下转身走进面摊去大快朵颐的场景,积劳成疾的肠胃就不乐意了,开始发出罢工的警讯。
这是一场耗时耗力的劳资纠纷,总是游走在破局边缘。正巧小绿人开始起步走了,使我确信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不能堕落。还是别想压榨身T里面这些卖命多年的劳工了,赶紧回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着走着,接近了巷口。
路灯已经亮了,有个人在楼下等门。
见到我归来的身影,那人从自己的思绪中cH0U离,转头向我打了声招呼。
品宁一语成谶,我的星期五直到太yAn下山了都毫无松弛感。
倘若张焕东是闪电,叶莳蕴就是雷声。看见闪电之後,雷声紧随而至并不稀奇。两者一样是打扰,後者却是可以预见的打扰,不至於让人太震惊。
我没有带她回家。超商里,我们选了面向外面的吧台座位,免去面对面的尴尬。她买了一杯咖啡,我不能喝,只能忍住咖啡瘾陪坐角落。
「你们怎麽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们?」叶莳蕴随即意会过来。「原来学长已经来过了。」
学长。
直到今天她还是用这个亲疏难分的称谓叫他。
「虽然你搬家了,但工作没换,只要有心,想找到你并不是什麽困难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但我希望你们以後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淡淡地说。
叶莳蕴自动忽略我的话,沉声道:「我来是要告诉你,学长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看着玻璃里面的倒影和玻璃外面的街景虚实交融,光影交错,所有边界都是模糊的。她要怎麽定义我在张焕东的世界里到底属於哪一边?
「你为什麽要特地跑来帮他说话?我跟他分开,这应该是你期望的结果。」
「??只能说结果不如我的预期吧。」
她一派坦然,用自嘲的口吻把感情的脓包划开,不介意W浊的鲜血喷溅到我身上。
「学长说他只把我当成妹妹看,是我一直不肯相信,以为你不在了就会改变什麽。」
坐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听她掏心掏肺使我难受,我不想听。
「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跟我没关系。」
「学姐,这段时间不只你在躲他,他也在躲我。」叶莳蕴无视我难看的脸sE,继续把我涂抹成一身腥红的加害者。
「他只有在谈公事的时候才会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捧着热美式,每喝一口就皱一次眉头,好像店员为她调配的味道特别苦涩。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半年,如胶似漆的他们竟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呢?」
「学姐,我不会再越线了。只要你回到学长身边,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莳蕴,到此为止可以吗?我想要好聚好散。」
我自认豁达,已经竭尽所能去成全我珍惜的人,我不哭,不吵也不闹,做了最大的让步,可是她却不满意。沉淀了大半年的感情好不容易稍微透光了,又被搅弄得混浊不清。
沉默了半晌,她转头看我,眼神闪过一道猜忌的寒光。
「你会分得这麽乾脆,是因为有新对象了吗?」
「你在说什麽?」
「我在说那个送你离开医院的人。」
「不要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我皱眉道。
「真的是不相关的人吗?那你为什麽提到他才有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敲桌面,指尖驻留在我默默缩紧的拳头旁边,好像没有正在挑衅我的自觉。
她踩着我的底线,踩坏了我对她的憧憬和信赖,也踩坏了我的规则和脾气。
「你要怎麽想我不管,可是不要把自己的责任转嫁给别人。」
蓦地,我隔着落地窗瞥见穿越夜sE的身影,身T像被电流窜过,立刻背着包包起身。
「如果你没别的事要说,我想回去了。」
「等一下,学姐——」
超商的开门铃声响起的不是时候,直奔入店的男子目标明确,径直朝吧台区走来。我来不及闪身,单人宽的走道只容许我跟他正面相对。
惊讶与窘迫都写在脸上。他进超商是为了拦我,看见座位上的叶莳蕴则是始料未及。
叶莳蕴起身看着这场不期而遇,惊诧之余,唇角扬起伤怀的笑容。
「学姐,我承认,瞒着你向学长告白是我的错,但你什麽都不问就擅自误会他不也有错?既然我们都有错,各退一步就能回到原点,和好有这麽难吗?」
我想找个人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约在周末碰面的何瀚洋是不二人选。
他在他家附近的捷运站接我,一见到我就唠叨起来。先是怪我都没主动跟他联络,接着又念我饮食跟作息都不正常才会Ga0坏身T,应该找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听他絮絮叨叨完一轮,我不觉得心烦,只是有点心累。
幸好,电梯拯救了我。有外人同在的密闭空间里,他也是会沉默的。
推开挂着藤制吊饰的大门,踏进十坪大的租屋处,这是他搬过来之後我第一次上门造访。虽然只有一间卧室和用一张沙发隔出来的小客厅,能运用的空间不多,可是有流理台和电磁炉可以烹煮简单的料理,一个人住很足够了。
「可惜你不能喝咖啡,我上个星期买的咖啡豆味道还不错。」
流理台一隅摆了一台咖啡机,已经用了两三年。他站在那里泡咖啡,放音乐,营造出一种咖啡厅的慵懒氛围,正适合星期六早晨。
「知道我不能喝还泡得这麽香,你故意的。」
「不能喝,给你闻香也好啊。」何瀚洋轻笑。
我闲逛到yAn台边,洗衣机正在运作,阵阵涡流卷动的声音自有节奏,扰人清梦的那种。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斑驳的铁皮屋顶,称不上好看的市容是我已经看腻的风景。
在这个灰蒙蒙的城市蜗居久了,灵魂的饱和度一年不如一年,愈是闯荡,愈是像个透明人。何瀚洋倒是跟木乃伊一样,追逐梦想的初心泡在防腐剂里,倾注热情的眼神永远年轻。柜子上摆了好几帧相片,每张都是他跟剧团夥伴浮夸的笑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吧,谈心时间。」
他端着咖啡坐到地板上,拍拍旁边的坐垫要我过去。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他却不着急,用过来人的语气对我循循善诱。
「张焕东有说他为什麽拖了半年才来找你解释吗?」
我靠向床铺,仰起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横越窗外的电线,几只鸽子在上面站成一排,像极了盯哨的士兵,偷偷打着瞌睡。
「嗯,有啊。他说他拒绝学妹的告白之後,学妹家里刚好发生一些变故,JiNg神状态很不好,所以他没办法放着不管。」
「嗯哼。」何瀚洋啜一口咖啡,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那他现在可以放着学妹不管了?」
「他?他後来才知道学妹是利用自己的家人来骗他,他很失望。」
「失望?他有没有Ga0错聊心事的对象?」何瀚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摔进了一个脑洞,必须重整自己的三观才能同理对方。看我露出无奈的苦笑,他立即正sE道:「妹,如果他是要来找你谈复合的,你要考虑清楚。」
轰隆——
电线上的鸽子被洗衣机脱水震动的巨响吓了一大跳,一起振翅飞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环抱着膝盖,漫不经心的跟着音乐节奏动脚趾。不愧是b我多活三年的表哥,总是替我提灯照路,话只说完三分,他就明白七分。
「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他了。」
「那他怎麽回你?」
「他说他会努力弥补我,希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河滨风大,他仍是那个保护yu旺盛的大男人,坚持要我穿他的外套,走车道内侧。
他拥有一帆风顺的人生,所以总是相信心想事成,由他亲手擘划的未来一定能实现。当我停下脚步,郑重地重申一遍自己无法再跟他并肩齐行,他像是进入无风带的帆船一样静止了,那双眼睛固执地注视着我,绝口不提放弃。
呆坐在超商里的叶莳蕴成了待在平行时空的陌路人,默默被他遗留在幸福快乐的结局外面。
他们写坏的故事,每个人都坐困愁城。而我好不容易走出城门了,却被追上来的守卫拽回去。
「哥,我真的很讨厌当坏人。」
不管是公事也好,私事也好,拒绝别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是要拒绝一个曾经慎重对待过的人,我得竭力抵抗内心萌生的愧疚与怜悯才能勉强做到,每分每秒都会损耗内在能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试着不看他的脸sE说话,不管气氛有多压抑,多尴尬,也要T面地陪他把最後一段路走完。回到家之後,在床上躺平的我就跟一具屍T没两样。失眠了一夜,还没从乾瘪的状态中恢复。
蓦地,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在我头顶轻轻拍了拍。
「g嘛这样苛责自己?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
在这个弥漫着咖啡香的地方卸下心防,我安心地红了眼眶。
何瀚洋帮我cH0U了一张面纸,一副拿我没辙的样子。
「妹,这段时间如果有需要,你随时可以来住我这。」
「谢谢。」
「我们是自家人,有什麽好谢的?来转换一下心情吧!我有礼物要给你。」
「什麽礼物?」
「等我一下,我去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瀚洋悠悠地起身回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长形的淡蓝sE信封。
「给你,舞台剧的票。」
「啊!是你最近正在排练的这出舞台剧吗?」
「没错。」
我惊喜又恭敬地用双手接下,撑开信封,依照惯例,这次里面也有两张票。
何瀚洋坐回原位,对我微笑道:「要来哦。」
「当然!」我欣然答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休时间,我在自己的座位上享用公司附近卖的健康餐盒。虽然菜sE普通,调味清淡,对一个连日不能正常饮食的人来说已跟佛僧开荤无异。
品宁手里跟我捧着同一款餐盒,看起来食慾不盛,对水煮的原型食物兴趣缺缺。
「你怎麽有办法把没味道的东西吃成这副人间美味的样子?」
「这阵子我深刻T会到了,能吃就是福。」
我愉快地咀嚼着入口即化的马铃薯,不在意品宁是不是要接受感召。
「那你应该可以陪我去吃义大利面了吧?」
「你不是要约阿森去吗?」
品宁用筷子在自己的萝卜块上戳洞,极力拖延把它放进嘴里的时间。
「他问我说你会不会一起去。」
「唔嗯??」
想必阿森也觉得跟朋友的朋友单独约出去吃饭很可疑吧,他的回应算是在意料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做法很聪明,既不破坏我们的友情,也不伤害自己的Ai情,让大家都有台阶下。
「品宁,你真的想要跟他告白吗?」
「嗯,没错。」
「即使那样会连普通朋友都当不成也没关系?」
「没关系。如果当不成情人,就当陌生人吧!我不喜欢模棱两可的关系。」
她的原则很霸气,界线分明到令我疑惑。这个原则是在双方都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才能够成立的吧?如果不曾当过朋友,要怎麽了解对方?如果对方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又怎麽舍得随便把他变成一个陌生人?
「咏青,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今天下午的会议纪录我帮你写。」
我放下筷子,不想把私事跟公事混为一谈。
「品宁,你说过我是不懂拒绝别人的lAn好人。」
她微微一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反对每个人都有示Ai的权利,但是明知对方已经心有所属还强求对方倾听,b迫对方表态拒绝自己,那就是一种自私的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件事情不行,我没办法帮你。」
「你生气了?为什麽?」她的眼睛圆润水亮,如初生之犊那般好奇无畏。
「我没有生气。」
「有,你有。」她托腮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个通透。「林咏青,有话就直说。我哪里冒犯到你了?」
「??这样会伤害到他的nV朋友。」如她所愿,我对自己的顾忌坦承相告。
「你又不认识他nV友,为什麽要管她怎麽想?更何况我又没有要他脚踏两条船,只是想找他聊聊而已,你未免担心太多了。」
答应动机不纯的约会,对我来说就是一块道德瑕疵。我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不允许自己的角sE从被害者转换成加害者的共犯。
「总之单独见面这件事我不会参与。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找他聊聊,我有更好的提议。」
「什麽提议?」
「下周末有个健行活动他会去,你也报名参加。」
「蛤?」品宁对户外活动向来不怎麽感兴趣,对於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是我能帮助她的最大限度。阿森对山林有很深的热Ai,如果她真的想认识阿森,应该先从贯彻他生命的这项Ai好开始跟他产生交集。至於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别的发展,由阿森决定。
品宁y着头皮接受了邀请。身为邀请人,我没有缺席的道理,在假日清晨起了个大早,却没想到有不速之客在我家楼下守株待兔。
张焕东今天轮休,有一整天的空闲。几天前向我提出的邀约再次被打枪,他仍旧不屈不挠,追问我这个周末有什麽计画。
我以为去参加健行活动的理由很正当,但这个理由可能太正当了,当他说他也想一起参加,我竟找不到合情合理的推托之词。
辉哥来者不拒的笑脸摆在眼前,第一次看到我带同伴来,他那猎奇的眼神让我很想找个树洞躲进去,可惜没有树洞大到足够容纳一个我。
阿森也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品宁的目光追着他,像是盯上猎物的r0U食动物一样,眼神炙热而兴奋。他稍微向她点头致意,似乎觉察出异样,很快就把焦点转移到我跟上次对他态度不太友好的张医师身上。
今天的张医师没有配戴眼镜,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少了镜片的阻隔而变得柔和,仍旧跟冰山一样森冷锐利。
「张医师,你也喜欢爬山吗?」
「这里不是医院,叫我本名就可以了。我今天是陪咏青来的,之前没有爬过。」
「是你自己坚持要来的。」我冷淡回嘴。这个人不请自来就算了,还想藉机混淆视听,我可没有迟钝到听不出来他在宣示主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唷,这位帅哥莫非是追着我们小青来的吗?」辉哥嗅到八卦的味道,自动撇下还在聊些五四三的大哥们,跑过来凑热闹。
「辉哥,这位是小青的前男友。」阿森冷不防说破张焕东跟我的关系,不只辉哥懵了,我也对他直言不讳的介绍感到惊讶。
「现在应该还是,对吗?」他望着我,像是在跟我核对答案。
场边一片Si寂,我彷佛看到张焕东的太yAnx有青筋暴跳。
「??对。」我尴尬回应。
张焕东还没晒到山上的太yAn,脸sE已经黑了一半。辉哥生平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扎心的介绍,像是踏入了异次元空间,看待我们的眼神更加猎奇了。
「小青,你这是什麽一言难尽的交友关系?」
「没有一言难尽。」我避开张焕东的视线,想借助阿森起的头,把自己的立场表达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也算不上朋友,只是认识的人。」
长辈们窃窃私语,我突然很後悔答应带张焕东一起来这里。当初是为了忘记他才来参加草根系的活动,现在是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六根清净之地。
「带一个连朋友都不想当的人跟你一起来g嘛?」辉哥发自内心的谴责把场面撕裂得更加破败。令我意外的是,张焕东竟然选择把破碎的一切摊在yAn光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y要跟来的,我正在修补我们的关系。」
「哦——」
这X格顽强的入侵者像是砸入湖心的一颗石头,激起重重涟漪,大家都成了吃瓜群众,来了看戏的兴致。
品宁这下也顾不得自己的事了,把我拉到一旁,低声问我有什麽打算。早在我们会合时,她就对这位「同行友人」的到来感到纳闷,现在他的发言坐实了她的猜测,她不禁对这人产生惺惺相惜的敬意。就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她能理解张焕东这种飞蛾扑火的心境。
但是对我来说,这叫Si缠烂打。我不明白张焕东为什麽变得这麽执着,宁愿牺牲珍贵的休假日也要来我这里自讨苦吃。
我告诉品宁,我没有任何打算。这不是对张焕东的真情考验,更不是为了惩罚他或报复他。
品宁点点头,对於正在浴火的这只飞蛾感到惋惜。如果只看外在条件,张焕东是很理想的对象,有被称作高富帅的本钱,现在又加上这种追妻火葬场的悲壮人设,实在很难把男主角的标签从他身上撕下。
但是外在条件终归不靠谱,她决定替好友观望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拯救这只垂Si挣扎的飞蛾。
「领队,我们什麽时候开始爬山?」张焕东冷冷看着李靖森,把他视为投石入湖的始作俑者,眼中尽是不悦。
「你叫我的本名吧!或者像我叫小青学姐一样,叫我学长也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森露出心平气和的微笑,故意要惹张焕东不高兴似的,JiNg准地踩着他的痛处回话。
「我为什麽要叫你学长?」张焕东瞪着李靖森,以为他知道这个称谓是禁忌。
殊不知李靖森只是单纯想用他叫林咏青「学姐」这件事来挑衅他。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今天的阿森有点反常,讲话带刺毫不温吞,夹在他们中间,我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辉哥m0m0下巴,脸上扬起一抹知趣的笑,上前一把g住两人的脖子,用他在校内调教不良学生那一套,调教两个早已脱离校园的大男孩。
「我看谁是学长谁是学弟还不好说。阿森,你认识小青的时间b这位帅哥还短吧?」
李靖森没说话,张焕东的脸sE显然明亮了些。
「帅哥,你叫什麽名字?」
「张焕东。」
「好,那就叫你阿东吧!然後你叫他阿森。就这样定案,有没有异议?」
「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陌生人的肢T接触让张焕东反感地皱起眉头,阿森的表情也没好看到哪去,但是两人都算给辉哥面子,毕竟这是他的主场。
阿森往我跟品宁这边看过来,凝重的目光转瞬又如触电般别开。
品宁挽住我的手忽然缩紧,刚才那一瞬,她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李靖森分明看了她,然後发现她也在看他,所以难为情地撇开了视线。这是一个好预兆。他对她可能也有感觉,这种暧昧的表现令她暗自欣喜。
辉哥松开两人的脖子,拍拍阿森的肩膀,爽朗地笑道:「阿森,时间差不多了,不用等人全部到齐,照表定时间出发吧!」
「好。」李靖森重回岗位,四面八方向他投来的目光挟带着令他局促的好奇玩味,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今天的他有点陌生,好像多了一层刺蝟的武装。
说实在话,刚才的言行举止确实很不像平常的他,既不从容也不稳重,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他心想,或许应该找个机会向张焕东道歉,但他想不到说服自己道歉的理由。毕竟是对方先表现出敌意的,他只不过是以牙还牙,顺便替某人出口气罢了。
「今天天气满热的,大家记得适时补水。」
他为自己心底的恼火浇上一盆冷水,恢复本来的职业笑容,按照惯例提醒成员随时注意自己的身T状况,不要逞强。然而我却没有处在这个笑容的服务范围内,他跟其他人谈笑离去,启程不久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品宁的心思就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地沾黏在阿森身上,无奈事与愿违,我们连队伍里的其他人都赶不上。眼看跟阿森边走边聊的美梦落空,她对这条无尽的上坡路只剩无尽的怨念。
我配合她的速度慢慢走,在草根系继续卫冕垫底的宝座。她不常走出户外,YAnyAn高照的天气令身T有些吃不消。走在後面粗声喘气的张焕东也是,爬完几段25书屋坡之後,他的衬衫Sh透了,发型也塌了,看起来狼狈不已。
「咏青,可不可以再休息一下?」品宁一直等不到阿森过来关心,忍不住痛苦地问。
可是我们几分钟前才刚休息过。她消极的态度让我对进度有点焦虑,我试着给她一个目标。
「再走五分钟好不好?到上面的凉亭再休息。」
「那样怎麽可能只要五分钟?不行,我走不动了。」
看来「再走五分钟」的信念对她不管用。不得已,身为陪行的人我只好再次跟着停下。
我们实在落後大家太多了,连阿森的背影都看不见,这让这个坐惯办公室的都市nV子愈走愈不耐烦。她懊悔自己答应用炎热又黏腻的户外健行取代清凉又优雅的餐厅聚会,来了才发现能跟李靖森交流的机会根本少得可怜,而且早上JiNg心打扮的妆容都被汗水弄花了!
「咏青,阿森不是领队吗?怎麽我们没跟上,他都没有回头过来找我们?」
品宁的抱怨让我有些无奈。参加健行的人这麽多,这也不是什麽难度很高的高山险途,要求领队照顾好每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何况阿森平常爬的都是充满挑战X的山,会来当草根系的领队无非是看在辉哥他们的面子上,不然这麽大材小用的工作,他怎麽会感兴趣?
「别气馁。反正路只有一条,我们迟早会见到他的。」我安慰品宁。今天是原路来回的路线,再怎麽不济至少还会碰到一次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我可不是为了跟他打两次招呼来的,这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那你自己走快一点追上去不就得了。」张焕东冷不防怼她一句。
自从张焕东知道今天参加健行的首要目的是帮品宁更进一步认识阿森,他就一直是这种嗤之以鼻的态度,走得心不甘情不愿。品宁禁不起挑衅,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在跟咏青说话,关你什麽事?」
「不好意思,我是医生,看到有人犯公主病就忍不住说两句。」
「你说谁有公主病!」
「你。」
品宁气炸了,出发前帮张焕东打的印象分数瞬间归零。果然,人不可貌相是老祖宗代代相传的智慧,说得一点也没错!
「咏青,你跟这个人分手是正确的,千万不要反悔,知道吗?」
她已经累积了很多不满,现在脾气正暴躁,就像塞满的移动军火库,随时准备开Pa0。张焕东不长眼,自己找上门来当攻击对象,她只用一颗Pa0弹就能把他砸进泥沼。
「你??」张焕东气到说不出话,甚至没有勇气转过来看我的反应。大概是这阵子被我拒绝过太多次了,怕我会狠心附和品宁,当场拆光他的台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T力不好,落後年长我们两三轮的长辈们已经很没面子了,他的心理素质还没有强大到在这种情况下对我的冷言冷语无动於衷。不过我也没有对他落井下石的坏心眼,他能放下身段,对我穷追不舍到这种地步已经很有诚意了。
所以我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会突然心软。
「品宁,我忽然觉得身T不太舒服,我们要不要走到这里就好?」
「你怎麽了?」张焕东神sE一变,扳过我的肩膀想把我看个仔细。
我没料到他会有这麽激烈的反应,可是这种暖心的关切就像是过期的便当,已经走味不能吃了。我慌张地拨开他的手。
「不要越线,我们讲好的。」
「??你是病人的时候例外。」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明白地反抗我。「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胃痛,等一下就会好了。」
「下山之後跟我去一趟医院吧!我帮你做一次完整的检查。」
「不用了,我有定期去诊所拿药。」
「咏青,听我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焕东,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了?」我的情绪持续高涨,在他不屈不挠的劝说和拉扯之下终於越过临界点,忍不住对他大声。「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品宁瞪了张焕东一眼,上前帮我拉开他,把他赶到旁边。
「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坐下来?」
「没关系,不用了。抱歉,明明是我找你来爬山的,却变成这样。」
「啧,身T不舒服又不是你的错,你有什麽好抱歉的?反正我也累了,这样正好。」
「??那我先跟辉哥他们说一声,你趁现在休息一下吧!」
「阿森,要来一根吗?」张仁辉边走边把一根刚剥好的香蕉凑到李靖森嘴边,吓了他一跳。
道谢接过,香甜的香蕉入口即化,稍微咬几下就被消灭了。
「你从刚刚就一直回头看,是在等谁?」张仁辉笑咪咪地问。
「??有人一直没跟上。」李靖森等嘴里化开的香蕉全都吞乾净了才开口回答。
「那你怎麽不像之前一样叫我带队先走,自己留下来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路只有一条,不会迷路。」
「是没错,但是在路上也有可能碰到一些突发状况啊,像是遇到蛇或虎头蜂之类的,Ga0不好还会不小心碰到有毒的花花草草??」
张仁辉愈说愈起劲,走在他後面的罗晓昀觉得触霉头,连忙打断他。
「仁辉,你嘛帮帮忙,不要讲这些有的没的啦!这条路线这麽多人在走,哪有那麽危险。」
「那也要看是跟谁走啊!跟我们这些经验老道的人走当然不用怕,跟没来过的新手走就不一定了。小青姑且也还算是新手吧?」
罗晓昀听到老友说出这番话,马上就明白了隐藏在话里的含意——他是在怂恿阿森回头去找小青。但这又是何必?之前阿森都说了,他有nV朋友。身为长辈,怎麽可以不分青红皂白,y是凑合已经有对象的年轻人!嫌这社会还不够乱吗?
不过张仁辉的个X就是这样,Ai管闲事又讲不听。每次跟其他人聊到李靖森这位年轻登山家,他就莫名来劲,自豪能够把他招进草根系登山协会当顾问。
他总说李靖森跟林咏青之间的缘分是他牵成的,只是目前时机未到,所以他们这些普通人还瞧不出端倪。其他人都笑他是想当月老想疯了,没人相信他这个中年大叔无聊脑补的剧情预告。
罗晓昀也不相信。在她看来,阿森和小青就只是因为登山而结识的普通朋友。虽说男未婚,nV未嫁,感情的事最後都很难说,但是这两个年轻人给她的印象都很正面,她不认为他们会轻易破坏彼此既存的关系,把路走偏。
「辉哥,不然这次换你留下来等他们怎麽样?」阿森冷淡的回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哎,这个嘛??等等,我先接个电话。」从张仁辉K袋里传来的震动打断这场内心戏角力,掏出手机,他愣了一下,赶紧按下通话键。「喂?小青,怎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晓昀和李靖森各自放慢脚步,两人都对这通电话有些在意。
「??你们要先下山?等会等会,跟我说清楚是怎麽了。」
听到这里,李靖森纳闷地皱起眉头。
她要下山了?初次挑战百岳时双腿发软的痛苦经验都没能把她吓跑,这点程度的健行应该就像散步一样轻松,怎麽会突然说要放弃?
罗晓昀也停了下来,对严重落後的三人组感到忧心。
「小青他们该不会真的碰到什麽突发状况了吧?」
「??哎!你身T不舒服要早点说啊!先在那边等着,我现在下去找你们。」张仁辉重重叹了口气,挂掉电话後向两人摆摆手,一脸无奈。
「你们先走吧!小青说她今天状态不好想先下山,我去确认一下她的情况。」
「辉哥,我去吧!」李靖森拦住他,笑容尽失。
他知道林咏青几周前才去医院挂过急诊,虽然今天说话时JiNg神不错,但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气sE看起来也不怎麽样。不晓得他传给她的那些饮食健康专栏,她有没有认真在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仁辉眨眨眼睛,稍微迟疑了一下。直到刚刚这个年轻人都还一副打算置身事外的样子,想不到这通电话让他的心意说变就变。
「我走得b较快,也处理过很多紧急情况,我去b较合适。」李靖森解释道。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张仁辉没什麽好反对的。阿森可是云里来雾里去的森林之子啊!像他这种筋骨都快生锈的铁汉怎麽可能走得b他快?而且如果要扛小青下山,那当然是由这位他钦点的男主角亲自去扛最合适。
「那好吧!你帮我过去看一下,我们保持联络。如果觉得有必要,你就直接陪他们下山,不用回来没关系。」
「好。」李靖森是行动派,接下任务後掉头就走,转瞬便消失在弯路尽头。
张仁辉目送他快步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搔搔跟着心底一起发痒的脸,向身旁的罗晓昀问道:「他都这麽急着赶去英雄救美了,你还是觉得他对小青没那个意思吗?」
罗晓昀没好气地瞅了张仁辉一眼。都什麽时候了,他竟然还有杜撰绯闻的兴致!
「哎,你真的是喔??阿森本来就是很有责任感的领队,而且人家都说他有nV朋友了,你不要老是往那方面想啦!现在应该先担心小青的身Tb较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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