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剑阵(1 / 2)
('当剑阁阁主致力将当年的故事讲得波澜壮阔之时,他终於发现对面的青衣僧人似乎根本没被自己影响,垂眸轻拈腕上佛珠,表情平淡至极。
就是有再多的话也被堵在嗓子眼,半句也说不出了。
风尚顿觉泄气,只得道,「总之,晚辈请求尊者能够出手相助,若能让剑主出来就再好不过。」
「若是无法,就当晚辈痴人说梦罢。」
莲愿停下转动佛珠的动作,「那便麻烦风阁主带小僧前去大阵所在了。」
风尚忙道,「两位这边请。」
他们来到一片光秃的深色石头地前,这片从山脚到门派腹地必经的嶙峋石头地环绕截断了整座山峰,隐约可以窥见传说中的赫赫凶名,也是剑阁至今未掉出前十排名的倚仗。
这里是万剑塚,护法大阵就位於剑塚的正中心。
莲愿抬眸看了一眼彷佛无穷无尽的石头地,常人难以看见的煞气几乎形成实质,盘旋在这片地方千万年不散,甚至依附护法大阵隐隐排列出玄妙规律,想必再过数百年就有机会演化成双生阵法,威力再上一层。
虽说普通修士看不见凝实的煞气,但可怖的压迫感依然存在,这里被剑阁弟子用来磨练心性,寻常别宗弟子来此反倒容易承受不住压力,导致修为寸步难行。
来这里之前,莲愿从腕上摘了一颗佛珠递给云澜君,以他现在修为俱损的状况很难抵挡剑塚的煞气,功德金光能抵销煞气带来的伤害。
第一次得了礼物的淫畜小心翼翼接过佛珠,忙将珠子紧握在掌心,深怕被什麽人抢走一样,不多时有股暖意从中发散,流淌到四肢百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您。」
云澜君道谢的声音很小,在场二人皆是感官敏锐的修士,将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风尚只是有些奇怪这佛子和他道侣的相处模式似乎不太普通,莲愿则是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唔......?」他茫然地看过来。
「您不必跟小僧道谢。」青衣僧人眸中似乎泛着淡淡的笑意,可称绝世的容颜霎时勾勒得鲜活起来,淫畜一时看呆了,耳尖漫上一点红晕。
主人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越来越靠近剑塚中心,光秃秃的石头地面开始出现一些细沙以及断剑残骸,罡风也强烈起来,一旁的风尚抵挡得颇为辛苦,他专注於寻找大阵的入口,稍不注意脸颊就划出细小的血痕,却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的修为虽然比不上莲愿尊者,好歹也是剑阁现任阁主,怎麽可能在自己门派的护法大阵里寻求他人帮助。
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莲愿显然也晓得这一点,始终没有出手相助,只是稍微分了点心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此时他们已经深入到剑塚的中心范围,即使是历代阁主也不会这麽深入本质是杀阵的剑塚,剑阁相传的宗法律令更是直接将护法大阵周围地区划为门人不可靠近的禁地,风尚此举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他定睛一看,忽然长出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小土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是那里了。」
这样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土堆,就是护法大阵的入口。
风尚召出本命剑,剑尖靠近土堆,一瞬间几人的耳边传来极清脆的剑鸣声,再睁眼已经换了地方,周围全是残破断裂的剑,风尚已经不见踪影,只余莲愿一人站在漫天风沙之中。
莲愿神色微凛,云澜君携带的佛珠与他之间有联系,即使进到阵内也能感应到位置,虽然暂时分开,但佛珠传回的感应十分平稳,显然云澜君目前十分安全。
这次带云澜君出来,本就是为了寻找机缘让他重新记起往事回忆,既然云澜君没有危险,莲愿也就没有急着破阵,而是先找起商墨所在的位置来了。
他们是与风尚一同前来,得益於剑阁阁主的身份,剑阵似乎将他们当作弟子,并没有触发攻击,只是阵法终究是阵法,要离开还得费一番功夫。
莲愿站在原地感应片刻,这才迈开步伐往阵心的位置走,越往里越能感觉到强烈的罡风刮在皮肤表面,寻常修士早就皮开肉绽了,也只有佛子的护体金身才能安稳站在这罡风里。
心法运转,一尊端坐在金色莲台上的佛影在他身後显现,只是若隐若现尚看不清莲台佛身的样貌,即使如此也足够让人吃惊。
这法身化形的模样与修炼方向有关,就如释玄的化形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剑,一个佛修却修了攻击性极强的剑形出来,再度让各大门派扼腕,这麽个天生剑骨的好苗子怎麽就想不开,死心塌地给佛子做徒弟了。
周围逐渐能看到一些完整的剑,虽然仍有不少裂痕,却还保有一点灵性,对於外来者十分好奇,跟在莲愿身边不肯离去。
然而等靠近阵心之後,原本不带恶意的好奇就变了模样,它们拦在前方不让莲愿更近一步,却反过来被束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钉在原地的剑嗡嗡震鸣,频率越来越高亢急促,似乎是对莲愿束缚它们的行为感到愤怒,然而青衣僧人只是淡淡落下目光。
「静。」
飞剑顿时像受到什麽力量压制,一瞬间都静止下来,周围彻底安静,隐隐约约的穿刺割裂声变得清晰起来。
莲愿抬眼望去,眼中平静的湖起了一丝波澜。
偌大的阵心各处横竖插着不少剑,有的已经彻底失去灵性,布满裂痕的剑身被时间风化大半,有的仍在不甘震颤,试图冲破这死地到外头寻找新主,可无一例外都被稳镇万年的结界拦了下来。
所有锁链都汇集到正中央那具血肉模糊的森白骨架,贯穿各处将其死死锁在高耸的台子上。
而骨架子一对幽深如潭的黑眸正直勾勾望着这里。
若说高台上惨不忍睹的人形是骨架子,倒也不完全算数,他明显是个活人,只是身旁无数柄穿梭飞绕的剑时不时凶狠地绞进血肉里,冷白色的肌肤十不留一,几乎全被血色浸染。
兴许是刻意避开要害的缘故,全身上下还称得上完好的地方也只有半张脸了,左边露出的骨占据大片,连眼眶也嵌着一点森冷的白。
他望着他,却漠然得无动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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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愿注意到他超乎寻常的癒合速度,几乎是刚开一个口子就止了血,不出片刻就癒合大半,可再快也撑不住不知疲劳的飞剑群日日夜夜绞割,这人已经油尽灯枯,体内找不出一丝灵力。
锁在剑阵中心之人,想必就是剑主商墨无误。
他挥退身旁的飞剑朝台子走去,它们蠢蠢欲动想阻止,却又被青衣僧人扫来一个平淡的眼神镇在原地,老实得不敢造次。
他的靠近让剑群警惕起来,这些守在台子附近的剑显然和其他四处乱飞的不同,灵性极高且诞生出灵智生物才会拥有的欲望,纷纷鸣响剑身警告入侵者不许侵入领地,有性情残暴的已经挟着狠厉之势袭来,显然存了一剑杀敌的心。
这些古剑的煞气浓重逼人,每每穿过台子上的男人都会带起一蓬血雾,彷佛吞噬血肉的凶兽,显然日夜吞噬已臻渡劫大圆满的剑主让它们得到质量的跃升。
莲愿径直上到台子,气势汹汹的飞剑群肉眼可见变得更狂躁,能够轻易穿透渡劫期大能躯体的利刃却连近身都做不到,通通被拦在金光外头。
如今的商墨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透出股死气,即使莲愿站到身前也没有激起一丝情绪,只是漠然望着突然出现的陌生来客,眼眸暗沉不见底。
「商剑主。」莲愿合掌执着佛珠站定在男人身前,脚下是蔓延开的斑驳血痕,全是从他身体各处伤口洒落的,分外惨烈。
没有时时刻刻吞噬血肉的飞剑群,男人身上的伤飞快恢复,从半个骨架子逐渐变回丰神俊朗的模样,蕴含佛理的声音似乎久违地唤回男人的神智,幽深的眸子动了动,有了点微弱的光。
「......你是何人。」开口嗓音嘶哑,显然已经许久没说过话。
「晚辈是菩提门第九任佛子莲愿。」面对千年前睥睨天下,如今却毫无灵力、浑身鲜血淋漓的狼狈男人,莲愿依旧十分坦然,「受剑阁之托,前来探查大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墨沉默着听完,目光依旧紧锁在青衣僧人身上,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活人了,在这个永远孤寂封闭的空间,只有攫取血肉的贪婪飞剑和不曾消减过的剧痛。
可他没有任何怨言,这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探查结束就赶快离开。」商墨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面前的人,唇边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否则等我疯起来,你区区一个合体期佛修可就再也离不开了。」
因走火入魔、全身灵脉逆行的缘故,商墨如今没有半点灵力,甚至亲自断了自己的手筋,可实力强大的剑修不需要依靠外物就能斩杀敌人,虽然无法再拿剑,靠着尚未消散的剑意,要杀个小小的合体期十分容易。
剑阵周围的深壑和破碎的灵剑那麽多,可不是天然产生的结果,全都是商墨不定时发疯留下的。
他倒是挺感谢这和尚把自己的神智唤回来,这才一千年而已,要用来赎师兄和数百个弟子性命的罪孽,实在远远不够,必须得清醒地承受一切,这是商墨给自己的惩罚。
莲愿看着闭目拒绝继续交谈的男人,微微笑了,毫不在意地说下去,「晚辈有双能看见因果的眼睛,若您杀死之人怨气深重,身周便会纠缠许多恶的因果。」
商墨眼睫一颤,倏然睁开眼死死盯着他,目光揉杂着绝望、疯狂、伤痛......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莲愿全部感受到了。
可他只是温柔地望着商墨,「您的身上没有任何因果,他们从未怨恨过您。」
莲愿藉由商墨看见千年前发生的事,从来就没有什麽罪孽深重,只有为天下人牺牲奉献的剑主。
商墨之所以能在这绝杀阵里支撑这麽久,除了本身实力过硬以外,还有一层寻常修者观测不到的道德金光护住心脉,都是他当年四处去替人斩杀祸兽累积下的。
对剑阁弟子来说,商墨就是最强大的存在,是他们的骄傲。所以当商墨被某只祸兽暗算,走火入魔朝他们挥剑之时,他们也没有丝毫怨言,有的只是对剑主满满的担忧,商墨的师兄同样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却将自己永远困在赎罪的深渊,生生断了手筋,坐在不见天日的绝杀剑阵中,日夜承受万剑穿身的痛苦,再也走不出绝望。
「你胡说......!」商墨摇摇晃晃站起身,身周锁链哐当作响,他却只是恶狠狠用眼神刨着莲愿,逐渐显露疯狂姿态,显然是被刺激到走火入魔了。
「哈哈哈,他们怎麽可能不恨我?要将我碎屍万段,生啖血肉才痛快啊——」嘶哑的大笑声满含疯癫之意,混乱意识将眼前的青衣僧人当作欲斩杀的敌人,剑意磅礡而出。
「哈哈哈哈哈——都给我死——」
无形的锋锐剑意在莲愿颊侧割出一道浅浅血痕,佛门护体金身面对昔日天下第一剑修的剑意脆弱得像张纸,青衣僧人摸了摸脸颊的血迹,面容沉静。
为了安抚发狂的商墨,莲愿摘下手腕佛珠抛到天空,仅剩一百零七颗的紫檀佛珠发出耀眼如太阳的金光,飞速旋转起来。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毫无保留发出,一瞬间笼罩住台子中央癫狂扯着锁链的男人,数不清被化解的剑意化为轻煦和缓的风,反倒是外围的飞剑群惨遭摧折,几乎十不存一,地面又多了数百道深深的沟壑。
剑阵中心的动静实在太大,被传送分开的风尚正和佛子身边那名青年面面相觑,就听见剧烈的打斗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大笑。
认出那就是自家老祖宗的风尚面色发苦,连忙带着青年往中心赶去,怎麽也没想到过了一千年,那位居然还这麽有活力。而淫畜紧紧握着手中开始散发金光、变得温热的佛珠,心中开始为大人祈祷起来。
请您一定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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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墨癫狂的大笑声响彻整个结界,疯起来後不管不顾的他执着剑意砍向身周的金光,直接将无形金光劈砍成两半,锋利的剑尖一往无前指向距离最近的莲愿,要将一切都斩尽。
「莲愿——」
他显然还记得莲愿的名字,或者说千年来不见天日的孤寂,早已违背商墨的意愿,将面前含笑的青衣僧人烙印在内心深处,即使被涌现的杀意侵蚀神智,仍然清晰记得佛子的姓名。
然而可悲的是,在这种状态下被商墨记住显然不是什麽好事,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将莲愿当成要率先杀死的目标,若莲愿当真实力不如这位剑主,真被斩於剑下,或许他会沉浸在更深的自责中,再也不可能解脱。
幸好莲愿走的一直都不是正统佛修的道路,即使面对商墨巅峰时的战力,也有把握全身而退,甚至有一战的可能,就别说现在失去灵力和本命剑的商墨了,然而莲愿还是拿出十二分心神应对,无论是怎样的商墨,都是不可小觑的强敌。
六字真言化解了狂乱飞舞的剑气,阻止这里被彻底弄塌的命运,同时也在不断安抚商墨,欲将他从走火入魔的境况中抽离出来,只是这样时不时发疯的状况已经持续千年之久,昔日祸兽暗算他时埋下的魔种也已经几乎与本人融为一体,难以取出。
「莲愿!莲愿!莲愿!莲愿......」
商墨喉间溢出发疯般的嘶哑笑声,不断扯着周身碍事的锁链,泉涌而出的鲜血洒落,长长的墨发久未修剪,垂落蜿蜒在地面,有些已经被横割的剑气斩断,或许是六字真言起了效果,那双被杀意覆盖的混沌黑眸出现片刻的清醒,悲哀又绝望。
仍有些昏沉的男人怔怔看着佛子,两行血泪滑落,轻喃着无论是清醒抑或疯狂都绝不会说出口的话。
「......别丢下我。」
或许在意识深处,商墨也在渴望有人能将自己带出亲手打造的囚牢,可害死师兄和数百名弟子的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既想永远待在暗无天日的剑阵底部赎罪,却又不自觉渴望着光明,来回拉扯之下,商墨早就疯得彻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着痛苦疯魔的男人,莲愿静静开口,一字一句极其认真,「不会的,永远也不会。」
「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既已答应带您出去,就一定会做到。」
这不但是对风尚的承诺,也是他对商墨的。
那点清醒转瞬即逝,商墨很快又恢复成入魔癫狂的模样,放出的剑意一道比一道狠厉,即使是功德金光凝实化成的佛珠,也无法完全抵挡这股锋锐。
每当佛珠形成的护阵被强大剑意撕裂时,莲愿沉稳变换手势,再度结出另一个阵,动作间衔接得行云流水,局面竟是生生僵持住了,时间一久,失去理智的商墨变得更加狂躁,血红双眸依然死死盯着青衣僧人。
「莲......愿......」
「是,小僧在。」莲愿弯了弯眉眼,嗓音清越,「商剑主若想取了小僧性命,尽管来便是。」
虽然本意不是挑衅,商墨显然被刺激得狠了,不顾浑身鲜血淋漓的伤口,扯着铁链冲到他面前,连剑意都忘了施展,直直扑了过去。
见商墨直接扑来,莲愿反而撤了护阵,稳稳接住男人,仍在走火入魔状态的商墨没料想到这种结果,竟是有瞬间愣神,接着便对上那双蕴含无上佛理的浅珀色眼睛。
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近距离直面佛眼的震慑,即使是商墨也一样,他浑身僵硬,从中看见过往的自己。
不、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乎意识到什麽,抗拒地想转移视线,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吸引力,被拉入数千年前的回忆之中。
那是剑阁还兴盛的日子,天纵奇才的商墨横空出世,成了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一堆弟子跟在他屁股後面崇拜地喊着师兄、小师叔或者是首席,对他能带领剑阁成为天下第一宗门有着绝对的信心,他也确实做到了。
那是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莲愿缓缓眨了眨眼,稍微适应一下周围喧闹的环境,这里像是个练武场,有许多剑阁弟子都在呼喝着练剑,看上去颇有气势,与千年後的剑阁相比,多了种蓬勃朝气。他不但将商墨拉入识海深层,自己也跟着进来了,这里是商墨曾经的回忆,想要找到他,就得找到现在这个时期的商墨。
还未主动去找,就感觉弟子群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快快快,商师兄要和惊师兄比试了!」
「当真?那可是两代掌门首席,而且还是同出一脉的师兄弟,肯定精彩!」
顺着弟子们骚动的方向看去,只见其中一个比试台升起,两道身影分别对立,其中一人正是商墨,只是看上去更加年少、意气风发,眉眼间都是骄傲锐意。
莲愿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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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挽了个剑花,做出招的起手式,手中本命剑流光四溢,发出清澈的剑鸣,显然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剑。
「请惊鸿师兄赐教。」少年嗓音清澈,带着股不屈的韧性,极为好听。
对面的青年同样一表人才,只是比起少年更像是名执墨的温雅书客,但锋芒毕露的目光和手中剑都清楚告诉旁人,他绝不是什麽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秀才,而是一名剑修。
「来吧,小墨。」惊鸿微笑着,同样摆出了起手式,「正好让师兄验收一下你此次试炼的成果。」
刹那间,他们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原地,只能看见两道看不清速度的残影对打在一起,修为低的甚至看不清发生了什麽,只能发出遗憾的叹息。
这种弟子间的小比试很常有,但因为对象是剑阁两大风云人物,连带着整个练武场都被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想亲眼看看商墨和惊鸿这对师兄弟的比试。
虽然在记忆里,只有记忆的持有者商墨能够看见莲愿,他还是暂时隐去身形,只专心看着台上的比试。
正如同剑阁这个耿直的名字一样,他们威力最强的剑修功法名字也很耿直,就叫剑诀十式。
十式看着简单,却自有一番奥妙。
根据剑诀十式创始人所说,他将天下所有剑法的精髓都融入这十式里面,练会了简单,但要钻研到精通,理解这十式衍生出的所有变化却很困难,需要一定的天赋气性和慧根,这也是为什麽明明学的是同一套功法,但每个弟子使出来的剑诀都不一样,每个人领悟出的变化皆有差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墨领悟出的就是攻击性极强的剑招,就连众人公认更偏向防御的六式和八式也被他使得像是杀招,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剑出鞘就没有回头路,反倒还吸引许多弟子效仿。
比试只过了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回数十招,商墨忽而眼神一厉,变换了剑的方向。
「一式.朝风咏月。」
随着话音落下,四周的气息都为之一变,对面的惊鸿师兄表情凝重,同样变幻剑招的走向,准备迎接师弟凌厉的攻势。
商墨向前挥出一剑,看似只是平平无奇的剑式,却在眨眼间到了惊鸿面前,灵力封死了能避开的所有退路,最终剑尖抵在他的脖颈,胜负已分。
惊鸿一愣,忽然惊喜道,「小墨,你悟出剑意了?」
「嗯。」商墨收剑入鞘,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模样,「这次试炼中悟出来的。」
惊鸿看上去很高兴,也不顾还有众多弟子看着,直接拉着他在比试台叙叙叨叨起来,老妈子本色尽显,商墨像是有些莫可奈何,却还是任由师兄念着这些关心的话语,心中微暖。
正在此时,他忽然瞥见台下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无论是显眼的光脑壳还是青色僧衣都昭示着此人的身份,商墨眯了眯眼。
怎麽会有佛修在此?
那佛修也正望着他,见自己看来,弯了弯唇角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商墨看见这佛修就有种熟悉感,头也疼了起来,他抿了下嘴,「师兄,我先走了。」
「好,小墨多注意身体,锻链虽重要,但不可荒废了休息。」惊鸿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叹道,「已经长这麽大了啊。」
「师兄!」商墨顶了下他的掌心,撇嘴不满,「我都成年了,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明明是很日常的互动,他却莫名不安起来,心跳快了些许,很是慌乱,商墨直觉跟那名突然出现的佛修有关,他回头看了眼还站在比试台上的师兄,惊鸿正目送他离去,见他回头还笑了笑,依然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怎麽了,小墨?」
「没什麽。」商墨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声音也不复清朗,变得沙哑滞涩,「师兄,如果我做了错事,很大很大的错事......」
「那一定是因为小墨想做对的事。」惊鸿微微笑着,「不管如何,我都支持小墨。」
商墨恍惚中走进练武场旁的竹林,佛修早已等在那里,他张了张口。
「......莲愿。」
「商剑主这麽快就摆脱记忆的束缚,恢复自我了。」莲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我倒宁愿永远不恢复。」商墨轻呵一声,似是在自嘲,他沉默许久,忽然道,「已经很久没看见师兄了,不管如何,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闭了闭眼,睁开时已经扫除一切动摇,重新变得淡漠,「以我目前的状况,待在剑阵里是最好的,况且我也是心甘情愿赎罪。」
即使外貌仍是少年模样,但莲愿知道,他已经彻底脱离记忆的影响,变回心性坚韧的剑主商墨了。
「小僧有办法剥离魔种,让您慢慢恢复。」莲愿拈了拈佛珠,思索该怎麽让商墨开口答应跟着自己走,毕竟走火入魔虽然是个大问题,但真正难以处理的是商墨本身的心结。
他若是心结迟迟未解,不但会继续困守在这,走火入魔的情况也会愈发严重,到时剑阵还能不能关住发疯的商墨可不好说。
莲愿没忘记剑阁是因为什麽原因请自己来的,大阵松动,想必也跟商墨越来越频繁的走火入魔有关。
商墨目光不虞,冷下声音,「我说不必......」然而话还未说完,记忆场景忽然发生了变动。
竹林外的练武场有人惊慌大喊,「不好了!商师兄出事了!」
他们两人同时朝外看去,商墨瞳孔紧缩,浑身都绷紧了,当他看见天边一道熟悉的流光划过,几乎不加思考就跟了上去。
师兄......师兄!
莲愿半阖着眼,眼角一点红痣如同坠停的泪珠,他低吟了声佛号,像是在为注定发生的事而悲怜,慢慢地跟上剑修的脚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兄......!
商墨同样化作一道流光朝广场赶去,记忆片段是交错纷乱的,从不会照着顺序演进,甚至可能像现在一样同时出现好几个不同的片段。
也许是感应到记忆主人心神不稳,此时广场那里正在重演他最不愿意看见、也是剑阁数千年来最可怕的灭顶之灾。
他不要再看见师兄和弟子们死了,即使是记忆里的身影也一样,必须要阻止走火入魔的自己痛下杀手。
当商墨赶到时,广场已经是地狱般的场景,无数失去气息的剑阁弟子鲜血淋漓倒在地面,浑身缠绕着魔气双眼血红的自己正和师兄交手,他努力想唤回师弟的神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挺拔如竹的背影也摇摇欲坠,商墨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拔剑冲了上去。
忽然多了个有力的援手,惊鸿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紧张道,「别杀了他!我师弟只是......小墨!?」他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商墨,茫然一瞬之後像是领悟了什麽,喃喃说着。
「......原来是这样吗?」
「惊鸿长老的悟性真让人刮目相看。」
惊鸿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这片地狱之中,身着青色僧衣的来人如同仁慈悲悯的佛缓步行来,他低吟着佛号,那些死去的弟子们满脸痛苦的神色不知不觉平复了,变得宁静祥和,隐约有看不见的黑气消散。
「你是......菩提门的......」惊鸿怔怔道,看见莲愿眼角那点标志性的泪痣时恍然,「莲愿尊者?」
对於时光停留在千年前的惊鸿而言,莲愿只是刚继承上任佛子位置的新人,但惊鸿对莲愿的名号十分熟悉,毕竟"最接近佛之人"可不是每任佛子都会有的称号,只有莲愿,这也让惊鸿对他产生一丝好奇。
後面发生了那样的事,本以为不可能的会面却在千年後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实现了,果真是世事无常。
「晚辈莲愿,久闻惊鸿长老之名。」莲愿作了一揖,他将目光投向远方正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个商墨,「惊鸿长老已经了解此刻发生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惊鸿不由得苦笑,「说了解也不太对,毕竟任谁都很难马上接受这种事啊。」
「我已经死了,对吗?」
「您是商剑主识海中的记忆。」莲愿答道,也算是默认了惊鸿的说法,「如今已是千年後,商剑主终日沉浸在害死您和弟子们的悔恨,将自己封印在大阵中不愿离开。」
惊鸿听了直皱眉头,结合方才经历的事情来看,师弟走火入魔後会做些什麽不难猜测,只是他没想到商墨竟然会这样作贱自己,明白莲愿说这些话是为了让他帮忙劝说,於是点点头。
「多谢尊者相助。」
就在他们交谈时,另一侧的战斗已经逐渐分出胜负,正在疯魔中的商墨开始落入下风,他毕竟失去大半神智,出招威力虽然可怕却十分凌乱,很快就被神色冷凝的少年商墨压制住。
少年商墨的灵力比不得已在数百年後成为剑主的自己,但他融合了本体的记忆,凭着这点就能赢过正在走火入魔的人。他的眼眶微红,招招尽是杀机,竟想致自己於死地。
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这些落在交谈结束刚刚赶来的两人眼中,可不算是好事,惊鸿满脸忧虑,几乎能想像这一千年来商墨是怎样折磨自己的,他忍不住开口。
「够了,小墨!」
商墨一僵,堪堪避过对面挥来的剑势,匆促抬头看去,他的惊鸿师兄正蹙眉望着这边,旁边立着神色沉静的莲愿。
「小墨,放过自己吧。」只听师兄温声说着,「我不曾怪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不要再恨,也别再继续自责了。
商墨一时忘记周围正在发生什麽,怔然立在原地,随着回忆主人的清醒,周围也逐渐崩塌,无论是死去的弟子还是疯魔的商墨都化作空白,只余惊鸿和莲愿并肩站在他面前。
持剑的手微微发抖,商墨呼吸变得急促,眼前的惊鸿师兄似乎已经知晓现世的一切,是莲愿和他说的?可是为什麽……为什麽师兄会这麽说。
不,他早就知道师兄会这麽说了,无论是那数百位弟子,还是惊鸿师兄都不会怪罪他。
正如莲愿所说,一直以来困住他的,都是商墨自己。
「师兄……」商墨轻声道,「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惊鸿看着神色冰冷痛苦的师弟,心中别提有多难受,可无论怎麽说,都没办法抹灭商墨心中的罪恶感,他表现得越宽容,反倒更加重商墨的痛苦。
他这下也束手无策,只得看向身旁莲愿,露出求助的神情,莲愿拈了拈佛珠,温声开口。
「商剑主认为这是赎罪吗?」
「您真心想赎罪,就该好好过以後的日子。」莲愿目光温和,语气不疾不徐,「您如今还能够保持清醒,是惊鸿长老和数百名剑阁弟子拼死换来的,若是随意糟蹋,可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商墨浑身僵硬,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惊鸿,解释道,「我只是——」才说了几个字,就沉默下来。
只是什麽呢?他确实是在糟蹋自己,内心的痛苦无处发泄,再加上不定时引爆的魔种,好似只有将自己封印在剑阵中,才能对得起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鸿走上前,张开双臂抱住自己最宠爱的小师弟,认真道:「小墨,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连同我们的份一起。」
被抱着的商墨将头抵在惊鸿的颈间,颤抖着回抱,嗓音嘶哑,「师兄……对不起……对不起……」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回想所有人被斩杀时的模样,重温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莲愿说得对,他不能再继续虚度光阴了,只有活着,而且是好好活着,才是真正的赎罪。
当记忆的主人想开以後,这片幻境也就要破碎了,惊鸿最後微笑着挥手朝他们道别,还朝莲愿拜了个大礼,显然对於他尽心尽力救自己的师弟离开苦海十分感激。
回到现实以後,商墨怅然若失看着自己的手,彷佛还残留着惊鸿师兄留下的温度,能够再和他见一次面,即使只是幻境,也足够奢侈。
他身周还是方才疯魔时鲜血淋漓的模样,几道锁链全染成鲜红,足可见撕扯的力道有多大。
「商剑主,小僧先行为您剥除魔种。」同样回到现实的莲愿拈着佛珠温声道,「您可随小僧同行回到菩提门,小僧体内的功德金光有助您化解心魔。」
商墨抬头看去,青衣僧人立在剑阵中央依旧一尘不染,如出淤泥不染的莲花,无论经历怎样的风浪,那双眼中总是沉静平和,从不会被外物侵扰。
商墨沉默片刻,接着笑了。
「那你便来吧。」
能够遇见莲愿,或许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件幸事之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你便来吧。」
比起最开始的阴沉或疯狂,如今商墨态度十分坦荡,即使身周仍锁着链条,仍能看出千年前天下第一剑主的恣意风采。
商剑主能想开自然是最好。莲愿略微颔首,上前预备为他剥除魔种,借助功德金光,这并不是什麽难事,很快就能完成,在这之後只需要定期稳固心神就可以了。
当莲愿靠近时,商墨闻到一股极淡的莲花清香,不由呼吸微滞,他倏然想起方才走火入魔时的记忆,包括发疯一样狠厉的攻击,以及……怎麽恳求莲愿别丢下自己的。
注意到商墨眼神不对,莲愿抬头与他对视,剔透的琥珀色眼瞳流露出询问。
「怎麽了?」
商墨视线落在青衣僧人眼角泪痣,又飞快错开眼神,轻咳一声,「没什麽,快继续吧。」
居然差点就被美色蛊惑了,这可是佛修啊,还是佛修的领头佛子,他是疯了才会看上莲愿。
虽然他确实走火入魔脑袋不清醒,但也不能是这麽个不清醒法啊。
商墨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心潮涌动起伏,他早就不是什麽刚见世面的毛头小子,很清楚如今状况不妙,他被莲愿吸引住了。
打从莲愿披着光走到身边轻声唤着商剑主那一刻,他就无可救药陷落进去,谁能够拒绝光呢?更别说是经历漫长千年的冰冷黑暗之後,再被温柔的光芒包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以莲愿的身份,谈这些并不恰当。
他将纷乱的情绪都压到心底最深处,平静注视着身前的莲愿,好似什麽都没发生一样。
莲愿没有太在意商墨的异常,商剑主刚从回忆中脱离,又有魔种缠身,偶尔神思恍惚是正常的,他摘下数颗佛珠,让商墨拿在手中,接着颂念除魔的口诀。
原本安分的魔种感觉到威胁,开始躁动起来,商墨微蹙起眉,露出隐忍的神情,见状莲愿道了声罪过,伸手按在他的丹田上,协助压制魔种作乱。
商墨脸色一变,若他心无杂念还好,然而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心神动摇立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更加纷杂,丹田的位置着实微妙,正正在脐下三寸,这一按可苦了他了。
剑修大多性情洒脱恣意,对於感情一事也分外直白奔放,是修真界中最常结道侣的,商墨也不是全然的剑痴,他喜欢到红楼中去赏歌舞,兴之所致便击剑给舞者助兴,畅快饮酒。
对於那方面的事,他虽未亲身经历却也略知一二,身体更是有着遵循欲望的本能,只感觉一股酥麻热流从莲愿碰触的地方往下,将那地方直挺挺立起,彰显着存在感。
於是等莲愿压制住魔种,便发现商墨浑身僵硬,而在丹田下方某个物什正昂首挺立,显然精神得很。
他露出理解的神情,反过来宽慰:「商剑主囿於剑阵千年,有欲望乃是常事,不必太过在意。」
商墨:…………
他木着脸:「你别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辈子就没这麽丢脸过。
商墨自认年长一千多岁,居然出了这种大糗,罪魁祸首还什麽都不知道,劝慰他别强压着反而伤及根本,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他看着精神抖擞的小兄弟,深吸口气回想着清心诀还是随便什麽能解决目前困境的东西,然而鼻间仍萦绕着浅淡莲香,让自己心神不宁的人就在身旁靠得极近,怎麽可能压制下来?
尚未取出的魔种寻到可趁之机,竟是拼着衰弱给商墨催生情欲,缠绵情丝入骨,他的呼吸也跟着凌乱了。
逐渐地,商墨眼中只余青衣僧人温雅清和的模样,以及那一点摄人心魄的泪痣,心中叫嚣着想要更靠近、再更靠近……
这下莲愿也察觉到异样,眸中掠过一丝诧异,他想过魔种在拔除之前会拼死抵抗,给寄生宿主催生什麽样的欲出来,从商墨的表现来看,最有可能是杀欲、嗔欲、痴欲……
但他独独没想到,居然是情欲。
这可如何是好?
还未等莲愿想出解决之法,被情欲操控的商墨已经凑了上来,他的目光迷离,呼吸炽热又急促,修长有力的手指捉着莲愿腕骨不肯放开,锁链声清脆,挟着锋冷寒芒与浓烈血腥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莲……愿。」
磁性低哑的嗓音含着深深执拗,在青衣僧人耳边厮磨,商墨不由分说按着双手将莲愿抵在石壁上,意识昏沉沉的,只晓得凭本能行事。
少了清醒的意识,原本的顾虑似乎就变得不那麽重要,只余满心浓烈不甘。
莲愿、莲愿、莲愿——这是他第一个看上的人啊,凭什麽不能出手,忍过这一时,以後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满含偏执的声音遍遍唤着姓名,像极入魔时的样子,亟欲更进一步动作却不得章法,只能扯着青衣僧人繁复的衣衫,越解越凌乱,青丝衿带缠绵在商墨瘦削纤长的指间,彷佛他们俩人也因此有了隐密不可告人的关系,於是被情欲侵染的眼瞳更加腥红。
莲愿蹙眉,捉住在腰腹间作乱的双手,他与云澜君发生关系是不得已,虽不了解商剑主为何被催生出情欲,但任由他这般胡乱动作,指不定清醒後又要如何自责。
在世人眼中,佛修都是清心寡欲专注於修行,情爱一事於他们而言只是需要剔除的祸乱根源,更别说是佛修中最崇高的佛子,没人敢对佛子不敬,更遑论对其生出情欲,简直就是亵渎。
可莲愿不同。
他从未觉得情欲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但也不愿趁人之危,现在商墨明显被魔种影响神智不清,是受到欲念影响。
他正想在商墨额间点功德金光帮助清醒,商墨已经按捺不住,单手制住莲愿的动作,俯身亲吻他微抿的薄唇。
莲愿长年不变的神情起了一丝波澜,他仍保持被按住双手的姿势,惊讶地回望正抵在自己身上,毫无章法索吻的男人,靠得近了,越能清晰感觉到掩於衣衫下的单薄身形,穿透锁骨和身体各处的铁链随着商墨的动作频繁发出清脆声响,撕扯他的血肉。
身形高大的剑主千年来皆被困锁在剑阵中央,被那些贪婪的剑吸取精血,早已是外强中乾,瘦得都快脱形了,只有身高还勉强撑得起衣袍,明明该是强大的剑修,却被折磨成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衣僧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全然放弃抵抗,反过来环抱住商墨过於消瘦的身体。
也罢,等商剑主清醒再向他请罪便是了。
商墨没有察觉莲愿突然而至的纵容,依旧目光迷离吻着身下人的双唇,意识模糊间隐约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燥热,眉头紧皱满是苦闷。
他是经常去红楼赏歌舞没错,可再多的也是一片空白,只晓得双修结合乃极乐之事,真正上阵却是从未有过,亲吻之後就陷入茫然。
该怎麽做……
被情欲弄得苦闷不已的商墨十分烦躁,莲愿只得轻声安抚。
「商剑主,先放开小僧可好?若要纾解欲望,此番动作并不足够。」
商墨无意识蹭着他脖颈的动作一顿,忽而闷声低语。
「可我,很喜欢……」很喜欢亲吻,很甜。
莲愿微怔,还未等他回应,说完这话的商墨竟真放开了他,踉跄着退後两步跪倒在地,也不晓得究竟是否清醒,直接伸手开始解身上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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