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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的晚上,排球部的晚训刚结束,及川赖在准备去找及川彻一起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抱着球跑进体育馆的影山飞雄。

影山飞雄是社团里紧接在他之后第二个成为替补的一年级生。

及川赖觉得影山飞雄肯定是去找他哥取经了,于是慢悠悠晃到窗边,却目睹了他哥哥十分失控的一幕。

那几天的及川赖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及川彻的不对劲,但当真正看见及川彻朝影山飞雄挥拳的那一刻,窗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让他涌起了强烈的陌生感。

一切都发生得十分突然,直到关键时刻拦住及川彻的岩泉一已经让影山飞雄出去了,窗外躲起来的及川赖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他哥突然怎么了……

为什么会朝影山挥拳头……

这两个问题在他心底围绕了整整一晚后,年纪尚幼的及川赖隐隐有了些猜测。

在这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他突然意识到他和影山飞雄飞速的成长对于及川彻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们说影山飞雄是天才,但他比影山还要早一个月成为替补。

及川赖无法想象那一晚的人如果不是影山飞雄而是他……那他肯定会在及川彻崩溃之前先崩溃。

对于他来说,如果成长的代价是看着一直走在他身前的及川彻转而败落的话,那他一定会不假思索往回走的。

【5.13——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没有空气,呼吸渐渐吃力了。】

及川赖掀开被子,打开书桌的台灯留下这句话。

今天已经是他失眠的第二十天。

虽然躲进他哥心底的那片乌云似乎已经飘走了,但是他依旧满怀着强烈的不安。

他的哥哥不喜欢天才。

这个前提条件在当时尚未年幼的及川赖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他很快就完成了以此为前提的推导,即使这个结论在多年后看来只剩下荒唐,但至少当时的及川赖深信不疑。

——“及川赖总有一天会被及川彻讨厌的。”

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异常糟糕,失眠严重。

所以他选择放弃二传。

他渐渐减少了待在及川彻身边的时间,转而去找岩泉一,减少了针对二传的传球训练,加入练习扣球的队伍。

至于及川彻和教练来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低头擦着球说:“比起二传,主攻手可能会更加适合我。”

【5.20——乌云不会回来。】

虽然在别人看来他正在主攻手这一个崭新的道路上稳步前进着,但只有及川赖自己知道,他的失眠并没有好,他的精神状况依旧很差。

万幸当时正值很重要的比赛期间,正选和替补分开训练,没有人会把太多的时间放在替补身上,加上及川赖每天本来也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场比赛的决赛局,北川再一次输给了白鸟泽。

及川赖第一次看见躲在角落里独自抹眼泪的及川彻。

他只是静静看了片刻,转身走了。

回去后,他开始疯狂学习牛岛若利的左手扣球。

他把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训练占满,不论何时何地都会翻出白鸟泽的比赛视频,一遍又一遍地研究。

及川赖不敢让及川彻发现他在练习左手的事情,只能疯狂压缩社团训练之外的课余时间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周末就坐车去市中心的排球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及川赖的腰检查出问题了。

腰部的某处肌肉异于常人,以至于他遭到伤痛的可能性远远高于一般人。

及川赖在社团的训练量被及川彻压缩到一半。教练知道了他的情况,于是及川赖很容易就能获得早退的批准,拿更多时间去偷偷练习左手扣球。

他的漠不关心,致使他的腰很快就不堪重负,发出了第一道预警。

但他拒绝了清水哲井尽早治疗的提议,因为打败牛岛若利的想法早就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扭曲长成只想要尽快学会左手扣球的执念。

至于他以后能不能长期打球,当时还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只是即便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他依旧失败了。

迟钝的天性让他很难猜到别人的心里会想什么,敏感多疑的内心又让他陷入无止境的内耗。会被及川彻厌视的恐惧远远胜过他想替他哥哥打败牛岛若利的决心,渐渐演变成害怕在及川彻的面前拿起排球。

于是他退社了。

这样在及川彻的眼里,他的弟弟就只是一个不会再继续打排球的普通人。

及川赖不是天才。

但,他真的不热爱排球吗?

-

周围如浪如潮的欢呼声将及川赖包围。

他深感不真切地剧烈呼吸着,恍惚间不自觉地收紧胳膊。

他刚才似乎把那一球推过去了……他好像真的打赢白鸟泽了……但他一点都感受不到愿望被实现的满足。

也许是因为这个愿望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他舍弃掉了,及川赖不知道,他现在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空虚感。

像是整个人被挖空了一样,内里的骨骼渴望皮肉和血液,精神上的缺失亟需另一块碎片来弥补。他漫无目的又着急忙慌地伸手。

然后他抓住了另一只手。

而那只手的主人已经紧紧抱住他了。

温热的怀抱和淡淡的香味骤然而至,突然的冲力将他不防地推倒在地,但是感觉不到疼痛。视线里出现越来越多的人,他们欢呼雀跃地扑上来,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明显,慢慢地,慢慢地,把一个空虚的躯壳重新填满了。

菅原孝支拉开距离,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及川赖看着他说:“腰好疼啊。”

其实不是的,他的腰不疼。

直到菅原孝支的手臂重新圈上来,及川赖心里的那一点无所适从归于坦然。

他只是还想再被拥抱一次。

……

看台上,及川彻吸了吸鼻子。

岩泉一侧头瞥去,身边的人已经把半个脑袋埋下去了。

岩泉一问:“你哭什么?”

及川彻倔强地别开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嘴硬:“我没哭啊,谁哭了?”

“脸转过来给我看看。”

“……我才不要!我又没哭!”(凶)(吸鼻涕)

及川彻就这么梗着脖子维持这个僵硬的动作,等视线里终于出现纸巾的一角,他才迫不及待伸手地从岩泉一的手里抢过来,盖在自己脸上,重重拧一把。

岩泉一倒是有些好奇地指了指场上还抱在一起的两人,问及川彻:“你没意见了?”

及川彻一边擦脸一边看过去,停顿几秒,哼哼唧唧地撇开视线。算这小子跑上来得早。

他抬颔轻哼了一声,说:“这会儿没意见,明天有没有意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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