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沉沦之地-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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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第九百九十七次掏我的心脏了。」他低头,任由血雾在深海里蔓延,放纵窒息和失血感拉着他往下沉。

因为他知道那人不会拉住他的,所以没必要挣扎。

一颗心换整个世界,未免也太划算了。

「那是你应得的代价。」那人嗤笑。

沉湛闭了闭眼,即使到最後,心脏的疼痛逐渐麻木了,他还是没能适应那种深沉的窒息和压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即使不害怕了他仍然厌恶不已。说来可笑,足以直接致命的东西他都不怕,甚至能习惯,却反而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呢喃了句,话语散在了血水中,不知道有没有被听清。

无穷尽的掏心、无穷尽的Si亡。心脏不是代价,而是他的筹码。他把身而为人的一切都赌上了。

他赌他曾经Ai的人们永远幸福。

於是他的Ai人放开了手,让他和早就失去的心脏一同下坠。「我恨你。」

他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恨意胜过一切,我们谁也不用拘束在另外一人身边。

所以请你恨我吧。

然後自由地、幸福地,活下去。

[游戏开始,请玩家选择身份设定]

[若您未在十五分钟内完成此步骤,将视为第一关失败]

他睁开眼,看着不能再熟悉的房间,还有悬在上头的血红sE萤幕。头一次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就这麽躺在地上,垂着眼帘,仔细回味上一个世界线最後Si亡的滋味。

Si亡。

说来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失血而Si的,还是溺Si的,或者被掐到窒息而Si的?再说个笑话,他到底Si了没?

事实证明人只要荒唐到了一个地步,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就算他没有灵魂也一样。

沉湛躺在宛如镜面的冰凉地面上,一手背着额挡眼,另一手放在心口上,在响彻云霄的警告声中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从指间缝隙能看见那因为笑意而眯起的漆黑双眸,不停颤抖的背脊抵着地板,好像这整个盛满谎言的世界,也会因为他的大笑而阵阵战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倒数时间只剩五十秒,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笑意还尚未从俊美的面庞上褪去,唇角依旧微g,那FaNGdANg不羁、散漫慵懒,同时某些被压抑已久东西正在逐渐破碎。如果此刻有个人站在他身边,也许就会有种错觉,好像他身上总是无条件针对所有人的重重危险感正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亦正亦邪的美感,恍若浸在毒药里的钻石。

[系统面板「沉湛」登入游戏]

[游戏开始]

一个重复过九百九十七次的游戏,也是历经了九百九十七次都还尚未破关的游戏。九百九十八,这个数字对一个人来说未免也太沉重了。

沉湛垂了垂眸,手里拎着个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血淋淋东西,然而他却神sE未变。

确实对「一个人」而言未免太沉重,但他不是一个人,他没有灵魂、没有Ai、没有心脏,只是个怪物而已。当其他普通人在生Si关头间挣扎时,生命反而是他在这个游戏里最廉价的东西,时间b脚下的泥沙还毫无意义。

就算没有灵魂,也会厌烦吗?还会期盼吗?

他不知道。但就算最後被困在镜像湖里、被那人的虚影掏出心脏,他也不会心痛。

他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他目光瞥向了一旁正在奋斗、浑身浴血的棕发少年。在他还没思考之际,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搁在了枪托上,他抬手扣下扳机,子弹飞速掠过那少年,准确命中了变异的怪物。子弹的轨迹极其刁钻,若非是那时间点和准头控制得当,但凡出了个差错,Si的就会是那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己微微愣住了,将枪收回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为何要开那一枪。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副本里救过一个与自己毫不相g的人。

他唯一的两个教徒足够强大,很少需要他的保护,他也知道需要他们的信仰和赴汤蹈火而已,其他东西都是多余的;而除了沈柒谕,另一个教徒在新的世界线也不会记得他,他会找他,但不会救他,因为在新的世界里他们就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果这人不足以成为他的教徒,那他可以果断放弃,去选择其他人。

说不定离开他,他们的人生也会b较自由也说不定。

也许孤独惯了,他也不会在意自己身旁到底还剩多少人。

但他却开了枪,不是朝着其他玩家,而是怪物。

那棕发少年匆匆朝他跑来,眼里带着无尽的崇拜,就像他不是朝着一个手里拎着怪物屍T、面无表情的恶魔奔去,而是向他诚心信仰的神明跑来。

又一次,他还没整理了脑海里混乱的思绪,就听见了自己开口,「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李渡。」

信徒而非教徒,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改了口,从第二个世界线开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麽说过了。

也许是因为那少年眼里的光彩,终於融化了他身上濒临破碎的某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因为那少年虔诚的眼神,就像真的在仰望他至高无上的神明。

「是的,我愿意。」

李渡朝他跪下,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前,就像拥抱着某个珍重无b的东西。

「我愿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他带着李渡过了一关又一关,沈柒谕也再次进入队伍,然後他再度拿到了恶魔的身分。一切就像过去的九百九十七个世界一样,一模一样的发展,好像没有哪里不同,但又总感觉有点微妙。

第一个转折,从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他朝予?同伴的那位护理师举起了枪,但心脏倏地一阵剧痛,视野微微黯淡,这原本对他而言并无什麽,但他却放下了枪,心里同时有点庆幸。

他在庆幸什麽呢?李渡和沈柒谕没有和他在同一个副本,不会因为看见了这一幕而因此对他感到失望吗?或者庆幸他没有朝最初的夥伴开枪吗?

但他明明朝他们发下了无数次的战帖,践踏过他们的信念走过九百多个世界。没有灵魂的他,真的会如此感到庆幸?

他的两个教徒不在身边,但这一切被神明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予?没说什麽,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恍惚,彷佛各种情愫缠绕在一起,变成一堆混乱的线团,怎麽样也扯不开。

暗cHa0涌动,无法完全掩盖的隐隐锋芒终究展露出来,宛若锐利刀刃,带着浓厚的火药味,似乎又掺杂着点别的东西。对立、暧昧、压抑、失落、痛苦……

每个东西好像都那麽明显,但他却看不出来那到底代表着什麽含义。可那些东西都激烈无b,随着他们对视的每一秒不断加深,绷紧到极致的弦虽将它们克制在了临界值边缘,但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冲破那条界线,下一秒就会发生点什麽。

不知怎的,那样的眼神似乎让他的心脏更痛了。他的思绪也随之纠结混乱,混沌不堪。

游戏结束後,予?受伤的队员们都回安全区了,没有一个人Si亡。

而他们站在硝烟未尽的世界里无声对峙着,好像什麽都很清楚了,但却又什麽也没说。

过了许久,予?才先出了声,「我好像见过你。也好像……」

「很Ai你。」

他拖着语调,像长叹,也有熟悉的、像是调侃一样的意味。但他知道,上天下地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待他更真诚的人了。

他手里的枪落在地上,他们之间的那条弦也崩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深沉而激烈的拥吻中,他身上那些危险而压抑的东西终於彻底破碎、冰冷刺骨的事物终於完全融解。

他难得一片混乱的脑里想着,就算没有灵魂,他也会重新Ai上这个人吗?如果会,这九百多个世界以来,他的心跳为何不再增快一秒?他所失去的「Ai」又都去了哪里呢?为什麽他只在最初的世界拥有他?

答案也许早已了然。在九百多个世界中,他们只相Ai了两次,但在这久违放肆的激情里,他什麽也不必多说。

就算没有灵魂,我也仍然会一遍又一遍、情不自禁地Ai上你。

我愿在你每一条道路上的尽头守候,就算是等了九百多个世界,我也会在末日到临前的最後一秒与你相吻。

我愿把我的灵魂、心脏和Ai全都给你。让回忆缱绻交缠,让心跳剧烈怦动,让T温共同沸腾。

我Ai你。

就算残缺,就算是怪物,没有任何一个他b此刻更完整了。

Ai意永不止息。

副本即将关闭,他们在响彻云霄的系统警告声中拥吻在一起。他还没用一颗心换这破碎的世界,他就用一个吻换回了他的全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和一个怪物、一个恶魔和一个神明,他们在这个盛满谎言的世界里相Ai,用对立的身分走过了他们早该携手共度的每一条路。

「你会害怕如果他们知道了,就不再信仰你了吗?」予?在他x前逗弄着,一边随意问道。

他手指攥紧了床单,眼里彷佛迷蒙着一层薄雾,但声音既如往常,「为什麽?」

「他们不是把你当成没有灵魂的恶魔吗?再不然他们的国王另结新欢,任谁都不会太开心的吧。」他眯了眯眼。

「我没有另结新欢,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他微微喘气,那彷佛无止尽的深邃眼眸染上了几分情慾,「那你呢?」

「我?你说记忆的事情吗?」予?笑了笑,「我对那些世界线也挺有兴趣的,尤其知道我的恶魔就算失去灵魂也还是Ai上我之後。」

他只和予?讲了关於其他世界线的一部分,例如他们是Si对头,而且是怎麽样也永远无法站在对方立场任何一秒的那种。他们每一个动作和话语都带着利刃,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擦枪走火,好像他们之间那些激烈的东西永远都无法消散,只会越演越烈。

当然,「擦枪走火」不总限於一个方面。

但就算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暧昧,连系逐渐升温滚烫,其他混乱的东西也会越显锋芒,彷佛带着刺的荆棘。但他们就算知道危险,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对方一遍遍靠近,越克制不住就更要凑近,蔷薇越发盛放美丽、荆棘越发锐利紥人。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就算失去灵魂或记忆,他们也能寻着执着和信仰找到彼此,让那所有激烈的关系有了归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予?说,也许b起Ai人,我们更像仇人。九百多个世界,无论中途发生了什麽事,他们真正在一起的还是只有两次。

予?笑着说,也许吧,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再也没有b他们更不像Ai人的人了。这句话让他的心又莫名cH0U痛了一下,转瞬即逝。

但予?还没说完。

「不论你在哪里,下一个世界,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後再一次Ai上你。」

「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他伸手g住予?的後颈,微微拱着腰,吻上那和他同样炽热的唇瓣,点点火花霎时间成星火燎原,如乾柴烈火。

我从来不害怕失去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寻着本能找到彼此,然後相Ai。就像那人最一开始和他说的一样。

你信仰着什麽,就跟着什麽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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