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 / 2)
('镇西军惨败,都督谢子迁战死,将军谢彦休失踪,皇帝大怒,认定谢彦休叛国,直接褫了谢家的爵位。
长公主的马车停在谢府门口,谢述亲自出来迎接,对上苍时失魂落魄的神色,心中更加难受:“表妹都知道了?”
“表哥……”苍时面色苍白,“那、那……可有彦休的消息?”
谢述请她进去,一边安慰她:“既然已经传到京城……彦休没有消息也是好事。”
苍时依然神色恍惚,不知有没有被安慰到。有仆人端来茶水,她捧着杯子,热度透过一层薄薄的白瓷传到指尖,似乎把她突闻噩耗后僵硬的思维渐渐融化了。
“彦休不可能通敌叛国。”她说,“我要去向陛下求情。”
虽说是姐弟,但苍时自觉与苍何远不及谢家的表亲亲密,自太后过世,她更是无法在桐宫遇到来请安的皇帝了。
她压下对母后的思念,向皇帝行礼。
“皇姐可有事?”苍何问道。
“臣听闻驸马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何打断她,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是朕疏忽了,谢彦休既然叛国,自然不配为皇姐的驸马,这婚事也不作数了。”
“彦休定不会叛国!”苍时心中焦急,连礼仪也顾不得了,“我、我愿以性命……”
“够了。”苍何说,“朕自有判断。”
苍时知道无法转圜了。
她的唇色也失去血色,苍何抬头看着她,突然说:“皇姐若是无事,可以多进宫和朕说说话。”
苍时心烦意乱,勉强应下。
她退出御书房,谢述坚持陪她进宫,正在一旁等着,看见苍时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成了。两人并肩而行,俱是沉默,直到出宫门坐上谢家的马车,苍时才哭出声。
“我……我知道陛下是不会收回成命的……”她呜咽道,“但彦休,他、他怎么可能与西树有往来!舅舅战死,彦休尚且生死未明,就让他背上这样的罪名……”
她一腔怨气所向偏偏不好说出口。
谢述为父亲和弟弟伤心,又想到如今的谢家被褫爵夺官,暗恨自己无用,情绪翻涌,忍不住咳嗽几声,素来雪白的面容染上几朵红晕,一旁的苍时吓得急忙住口,想帮他顺气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忙乱中带得马车都晃了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述自己平静下来,忍着喉间痒意,反过来安慰苍时:“彦休吉人自有天相……好在谦儿没事,陛下也不曾怪罪,等他回来,我们再问问彦休的消息。”
谢谦什么事都没有,未被罢官,甚至未被降职或训斥,他随着余下的镇西军回羽都的时候,样子已经非常端庄了,完全看不出刚打过一场败仗。
对谢彦休的事他一问三不知,在战场上他们离得远,兵败如山倒,自然也看不清其他地方的情况。不幸中的万幸,西树人没有冲向他所在的地方,他手下的士兵们基本保持了建制完整,陛下大约也是因此未曾怪罪他吧。
谢谦眼波流转,神色从悲伤低落转为郑重:“大哥放心,我定不会让人瞧不起谢家的。”
西树大胜一场,虽因国力不足不得不退去,但他们野心勃勃,只要时机合适便会再次和青鸾开战,双方都警觉地备战。
谢谦日日出城练兵,甚至不回家过夜。
他的顶头上司成了丰蜀。
丰蜀身为王家一派的嫡系,与谢谦关系自然不佳,谢述劝说弟弟:“如今王家势大,你也暂避锋芒,不要一意针对丰蜀。”
他想说等日后寻找机会一举掰倒丰蜀乃至王谚,但王家势如中天,不比曾经的谢家差,这样的机会何时又能来呢?于是住口不再说了。
“大哥放心。”谢谦安慰道,“丰蜀他不知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行军布阵略知一二,对镇西军的建制只看过朝廷记载的资料,更致命的是他从未与镇西军并肩战斗过,他甚至叫不出中层军官的名字,谢谦有心,就能让他完全指挥不了军队。
“父亲此前战败……太过巧合,必然与王家人有牵扯。”谢谦说,“只要我们有证据,陛下必然震怒,王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谢述十分欣慰,两人又聊了许久,谢谦借口有公务,准备离开。
“谦儿如此勤勉,建功立业也别忘了终身大事。”谢述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谢谦克制不住地想起苍时的身影来,他很快回神,也对谢述露出一个笑:“我这样算什么建功立业?大哥费心了。”
他毫无异样地去后院骑马了。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他对自己说,知情的只有王家人,他的亲人不会相信他们的说辞,此后他再也不会做对不起谢家的事了。
但他知道自己忘不掉的,心虚和愧疚令他如鲠在喉,甚至无法对苍时示爱。
马背上的谢谦捏紧缰绳,几次短暂的出征不足以让他的皮肤变得粗糙,粗粝的缰绳在掌上留下一道红印,将他拉回现实,也将一切情绪埋在了那张美丽的面孔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苍何逢年过节依然赏赐公主府。
苍时自知不如往日,亲自进宫谢恩,她为谢子文和谢述说了几句好话,苍何照旧不置可否,苍时摸不准他的态度,只好退下。
谢述在外面等她。
“几个月过去,陛下依旧不肯松口。”苍时叹气。
谢述不赞同她这样消磨与皇帝的姐弟情,苍时懒得搭理他那些忧思,拉着他去桐宫。
谢曼去世后,在苍时的要求下,依然有人照常打理桐宫。
与谢曼在时一样,初春的桐宫后院,枝头坠满鲜花。
“这棵是母后最喜欢的。”苍时指给谢述看,她说着,走上去,折了一枝下来。
她转过身,微风吹起她的发梢,手上的花朵娇艳欲滴,少年笑容明媚,比春日的阳光更令人晃神。
“表哥,送给你。”她说,“谋事在人,我们定能找到转机的。我想母后、舅舅一定也不想看到我们沉浸在悲伤中的。”
“好……”谢述愣了愣,从苍时手中接过花枝,又低声加上一句,“……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离开宫门,他手中依然捏着花枝,白皙到透明的指尖衬得花瓣越发娇嫩,被冷风一吹就轻轻颤动起来。
察觉到苍时落在他手上的目光,谢述下意识蜷了一下手指,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表妹挑的这枝很美,我回去就插在瓶中。”
苍时眨眨眼:“若是插花,一枝少了。”
她的语气很轻快:“既然表哥喜欢,我在府中再挑几枝送给表哥。”
“平衡之术……”明华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有些微妙,“陛下刚刚立威,绝不会‘妥协’的,表叔恐怕还要赋闲一段时间。”
明华向来风流多情,不过好友家中出了大事,她时常和谢远南一起看望苍时,也有一段时间没去清音坊了,她的丈夫十分高兴。
苍时说:“我知道,不过彦休的罪名……舅舅和表哥又见不到陛下,只能由我代为剖白了。”
明华安慰道:“你别急,陛下令你解除婚约,也是日后不再追究的意思。”
只有她们三个人在场,房门大开,可以看到旁边的院子里空无一人,谢远南忍不住小声抱怨:“阿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自幼和苍时关系极为亲近,因为担心表姐,甚至抛下明彦昭独守空房,来公主府陪苍时住了许久。
谢曼爱护下的长公主肆意张扬,如今在宫中说话也要仔细斟酌,谢远南很是不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时又朝院中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要不是母后……他还在墙角乞讨呢。”
明华诧异:“……乞讨?”
谢远南知道苍何继承皇位的始末,她解释几句,又道:“不常有人提,但也不算什么秘密吧。”
明华从未听过此事,她再次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皇室……就算流落在外,至于乞讨吗?”
苍时和谢远南皱起眉,屋里一时安静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苍时才又笑着出声:“我前日买了话本,一起看看?”
丰蜀上任后镇西军的第一次出征,军费拨得很吝啬。
大都督能换,但那些真正领兵的中层将领和普通士兵可不会轻易认可丰蜀这个空降的大都督——他一天都没上过战场呢。
皇帝知道,王谚也知道,所以他们不乐意多费钱养一支倾向不明的军队,但这差别只会让士兵们更怀念谢子迁在的时候。
镇西军里不是还有一个有资格继承谢子迁遗产的人吗?
“明日出兵,先探敌军虚实……”谢谦站在地图前,逐一点出图上做好的标记,“……勿要太过深入……我会在此处准备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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