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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说不知道:“听说你,就来了,觉得一定要来,”然后指指自己的口袋,“如果你做得对,把这些给你,不好意思,再多的不知道了。”

笔记本破破烂烂,像从某个小学生丢掉的垃圾桶里捡出来的,里面写满小学课本的内容,在内容的周围,笔记的空白处,鬼画符一样,用另一种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无数没有意义的数字,数字错落,像地上毫无规律散落的砂砾。

不是身份证件号码,不是联系方式,也不是邮箱。

许小真在魏如观略微清醒的时候,问过他很多次,每次魏如观的眼神中都会浮现浓重的恐惧,蹲下来,抱着头,大喊:“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意义,什么意义都没有!”

魏如观被送往医院,医生给出的检查报告显示,病人曾在许多年前遭受过严重的精神伤害,身体上还有电击以及用刑的痕迹,但病人的状态并非这些外力因素导致的精神失常,而是他主动的将自己当做了精神病患者。

魏如观的心理防线锁得很死,无数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轮流上阵,都无法将他从自己是精神病的价值认同中解救出来,甚至他一但察觉到自己有意识清醒的行为,就会重新催眠自己。

许小真一直以为魏如观是在帝国学院被排挤欺压导致的精神失常,但看起来情况并不是这样,魏如观身上或许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这些笔记上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魏如观会主动发疯,为什么疯了也依旧心存执念要找到一个,交到对方手上,为什么会在追问的时候如此恐惧,又为什么会在见到许小真时候,反复大喊“帝国宪法第一条”。

许小真心里有一个念头,在见到魏如观后始终激荡,也是因为这个念头,让他下定决心做出危险的选择。

回填区的问题得到妥善解决,绝大多数病患的病情在积极救治中有所好转,少部分因为病情恶化离世。

他们想再见一见许小真。

按理说许小真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职位,是不该以官员身份前往慰问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政府还是为他安排专机,送他去十八区。

政府在为下区拨款后,今年因为战争和基础建设本就不充裕的开支有些岌岌可危,下个季度关于分化者们的补助金储蓄也已经见底,王室冬季的用度又是一大笔耗费,国王的身体日薄西山,大有熬不过这个冬天的势头,国丧至少十几个亿来办,他们最头疼的是怎么面对日渐虚弱的国库。

因为才出现过动乱,被联邦警告过,所以熟练的从中下层公民身上榨取油脂的行为暂时无法实施,一直运转着的帝国机器,像缺少机油的齿轮,转动变得吃力。

许小真身上的国徽被取了下来,看起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在慰问过回填区的居民后,顺路去看望魏如观。

魏如观坐在病床上,呆呆仰着头,由人给他喂饭。

四五个月的时间,他蓬乱的头发修理整齐,脏污的脸擦得干净,换上了病号服,两颊饱满许多,看起来仪表堂堂,终于和照片上的人对得上号了。

电视新闻上播放着十八区近二十年来的巨大变化,其实并不大,自吹自擂而已,只是拆除一些老旧建筑,有的新建,有的没钱没开发商承办,就一直空着,成了荒地,改建成窝棚区。

许小真坐在床边,接过护工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稀饭,吹一吹,温度合适喂给他。

魏如观晃着腿,很听话,张嘴吃饭,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悬挂着的电视,突然啊啊地叫了起来,喊:“家!家!”

许小真回头,刚好看见十五年十八区的航拍图,建筑疏密错落,杂乱无章,像笔记本上毫无意义的数字。

第111章

许小真找到了十五年前十八区的主城俯瞰图, 将重要建筑都标注出来,果然和笔记上数字分布的位置对应。

无论是按照建筑坐标还是数字大小组合排列,都毫无规律可言。

一个下得狠心把自己逼疯的人, 让人难以从常理来思考他留下的线索。

除了城市建筑图, 现下并没有其他的线索, 许小真只能硬着头皮一直沿着这个线索往下探寻。

无论是当时居住在这些建筑里的公民信息, 还是建筑年份, 都进行了统计,依旧一无所获。

时隔多年,魏如观的亲人早就去世, 朋友也无从查询, 能从他生活入手的突破口也没有。

许小真只好暂且把笔记放在一边。

他迟迟没有复职, 群众关于他的请愿书雪花一样寄到政府, 最近才有了活动的迹象。

中央政府总执行长官景驻亲自给他写了封邮件。

许小真想到上次在四区,也是景驻下发了关于庖珈的通报文件。他问顾延野和景驻的关系。

顾延野说不怎么熟。

许小真又吩咐他去查魏如观在学院的经历,顾延野一一都应了。

许小真看起来没什么想和他说的了, 他们分开太久, 早就没有共同语言。

但对方难得给他打一通电话,有命令有要求都好, 他舍不得挂断,便想尽办法延长这段谈话。

“小真, 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许小真对着镜头里的自己打量了一圈, 才注意到脸色的确比刚出铁皮房的时候红润:“可能比较清闲,家里又住得舒服一点吧。”

一种莫名的酸涩和羞辱感顿时在顾延野心中蔓延,小真在陈奕松身边过得很好, 如果小真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把他照顾的比陈奕松还好。

顾延野讪讪:“小真, 你的生日快到了,我能不能去见你一面?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送个礼物就走也可以。”

许小真以往生日都在上班,所以自然而然是和陈奕松许留一起过的,这几年沈冽也会来,不过许小真怕他撞见许留,所以收完东西就会把人送走,今年他肯定也会跑过来。

许留不在家,也不用担心会撞上。

既然沈冽都来了,那多一个顾延野也不算多,何况他生日也不怎么想一直面对陈奕松那张冷脸。

许小真想了想,顾延野的生日宴因为他的缘故变得一团糟,没道理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点头:“好啊,那你来吧,沈冽和陈奕松也在,人多更热闹。”

随着他话音落下,陈奕松手里的游戏机接连炸开两道巨大的电子音——【Epic Fail】【Ga Over】

许小真诧异地抬眸看过去,见他表情淡淡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手柄,青筋凸起,力气大的几乎要把手柄攥碎,好一会儿,陈奕松又开了一局。

他收回视线,又把目光落到顾延野身上。

顾延野其实更想和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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