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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这怎么能叫选择?”
裴明悯闻之动容,低声道:“这是别无选择。”
“哪怕掌柜的活计只能做几个月,但或许就是她们换一种人生的开始。至少让她们知道,哪怕曾经做过娼妓跌到泥里,也有爬起来从头再来的可能。”贺今行也站起来,“她们确实遭遇过许多不堪的人,但她们的手脚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清水洗过一样干干净净,一样能为您采花蜜,工价还低。”
少年叠掌躬身,诚恳地祈求:“请掌柜帮忙。”
掌柜一直背对他,仰头看着那张画像,直到他说完。
裴明悯亦作揖道:“若是掌柜还有别的要求或是顾虑,但说无妨。”
“没了。”掌柜说。
怕他们误会,转过身来,微微笑道:“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也会按牙行的价格出佣金。”
她这一笑朴素无华,眼角折出细细的纹路,才让人惊觉美人已不年轻。
面对少年们的道谢,她摇了摇头,拿扇子指向墙上的画像,“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们大当家罢。”
“实不相瞒,我少时也出身烟花之地。承蒙大当家不嫌弃,为我赎身,又准我随身跟从学习,多加提携,才有我今日。”她忆起旧时,感慨万千:“大当家说,同为女人,能拉一把的时候就拉上一把,愿意求生的自然能上来。我也算积德了。”
少年们齐齐向墙上看去,画上妇人荆钗布衣,慈眉善目,含威不露,自成气度。
天下商贾无人不知她的名姓——柳飞雁。
贺今行便又向画像行礼,而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递给掌柜。
他昨晚算过自己的积蓄,在小西山给张厌深做书童的工钱、去岁的压岁钱、还有殿试夺魁的奖赏,除去偶尔的花费,零零总总也能凑出一百多两,全在这里。
“掌柜着人去,若是这些人里有患着病的,或是有其他急用,便请掌柜从这里面拿钱借给她们。若有人想要回家,盘缠也可从这里出。”
掌柜仿佛看什么稀罕物事似的,边上下打量他,边接过钱袋掂了掂,“哟,还不少,顶我这铺子小半个月的进账了,可不一定用得完啊。”
贺今行微微一笑:“若有剩余,权当作给掌柜的谢礼。”
“好啊。”掌柜握住钱袋,顿了顿,一摇扇子,“不过那边是陈老大的地盘,她们要从良改行当,得他也同意才行。”
“那一带的暗娼没兵马司前去,便产生不了多少利益,想必他不会为难。”贺今行想了想,说:“掌柜放心去招人就是,陈老大那边我去解决。”
“这倒不算难办。”裴明悯取出一张名帖给掌柜,“这事若是遇到刁难,掌柜便拿着名帖来找我就是。”
掌柜将名帖收下,送他们出去,立在门口看着人上了马车,才摇扇遮了半张脸,唏嘘道:“竟有你们这样的人,我做生意怎么就碰不上呢?”
车厢里,贺今行听到这话,不由失笑。
待到下午,他再次前往孟宅,打算拜托周边街坊来收拾灵棚。到了却发现顾横之先他一步,正搭着梯子修缮。
他招呼道:“横之来得好早。”
顾横之抽空飞快地转头“嗯”了一声,便又去修整棚上的木板。
他便摇着轮椅给他递工具。
当晚,贺今行等到陆双楼,再请他帮忙联系陈老大,希望对方痛快放人。后者自然答应。
第二日,苏宝乐来找贺今行,带着他去见陈老大。
应当是陆双楼已经打过招呼的缘故,贺今行与对方谈起此事,对方确实痛快地答应了。但是,要他签一张为这些暗娼赎身的契约。
', ' ')('陈老大披着银线滚边的袍子,擎着赤金的烟杆,大喇喇道:“我不能开着窑子,养着一帮娼妓,而不开门迎客。就算我准了,道上的弟兄们也不会同意。”
只要人在那儿,还套着暗娼的身份,就必然会有下三滥的男人找过去。
贺今行接过契约书仔细看了看,一式两份,上面倒是没有玩什么文字游戏,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画押人以每人二十两的身价为这一条街的暗娼赎身。
这是先前没有说过的,他抬眼看向对方,眸光沉沉。
“就写个数,做个样子,不是真要收这个钱。”陈老大及时解释,递上一张票据,“收据在这儿,你一并拿走。”
“有双楼做中间人,这位少爷尽管放心。”
贺今行拿着收据,沉吟片刻,要了支笔,在两份契约书上分别签下自己的大名。
陈老大亲自递来印泥,他按了按,在名字上摁下手印。
至此,双方各持一份契约书,此事作结。
贺今行谢过对方,前往安化场的暗巷。
同一时间,裴孟檀前往孟宅吊唁。至此,当朝三品以上官员全部来过。
逝者停灵三日,夜半正式装棺。灵床撤去,寿方独立。
刑部衙门一日比一日拥挤,越来越多的人要官府替他们伸冤。
那对兄弟将好一些便赶来给孟大人上香,渐渐地许多翻了案或是等着翻案的人都摸着消息前来,孟宅亦是一日比一日拥挤。
第六日。
宫中下旨,内廷大总管亲自来宣,孟若愚陪葬皇陵,落于怀王山北麓明德帝陵寝之东。
第088章 十
顺喜宣了旨却没回宫,而是转道去了裴府。因为他还带着第二道旨意。
皇帝收裴氏第六女为养女,敕封公主爵位,亲拟其封号为“靖宁”。
裴氏举家领旨谢恩,六姑娘捧过圣旨。
“靖、宁二字,皆安定也。”裴孟檀意味深长地对她说:“陛下对你期望甚重啊。”
她轻轻点头,裴大夫人揽着她回去,强作欢喜道:“这是好封号,除却家国安定,也有希望我们阿因平安之意。”
“伯母,阿因明白的。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吧,免得明日又头痛。”裴夫人近来有头疼的毛病,裴芷因不忍对方触景伤情,就先把人哄着送到正院,才回自己的院子。
她的闺房之中摆着些箱笼匣屉,数量不多,胜在样样精致。虽说嫁妆与和亲所需的一应物事都不需要裴府来准备,但到底是家中嫡女,又受一众长辈疼爱,便按她喜好准备了些能随她颠簸到塞外的家乡之物。
侍女们在做最后的清点,她不想待在屋里,便走到檐廊下想要望月舒怀。
可惜天公不作美,夜空中只有一片片的乌云。
裴芷因仍然在檐下站了许久,直到院外的侍女进来通禀,有人求见小姐。却是本该远在稷州荔园的祖父身边的管家。
她吃了一惊,心中升起不好的猜测。
管家披着蓑衣站在院子里,及时地躬身笑道:“老奴奉太爷之命而来,太爷身体康健,六小姐大可放心。”
“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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