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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在旁站岗,盯着他及时休息。

今行看回郑雨兴,“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直接口头跟我说,我边看边听。”

郑雨兴习惯他一心二用,当真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讲到最后,带着几分感慨:“还有一件事,贺鸿锦和晏永贞的刑期定了,就在明日。”

“明日?”今行自簿子里抬起头,问冬叔:“大哥这会儿在吗?”

贺冬摇头,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到晚上,贺长期才回来,神色沉郁,显然已经知道了消息。

今行担心他,想着要不要让冬叔请人过来。

贺长期就先来了,将今日的事告诉他,“我爹来了,明日会去处理大伯的后事。等行刑结束,我和牧野镰也会离开京城,回西北军去。”

今行想想也是,贺鸿锦一族之长,出了这么大的事,遥陵老家肯定会来人。有自家人在,他也不必多管。

他挂心的就只剩眼前的人,说:“大哥早些走也好。探亲假延期太久,韩将军和大帅肯定不高兴。”

“我跟他们说明白了,大帅肯定会理解我,就算按规矩罚,也没什么,不过是刷马、炊饭……”贺长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话,把话说尽了,还没拐到他想说的事情。

他性情本有些急躁,几年下来磨砺许多,这种时候再不激进,眼里反而透出几分忧郁。

“大哥。”今行截住他的话,平和地说:“大哥不用觉得愧疚,或者说些什么抱歉的话。从小西山到这里,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永远记在心中。”

贺长期也想对他说,不论你是谁,什么身份,我都把你亲兄弟看待。

可哪儿有在亲兄弟面临危局之时,掉头远离的呢?

他渐渐地理解了殷侯的选择,越发地感到命运苛刻,人生难以如意。但是——这条路再苛刻再不尽兴,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今行还不能伸直手臂,只能半抬手,握成拳,看向他。

“我祝大哥一路顺风,早日抵达仙慈关。也敬大哥,壮志能酬,山河不负。”

贺长期仰头闭紧双眸,几息后缓缓睁开,也伸出手掌,握成拳。

仿若初见之时,拳头与拳头相碰。

一切难言之意,皆在拳拳中。

“今行。”贺长期眼鼻都泛起微红。他终究忍不住开口,哪怕不能做出任何承诺,他也有期望要向对方许:“活着,活到我之后。”

“好,我答应大哥。”今行坚定地说:“我会做到。”

贺长期扯起嘴角,本想露出一点笑,却差点让眼泪掉下来,只得赶紧把脸转向窗外。

窗开到半扇,夜幕悄然围拢。

然而直到深夜,星央一天都没有回来。

“应当不至于出事,”贺冬白天还去过一趟,跟他解释:“晏尘水情绪不大好,估计还没有缓和,星央觉得他不能离开,才会一直守在那边。”

今行问:“尘水知道刑期吗?”

“我去时还不知道,但不知法司会不会通知。”贺冬也有些担心,毕竟是晏永贞托付给他的孩子,决定道:“我现在就过去,明日下午或者晚上再回来。”

今行没有阻拦,请他帮自己给尘水带一本书。

一本对方曾经送给他的大宣律。

第二天早上,周碾过来听差,今行又让人再带一名军卫去刑场看看情况。

今日递上门的拜贴和慰问信越发繁多,各式各样的人都想来探一探这位认祖归宗的秦王世子。杨语咸只留了两三封,其他全部谢绝。

今行没理会那些杂务,看着陆潜辛送来的密信头疼不已。一直强撑到下午些,消息传回来,没出大事,他才趴到郑雨兴带来的那本簿子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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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沉沉昏睡的时候,菜市口被洗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人头落地、血迹泼洒。

雩关的驰入平定门,塘骑带着北黎使团先行的请安书——两国自雩关谈判时就在筹划的缔盟建交,即将进入正式的议程。

转眼,八月就要到了。

第337章 八十

八月初一。

秦王世子入主萃英阁。

自上次朝会至今,各色流言纷飞,大半有关这位新世子。以致于这一日,无论前来递拜贴送礼道贺的各路人马,还是早几日就被宫中分派过来的宫侍们,都想方设法试图一睹世子真容。

然而从早到晚接待或是安排他们的,都只有新任长史杨语咸,甚至连话术都几乎没有变过。

“世子养伤要安静,无传唤不可打扰、接近。”

quot世子精神不济,不便见客。quot

“世子……”

世子站在至诚山的山门前,尝试着走一级台阶,先迈右脚,再迈左脚,双脚都站上去,再踏下一阶。尽管小心翼翼,但仍因牵动伤口而导致冷汗陡生,一阶一歇。

随他而来的周碾劝道:“要不还是我们抬您上去吧?”

“自己走,心安一些。”今行轻轻摇头,仰望山高处的古刹。

哪怕上山的台阶很长,他走得再慢,早晚也能抵达终点。

可他的遗憾与思念,一步叠一步,没有尽头。

秋高气爽,被簇拥在半山黄绿中的佛寺庄严慈悲,经诵之声绕梁不绝。

今行独自垮进庙门,向接待的沙弥说明来意,站在大雄宝殿外听了一段金刚经,便看见弘海法师向自己走来,忙双手合十,“主持大师。”

弘海竖半掌回礼,直言道:“施主随我来罢。”

“不在殿里吗?”今行诧异。

“阿弥陀佛。”弘海闭目回道:“老衲曾劝张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张施主回答,‘你不救我,就是渡我’。因此,老衲遵从他的意愿,未立长生烛。而是在他往生之后,将他自山巅散于山谷,随山风远游。”

无冢可奠,亦无牌位可祭。

今行一声不吭地随法师爬上山顶。

弘海走到山崖边,拂袖从空中挥过,对他说:“就是这里。”

山风恻恻,崖谷寂寂。今行环首四方上下,天地间被巨大的空无填充,山河遥遥,近处唯有他曾与秦幼合并肩坐过的那棵古树浓翠依旧。

树犹常青,人何以长生?

“这是张施主留给你的信。”弘海将一封书信交给他,在他看信时,也眺望远方寻一丝半缕故人模样。

是非皆幻,譬如朝露。然而跳出红尘,旁观俗世,法师偶尔也不得不承认故人所言——黄尘清水三山下,莲花去国一千年。

哀哉。

今行看那一纸遗言,年迈的老者笔力不复当年,只用尽心力留下了八个字。

——致君尧舜,吾道圆融。

身侧,大师转动念珠,低眉念一声“南无金刚不坏佛”的佛号。

今行拈着老师的夙愿,却不知该向哪处诉说。

他的目光惆怅而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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