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这是我酿的蜜。你救了我,我便把它赠你——(1 / 2)
('我不想和他们好,也不想和他们相处融洽。若花弦闷了,可以去找沉瑟,去找龙凌,甚至同竹君在屋里嘻笑打闹。
——只要别来妨碍我就行。
所以我与花弦他们,这辈子也无法和解。
可今日,他们似乎集体发了病。
花弦听我说完,竟抬头对我一笑。他责怪似的嗔我一眼,而后迈步往走廊的这头走来。
我被他这眼神吓得登时往后退了一步,浑身寒毛直竖。这太怪了——
他把媚眼抛到我身上,莫不是得不到竹君,自暴自弃,开始作践起自己来?
他心情很好,虽不至步步生莲的夸张地步,却也几步已开花。周围花香浓郁,鸟儿落到廊顶,踩在绿藤编织的荫蔽网上叽喳叫唤。
离得近了,我才看出他穿了一套异常华贵的漂亮衣衫。金色锦缎很衬他的肤色,除了晃得我眼花缭乱、看不清路以外,没有其他缺点。
大概我们几人聚成一桌,都凑不出七彩颜色。花弦钟爱金色,沉瑟只喜黑,而我偏好红……至于龙凌,他拉着一张脸,穿的也像日日操持白事的主持。我看着晦气,不提也罢。
花弦怀里抱着黑色罐子,发间还插着一朵大红牡丹。这花从枝头摘下久了,花瓣枯黄泛黑,成为他装扮的瑕疵所在。
不知为何,这花有些眼熟。可我却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竹君前段时日送他的礼。
总不是特意打扮成这副模样,在这等我的。定是要去见竹君,才顺道过来嘲讽我的。
有病。
我只觉古怪至极,整个人拼了命地抗拒。不过因紧张,走路手脚也忘了怎么摆,走了好几步的顺拐,才想起来调整姿势。
“别、别过来——”
“小凤凰。”花弦喊我。他举起手,想把怀里的罐子送我,脸上笑意更浓。
说话间红唇开合,呼出芬芳花香。
罐里装满了香甜花蜜。
过分粘稠的金色液体,即使小幅摇晃,也不会从罐里溢出。
“这是我酿的蜜。你救了我,我便把它赠你——”
他盯着我,想要我接下这份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懒得接,故意经过时歪肩,撞落他手中的罐子。
砰——
金色的蜜淌了一地。
我承认自己小肚鸡肠,才会幼稚地毁掉他的礼物。盯着他发间的牡丹,我忽然出声道:“滚。”
“当谢礼?它也配?”
要龙凌也是这副奇怪模样,我干脆自己把骨头取了便是。
...
我强撑身体去了龙凌房中,见他还是那副让我讨厌的虚伪模样,心头一松,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一如既往,坐在桌边自我对弈。怕是我进来时,他正巧陷入困局。右手悬棋盘上方,久未落子。
“龙凌。”我出声唤他,见他想要起身,赶紧道“不必起身——呃、莫要多想——今日找你,不是要同你打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番话着实与我风格相悖,开口说得也极为艰涩。像是堵满了蜡,连喉管也一并粘黏,难以振动发声。
尤其那“不”,在开口时隐了形。努力许久,才断断续续蹦出后面的字词。若他没听清不字,倒真像是有意来寻他麻烦。
龙凌唇色是病态的白。大病初愈,尚未完全康复,只能顶着头上那两根龙角。
他偏好白色,两根龙角亦是白的。乍眼看去,像寒冬洞口的透明棱柱。
白色的发、白色的唇,是全然不同沉瑟的冷。
那条蛇的冷,是不喜与人相处的隔阂。而龙凌的冷,是龙族王储蔑视万事万物的傲。一对璀璨金瞳,足以消融冰雪,中和他身上的凌人傲气。
只他眼底常有的温和暖意是假的。
比起天上炽热的太阳,龙凌此人要危险许多。轻易就能获取他人信赖,将其变成对他肝胆涂地、俯首追随的幕僚忠臣。
——可也是太过轻易,才叫他不懂何为珍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聚在竹君身边的人,总是为得到他的青睐,忍不住大打出手,互相争夺。这是雄性求偶的本能,生来便镌刻在我们的骨血中。
我爱竹君,爱到近乎发疯堕魔。自是其中争抢得最厉害的。像是发情期展翅开屏的孔雀,竖起尾部翎羽,将最美的一面对准我爱的人。
但龙凌从不争抢。他这人假模假样,城府又深。
在我们为竹君争个头破血流时,静静坐在竹君身旁,小口小口饮着茶,好整以暇看着这出闹剧。偶尔开口,也是为桌上的棋局琴谱。
这种从至高点被人睥睨蔑视的感觉,真叫人不爽。
龙凌极少出手,偶有的几次,是为阻止府内过分惨烈的伤亡。像是一群顽劣孩童里,难得有个成熟懂事的。
歹竹出好笋,约莫形容的就是这种。
我想,或许龙凌理所当然认为竹君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其他人斗到两败俱伤又如何?一点也不妨碍他成为抱得美人归的最后赢家。
兴致来了,拊掌拍出稀稀拉拉的庆贺声。把台上傻子哄得晕头转向,更卖力在台上出演可笑的猴戏。
是凤又如何?
自古以来,从未有斗得过真龙的凤。龙凤一词,连在一起说的好听,也是以龙为首、认龙为尊。凤排龙后,是它的附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恨到快将牙齿咬出血,内心万般不甘,我也必须承认——
我打不过龙凌。
一向引以为傲的武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他轻轻一挥手,就将我越了过去。
即使是现在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我也没把握能在他手里讨得什么好。
龙凌惯会藏,定还有什么底牌还藏着掖着。过去我打不过他,现在更不可能。以如今这副身子迎战,怕是一招也坚持不住。身体化为齑粉,洋洋洒洒散到空中,再也找不到踪迹残骸。
一败涂地的滋味,我已尝过一次。苦涩入喉,连心都是疼的。
我不想再去回味。
龙凌没我身上的臭脾气,是最适合于竹君长长久久的人选。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以他王储的身份广而告之后,虚情也都变成真意。
他必须将戏演到底,演成被世人歌颂的传世佳作才行。
我想竹君对他应是有几分喜欢。不然不会夜里苦等不到竹君时,我都能在龙凌屋内找到他。
他们隔着四方木桌下棋对弈,是情人,亦是知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又是什么?
总归和龙凌是不同的,我比不上他。
我站在树下,花叶落满肩头。那盏昏黄的灯彻夜未熄,窗上剪影也变得朦胧。竹君以手撑脸,歪头看向龙凌。
他的眼竟一眨未眨。
黑色的影彼此接近相融。即使没有声音,我也依然能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几分脉脉含情。
他们演得真好,好到印照在窗棱上的微小变化,都能叫我呼吸一滞、心如刀绞。
晨光熹微,破晓的光照到我的身上。我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这束倾斜变幻的光。
——不过这样也好。
我想。
无我这个没眼色的挡路人,他就能和竹君在一起了。龙凌定不会让竹君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会好好保护竹君,让竹君的未来充满幸福。只不过对方未来的幸福里,再也没有我出现的可能性。
...
龙凌握拳抵在唇角,低低咳了几声。又用绢帕拭去唇边出现的淡淡血色,这才回我道:“来我这不为打架,确实稀奇。”
“那么……凤九殿下光临寒舍,究竟所谓何事?”
他面色平静,说话时声音不疾不徐。没有对我的不请自来表现出丝毫惊讶。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之间会是如斯光景。我的心在他身上,而他的护体灵珠在我的身上。
靠近他,被剥离大半的视觉听觉逐渐恢复,眼前亦清晰许多。屋里暖意融融,心脏咚咚跳着,让我有种还活着的错觉。
只是我早就死了。胸腔里跳动的也不是我的心,而是维持肉身不腐的一颗灵珠。
屋外传来小小风声,夹杂着另一人沉重又缓慢的心跳。龙凌伤得太重,即使以我的凤凰心为药引,也没能完全康复。
此刻,我有更烦忧的事。我想叫龙凌帮我照料好竹君,日后也要好好待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样开口,难免有种大房差使小妾的,颐指气使的傲慢感觉。龙凌和竹君未来如何,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没有干系。
我不该去向龙凌说这些话。他听完,定会狠狠奚落我一通。
背在身后的手指,被我拧成理不开的结。但在我认真思量后,还是舍了这张面皮,开口问他要个答案。
“这第一件事,是我不在时,希望你替我护好竹君……我们之中,属你最得他的意。”
“他这人看着有情,实则无情得很。心如磐石,无情也道有情……出府牵扯到的,尽是些孽债。”
龙凌听我说完,抿唇思索片刻后,轻轻一笑道,“无需你言,我自会护好他。”
“但,若你真有这份真心,复活后自己向他请罪便是。”
龙凌和我的竹君很像,很多事藏在心里,不对外表达。他们惺惺相惜,彼此引为知己,是我再怎么也无法插入的融洽氛围。
再怎么模仿,也只是东施效颦。竹君不会对我倾心相诉。
“我知道。”顿了顿后,我又接着道,“这第二件事——是想请你抽掉我的凤凰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我脊骨锻造的剑,正好能补了他属木怕火的缺漏。”
“当然,若你也有什么想要的,尽可拿去——这肉身留不了多久,还不如物尽其用,还你帮我的人情。”
我能瞒过竹君,是因为他不了解。凤族机密,不与外人道。
我说凤凰能浴火重生,他便信了。皆因凤凰置死地而后生的能力,在凡世有过相关记载。却不知,需留有心头血的凤凰,才能激活血脉中的本源力量。
为换得本不应存于天地的第四滴心头血,我透支了自己浴火重生的能力,这才救回龙凌。
我能骗过其他任何人,却唯独骗不过龙凌。龙凤本源相近,龙凌体内有了我的血,即使我现在不说,日后他也会猜到。
所以干脆把事实说与他听好了。龙凌会成为我最好的盟友,把未来的一切都安排好。
——有什么是不在他掌握内的么?
我想是没有的。
其实和竹君成亲什么的,我也没有那么想了。都已经死了,做甚么还要同活人纠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洞房花烛,新婚之夜……我想亲密,又怕他在我死后膈应。
只是还在留恋。
在自己还能看能走的日子里,多些和我爱的人的相处机会。这样死时,想来也不会太过遗憾,不至于在嫉恨不甘中,变作祸世的魔凤。
能干干净净地走,其实也挺好……
我大半辈子都处在得失参半的恐慌氛围里,被叶障了目,忘记自己的人生已然幸福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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