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沉沦之地-温厌(2 / 2)
「他不是我男友。」何止不认同,沉湛的表情看起来几乎都想要杀人了,这话根本就是咬牙蹦出来的,「只是因为赌约的关系意外住在一起。」
真要说,还算是予?威胁他的。
「那个……很抱歉。」宋慕瑢赶紧道歉。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当好俊杰!
「你怎麽进来的?」他的脸sE极其Y沉。
「我想起来有的东西没拿,所以就折返回来,你……门没锁。」宋慕瑢小声道。
他知道一直瞒着他们予?的存在确实不可能,毕竟接下来肯定还是有必须碰面的时候,总不可能让予?一直使用技能。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至少别让他们知道予?满级,就不会引起SaO动……
沉湛抚额。现在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情景,他到底该说什麽才好。
「宋慕瑢?」更糟的是,廖于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都还来不及反应,他抬眼就先对上了予?的视线。
这下大家面面相觑,沉湛悬着的心都Si了。
「你是……」谁知廖于厌看见予?,往後退了一步。「无妄怎麽会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妄」,沉湛在第一层里听过这个名称,当时他被系统强制脱离记忆,副作用消失後,廖于厌和他提起过──曾经亲手毁了游戏的管理员。
第一关的其他玩家们也说过,无妄是个疯子,也是唯一在那场「无妄之灾」里存活下来的玩家。那是他制造的灾难,几乎毁了半个游戏。
看廖于厌的表情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很认真地戒备着予?;而後者歪了歪头,彷佛在思考着什麽,全身窝在棉被里,只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
予?像是思考未果,又偏了偏头,棉被跟着他的动作滑动了一下,几缕发丝散落到他额前。
「你说……那个传闻中的无妄?」宋慕瑢虽然不敢置信,但看着予?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些微的畏惧。
「他叫予?,不是无妄。」沉湛面无表情地开口解释。
「无妄是代称,不是名字。」廖于厌拉住沉湛後领,把他拽离床边,「离他远一点。如果他是无妄,我们都很危险。」
「危险?」予?终於开口,他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稚nEnG的天真,「湛湛很安全,我不可能伤害他。」
「你真的是无妄?」沉湛咬了咬下唇,问道。
应该没有人看到无妄过才对,廖于厌为什麽能一眼认出来?虽然他不相信予?就是无妄,但也同样不相信廖于厌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尤其如果无妄是予?的话,反而能说明很多事情──
例如,他那开挂一般的能力、不把系统放在眼里的游刃有余、为什麽五层管理员中他独自占了三层,以及为什麽其余层级的管理员,系统会选择了玩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戏的目的是将他们排除於现实外,如果玩家的权限越高,就越容易掌握游戏和系统,那麽和现实接轨的机率也就大幅提升。如果站在游戏的角度来看,他是绝对不可能这麽做的。
予?说过可能游戏缺NPC,但他认为绝对不可能。系统能将受损的设施、副本自动恢复原状,代表系统至少能「无中生有」,怎麽可能还缺NPC?
但越往上走,原来的记忆就会越模糊,玩家被游戏同化,就只会更着魔似的听从游戏。就这麽看来,游戏会选玩家当管理员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系统并不认为高层玩家会反抗。
如果管理员是游戏的一部分,意即管理员也是NPC──那麽游戏同化玩家的目的,就不仅是让玩家脱离现世那麽简单了。
它在制造新的NPC,让「游戏」扩张,生生不息。
所以第六层才不需要安全区,第五层安全区的玩家人数也一直保持恒定,代表那些离开第五层的玩家们,都再也没有回来──如果不是通关了,就是失败了。
而这个游戏注定就只是一条Si路。
「我在想……你为什麽能认出无妄?」予?没正面回答,而是转头朝廖于厌问道,认真的样子彷佛只是一个好奇着答案的孩子,「目睹那场灾难的其他玩家,都Si了。」
那是一场没有目击证人的完美「犯罪」。
「猜的。」廖于厌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也曾持有过第一层33号任务副本的神话卡──是在第二层时从别的玩家手上拿来的。我在使用主要技能的时候,从被动技能里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概布的「解答之视」。在传送期间内,有15%的机率能够看见过去或未来的景象。
在不到一秒的瞬间里,彷佛一GU时间洪流冲刷着他。烟雾缭绕、火光四起,他听见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在短短几秒内被灾难淹没;电流闪烁、风暴席卷,没人见过此等光景,最後,也没人从这个地狱里逃离。
然後彷佛一个银发的Si神站在制高点,他俯视着地狱,嘴角却漾着笑意,天真得彷佛像个孩子──就和眼前这个银发青年一模一样。
只不过是看了几个飞快掠过的片段,他就宛如劫後余生般颤抖不止,满脑子都是那诡异的画面,差点没回过神来,就要在任务的紧要关头里丧命,所幸温厌眼明手快地把他给捞了回来。
「但我不知道那是过去倒映还是未来预视,但这个被动技能并不太能看见相隔很远的时段,所以大概是某个过去的时间吧。」
「唔,那可不一定。」予?眯了眯眼,莞尔,「你怎麽能确定无妄只是一个人?」
「意思是无妄是很多人?」沉湛茫然。
「那倒也不对,无妄确实是一个人。」予?笑了笑。
廖于厌:「……」这人拿他玩是吧!出尔反尔!
「如果你是无妄,我们怎麽相信你?」沉湛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信我?」予?掀开棉被。
他的脚尖先落地,接着双脚踏平在木sE地面上。他缓缓站起身,微睁的银sE瞳眸凝视着他,长长的白睫毛染上了一缕yAn光的暖h,看上去彷佛有几分若有似无的静谧,宛如一尊端庄优雅的神像。
然後神明看着他的双眼,那双好似yAn光透不进的、漆黑如深海、平静地毫无波澜的眼里。神明轻轻地问了。
「你何时信过那种东西了呢?沉湛。」
沉湛面无表情的回望他,「的确,我不会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要问为什麽的话,投资报酬率太渺茫,我禁不起。」
宋慕瑢和廖于厌:「……」不要把最普通的组队概念讲得好像很贴近经济学啊!
但宋慕瑢和廖于厌是绝对不可能明白沉湛想法的。他们其中一人从进游戏起就有陪玩,还是近乎无损的冲上第五层;另一人在濒危时被老玩家救下,虽然磨难多了点,但好歹也是到了第三层。不论从那个面向讲,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太大的背叛或代价,投资报酬率相当高。
但沉湛不是,他不习惯依靠别人。期待是禁不起等待的,信任是受不了苦难的,他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你不相信别人,太明显了。你不像演员一样能拥有合适的伪装,也不擅於帮自己带太多面具。面具太薄,太少,就算不被戳破也容易被看破。」予?走上前,廖于厌本来还想抓着沉湛後退,但不知为何全身都动弹不得,彷佛被钉在了原地。
予?没看见他们两人似的,迳自上前,很自然地抚过沉湛的下颌,将他的头抬起来面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宋慕瑢眼睁睁看着予?靠向沉湛,紧接着彷佛仪器断电,他眼前一黑,耳边也只剩下杂音。
「放心,一点小动作而已。」予?笑眯了眼,「他们暂时听不见也看不见,尽管放一百二十颗心。」
现在这个动都动不了的情况底下,还有一个游戏传闻中的异端恐怖分子几乎就要巴在他身上,他能放一百二十颗心才怪,一万两千颗心都悬起来了。
「我就当你是无妄了,但那也不能证明什麽。」沉湛咬牙,「首先,你隐瞒了我;其次,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最後,无妄是异端,在这里你的综合等级应该也被强迫往下压,但应该能随时恢复吧?你拿什麽证明不会伤害我、们。」
予?挑眉,最後那两个字怎麽听起来怪不情愿的,应该不是他错觉。
「我的答案很简单。」予?弯了弯眼,「首先,我确实隐瞒了你,因为你才在第一关里听过无妄的传闻,我无法保证你不会对我产生太大的抗拒心态;其次,我没有目的;最後,我不会伤害你们,尤其是你。」
沉湛眼神倔强地直视着他。
「你还不明白吗,湛湛?」他失笑,「如果我带着目的接近你,或者意图伤害你,或者要恢复我的综合等级,那我何必现在还站在这里呢?」
无妄是异端,轻而易举能毁了半个游戏,如果他真想动手,不需要等到现在。
「你说的大致没错,但一切都必须要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沉湛沉着声道,「前提是你不这麽做的原因,和第二层以上的关卡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农夫会为了丰收,在收割前挥汗栽培作物;或者在杀Si牲畜前,也会尽力将牠们养育完美。一切的不惧荆棘、不畏滴血,都只是为了将玫瑰采摘下来,注视着它的美丽绽放、拥抱着它的凋零Si亡。
凡事都有目的X,无条件付出的东西,他不信。
予?歪了歪头,没有再回答。沉湛冷笑一声,挣脱开了他的手,一面转动着肩膀一面走,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他。
当初予?半威胁着让他同房,进副本时还签了合作盟约,但结果就也只是这样。
早知道那时候就拿赌约b予?就范,说不定还能再多坑他一些。不过他已经失去主动权,既然事情都过了也就算了,反正他原本就没抱太大期待。沉湛攥紧了拳。
全都该Si的一个样。
「你是无妄和管理员这件事我就当作没听过,我们的合作盟约也只是暂时的,出副本後就自动销毁了,你走吧。」沉湛望向他身後的两人,「让宋慕瑢和廖于厌回复原状,我不会让他们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沉湛缓缓呼出一口气,注视着予?那赤银的双眸,语气平静,但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唇角都是上扬的,「你离开吧,就当作这里事情没发生过,按照我们的赌约,回你该去的地方去。」
予?沉默了很久,虽然沉湛在笑,但他知道那人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了。
「……技能一分钟之後会失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被关上,沉湛等宋慕瑢和廖于厌恢复正常後,和他们解释予?已经离开了,交代让他们去找沈柒谕和李渡等人,还有要传达给其他人的事项,然後就笑着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宋慕瑢和廖于厌也离开了。
沉湛平静地站起身来收拾房间,厨房客厅的每个角落也都打扫乾净,关上几乎整个屋子的灯,只留下玄关一盏灯微微亮着。他静静坐在床缘,看着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整洁房间。
他其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对予?是什麽感受,一开始是不甘心和愤怒的、讨厌是鲜明的,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里头,他分不清自己是为了什麽选择了纵容,现在却又让予?离开。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笑着说再见,说讨厌或者怨恨予?倒也不至於,但那样的感觉也称不上喜欢。
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他曾经笑着和某个人说了再见,然後回到家让屋子一片漆黑,却独独留了一盏玄关的灯,因为他觉得那个人一定会回来。
心脏莫名很痛。
最後,他一个人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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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湛打开门,发现予?就坐在门口假寐,他顿时静了一下,看向地上的夜来香花瓣,淡淡的花香在夜晚里拂过。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沉湛垂眸看着予?。
「两天。」予?仰头,睁眼恰好对上沉湛平静的漆黑双眸,「你生完气了?」
两天,所以从他关门的时候予?就没离开了?沉湛没回答予?的另一个问题,只是注视着他,呼x1很平稳沉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予?看着他的眼睛,「你在难过,沉湛。」
「为什麽待在这里?」沉湛照样没理他。
「因为我觉得你在等我回来。」予?认真朝他说道,「所以我不走,等你心情变好你就会开门了。」
「但我讨厌你。」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对方的呼x1声在安静的夜晚里变得清晰,似乎只要再靠近一点,也能听见那温暖的心跳。
忽然沉湛俯下身,轻轻吻上予?温热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吻予?,好像从知道予?是无妄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乱了调,像是处在幻觉里一样迷迷糊糊,有时甚至让他以为毒效还没消失,但一个人的房间很冷清,那人的T温也暖和得很现实,他知道触目所及的一切都不是梦,但他克制不了自己。
他也不懂为什麽他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些动作。
好像他以前等了某个人很久很久,久到就连他都快崩溃了,冰冷的屋子昏昏暗暗,玄关的灯一直亮着,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而现在那个人回来了,他想要给那人一个吻,想触碰他的T温,想要听着他的心跳和呼x1,再也不要分开。
好想和他说,欢迎回家。
「你怎麽哭了?」予?伸手,轻轻抹掉了眼角连他都没发现的泪,语气里尽是温柔,「不是讨厌我吗?那还吻上来,小心我得寸进尺了。」
「我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沉湛晃了一下,倒在予?怀里,将脸埋进他肩膀,「我讨厌你……」
予?顿了下,意识到沉湛是把现在和记忆混淆了。他想起关卡里沉湛对李渡说的话。
因为在伤痕之中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例如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你的人,或者是你深Ai着的人、心甘情愿为他而痛苦的人。
如果我不是那个例外,那麽痛苦也能带给我喜悦。
寻求过去的伤痛,让自己不断经历相同事情,在遇到相似情境时不自觉地重复同样动作,对自己的痛苦产生麻木,是PTSD的症状。沉湛曾经在某个相似的场景中受到严重打击,也许面临崩溃,而现在和过去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於是把予?当成了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件事伤害沉湛很深,即使进了游戏、部分记忆消失了也没改善,反而让他一直处於JiNg神值异常的情况,无时无刻都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沉湛原本都还能保持正常状态的,但再加上蛇毒的致幻剂,终於还是撑不下去了。
予?觉得不适合再让他待在外头了,於是抱起沉湛进屋。他让沉湛躺在床上休息,要站起身去关玄关的灯,领口却被沉湛拉住。
「我去关灯。」他轻拍沉湛的手,「一下子就回来了,好吗?乖。」
沉湛这才松手。
予?留了一盏暖光的夜灯,温柔地替他盖上棉被,才去关上玄关的灯。他放轻脚步,沉湛已经侧躺缩着身子睡着了,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手里还抓着棉被。
他想了想,还是躺在沉湛旁边,侧过身去抱着他。
沉湛前两天都没睡觉,现在已经很累了,刚才几乎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但予?一靠近,他又睁开了眼睛。有种感觉告诉他,他不能睡,只要一闭眼这个人就会又不见。
沉湛抓住予?前襟,凑上前再次吻了予?。
「我说过,我会得寸进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予?在他上方撑起身子,低头吻住沉湛。沉湛既累且迷糊,对予?的举动没有反抗,任由他的舌侵略自己口中,双手则放开了衣领,绕到他脖子後方紧紧环住予?。
两人略微急促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如此近的距离,他们共享着彼此的T温,又好像双方都渴求更多,不停地亲吻对方,只想让对方不要离开,彻底占有己有。
缠绵的吻让沉湛感觉快要窒息,但又彷佛远远觉得不够,在危险边缘肆意妄为。予?的手缓缓往下,拂过沉湛的x口和腹部,搂住了他纤细的腰,轻轻将衣服撩起,那白皙的肌肤一览无遗,青年T态单薄,但恰到好处的肌r0U线条却再再x1引人的目光。
予?的唇瓣离开沉湛,舌尖牵起细细银丝,他凑上前T1aN了T1aN沉湛耳後,换来身下人微微颤抖和SHeNY1N。
点点火花在乾燥难耐之下,霎时间星火燎原。
予?轻轻咬过沉湛的锁骨,细微的发丝挠着脸颊和x膛,炽热的气息彻底烧断理智,饥渴的本能占据脑海,他游移的手指探向沉湛下腹。
然後倏然间顿了住。
他感觉到沉湛在发抖,抱着他後背的手也微微用力,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就连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予?收回手,安抚似的温柔轻拍他的肩,「乖,别怕。」
见沉湛还是紧咬下唇,予?叹气,直接将手指伸进他嘴里,强行让他松开嘴,「你看你,都把自己咬伤了。」
「我没有害怕。」沉湛一获得发言权,马上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先把你的手松开一点再说这种话。」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再抱紧一点?」沉湛蓦然一笑,环着予?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这力度对其他玩家或许能算是威胁,但对予?来说只有些微的窒息感,其实并无大碍。可沉湛突然拿出这种态度,和方才的模糊放纵截然不同,恢复了一往如常带着陷阱的明亮笑意。予?哪里不懂沉湛,一下就明白他刚才全是演戏,而且这人现在绝对是认真的。
认真地想杀了他。
「你又想到什麽了?」予?没反抗,顺从地问。
「回答我三个问题。」沉湛也毫无迟疑,「第一,你是不是也拥有进到这个游戏前的记忆?」
「是。」他笑了笑,「虽然偶尔会因为系统的关系有点模糊不清,不过大T记得。」
「第二个问题,你在成为这个游戏的无妄以前,毁了另外一个游戏,这是真的?」
「嗯,大概吧。」予?天真无邪般地点头。
「连那个游戏里的记忆都一清二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这次予?停顿了一下,歪了歪头,「这部分也有点模糊,不过面板到这个游戏後就是重置的了。」
「那最後一个问题就算了吧。」沉湛环着他的手松了点,将头埋进予?怀里。
如果说予?毁的是另一个世界线,那麽这个予?就和另一个「予?」不是同一人,既然如此,照理来说也不可能持有相同的记忆才对。可他却记得自己最後毁了游戏,并且其他玩家之中也流传着这样关於无妄的传闻。
如果说予?最後毁了整个游戏,那「沉湛」的计画到底是什麽?
这麽说起来沈柒谕也很奇怪,她拥有完整的跨世界线记忆,这一次甚至是从还没进游戏前就想起来了。依她的说法,自己在这一个世界线的行为似乎与其他沉湛有所偏颇,而且这次发生的事情似乎不在她预料之内,所以在最後才基於某种原因,迫不得已选择让他失去关卡里的记忆──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蛇毒的影响,他又都回想起来了。
但因为你有可能成为「他」──成为一个全新的、真正完整的「他」,所以我愿意多花一点时间在你身上,让灵魂、心脏和Ai重回我主,祂冰冷无情的沉睡身T。
只有几个东西我无法给你。灵魂、心脏,还有Ai。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身上了。我仅有的东西是身T、残忍,和信仰。
如果使用另一个面板,祂和他同化了,是不是就代表他所拥有的东西都会到原本的身T,变回了「最初的沉湛」?
他终於知道为什麽沈柒谕最一开始会说他在意他自己了。
因为祂和他各为残缺的一部分,少了另一半就不是完整的沉湛,他们是杀Si不了国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沉湛」虽然是个恶魔,他当时只是挑衅着说,祂却没否认祂信仰着神明──也就是沈柒谕所崇拜的另一个存在。现在想起来,其实「神明」的身分也很明显了,这人不仅是要够和「沉湛」合得来,而且实力应当是旗鼓相当,甚至b祂更强,才有可能让沈柒谕信服。别的世界线他不知道,但在这里符合条件的最佳人选只有一个,予?。
这一点只要去问沈柒谕就知道了,可他还是想不通「沉湛」为什麽要那麽做。
沈柒谕形容祂是「冰冷无情的杀戮魔神」,祂称自己只有「身T、残忍和信仰」,他也确实从祂身上感知不出太多身而为人的自觉,但他觉得祂并不是为了让他放低戒心,才在一开始就好声好气地和他交易,更遑论b起交易,更像是祂在将所能传达的讯息都交给他。
「我能清醒的时间要结束了」──代表接下来的祂才是沈柒谕形容的那个人?祂留下了可以与他正常对话的最後一丝理智,在一个满是荆棘和血r0U模糊的副本里,等待了漫长的岁月,只为等他来。
「确定不问?」予?轻拍了拍他的头。
「嗯。」因为沉湛整个人贴在他肩窝,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居然有点委屈的感觉,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你不问,那最後一个问题就我来问吧。」予?莞尔一笑,温热的气息全呼在沉湛耳边。
他的心口蓦然一揪,语气还是冷静,「你说。」
「沉湛,你到底……」予?更贴近他,彷佛细语着只属於两人的秘密,「什麽时候,才是在演戏?」
沉湛有时很平静,有时会放声大笑,有时好像又会脆弱地落泪、一个人颤抖不已。他曾经说沉湛的面具太浅太少,但沉湛只是把面具拆成了好几部分,将最薄的留在外头,让剩余不属於他的全都与自己融为一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分不清,他是真情流露,还是什麽时候在演戏,或者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还有为什麽他大笑的时候,总是看起来那麽寂寞。
沉湛垂眸一瞬,才缓缓抬起头直视他,声音低沉微哑,「现在。」
「……」
「我现在在演戏、在说谎。」沉湛抬起下颌,嘴角g起FaNGdANg不羁的笑意,恍若一颗灿烂的钻石,周遭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所以,吻我。」
「你只是在引火烧身。」予?笑了起来,旋即吻上他唇瓣。
这是演戏,这是谎言,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麽好顾忌的了?是陷阱也无所谓、是黑洞也无所谓,他只想要得到这稀世珍宝,与这人共同沉沦。
「水会灭火的。」沉湛抓着空档细语,唇角还漾着笑,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虽然只是半开玩笑,但他所言倒也不假,也许是方才见过他看似脆弱的模样,予?缓了力道,带着半哄半安抚的意味。吻很轻、很长,没有太多交缠的慾望和窒息,只是如清水般连绵,像是Ai人一般的珍惜着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湛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予?才缓缓躺回他旁边,轻轻m0着沉湛的发丝,凝视着这不论何时都能x1引所有人目光的脸庞。
睡着了。
「不要再离开……」沉湛梦呓。
「嗯。」
「我讨厌你,很讨厌……」
「嗯。」
沉湛熟睡了,又往予?怀里靠了一点。他身上有淡淡的夜来花香,还有令人安心的熟悉感。予?轻吻他的额头。他没对沉湛说的是,但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晚安,好好睡。」
还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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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
昨天的记忆排山倒海涌回来,沉湛脑袋当机了一瞬。他昨天开门後看见予?,这人在外面睡了两天,然後予?醒来,和他讲了一些话,再来就……
总之他原本该做的事情没做,不该做的反而都做了。
「早安,湛湛。」大概是他有些动静,予?也醒了,一双晶亮的银赤瞳眸望着他,嘴角噙着笑。
「放开我。」既然予?醒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躺在这里怕吵醒他。沉湛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对,他在意予?会不会被吵醒g嘛?
「喔,你是不是该道个歉?」予?笑着抓住他的手,又将他拉回面前。
沉湛倒在床上,仰头看着予?,「道什麽歉?」
「我们两个住的地方,你把我赶出去在外头睡了两天,自己却待在房间里完全没睡。」予?轻敲了下他额头,像是在和犯事後还懵懵懂懂的孩子说话,「把自己身TGa0成什麽样,你自己还不知道?昨天那副模样,我还差点以为你喝醉。」
沉湛微妙地顿住,他昨天真的太失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平常不喝酒的。」沉湛眨了眨眼,「就算喝了也很少断片。」
「不是那个意思。」予?凑近他,「是你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身T,我生气了。」
沉湛这才後知後觉似的点了点头,好像终於恍然大悟了一样,「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主动了──没有下次也没有以後。」
予?:「……」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沉湛彷佛没意识到自己讲了差点能让系统自动屏蔽的话、又多像渣男的发言和举止,泰然自若地站起身要换衣服。他解开衬衣的扣子,衣服滑下肩膀,露出略显削瘦的白皙双肩,才想起了身边还有个予?,他顿了住,「你能不能转过去?我换衣服。」
他话还没说完,予?就拉过被子直接盖自己头上。
「……别把自己闷Si了。」
「不然我会忍不住的。」予?的声音有点闷,连带着被盖在纯白棉被下的肩膀耸了耸。
沉湛穿好衣服。相b他一开始穿进来的日常衬衫,第二层的服装就相对像是经过JiNg心设计──布料弹X的黑sE高领内衫、素sE的短袖外衣,还有一件好活动的长K。整身都是纯黑sE,却更凸显了沉湛白皙的肌肤、也更衬托出他平静底下隐藏着些许邪气的气质,还有修长匀称的身形。
但说简单是简单,论复杂倒也有些许繁复──例如他唯一不懂的就是为什麽金属饰品那麽多。
腰带上的银链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映着亮眼的光芒;身上的皮带连接着金属扣环,环到左x前,旁边有个枪托套。还有一些其他的飘带和金属饰品,他懒着细数了……反正这些一点也不妨碍他行动,好穿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走上前,一把拉开予?头上的被子。後者歪头看了看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愧是湛湛,真好看!」予?吹了声口哨。
好看是自然的,沉湛这脸庞这身形,全黑的装束不仅不俗气晦气,反而那样宛如丧服的sE彩在他身上,更衬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气和重重危险感。JiNg致的脸蛋虽微妙地平衡了这一点,但亦正亦邪、亦邪亦正,那一分「邪」更添,彷佛隐藏的恶意随时可能破蛹而出,一丝FaNGdANg不羁、一丝慵懒散漫,本就帅气的服装更是y生生被穿出了名牌感。
「废话少说,我想和你谈个交易。」沉湛抓住他的手凑上前,「帮我找我的记忆。」
和予?在一起,他想起了很多被遗忘的片段──不论压抑的、痛苦的,或者是很多很多他无法理解的幸福,那些感受是他进了游戏以後从来没有接触到的,是被系统删除的记忆。
他和予?在游戏外一定就有什麽联系,否则绝对不可能破坏系统的准则,让他想起了那麽多东西。
他也想知道自己还予?到底是什麽关系,如果予?不是他记忆里、那个会因为离去而让他几乎崩溃的人,那麽予?究竟是谁?如果予?不是那个人,那麽也会是那一段时间在他身边、与他关系亲近的人。
但另一个世界线的沉湛间接给了他答案,虽然很隐晦又充满不确定X,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都说得通了。
另一个沉湛是恶魔,但祂却是信仰着「神明」的,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照理来讲应该完全没有人X的祂,对「神明」的感情是完全的执念。祂对「神明」有着深深的执着。
那执着是什麽,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Ai,二是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去灵魂的他,的确是有可能因为「Ai」而产生巨大的执念,这最好解释的了。
可万一不是呢?
他想起副本里,予?有意无意挑逗他的轻佻语气;想起中毒时,予?脸上不是朝他而来的莫名杀气;想起昨夜时,予?身上浓烈g人的夜来香气味;想起黑暗里,予?抱着他轻声哄着的温柔耳语。
想起自己与一人拥吻,周围只有那人温暖的气息。
想起那人珍重无b的表白。
明明应该是很鲜明的记忆,却彷佛碎成了块,好像无尽泪水早就在久远的时候将其冲刷殆尽,什麽都没留下了,只剩他一人独自坐在客厅、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未熄的微弱灯光,心脏绞痛,近乎窒息。
他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流淌不止,带刺的荆棘盘旋丛生,彷佛想填平那再也不可能恢复的窟窿,尽数蜷缩在里头,却是再也不曾疼痛了。因为那个会跳动的频率早已消失、能炽热的温度早已散尽。在那个本来应该盛着他的心的位置……
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
没有了心脏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夺去灵魂的他。
不再拥有Ai的他。
毫无底线的、只是一具空壳的……残忍的他。
一个能够纵容他肆意游戏的地方,夺走了他最珍贵而沉重的一切,把他困在了无数世界的轮回里,执念成魔。
「好啊,要找你的记忆,当然可以。」予?笑了笑道,将他思绪拉了回来,「不过这是交易,这可是你说的。那麽你想要给我什麽呢?」
闻言,沉湛朝他又靠近了一点。这暧昧的距离,他轻声开口,彷佛说着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语气佻然,甚是诱人。
「和我交往。」
予?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调侃道,「我记得,昨天好像有个人说非常非常讨厌我……」
沉湛一把拉过他领口,在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吻落在了他唇上,封住了尚未出口的话语,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
眼帘微颤,过了许久他才移开唇瓣,「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可以了吗?」
「既然某人几分钟前才说了再也不会主动却仍然失信,看在这份上,似乎也不是不行。」予?g唇。
……他差点都忘了还有这茬。
「那就成交了。」好在予?没让他尴尬太久,莞尔一笑,「你是要去找沈柒谕他们?我跟你一起去吧。」
予?也换了身衣服,洗漱完就拉着他的手出门了。沉湛看着走在前方的明YAn身影,yAn光洒落在他银白的发丝上,竟彷佛无b灿烂的明媚,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洋溢,一点攻击X也没有,柔和而温暖。
那两天,他联络过沈柒谕,坦白告诉她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并且问了个问题──在她所知道的最初世界线,「沉湛」是怎麽变成恶魔的、予?又是怎麽处理祂的?还有,她所知道的世界线,总共有几条?
而她也没有多问为什麽恢复记忆,只是回覆了他的问题。
虽然每一条世界线都是编号0495,我的记忆也不全然完整,但印象中是数过的,大约九百多条……好像是九百九十八的样子,所以没错的话这里就是九百九十九了。更详细的话,就得问那个被永久封闭副本里的家伙了,他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他拥有最清楚的记忆。
可当时就是祂和我说数不来的。
祂肯定骗你的呀,沉湛。祂可是连失去灵魂後都还能保持绝对理智、与予?抗衡的恶魔,祂怎麽可能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情?即使是独自挣扎了两万多年,自己被那麽对待了九百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个对待法?
最一开始的「沉湛」并不是恶魔,祂原本是神明的继承人的,但祂为了救人,从神坛上坠落,掏出了自己的心脏。於是祂也失去了Ai和灵魂,失去了祂的信徒,成了神明的叛徒。
这便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他没有回应,静静等着沈柒谕继续述说。
从那之後,予?把祂藏了起来……或者说是囚禁或软禁吧,第一个世界线到这里告一段落。从这之後的世界线,「沉湛」再也没有选择成为神明的继承人过了,祂一遍又一遍登上恶魔的宝座,肆无忌惮地游戏,x1引了一票极端玩家,却没有人愿意忠诚信仰祂。
祂是最强大而寂寞,明明拥有一整个游戏的追随者、却没有教徒的恶魔。
到这里,沉湛才又问,但你不是信仰祂的吗?
没错,第二个世界线开始,我背叛了神明,成为祂最初的教徒,追随祂每一个世界线。可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教徒,他被沉湛保护得很好,不过做事也更为激进极端──甚至b我要更忠诚。
听她这麽一说,沉湛倒也有点好奇了,除了沈柒谕以外还有更激进而忠诚的玩家?
他不是像我一样自己去找沉湛的,而是沉湛一手培养他到最後。这人,就是李渡。
李渡的技能未知,所有资料都被「沉湛」保护起来,但却时常放他出去和沈柒谕一起过副本,行事张扬,所有行为举止完全离不开他所信仰的恶魔。他也全心信任沉湛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甘愿把自己这颗棋子送到祂手上,任祂摆布玩弄,彷佛自己只要做祂最微贱的玩具就心满意足,完全愿意为了沉湛觉得有趣就献上自己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最常挂在嘴边,也让所有玩家们闻风丧胆的一句──「Si爲於我主而言最卑贱的殊荣」。
李渡是没有弱点的,唯一能牵绊住他的人事物就只有沉湛,但这偏偏就是他最棘手的一点。
所以李渡是完美的,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教徒,b他所信奉的恶魔还要更完美。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予?看出沉湛走神了,轻捏了捏他掌心,笑道。
「没事。」沉湛面不改sE地挑眉,「我以为我原本就够FaNGdANg的了?」
「那不一样,那是……」予?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彷佛在脑海里思索着一个b较确切的词。
「什麽?」
「X感。」
「……」
予?看了眼突然空了的右手,沉湛毫不犹豫地甩开後绕到前方走了,他快步跟在後面追,大喊道,「喂!等等,湛湛你回来啊!对不起我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面无表情地继续加快步伐,予?还锲而不舍地追在後头喊。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湛湛我拜托你啊回来!你要不回来,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狗!」
叫了几声没用,前面的某人走得是更起劲了,以致於後头即将面临的狗生的男朋友还是决定祭一咪咪点的大招。
他双手圈在唇边,用力朝前大喊,「亲──Ai──的──!!」
商店大街,多人围观,交头接耳,八卦疯传。
……去尼玛德。
沉湛感觉拳头y了。刚交往不到十分钟就分手,也是合法合理的没错吧?
男朋友不要了,要是狗他也一脚踹下去河里。
这都什麽尼玛的烂东西?累了,毁灭吧,都化骨灰吧,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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