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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之地,哪里有他容身之处?贺鸿锦这是举荐人呢,还是给人挖坑呢?
陆大人早年受过晋阳长公主恩惠,遂道:“臣以为,秦将军本人未必愿意离开雩关,另立门户。”
贺鸿锦驳道:“天下军卫调度皆听命于陛下,岂容一兵一将自作主张?既然韩履宽不能离开西北军,普天之下,还有谁比秦广仪更有资格?陛下,总不能让晋阳殿下或顾大帅调任吧?”
所言字字不虚,似乎当真是为局势着想。
可若不是针对秦氏,那提这一出图什么?陆潜辛扬起的眉毛压下来,看向左前方的秦相爷。
红袍绶带,历年如新,身姿礼仪更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秦毓章则只看着皇帝,叠掌道:“臣以为,秦广仪长年驻守在雩关,并不熟悉西北地形与驻军习惯,更没有带新军的经验,不合适。”
三个时辰前,他才收到雩关的传书。来信之人并非他的兄弟,而是晋阳长公主。长公主拜托他,若朝堂上提及秦广仪调任之事,不管调向何处,都一定要阻止。
殊不知他的想法与长公主别无二致。哪怕没有这封信,他此时也不会同意贺鸿锦的提议。
原因无他,秦氏一族在当前不能再向上了。
他表态很及时,明德帝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些,仍不置可否。
裴孟檀隔岸观了半晌,进言道:“要不然就从振宣军内部挑?自己人最熟悉自己人,只要能服众,功绩可以慢慢打。”
明德帝哼笑出声,说:“殷侯如你所言,推举了方子建。”
裴孟檀:“倒是符合殷侯的作风。”
陆潜辛顿了一下,心中闪过许多计较,主动道:“这人,臣在衷州时见过。有勇有谋,义薄云天,在衷州本地很有声望。”
至于更多关系与评价,不足在此时道也。
秦毓章默然不语,不需要他表态的时候他几乎从不开口。
此事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如此。贺鸿锦也袖手站在一边。
其实振宣军里还有一位年轻将领顾横之也很有潜力,军报上的战功很耀眼。崔连壁不久前还向皇帝提过,但皇帝的回答很冷淡,认为他太过年轻,直言要让他再多历练几年。
崔连壁有些颓丧,但仍尽力维持着面上从容,躬身道:“请陛下圣断。”
明德帝将臣子反应皆收于眼底,没有过多为难,此事就这么定下。
圣意落在耳里,却轻飘飘的,众臣毫无踩到底的实感。不应当啊,除非廷推振宣军总兵并不是今日最重要的事。
裴孟檀往秦毓章那边看去,后者伫立如桩,看不出反应。
就听明德帝幽幽的声音响起,“还有一事,朕近日来思虑许久,就在今晚,决意还是要把它做起来。”
所有人都不由绷紧了,躬身叠掌,聚精会神,等待下令。
皇帝悍然道:“朕决意,重启通政司,疏通文书章奏渠道,内出帝命,外受下情,不与中书省文移交叉。初行班底由各方推议,选贤举能,不得徇私。”
天子口谕似一道惊雷,突如其来地劈裂了宣京的夜空。
真的太突然了,诸位大人此前都未能探得一星半点风声,被震得懵在当场。
', ' ')('通政司乃收发、核查四方奏表文书的地方,开国后太祖初设。臣工奏章先送通政司,由通政司呈报皇帝,再下发中书省进行处理,以此令两司互相制衡。但通政司的官职品秩低,远不及中书省位高权重,渐渐被后者掌控。一封折子经两道手,不再能约束朝臣,反倒极其拖累办事,先帝于中庆三年干脆废置,收发文书当廷奏事的权力重归中书省。
五六十年过去,竟又重燃生机。
皇帝意欲何为?殷侯的薨逝为时局蒙上一层阴影,然而这道重启通政司的谕旨传下去,必定令百官心思活跃。
关系到切身之利,众臣面色纷纷凝重起来。
“是。”满室死寂中,秦毓章八风不动的声音格外响,“臣等即刻着手准备。”
其余四人回过神,亦躬身齐道:“臣等领命。”
出宫时,贺鸿锦与陆潜辛速度相仿,走到了一块儿。前者忽道:“不知陆大人流放衷州遭遇了什么,竟然肯为西北军说起好话来了。”
陆潜辛回头讶异道:“陛下这么一问,我就这么一答,贺大人是觉得哪里不对?”
贺鸿锦一张铁面毫无波澜:“你我十来年的同僚,你陆潜辛向来无利不沾,这会儿装什么装。”
“贺大人高看我了,我若料事如神,处处能趋吉避凶,此时也就不会是戴罪之身。”陆潜辛提醒对方注意自己的处境,笑道:“眼下不论谁得权谁失势,如何此消彼长,都与我陆某无关。你说我还有什么必要淌这浑水?”
贺鸿锦瞟他一眼,几步跨出应天门,分道扬镳之时,撂下一句:“到底有没有鬼,咱们走着瞧。”
陆潜辛拂袖转身,“好啊,那就走着瞧。”
第260章 三
盛环颂奉旨去西北,一回生二回熟,又未携辎重,速度极快。
他越往西走,土地越贫瘠,城池越破旧,战乱的影响越明显,对殷侯的悼念越广泛而隆重。
中旬末,抵达玉水。
殷侯的灵柩移到了城中,以便城内的百姓吊唁。满城尽挂白幡,沧桑肃穆,令他心里也越发沉重,完全忘记了千里之外的来处的繁华。
王义先中途赶赴苍州前线,又掐着时间赶回来,率众人接旨。
“……贺侯征戍经年,谨奉君命,仁武并施,公忠报效,鞠躬尽瘁,麾下敬爱如兄父,朕亦视为国之干城也。今天不假年,大义殉国,朕悲恸难持,耳不忍闻,然卿之风烈当长存流芳,故昭告天下:定贺侯谥曰‘忠武’,追授龙虎将军,加赠少保,令天下臣工共哀之。”
并恩荣其妻,累赠一品诰命。准依其遗言,回祖地与其妻合葬。
盛环颂在灵堂外面宣旨,无数闻讯而来的百姓跪拜在周围街巷中一同旁听,才到中途,便哀哭四起。
至少,朝廷没有亏待殷侯的身后事,给了为西北付出一切的殷侯哀荣,何尝不算还记挂着西北?
再听到赞扬秦甘百姓协助边军抵御外敌,抚慰牺牲之词,都山呼“谢主隆恩”。
盛环颂看向王义先,等他上来接旨。后者一动不动,他旁边的年轻人却起身走过来,平举双手,做出接旨的动作。
“小贺大人?”盛环颂心中微讶,见其余人没有反应,很快明白过来。
他是知道贺今行出身的。
朝廷并未提及殷侯后事由谁安排,显然是交给西北军自行决定。殷侯与家族决裂,血脉唯存一女,却不知下落。棺椁牌位托于子侄,总比同袍好一些。
他将圣旨递过去,同时低声道:“陛下还有道口谕,着你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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