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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司马光:张之谏不该被罪

两宫议定,西府两位执政也同意。

于是,一道旨意,便从宫中发出,通过急脚马递,发往葭芦寨。

旨意大抵和赵煦的意思差不多。

只在用词上更加严厉,对吕惠卿的约束也更具体。

此事,自然也不可能瞒得住人。

很快,都堂上下就都知道了吕惠卿报告羌人求援的事情。

第一天到都堂履职的吕公着,还没得及召见中书省六房佐吏,就骤闻此事。

旋即就眉头紧皱起来。

他前两天上书,才说了止息兵戈,休养生息的事情。

今天就要兴兵?

这就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吕公着没有立刻发作,他不动声色的派人去将西府的同知枢密院安焘请来。

安焘算是吕公着在都堂上,除了右相韩绛外的最熟悉的人了。

因为元丰三年,吕公着在枢密院的时候,安焘时为权三司使,因为大军后勤调度丶辎重转运以及其他钱帛上的事情经常打交道。

所以,吕公着对安焘有一定好感。

知道这个大臣,虽然是新法一系,可在一些地方的立场倾向旧党。

也曾经弱弱的指出过一些新法的弊端。

但他聪明,见势不妙,立刻就假装自己没有说过,反过来大肆吹捧。

这种人,外人会觉得,蛇鼠两端,可吕公着明白这就是官场生存之道。

只有站在都堂上,才能影响国家,才能改变时弊。

若因自己一时之气,就甩手不干或者因此被贬。

那除了自己得了一个好名声外,于国何益?

吕公着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既然给赵官家当差,那就得受赵官家的气。

甚至得想方设法的哄好赵官家!

安焘很快就赴约而来,到了吕公着面前,拱手一拜:「省佐有事寻某?」

吕公着上前,扶起安焘,拉着他的手,坐到令厅上,微笑着道:「一别三载,厚卿风采依旧,老夫着实羡慕!」

「省佐言重了……」安焘坐下来后,就问道:「省佐寻某,可是为了今日两宫手诏河东一事?」

吕公着点点头,道:「厚卿应当知道,我朝已连年用兵,沿边百姓,备受战火颠沛之苦……」

安焘点点头。

他虽然是新党也支持王安石。

可他对拓边,一直持不同意见。

立场虽然没有旧党的弭兵息战这麽极端,但也是不太主张继续扩大战争的。

实在是花钱花的太多了!

而且,年年都在花钱!

吕公着看着安焘,问道:「那为何厚卿?」

安焘拱手道:「大义之前,小节自当忽略!」

「嗯?」

「吕惠卿随边报,附上了羌部豪酋的血书……」安焘平静的说道。

「少主言:春秋圣人以戎狄不称人,独戎狄行仁义而称人……圣人微言大义,在仁义二字!」

吕公着听着,瞳孔转动。

安焘接着道:「两宫也担忧,若横山羌部求援,而我朝见而不救,不仅仅将大失横山诸羌之心,使彼为西贼所用!」

「更忧虑着北使!」

「北使如今已在河北,若其知我朝连近在咫尺的羌部求援也无动于衷,难免轻视我朝!」

吕公着缓缓的点头。

这个理由,已经能够说服他了。

北使……

那可是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对大宋极限施压,恫吓丶威胁,无所不用其极!

庆历增币,就是因为北使萧特末,在御前以战争恐吓,吓住了仁庙才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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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少主的态度也让吕公着谨慎起来。

何况,少主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仁义二字,立国之本!

大宋为正统,若连仁义都不坚守了。

那麽四夷还会服吗?

尤其是横山羌部,若其因此彻底倒向西贼,那麽,沿边各路从此永无宁日!

安焘看着吕公着的神色,微笑着道:「省佐不必忧虑!」

「两宫和少主,发往河东的手诏,用词极为严厉,只许河东救人,并无开战丶用兵之事……」

「吕吉甫这个人虽然跋扈,但也绝不敢抗旨不尊!」

吕公着缓缓点头:「若如此,天下幸甚!」

只要不掀起大战,只要不再来一次五路伐夏丶永乐城大战这样的事情。

沿边各路和天下财政,就还能坚持。

于是,吕公着拱手谢道:「辛苦厚卿了!」

「不敢!」

……

司马光放下手里的笔,侧耳听着门外的议论声。

他听到了河东丶吕惠卿丶羌部一类的议论。

于是,司马光对范祖禹说道:「纯甫,出门去问问,发生了何事?是否是河东又起了兵戈?」

这是司马光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两宫震怒,将鄜延路的张之谏重罪。

现在,又圣旨要召回鄜延路另外一位边帅刘昌祚。

这样一来,吕惠卿小人得志,一人兼两路!

他若擅起兵戈,苍生不幸!

没多久,范祖禹就回来,将他打听到的事情和司马光说了。

司马光听完,一张老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老夫就知道!」司马光喃喃自语着:「吕惠卿此子,必怀乱政之心!」

「张之谏获罪也必然助长他的野心!」

范祖禹听着,问道:「您是要上书谈论此事?」

司马光看着范祖禹,摇摇头,道:「非也!」

「少主所言,自是有道理!」

「仁义不施,则攻守之势异也!」

「如今,羌部血书求救我朝,少主发仁义之圣心,以王师救之,可谓至善!老夫为何要阻止?」

对现在的司马光来说,那位少主就像一汪从未被人涉足的泉水。

善良丶纯圣,仁义发乎于天性!

自然是不可能会有『因利兴兵』的心思。

只能是出于天性的善良,为了救人而做出的决定。

这样的仁义之举自然只能歌颂,怎麽能阻拦呢?

「那……」范祖禹不太明白了。

「老夫要阻止的是朝堂治张之谏的重罪!」

「张之谏不止不该被罪,反而应当重重奖赏!」

「使天下皆知,我朝息兵之决心!「

「也由此,完全彻底的打消,那些边帅武夫,擅起边衅,藉此邀功买名的心思!」

对司马光来说,这才是关键所在。

张之谏,对不对?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抗拒了吕惠卿欲图作乱的行为。

只要边臣人人都如张之谏,西贼再如何挑衅,也只坚守城池。

那里还会有战争?

一旦没有了战争,那麽,因为战争而生的那些倍克丶残民丶乱国家的邪法,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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