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我已将他摘得GG净净,爱慕的人主动求死,孽缘便缠不上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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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呐,竹君。我中了催情的花毒,非交合不能解——”

“这可如何是好?”

得寸进尺、挟恩图报,那又如何?我本就是不择手段的龌龊小人。

衣衫也被带刺花枝划破,坚硬细长的花茎交错重叠,织成一张美梦成真的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心的竹破土而出,却不沾染丝毫污秽。

竹君不受这些低贱淫毒的影响。

不寻常的热度在体内窜升。平日极少自渎的那处,开始彰显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肉物坚硬高耸,马眼流出前精,溢湿了快要绷裂的下身衣物。

腥甜花香是最有效的催情药剂,血色蔓上双眼,喉咙里也干渴得可怕。

眼里一切都红的可怖,只有站我前方的竹君,带有清凉诱人的绿意。

“我知你不想我碰——可我中了毒呀,竹君。”为缓解情欲的热,我张口喘息,恰好咬上一片艳红花瓣。

“——为护你才中的毒。”

我想自己这副模样,大抵与娼馆里不择手段、勾引恩客寻欢的妓子无二。

我舔了舔嘴边尖牙,毫不掩饰自己想将他压在身下狠肏的肮脏想法,开口道:“竹君,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撕碎你身上这件碍眼衣裳,用我胯下这根硬到发痛的东西,狠狠破开你的身体。”

“我会是第一个操你的吗?”

“也不对、我竟是差点忘了,那些人都是你的入幕之宾,平日里专对你动手动脚。”

“所以你这荡穴,至少尝过十几根鸡巴的味道了。”

竹君,你爱不爱我无所谓。我爱你、我很爱你,这便够了。

作为山穷水尽、极尽疯狂的赌徒,我早已耗尽一切筹码。得偿所愿,之后再死也不晚。

“——不过没关系,竹君,我不介意。”我喃喃道。“我是就可以了。”

我只剩这具还算俊美的皮囊,还有为他保留的初次。

我甚至庆幸自己可以把第一次交给竹君,以此来证明对他的痴迷爱慕。

竹君没说话,垂眼静静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我这个挟恩图报、卑鄙下流的龌龊小人,是如何恬不知耻地开口向他求欢。

“不过是天为被地为床,来一场野外媾和。竹君又不是第一次同人淫戏,心中又何须介怀?”

开口的话愈发污秽,身下肉物灼热膨大,快将前端包裹的绸布顶破。

“你的穴,可有吃过像我身下那么粗的东西?”

“等下我操你,你会不会哭着向我求饶?哭得可怜兮兮,眼泪糊了满脸,肚子上出现我这根插入时的形状。”

“在我身上坐都坐不稳,还想着伸手把我推开。分开的两条腿借不了力,只能抖着下坠,把那脏物吞得更深。”

“得趣适应了,又搂着我的脖子,好哥哥好夫君地快活叫着,求我更深更重些——”

“届时精水漏了几滴,就加倍往你穴里灌上几回。这样来回操上几次,腹中怕是珠胎暗结,怀上我凤九的亲生骨肉。”

花瓣贴在嘴角,从缺口流出的猩红汁液,染红了唇的颜色。

我滚动喉结,将这些要命毒素咽入口中。甚至故意张开嘴,咬在毒素最多的区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呐,竹君——”

“你要怎么选?”

“是打算化身佛祖,以身饲虎、割肉喂鹰,好满足我那点肮脏淫思;还是你又要和之前一样,抛下我,干脆潇洒、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作何选择,我都接受。”

“爆体而亡罢了。”我侧过头,对竹君笑了一下,“真是难看的死法呐——竹君,你说是吧?”

我曾想过与竹君的洞房花烛夜。我想自己娶了他,定是要好好待他的。

可现在,这里没有到处垂挂的大红丝绸,也没有前来庆贺的满座宾朋。

即使竹君同意与我行周公之礼,也不是我与他的洞房花烛夜。

——这充其也就是我预谋已久,而后成功得手的一场诱奸。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我窥视许久的细白手指,紧紧握住剑柄。竹君皱眉执剑,似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方便。

他要杀了我。

——竹君是真想杀了我。

光是想象这双手抚慰身下的情景,就叫我浑身战栗,燥热难忍。

等待的时光过分漫长,我张嘴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又从喉咙里挤出喑哑怪异的笑。

“所以竹君,快做出选择吧——”

“是选择在这里被我操进身体,肚子里也都是我的浓精,排又排不尽。还是就保持这副冷眼旁观的模样,眼睁睁看着我死掉?”

为了玷污竹君,将他从触不可及的高空拽落,我已不计后果。

以身入局,最后再与他博弈一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在奇怪境地下会变得脆弱不堪,我亦是如此。情不知从何起,却偏偏一往而深。

眼眶不自觉涌上热意,眼前视野朦胧绰约,才知竟是快要落泪。

只这泪终究掉不下来,像过去的每个日夜,指尖攥到泛白。做不到示弱来换取他的怜惜。

自始至终,都要高昂头颅,成为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凤凰。

痛得久了,也没什么是不能习惯的。

我也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终局——

被拔去一身火红翎羽,躯体上伤痕累累。乌血堵塞脆弱单薄的血管,最终在嫉恨中凄惨死去。

母后说得也不对,凤九魅力着实小的可怜。我同沉瑟龙凌他们站在一道,竹君眼里就没有我了。

这双泠泠的漂亮眼眸,向来存不住我的身影。

即使穿上大红衣衫,腰间挂着金色吊坠,竹君眼里也没有我。拔剑与那些人从日出破晓打到昏昏日暮,无人收拾残局。

——竹君看到我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了,却也没看到。

好不容易到我身边,字里行间,也都在斥责我的不懂事。

竹君要的那种爱,我学了好久也学不会。

我想去三生石下许诺誓言,生命中不会再有他人经过。他的未来里也只会有我。

这条从生到死的漫漫人生路,我只想与竹君一人结伴同行。

可竹君想要的,是行人如织的游行,是时刻都有新鲜感的游戏。他早晚会腻味身边的一人,然后绝情抛弃对方。

剖心之前,我都会站在树下,抚摸着粗糙的褐色树皮。凹凸不平的皲裂枝干,无法传达我对他的心意。

人来人往,朝升日暮,腆着脸才霸占到的位置,在我死后,会还回给其他的追求者们。

竹君不缺人爱,多得是人争抢着要爱他。我也是那其中之一,将拼命求得的世间珍宝捧到他面前,只为博他一笑。

我死后,竹君会为我伤心落泪么?是否偶尔还会想起,名为凤九的人?

我突然想到竹君每次下跪求我时,眼里闪着的晶莹又细碎的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美——

是我无论都得不到的。

在我面前,竹君总为其他男人,那样哀婉动人地低低哭泣着。

...

我死一天,府上垂落哀伤白绸。未等尸骨寒,自有他人替我抚平竹君蹙起的眉间。

我死一月,悬挂屋檐的白绸被拆下丢弃。所有因我而起的波澜,也随之平息。

我死一年,那些好的坏的都覆在流沙中,虽时间消失湮灭干净。未来有人谈及凤九,摇头晃脑、唏嘘悲叹——

不过是个整日凑在竹君身边,恬不知耻,却求爱失败,尸骨无存的可怜人罢了。连尸骸都留不下,那处放着一个空空荡荡的衣冠冢。

涅盘失败的凤凰,魂灵也会被凤凰火烧尽。

——从可怜到可恨,竟是如此轻易。

指不定一向讨厌我的沉瑟花弦,也会在后来唏嘘几声,庆幸自己不像我,落得这般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现在,我不该再贪恋竹君的温柔了。

我得醒来,清醒地过完剩余为数不多的时间。

——总不能叫竹君最后和我相处时,记得的点滴回忆,都是让他伤心难过的事。

也不想死的太过难看,脸上狰狞痕迹斑驳丑陋。

我最爱美了。

凤族凤九,是最懂打扮的英俊儿郎。

...

“竹君,我不会不爱你。”

说不出反问的话,也不愿把问句重新修饰一番,来敷衍我爱的人。

既然竹君怀疑我、诘问我,那我便堂堂正正剖出心来,暴露所有爱恨,叫他自行辨别。耳边一贯恼人的声音消失,胸腔空荡死寂,听不见以往扑通扑通响个不停的心跳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我也好,不爱也好……我已不想再像之前那样,非要缠着竹君,朝他讲个透彻明白。

爱是世上最难参透的字,凤九愚钝,捉摸不透。

爱我,我则欢欣;不爱,便一切如常。

再把仅剩的时间再浪费在竹君爱不爱我上面,未免也太过可惜。我还爱着他,凤九还爱竹君,这便够了。

这样也好。不去强求,不去惹他不快。

最后这段时间,我想和竹君开心快乐的度过。

...

为了佐证爱他的论点,我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怪我,睡得太久,脸都变僵。费了好些力气,才勉强勾动唇角。

“我爱你的,竹君。”

大抵我脸上的表情颇为怪异,才叫竹君这样死死地盯着我。他两眼瞪到外凸,像条缺水窒息的鱼。同时还用牙齿咬住下唇,咬得极深,让我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样的笑、会有什么问题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些尴尬。毕竟失去心后,记忆里的竹君也褪色模糊了。

我只记得我爱他,爱到天崩地裂、斗转星移都不会放弃。但该怎么笑着说爱,以前的我又是怎么做的,我却记不太清了。

竹君想要我完全复刻之前的自己,这也太为难我了。

不过,那些不重要,全都不重要。

我放下手,努力将嘴角再上扬几分,再维持着这种弧度。脸颊两侧的肌肉,都要被我笑僵了。

在竹君注视下,我衷心地把这句话再重复了一次:“我爱你的,竹君。”

不要去想那些头痛的事,也不要再妄想奢求什么。把握现在,珍惜还能和竹君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这样就好。

——不要再死前留下遗憾。

我也不算太笨,笨到无可救药。临死前,总算学会了他教我的一个道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君道:“阿九,你今日睡了太久。等下出去和我转转么?”

我点头应了,不想再待在这间逼仄到难以喘息的屋子里。

留在这里,胸口也还是痛的。

像得了病,在连绵阴雨里的疼。

——即使我已经没有心了。

“阿九,稍微吃点东西罢。”

“来,我喂你喝。”

竹君端过肉粥舀了一勺,又放嘴边细细吹了,才递到我嘴前。

“不烫了,你喝罢。”

我见他用右手端着碗,那粥烫热,将竹君手指染成了桃花一样的粉色。我不愿他这样伺候我,直接攥住他的手,抢过粥碗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君还举着瓷勺,维持想要喂我的姿势。

我大口大口喝着粥,热粥滑过食道,身体却没有太大反应。

感知不到粥的热度,也不知下滑到了哪处脏器。只好依照平日里的饮食习惯,不断滚动喉结,做出喝粥的吞咽动作。

竹君稍微对我好些,我就看不到他对我的不好了。

我怕我舍不得走,也怕自己舍不得死。只能清醒着撕裂伤口,用身体的异常警示自己。

没有凤凰血和凤凰心,我连凤凰也不是,自然也无法涅盘重生。

我骗竹君的,再过几天,这具身体就会灰飞烟灭,从此世消失,什么都留不下。

千百年后,竹君也不再记得有我这号人物。凤九脾气差,总和别人打架,还差点拆了竹君的家。

他身边会有其他的陈九李九,脾气秉性好于我。大爱无疆,肚里能容人。

——他们会在一起过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完了粥,怕竹君生气,我凑上前去,含住他淡粉色的手指。像之前那样,在竹君指尖用舌头舔了舔。

果然——

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分明他的指被我含在口中,我同他凑得这样近,却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

该是怎样的?

只有让我迷醉的淡淡竹香?还是竹君在我昏迷时,去见了他人,沾染一身浓烈馥郁的花香?亦或是我最谈厌的,属于蛇的腥臭?

竹君。

凤九再也无法闻到你身上,属于其他男人的气味。这只可怜的鸟,今后只能在脑内臆想排列所有的可能性,被嫉恨的火焰烧到神智癫狂。

——这样,你可开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竹君缩回手,含羞带怒瞪我一眼。

我自知理亏,把空碗放回桌上后,嬉皮笑脸同他道,“竹君,凤九还想尝尝你亲手焗的鸡。”

凤凰本性凶残,同类相食也是正常,何况是与我八竿子攀不上亲戚的普通禽鸟。我肯屈尊吃了这鸡,它反要感恩戴德。

再加上竹君做的鸡确实好吃,肉嫩多汁。用竹叶把鸡包着,等到烤完,鸡上又多了一股竹叶香。

我缠着竹君,非要他再做一次,吃完再上街去采办婚礼要用的东西。

我搂着竹君,把脸贴在他的脖颈处。

我的脸很冰,唇也是冷的。印上竹君颈间,眼见一个个细小疙瘩被冷到刺激出来。

我说凤九此生已经圆满啦,再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候。顿了片刻,又笑着说竹君待会儿可莫要笑话我。凤九每年都在掌柜那订购一套婚服,现在那间铺子都要存不下了。

我在竹君颈间轻轻吮了一下,看他反应。竹君身体颤了颤,却不像平日那样嫌恶推开我。

我难得幼稚,不厌其烦闹着竹君,看他脸颊爬上殷红,眸中水色潋滟。

竹君,我的心本也该因你烫热。

我在心中痴道,真美——真漂亮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君。

我的竹君。

我理应开口夸赞你的美貌。

可我不似花弦,对这些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好不容易启唇,开口也尽说些让他先离开的话。

“竹君,你先出去罢。”

他在我怀中一僵,似舍不得我般猛地抬头,眉目含情。

我向他解释:“要和竹君上街,凤九心中不知有多欢喜。只凤九身上脏臭,衣裳也隔了一夜未换,自是该好好收拾一番……凤九爱美,想沐浴更衣后换件漂亮衣裳,再和竹君你出门。”

“这一来一回,至少小半个时辰——竹君,你先回自己房中等我,可好?”

竹君盯着我看了半晌,才慢吞吞从我怀中爬出。也真是难为他,分明不爱我,却因我救了他的情人,演戏同我虚与委蛇。

话本故事里不得善终的配角们,到底怀着怎样卑劣的心思,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

最后离开前,竹君又回头问我一句:“凤九,你不会消失的……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我这呆了许久,原先穿过窗棱的那束光,早已变幻消散。新的光柱落他身上,摁在门框上的手,也被照得白到耀眼。

“竹君,我自是舍不得离开你的。”

我眼睛一眨不眨,牢牢盯着竹君消失的身影。我想,现在多看几眼,死前就不觉得亏了。

阿竹、娘子、心肝……怕将来洞房花烛怯场,夜深人静时,我特意排练过这类肉麻到难以开口的称呼。

只可惜这辈子,大抵没机会对竹君这样说了。

我不该束缚竹君,如果我就是让丧失自由的那道枷锁,我愿意彻底毁掉自己。

不需要竹君为我改变什么,就这样默许我爱他变好。

凤九难得良善一回。

现在和竹君的相处,已是过去想也不敢想的和谐光景。

“凤九怎么舍得离开竹君,今后再也见不到他呢?”

短暂停歇枝头的鸟儿,回复了一些气力,还是会选择继续向前飞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君完整带走了我的心,他来时繁花遍地,走后只剩断壁残垣。我的心中荒芜一片,但好在我已经习惯这种感受。

不再痛苦悲伤,不再难过彷徨,我冷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脑内想象一个没有我的,关于竹君的璀璨未来。

...

确定竹君不在后,我立刻翻身下榻。只没有心确实麻烦,身体不受控制,跨过门槛时脚下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嘴唇磕到地上,眼前金星直冒,整个人狼狈得要命。

等身体好些,我马上攥拳爬起。没力气去整理身上脏乱的衣服,看着周遭熟悉的景色,坚持挪动双腿,一步又一步往前迈出。

我想最后再为竹君做些什么。

他对我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都不在乎了。

龙凌住处离我这不远,竹君对我还是不够绝情、不够狠。

既要利用,当真是要用个彻彻底底。我的血、骨、肉,一样都不要剩下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这臭蛇,找你凤爷爷何事?”换了好些姿势,还是没能挣脱他的手。我只好拉下脸,口中不悦喝道,“还不赶快松手!”

更叫我气恼的是,他分明往下看了一眼,却还装作没看见,面不改色,继续握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

他今日果真古怪极了,分明被我气到额角青筋直跳,却还强压怒火,好声好气同我说话。“叫我名字,凤九。我有要事要和你说。”

“当初是不是你——”

真是条听不懂人话的畜牲。

我恼得狠了,抬脚在他鞋面上踩了好几下。他话说一半不再继续,活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将要摁入烫热沸水里拔毛的肉鸡。

我恨恨瞪了沉瑟一眼,若非这人喜好穿黑,连鞋也穿黑的,我定在他脚上踏出一个完整的鞋底印来。

“你凤爷爷忙,可没空听你狗叫。”

也不知是从何处沾来的毛病,身为一条阴暗地里四处爬行的蛇,却比常人还要喜洁。

凳子用帕擦拭数次,才肯勉强坐下。打斗前也要抬手检查衣冠是否端正。

我的剑铮然劈到他头顶,他先抬手挡下,然后又忧心忡忡看向袖口。见没有灰尘掉落,才脸色缓和,扬言要和我继续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奇耻大辱。

我未曾被人如此嫌弃过,勃然大怒下,将他视作再世仇敌,这辈子不死不休。

...

“听我说完,我便放你走。”湿冷的气拂到领口,叫我烦闷难言。语气似有万般不解,“凤九,为何我们相处总是这般?”

“你总是不肯好好同我说话,可对那些人,你又能说上不少。”

“你究竟、是看我哪里不顺眼?”

阿这……

看人不爽还需什么理由么?

我难得哽住。抬眼看他时,反倒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那双充满戾气的狭长眼眸被他睁大,就连眼角也变得圆钝,消减了身上不近人情的冰冷味。

反倒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可爱俏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头次见他眼睛瞪这么大,在阳光下,蛇类的竖状瞳孔有些涣散。耳朵也是红的,浅浅的一抹红,在黑中异常显眼。

——这臭蛇莫不是被烧坏了脑子,真想让我讲个子丑寅卯出来?!

怕他被人夺舍,我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还认得么?”

毫无血色的惨白胳膊,随着那截不断滑落的衣袖,就这么直接展露在他面前。

我又不是游离世间的鬼,还是能从皮肤下看清血管形状。只不过颜色并非健康的血色,而是呈淤状的青紫。

该说不愧是蛇么,他眼睛都快脱出眼眶,只剩半个晶状球体挂在眼皮下方,还能在眨眼间重新缩回。

...

讨厌沉瑟需要理由么?我认真想了想。

还真有不少——

传说凤凰沐阳而生,必须在日落前扇动羽翼,追逐不断下落的太阳。沉瑟是蛇,比龙啊凤啊这类恒温动物,体表温度要冰冷不少。

他不长眼睛属蛇就算了,还非要和我争抢我心爱的竹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么可能会和我的情敌们好好相处?我又不是疯了、傻了。恨不得他们即刻去死,好叫我一人独占竹君。

只现在,快死的人是我凤九。那些话就没必要说出口了。

我不想再叫竹君被情啊爱的这点小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从深处蔓延的疲惫,叫我连操控身体都变得异常艰难。光这样在外走着,为数不多,残存体内的大部分生机,就已耗散在肉身的表面。

好累、真的太累了。

我连甩开沉瑟的力气都没有。而他只需要动动手指,便能轻易让这具肉身灰飞烟灭。

我也不想去了解情敌心底的真实想法。

不外乎是得知我快死的消息,才特意在门口蹲守。看我这般狼狈模样,心里窃喜,嘴上却在假惺惺地表示担忧介怀。

恶心死了。

——我才不想要他们在乎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房间朝西,靠近龙凌寝卧。沉瑟与我不对付,被安排在府衙另一侧。

竹君住在正中。

竹制的屋,环着淙淙溪水。正如它的主人,不偏不倚,永远不会给予追求者们亲近的特权。

“讨厌要什么理由?我这人矫情,不光讨厌你,还讨厌围在竹君身边的其他人。光听到你们的名字,我心里就不痛快。”我恹恹回复沉瑟,只当他出门没吃药,脑子有病。

“除了这个,你还想问些什么?”见他没反应,我蹙眉接着道,“若没了,就别挡道。”

“别妨碍我去找竹君。”

我也算是好言好语劝告。最后这点时间,我只想和竹君好好过。

将要成婚的未婚夫妻,上街采买婚礼要用的各样礼品,一听就很幸福。

而且,就剩这么一丁点仅存人世的念想了。沉瑟他……就不必再同我争了吧?

——活着没争过,如今没了命,更是争不过。

我再也争不过他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沉瑟还是没有反应,只脸色又白了些,嘴唇蠕动着,叫我根本听不清他说的话。

我的手往左移,他的眼珠也跟着往左转。手往右移,眼珠亦跟着向右。

——浪费我时间的贱人。

我着实要被这人气笑,捉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却含含糊糊,连话也说不清楚。于是扯了扯嘴角,抬手便赏了这贱人一巴掌。

沉瑟也不躲,眼底倒映着我的身形,任我伸手扇上他的脸。

啪!

很响的一声。

他的脸颊顷刻浮肿,唇角也溢出鲜血。头被我打偏,抹额上的碎发,也跟着往头歪曲的方向偏移。沉瑟脸上肉少,没有脸肉与掌心的碰撞感,更像是直接打在他皮下的骨头上。

分明他前一刻还是翩翩然的俊美公子模样,现在却像是情场失意,只好聚在街角打架斗殴的下等混混。

我心中快意不少,开口冷冷问他,“清醒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贱人。”

沉瑟眼神晦暗不明,他缓缓转头,用拇指擦拭自己破损的唇角。半干的猩红血丝,也被他重新吮进嘴里。几息后,他又闷闷笑出声。

“还有力气打我,想来身体情况不算太糟。”

“为何总不愿给我好脸色?”沉瑟道,“在竹君面前,你乖得像只小鹌鹑,笑得也好看。可我一来,你脸上就没了笑。我自认相识至今,并未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日常切磋,也是点到为止。”

“以往你幼稚、轻浮,满口污言秽语。我长你百岁,便想替你家人好生管教。”

“这般越俎代庖的行径,难怪会惹你不喜。可即使你再不喜欢我,也还是用心头血救了我……那时我便知你本性不坏,是我先入为主。”

“他要与你成亲,也好。过几日得了喜帖,去喜宴上讨杯你们的喜酒吃。凤九,你可愿与我一笑泯恩仇?”

“待你将来复活后,我们……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罢?”

...

没关系。

夜深人静时,我一遍遍告诉自己,没关系,都是我心甘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喜欢竹君,所以他一求我,我便什么也不管了。剜开心,去救活那帮半死不活的贱人。

能帮上竹君,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

即使代价,是用我自己的命去换。

...

用凡人的话来说,我手相并不好,三条掌纹都在前面断了。也就爱情,比事业和生命长了点。

苟延残喘,短的可怜。其实都不长久。

——这多不公平。

我恍惚想着。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那么多人,放凡间的狗血话本里,早就功德圆满,金光护身,成功渡劫飞升了。

上苍被我无私大义的行为感动,连夜洒下金光。但事实是,我连佛祖都面都没见到,就已经嗝屁死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救人的人不能长活,这又算是什么歪理?

醒来以后,我拼命催眠自己,对自己道:不要在意,也不要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

你已经不会疼,也不会痛了。一个死人,还要求那么多做甚。

但他妈的——

他妈的——

为何我还是想活着呢?

即使再怎么苟延残喘、狼狈不堪,也还是想继续活下去。

...

我救沉瑟时,他身负重伤,命悬一线,经脉几乎尽断。只剩下半口气,却还非要死乞白赖地活着。

腿不能行,就用手扣着土,用牙凿着地,一点点爬到城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想,还不若让他重伤不治,直接死在城外,也好过被竹君捡回,拿我的命去换。

或者从我救回他的那一刻起,就彻彻底底在我眼前消失。也好过用现在这副死样子来见我。

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那个人是他。嘴唇颤抖,说想要活下去的那个人是他。

——而不是我凤九。

所以我用手拎住沉瑟衣领,视线与他保持齐平。指尖泛白颤抖着,一点点收缩回拢。在他沉沉的目光下,用腰胯带动手臂,又打了他一拳。

沉瑟被我打倒在地,衣服染上一大团褐色污泥。

这样才对。

不过一条令人作呕的腥臭毒蛇,就该堕落,与黑暗为伍。

我用力咬牙,听见自己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刺耳摩擦声。自离开凤族的那天起,我们几人的命,就与竹君紧密相连。

最终绕成无法梳理的杂乱线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君不爱我,在我死后,他定会忘了我。所以我必须剥下我的凤凰骨赠他。

我不想要他忘了我。

至于沉瑟、花弦、龙凌这些人……

我用心头血救了他们,不是我凤九大爱无疆、仁心为怀。而是因为我不想死了都没有人能记得我。

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可能忘记我。他们要一辈子记得,是我以命换命,才叫他们存活人世,捡回一条命。

我的血在他们身上,命也因此延续。

可现在我又觉得,这想法离谱的可笑。

没有人会一直记得我。

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我扯过他的领子,叫他好好盯着我的眼睛。沉瑟抬起脸时,与我额头相碰。我见他突然变了脸色,眼睫不断颤抖,浓密且长。

在他的注视下,我再度扯开嘴角,露出被自己咬得斑驳的猩红口腔内壁。“贱人、废物。别一天到晚都白日做梦,净想屁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爷早就后悔了——如果能重来,我不会再拿我的心头血救你。”

...

一看到沉瑟脸上的表情,我就无法控制自己胸中的怒火。

他凭什么可怜我?

凭什么用这种方式怜悯我?

拔剑!

拔剑啊!!!

我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我,我们两个在竹君面前斗个不死不休——

这才是我与沉瑟的相处方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条神经兮兮的臭蛇,没走多远,又在走廊尽头遇见了这只娘么唧唧的花妖。

真是晦气。

藤蔓缠绕着走廊顶部交错横亘的木架,垂下纤细茎干,细藤上长有米粒大小的白紫花朵。经风一吹,花瓣盘旋掉落。

有几朵落在了我的肩头。

该说不愧是孽缘么?

原本不想见的人,非要一个个冒出,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美景在前,我却无暇欣赏,伸手拂去衣肘上粘黏的花瓣。看它们飘落地上,化为土壤养分的一部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算在死后发挥了价值。

它不像我。

一张被涂鸦毁坏的画作,不管在绘制时倾注了多少心血,装裱后价值几何,脏了,就一文不值。不配留在这间华贵府邸。

再怎么想方设法拯救,也只是把虚假的美丽,转变为同等分量的丑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站在原地,见前方光亮处的熟悉身影,心情登时坏了下去。花弦的美,是远超男女样貌的美丽,叫我无法用浅薄文字精准形容。

眼尾还点着一粒蝴蝶痣,抬眼时翩然若飞,妩媚之中,多了一丝娇艳。

我憎恶他这张风格迥异,却与我不相上下的脸。

可竹君喜欢。

他总是笑着去摸那张脸,用手指描摹丈量,熟悉对方面部的每一处轮廓。夜里被我含在口中,吮吸舔舐过千百遍的淡粉指尖,无情摁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唇。

贱人。

仗着这张脸,勾引竹君的贱人。

我恨不得挠花这张脸,诅咒他在竹君面前七窍流血、暴毙身亡。死后脸颊浮肿,面部丑陋狰狞。

那样竹君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我哼了一声,率先出声道,“今日是什么日子?连你也来堵我的路。”

“既非你败犬乱吠之时,也不是见证我与竹君喜结连理之日——丑八怪,我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值得你特意来见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说得不错,我确是肆意妄为惯了。我不在时,其余几人相处融洽,气氛快活。虽不至煮茶品茗、弹琴舞剑,互释前嫌的地步,却也能缓着脸色,稍微交谈几句。

而我是其中一个另类,不想和他人搞好关系。最好情况,就是见面吊梢眼角,不冷不热刺上他们几句。若是遇到哪日心情欠奉,招呼也懒得打,直接拔剑与他们打个痛快。

憎恨花弦,一如我厌恶沉瑟,只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理由。

...

竹君从不掩饰他对花弦的喜欢。比起在我面前假装的欢喜,多添了三分真诚。

我也曾无数次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分开你侬我侬的二人。我在嫉恨中扭曲,非要竹君将头贴近我的胸膛,好叫他听清心脏被嫉妒蚕食的疯狂跳动。

但到后来,双腿像是被无形的锲子钉在原地。只好就这样看着他们互秀恩爱。

我没有正当理由去阻止他们。

我是竹君的情人,花弦亦是。都是那可笑的万分之一,占不得心头的唯一。

竹君看来时,我还要竭力对他微笑。笑的幅度不能太小,不然他缩在花弦怀里时,还会特意问我是否不高兴了。

那种语气,像是责问一个故意闯祸的孩童,对他无理取闹的无聊行径感到厌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角要抬到多少才行?

是微微扬唇,嘴角保持和鼻尖同一高度。还是弯起眼睛,直到眼尾和鼻尖在同一高度?

呐,竹君,你教教我罢。

——我什么也不会。

到底接下来要怎么去做,才能让我脸上,露出你所满意的笑?

...

几番争斗时,我的剑尖只差一厘。凛凛寒光印上花弦的脸,只要再往前递上一寸,就能毁去这张嫉妒到寝食难安的脸。

我可以划出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从他的左眼横亘右唇。猩红狰狞的皮肉翻卷,即使愈合,也恢复不成原先的无暇模样。

我希望竹君嫌弃他,今后再也不去见他——

我握住剑柄,整个人因想象兴奋战栗。胸口热意上涌,手指传递温度,把金属都熨得烫热。

我抓住了,把假想变作现实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动手。

竹君猜透了我的想法,在我切实行动前,冲我摇了摇头。

手指左右摆动,不必发出嘬嘬的招猫逗狗声,我就自己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跑到他面前。

持剑的手在空中僵住,再也无法往前递入半分。

要乖,必须要乖——

竹君眉眼弯弯,以口型无声示意道。不然就抛弃掉你哦,凤九。

...

我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

一条护主的犬,满心满眼都是它的主人,总是围在主人身边汪呜汪呜地叫唤。即使跑得再远,也会撒腿奔回。

这颗不太聪明的脑袋里,再也塞不下除主人以外的其他人。

要乖、我必须要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颓然松手,任由我的剑锵然掉落。可即使我按照竹君的要求做了,也得不到他的嘉奖。

他着急奔向我身旁的花弦,把我挤到一边,捧着对方的脸嘘寒问暖。他的眼睛,盛满了破碎的水光。

花弦、可有哪里伤着了?

下次莫要与他斗气,这太危险了,我心疼你……

这是我们三人的舞台,可我的戏份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是竹君与他的恩爱戏份。

我不想去看,弯腰捡起地上的剑。

剑柄沾了灰,握住的掌心里也都是灰。但我不能打断他们,只好提着剑,挺直脊背远去。

太可笑了。

分明每次和他比斗,胜利的人都是我。但好像场场比试中,一败涂地的那人,也都是我。

——所以我与花弦他们,这辈子也无法和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想和他们好,也不想和他们相处融洽。若花弦闷了,可以去找沉瑟,去找龙凌,甚至同竹君在屋里嘻笑打闹。

——只要别来妨碍我就行。

所以我与花弦他们,这辈子也无法和解。

可今日,他们似乎集体发了病。

花弦听我说完,竟抬头对我一笑。他责怪似的嗔我一眼,而后迈步往走廊的这头走来。

我被他这眼神吓得登时往后退了一步,浑身寒毛直竖。这太怪了——

他把媚眼抛到我身上,莫不是得不到竹君,自暴自弃,开始作践起自己来?

他心情很好,虽不至步步生莲的夸张地步,却也几步已开花。周围花香浓郁,鸟儿落到廊顶,踩在绿藤编织的荫蔽网上叽喳叫唤。

离得近了,我才看出他穿了一套异常华贵的漂亮衣衫。金色锦缎很衬他的肤色,除了晃得我眼花缭乱、看不清路以外,没有其他缺点。

大概我们几人聚成一桌,都凑不出七彩颜色。花弦钟爱金色,沉瑟只喜黑,而我偏好红……至于龙凌,他拉着一张脸,穿的也像日日操持白事的主持。我看着晦气,不提也罢。

花弦怀里抱着黑色罐子,发间还插着一朵大红牡丹。这花从枝头摘下久了,花瓣枯黄泛黑,成为他装扮的瑕疵所在。

不知为何,这花有些眼熟。可我却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竹君前段时日送他的礼。

总不是特意打扮成这副模样,在这等我的。定是要去见竹君,才顺道过来嘲讽我的。

有病。

我只觉古怪至极,整个人拼了命地抗拒。不过因紧张,走路手脚也忘了怎么摆,走了好几步的顺拐,才想起来调整姿势。

“别、别过来——”

“小凤凰。”花弦喊我。他举起手,想把怀里的罐子送我,脸上笑意更浓。

说话间红唇开合,呼出芬芳花香。

罐里装满了香甜花蜜。

过分粘稠的金色液体,即使小幅摇晃,也不会从罐里溢出。

“这是我酿的蜜。你救了我,我便把它赠你——”

他盯着我,想要我接下这份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懒得接,故意经过时歪肩,撞落他手中的罐子。

砰——

金色的蜜淌了一地。

我承认自己小肚鸡肠,才会幼稚地毁掉他的礼物。盯着他发间的牡丹,我忽然出声道:“滚。”

“当谢礼?它也配?”

要龙凌也是这副奇怪模样,我干脆自己把骨头取了便是。

...

我强撑身体去了龙凌房中,见他还是那副让我讨厌的虚伪模样,心头一松,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一如既往,坐在桌边自我对弈。怕是我进来时,他正巧陷入困局。右手悬棋盘上方,久未落子。

“龙凌。”我出声唤他,见他想要起身,赶紧道“不必起身——呃、莫要多想——今日找你,不是要同你打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番话着实与我风格相悖,开口说得也极为艰涩。像是堵满了蜡,连喉管也一并粘黏,难以振动发声。

尤其那“不”,在开口时隐了形。努力许久,才断断续续蹦出后面的字词。若他没听清不字,倒真像是有意来寻他麻烦。

龙凌唇色是病态的白。大病初愈,尚未完全康复,只能顶着头上那两根龙角。

他偏好白色,两根龙角亦是白的。乍眼看去,像寒冬洞口的透明棱柱。

白色的发、白色的唇,是全然不同沉瑟的冷。

那条蛇的冷,是不喜与人相处的隔阂。而龙凌的冷,是龙族王储蔑视万事万物的傲。一对璀璨金瞳,足以消融冰雪,中和他身上的凌人傲气。

只他眼底常有的温和暖意是假的。

比起天上炽热的太阳,龙凌此人要危险许多。轻易就能获取他人信赖,将其变成对他肝胆涂地、俯首追随的幕僚忠臣。

——可也是太过轻易,才叫他不懂何为珍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聚在竹君身边的人,总是为得到他的青睐,忍不住大打出手,互相争夺。这是雄性求偶的本能,生来便镌刻在我们的骨血中。

我爱竹君,爱到近乎发疯堕魔。自是其中争抢得最厉害的。像是发情期展翅开屏的孔雀,竖起尾部翎羽,将最美的一面对准我爱的人。

但龙凌从不争抢。他这人假模假样,城府又深。

在我们为竹君争个头破血流时,静静坐在竹君身旁,小口小口饮着茶,好整以暇看着这出闹剧。偶尔开口,也是为桌上的棋局琴谱。

这种从至高点被人睥睨蔑视的感觉,真叫人不爽。

龙凌极少出手,偶有的几次,是为阻止府内过分惨烈的伤亡。像是一群顽劣孩童里,难得有个成熟懂事的。

歹竹出好笋,约莫形容的就是这种。

我想,或许龙凌理所当然认为竹君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其他人斗到两败俱伤又如何?一点也不妨碍他成为抱得美人归的最后赢家。

兴致来了,拊掌拍出稀稀拉拉的庆贺声。把台上傻子哄得晕头转向,更卖力在台上出演可笑的猴戏。

是凤又如何?

自古以来,从未有斗得过真龙的凤。龙凤一词,连在一起说的好听,也是以龙为首、认龙为尊。凤排龙后,是它的附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恨到快将牙齿咬出血,内心万般不甘,我也必须承认——

我打不过龙凌。

一向引以为傲的武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他轻轻一挥手,就将我越了过去。

即使是现在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我也没把握能在他手里讨得什么好。

龙凌惯会藏,定还有什么底牌还藏着掖着。过去我打不过他,现在更不可能。以如今这副身子迎战,怕是一招也坚持不住。身体化为齑粉,洋洋洒洒散到空中,再也找不到踪迹残骸。

一败涂地的滋味,我已尝过一次。苦涩入喉,连心都是疼的。

我不想再去回味。

龙凌没我身上的臭脾气,是最适合于竹君长长久久的人选。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以他王储的身份广而告之后,虚情也都变成真意。

他必须将戏演到底,演成被世人歌颂的传世佳作才行。

我想竹君对他应是有几分喜欢。不然不会夜里苦等不到竹君时,我都能在龙凌屋内找到他。

他们隔着四方木桌下棋对弈,是情人,亦是知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又是什么?

总归和龙凌是不同的,我比不上他。

我站在树下,花叶落满肩头。那盏昏黄的灯彻夜未熄,窗上剪影也变得朦胧。竹君以手撑脸,歪头看向龙凌。

他的眼竟一眨未眨。

黑色的影彼此接近相融。即使没有声音,我也依然能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几分脉脉含情。

他们演得真好,好到印照在窗棱上的微小变化,都能叫我呼吸一滞、心如刀绞。

晨光熹微,破晓的光照到我的身上。我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这束倾斜变幻的光。

——不过这样也好。

我想。

无我这个没眼色的挡路人,他就能和竹君在一起了。龙凌定不会让竹君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会好好保护竹君,让竹君的未来充满幸福。只不过对方未来的幸福里,再也没有我出现的可能性。

...

龙凌握拳抵在唇角,低低咳了几声。又用绢帕拭去唇边出现的淡淡血色,这才回我道:“来我这不为打架,确实稀奇。”

“那么……凤九殿下光临寒舍,究竟所谓何事?”

他面色平静,说话时声音不疾不徐。没有对我的不请自来表现出丝毫惊讶。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之间会是如斯光景。我的心在他身上,而他的护体灵珠在我的身上。

靠近他,被剥离大半的视觉听觉逐渐恢复,眼前亦清晰许多。屋里暖意融融,心脏咚咚跳着,让我有种还活着的错觉。

只是我早就死了。胸腔里跳动的也不是我的心,而是维持肉身不腐的一颗灵珠。

屋外传来小小风声,夹杂着另一人沉重又缓慢的心跳。龙凌伤得太重,即使以我的凤凰心为药引,也没能完全康复。

此刻,我有更烦忧的事。我想叫龙凌帮我照料好竹君,日后也要好好待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样开口,难免有种大房差使小妾的,颐指气使的傲慢感觉。龙凌和竹君未来如何,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没有干系。

我不该去向龙凌说这些话。他听完,定会狠狠奚落我一通。

背在身后的手指,被我拧成理不开的结。但在我认真思量后,还是舍了这张面皮,开口问他要个答案。

“这第一件事,是我不在时,希望你替我护好竹君……我们之中,属你最得他的意。”

“他这人看着有情,实则无情得很。心如磐石,无情也道有情……出府牵扯到的,尽是些孽债。”

龙凌听我说完,抿唇思索片刻后,轻轻一笑道,“无需你言,我自会护好他。”

“但,若你真有这份真心,复活后自己向他请罪便是。”

龙凌和我的竹君很像,很多事藏在心里,不对外表达。他们惺惺相惜,彼此引为知己,是我再怎么也无法插入的融洽氛围。

再怎么模仿,也只是东施效颦。竹君不会对我倾心相诉。

“我知道。”顿了顿后,我又接着道,“这第二件事——是想请你抽掉我的凤凰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我脊骨锻造的剑,正好能补了他属木怕火的缺漏。”

“当然,若你也有什么想要的,尽可拿去——这肉身留不了多久,还不如物尽其用,还你帮我的人情。”

我能瞒过竹君,是因为他不了解。凤族机密,不与外人道。

我说凤凰能浴火重生,他便信了。皆因凤凰置死地而后生的能力,在凡世有过相关记载。却不知,需留有心头血的凤凰,才能激活血脉中的本源力量。

为换得本不应存于天地的第四滴心头血,我透支了自己浴火重生的能力,这才救回龙凌。

我能骗过其他任何人,却唯独骗不过龙凌。龙凤本源相近,龙凌体内有了我的血,即使我现在不说,日后他也会猜到。

所以干脆把事实说与他听好了。龙凌会成为我最好的盟友,把未来的一切都安排好。

——有什么是不在他掌握内的么?

我想是没有的。

其实和竹君成亲什么的,我也没有那么想了。都已经死了,做甚么还要同活人纠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洞房花烛,新婚之夜……我想亲密,又怕他在我死后膈应。

只是还在留恋。

在自己还能看能走的日子里,多些和我爱的人的相处机会。这样死时,想来也不会太过遗憾,不至于在嫉恨不甘中,变作祸世的魔凤。

能干干净净地走,其实也挺好……

我大半辈子都处在得失参半的恐慌氛围里,被叶障了目,忘记自己的人生已然幸福圆满——

我有过我爱的人,也有过爱我的人。这样就够了。

不要奢求去得不到,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它不是属于我的。

因此,我坐在龙凌对面,像他平日那般,手中把玩着一只青花瓷杯,心平气和道,“我没机会了。”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棋盘上好不容易摆放好的棋局,被掉落的茶杯打散。龙凌没能握住自己的杯子。

茶水蜿蜒流过棋盘,浸湿了一枚又一枚的白玉棋子。而后,又顺着棋盘边缘,滴落桌面和地面。

滴答滴答。

地上聚了一小摊水洼。

真是稀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龙凌愣在当场的画面。他尚未反应过来,就这么怔愣愣地看着我。

那双瞪大的金色瞳孔里,居然叫我看出了几分可爱。

“凤九、你——”

我抬起手举杯庆贺,顺便又碰了碰恰巧转到面前的青色茶杯,微微一笑道:“凤九已经彻彻底底死了,你大可放心。”

“一月后,他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和你抢你的竹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爱喝茶。

茶叶很苦,苦到让我不想再去尝第二口。

茶梗被冲泡时,根根扭曲的褐色条状物,在杯底舒展开干瘪丑陋的茎杆。春夏之际抽条发芽的翠绿茎叶,重新恢复成狭长叶片,在滚烫的水面沉沉浮浮。

只可惜绿意已逝、斯人不在。它找不到回到枝头的路,只好随波逐流、来回打转,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上杯壁。

被人从枝头折下的签,再也变不回原本模样。风干储存后,也只能作为回忆过往的依存凭证。

喝了一口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舌头都还是涩到麻木的。

我不爱喝茶,我讨厌苦味。但现在,我似是有些明了,他们喜好品茶的原因。

握着茶杯送至唇边,扑面而来的氤氲水汽,让我看见了雨后朦胧的袅娜山水。澄澈湖面波澜乍起,打碎了倒映岸边的竹影。水雾缭绕间,鸟儿乘着熹微霞光,展翅飞向远方。

而后一切在眼底淡去。

这幅浓墨重彩的画卷,从卷轴两侧往里收起。

原来这便是品茶。

即使不懂浓郁茶香是否全被泡出,不懂浸泡茶叶的水温是否适宜。但这股茶香茶味,依然能叫我在此刻提神清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想来,是我眼界过分狭隘了。

受不得苦的我,怎么懂得他们烹茶品茗的雅兴?

...

龙凌愣愣看我饮了一杯的茶。身体僵在那,还维持着手伸半空的抓握动作。

等我放下茶杯后,他才恍若惊醒,将桌边放着的一叠糕点推向我。衣袖被翻倒的茶水浸湿,紧紧粘黏他的手腕。

“这茶,你没必要喝完……不喜就不喜。”他抿着唇不再说话,又将糕点往我这边推了推。这么一来一回下,袖口变作擦拭脏污的布,沉甸甸往下坠,吸饱了尚且温热的茶水。

他望着狼藉残局,喃喃自语道:“你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又何必去为难自己?”

我知龙凌好心,怕我忍不得苦,要我用糕点的甜中和掉口中的苦味。

但我也早就不怕苦了。

这点残存口中的微末苦意,比不得血在口中,还要拼命往下吞咽的铁锈腥味来得苦。

所以我拒绝了龙凌施舍于我的好意,没再看那碟糕点一眼,反倒低下头,耐心整理起了身上略显脏乱的衣衫。

我还是不想表现的太过狼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有些迟了。但至少在他们面前,我不能像丧家之犬那般颓废气馁。

...

龙凌像是被我的冥顽不灵气到,口不择言斥道:“凤九,这把戏用一次便够!哪有一直用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他盯着我,金色瞳孔中透着恍惚。“那滴心头血、不至于要了你的命才对……我亦是让竹君把我的护体灵珠给了你……”

“没错……”龙凌说话的声音轻了下来,“你性情顽劣,不喜管教——除了竹君,这里没人管得了你。是该受些教训,才能收心。”

“你定是想像之前那样,寻个理由骗我。等我信了,又蹦出来,得意洋洋地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

他猛地抬起头,龙角周围的白发跟着打出了两个漩。再次开口时,脸上表情也沉了下来。

龙凌说:“凤九、你当真以为我还会被你骗去?”

他这样说着,藏在袖里的手却一直在抖。棋子在散了满地,黑的白的混在一处,却没伸手收拾。

我有些想笑,这人这般装模作样。礼仪仁信,都刻进骨子里去了。倘若有新来的生人见到这副场景,怕是会误以为我与龙凌之间,曾有过几分过命的交情。

可我又转念一想,一个经常惹嫌叫你头疼的人,突然笑着告诉你他已经死了。还郑重其事,邀请你把他的骨头抽出来——

正常人哪里会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凌是正常人,不是像我这样的疯子。他不信我也很正常。

但我有些烦了。我怕龙凌也变得像沉瑟花弦那般,不知所谓地对我拉拉扯扯——分明是看不对眼,巴不得对方死在自己剑下的仇敌关系,到了关键时刻,却又舍不得我死,感伤起无味的生离死别来。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被自己的想象给恶心的。

“龙凌。”我出声唤他,难得乖顺地弯下身,让他把手按在我的颈后。“你不是灵珠的主人么?你怕我骗你……那你用灵珠一探便知。”

我感觉不出龙凌手上的温度,可能很冷,也有可能很暖。我的脑袋像结了冰的水转筒车,榫卯间凝有厚厚一层冰,使得筒车无法顺利运转。

即使待在龙凌身边,能让这种现象好些。但死亡带来的僵冷,早就让身体低于活物应有的温度了。

手指碰上皮肤,就触电般想要缩回。察觉到龙凌有退避的心思,我故意死死摁着他的手,逼迫他张开五指,将掌心压在我失血僵硬的皮肤上。

我身体也跟着一晃。这具残破的身体,连苟延残喘都称不上。或许三四天后,就会化作一具白骨。

“嘘,别太大力——龙凌,我脖子真的会被你捏碎。”像讲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我扯着嘴哈哈笑了一声,却没听见龙凌回应,只好讪讪闭上嘴。

他僵着身体,小心翼翼把手贴在我的颈间。手背青筋绷起,在他苍白色的皮肤下凶悍跳动。

大抵龙凌也没有这样为难的时刻,遇见了踩一脚就会死的蚂蚁,还不想取它性命。只好小心下脚走路,避开脚边细小模糊的黑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留下的时间不多——

必须时刻这样反复地提醒和强调,才能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

我不能后悔。

他们悔是他们的事,可我如若后悔了,就是在背叛竹君,背叛我对他的爱。

我对自己道:没关系,稍微再等一等,龙凌他定会明白。他最聪明,定能明白我的诉求,达成我的心愿。

因此在龙凌接受这个现实前,得稍微给他一点时间适应。

不过别耽搁太久,心愿变遗愿——

那玩笑就开大了。

我的头都快贴到龙凌腿间,他手还在我脖子上捏了捏,把那块僵硬的皮肉揉软揉热。

老实说,被不是竹君的人碰上身体,这感觉着实奇诡。又因为灵珠作用,皮肤摩擦产生的温热,叫我背上寒毛尽数竖起。

想拔剑将这只作乱的手斩下,可又是我个人有求于他,不能半途而废。

必须要他摸清我后背的每一节骨头,才好抽出这条支撑身体的脊椎骨。

空气静滞不动,只听得他急促喘息。可分明窗外阳光正好,从半开的窗棱外,伸进了一根缀着绿芽的花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感觉不出么?”我说,语调多少带着点无谓,“身体冷的、凉的……毕竟血凝在那,热不起来。”

龙凌没有说话,手上力道放得更轻。让我都要怀疑,或许他走了神,压根没有好好在摸。

凤凰骨唉,虽不如心头血稀有,却也是难得罕见的奇珍。

若非要拿它给竹君打造一把剑,在我死后,尸骨或许会被他们剔去血肉,再精心装裱,挂在大厅供人围观。

一次一金,收费已经很便宜了。来瞻仰观光的游客,想必也是络绎不绝。

“龙族太子还会有害怕的东西么?”我道,“真是稀奇——你是怕死人,还是怕我死在你面前,脏了你的眼?”

“无我这样的劲敌,你抱得美人归,就多了一份把握。龙凌,你应该高兴才是。”

“——笑笑罢,别老板着那张死人脸了。”

本想缓和一下焦灼气氛,但此话一出口,就心知不好。我说错了话,他心情变得更糟,又想抽手离开。我赶忙急道,“唉唉唉、别——是我错了,龙凌、龙爷。”

这个姿势不容易发力,只能尽量把头贴他腿上。龙凌的腿直且匀称,上面都是肌肉。

见我用脸贴着他的腿,龙凌身体一颤,整个人往后仰去。我不知他反应为何这样强烈,活像被采花贼摸进闺房,即将玷污失贞的黄花姑娘。

他呼吸急促,哑着声音对我道,“凤九!你究竟清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不过半月,身体竟亏空成这样。偏生是个小孩性子,任性淘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用龙血激发灵珠中的灵力,再马上赶回凤族,说不定还能——”

“那可不成。”我打断了龙凌的话。因把脸埋他腿间,传出的声音也是闷闷的。“我还要同我亲亲的竹君成亲呢。”

“你知道吗?他答应了做我的娘子,是我赢了。”我努力扮演着一个执迷不悟、不知悔改的罪人,声音轻快。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不知几多欢喜——”

“为了他,我死也甘愿。”

“凤九!!”龙凌厉声喝道。

一向好脾气的他,也被我激出了几分火气。

他想起来,用另一只手拉起我,苦口婆心,劝我回凤族寻找活命之法。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想着怎么续命,而非留在此地浪费时间。”

“成亲?何时成亲不行?呵,他既应了你,就是你未过门的妻,你究竟在急什么?”

“拿命去换一晌贪欢?凤九——你何时这般拎不清轻重缓急了?”

龙凌胸口剧烈起伏,怕是真被我气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不愿回去。

明知活不了,何必再白费功夫。让父皇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我不是什么好太子,给族人造了一堆麻烦事。最后这烂摊子铺得太大,没人能帮我收拾。

这是我该得的教训。咎由自取,我不怨任何人。

我躲过龙凌想要拉我起身的手,他的手僵在空中,久久不曾攥起。

这倒是方便了我。

反手将他另一只手扣上,往我的脊椎上按去。

这姿势,倒像是我主动在向他投怀送抱。

颈骨是连成的一整根,即使弯着脖子,也看不出相接处的凹凸起伏。但脊骨不同,不仅跨度极长,从脖子连到腰背,摸上去也像是由一根根断骨拼接形成。

“别怕,好好摸——”我难得好声好气同龙凌说话,请他帮我个力所能及的小忙,“帮我完整把它抽出来罢,龙凌。”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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