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1 / 2)
('第一章
从那辆豪华的车上下来,被带到近郊的这栋大房子里的那一刻起,林雨明清楚了一件事,几年不见的程旭,的确有了他所不能反抗的本钱了。望着那黑沉沉的大门,想起一路上程旭脸上那种陌生的阴冷的神情,以及偶尔望向自己的冰冷眼神,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呢?
「我想你多陪我一阵呢……」程旭刚才那恶意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着,那么他是打算囚禁自己了?在他身上逼问父亲的死讯是否真实?
看着身边那些膀阔腰圆的大汉,他打了个冷战,今晚……好像特别的冷。
肖飞在一边叹了口气。随手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不顾程旭投来的阴郁眼光把那衣服披到了那清瘦少年的肩上。他有二十岁吗,最多了。
老大千金一掷,花了二百万从那个夜总会里把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买」下来,想对他做什么?
「给他披什么衣服?过一会还不是得全脱?」程旭的脸上恢复了掌控一切的神色。
肖飞楞了。虽然看着程旭开出了那张所谓「买人」的支票,也明白程旭把他带来绝不会无所行动,但听到这句意图明显的话,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像水一般纯净的男孩子,阿旭真的要他……陪他上床吗?
不知怎么,他的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转头看看林雨明,那个男孩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全然不知程旭的说话的含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或者知道了,却不以为意?
林雨明的确明白。听到那话的同时,他就清清楚楚的明白。
正如肖飞所想,在那种地方打工这么久,对夜总会里那些少爷们所做的事,总不至于不懂。他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而且对方是……阿旭。
接过那张「卖身」支票的时候,他想过要怎样代替父亲来还那笔债,让他把遍寻不到他父亲的怒火狠狠的发在自己身上好了——砍掉他的胳臂大腿,甚至干脆把他杀了?这些在来时的路上他都想过,可就是没想到这个。
林雨明只觉得身上更冷。努力地,他挺直了身体。
阿旭要这样,似乎也是应该的——不管怎样,自己的父亲总是对他母亲也做了那样的事,假如真要算起来,正好是还了他家的债?
可是如果真的还债,他们林家似乎还欠了他一条命。
※※※※※
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程旭眼中的火焰开始一点点地燃烧,五年前那个下午的所有情景再次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煎熬着他从没真正平静过的心:那个他最尊敬的男人把他的母亲压在身下,他的母亲呻吟地在他身下求饶:「不要,不要……」他和雨明因为撞见这一幕而震惊的不知所措的呆滞……还有他举起的水果刀、几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混乱……然后就是那不知何时误插入他母亲身体的刀,还有一地的鲜血,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从母亲的葬礼上被人强拉着不让他扑向那个男人的那时起,他就在心里发了个毒誓:这样的仇这样的鲜血,怎能不用十倍去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个人死了!再不可能在他身上实施自己想过千百遍的各种复仇手段了?这样的打击让他发狂,让他的心里全是愤怒和和空虚。
那个人死了,可他还有儿子——他闭上眼睛,似乎想把眼前不断闪现的画面全都躲开:第一次在那棵开满花苞的花树下见到雨明时,他那怯生生的表情;和自己一起上学的路上,雨明拉着他的手追着他嬉笑的样子;还有葬礼上他哀哀望向自己的身影……
不!!!他在心里狂喊着,不管怎样,他都是那个禽兽的亲生儿子,他是这世界上唯一流着那人血液的贱货!
「我很久以前就发过誓,要你父亲为他做的事付出十倍的代价。」不知坐了多久,程旭终于开口了。平静的语调,毫无表情的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有着怎样惊涛拍岸般的愤怒,「现在他死了,不代表你们林家可以不还。你做好准备了——代你父亲来还债?」他的嘴边浮起种嗜血的冷笑。
林雨明不语。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甚至,他还搞不太清楚他真正的意思。
「找十个有这种特殊爱好的弟兄来。」程旭终于对身边的手下说出了这句在他嘴边犹豫了很久的话。
肖飞在一边震惊地跳了起来:「阿旭!你要干什么?!」他疯了吗?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那男孩的父亲和阿旭有仇才对!
「肖飞……这是我的私事。如果你要管,拿枪来说话。」程旭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更深的恨意,假如不能让林家的人痛苦屈辱,那他所有的奋斗又有什么意义?
「你明知道我不会对你用枪!」肖飞的脸上也开始有了怒气。
「干什么?」程旭转头望着他,「你看上他了?」
「你疯了!居然说这种屁话!」肖飞的脸涨的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疯了,早在五年前就疯了!」程旭冷冷的道;「所以再说一遍:不要管我!如果你不想看,可以出去!」
肖飞狠狠地跺了跺脚,冲出了房门。就在他冲出门的时候,十来个大汉鱼贯地走进了房间。
程旭的脸色越发阴沈。
看着林雨明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他心底犹如泼了滚油的火堆般炙烤难耐,想看到他哭泣、挣扎,想看到林家的人痛苦求饶,这样的念头嗜咬着他的心,让他无法自已。
「把他的衣服……」他咬着牙,扭头冲身边那群大汉冷冷地道:「——给我扒光。」
十个,整整十个男人。听到程旭的吩咐,几乎个个喉咙一紧。
程旭作为短短几年迅速崛起的洪帮新老大,御下有方一直是他最有力的手段。最前面的两个大汉互望一眼,走了过去。一边一个的,抓住了林雨明的胳臂死死地分开扣住,按在他身后的一个大理石圆柱上。那个少年的手臂是如此瘦弱,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挣扎,他的身体就无法动弹分毫了。
「嘶」的一声,雪白的衬衫应声而裂,裸露在众人面前的,是林雨明只穿了一件小背心的上身。早春微凉的空气和他身后冰冷的大理石贪婪地触上了他赤裸的肌肤,直到这一刻,他彷佛才如梦中初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竟如一片狂风中的落叶。
程旭成功的捕捉到了他眼中忽然升起的惊惧,是的!就是要这样!他大步地走上去,在他的面前停住,毫不留情地拉住他身上仅存的背心,粗暴地双手一分,顷刻之间,衣衫尽褪。
「不!不……」一声绝望的呻吟终于从他的双唇中溢了出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程旭面无表情,「两百万的货物,我起码该验一验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清涩的身体,线条精致的锁骨,因为挣扎而曲线尽现的脖颈,他忽然惊觉自己喉咙发干,该死!
下一刻,他的手已狠狠地攥上了他的下巴:「你太瘦了,这让我很不满意。因为……」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浮起恶魔般的冷酷:「我怕撑不到他们侵犯你十次,你就会死掉!」
林雨明疯狂颤抖的身子竟渐渐平复下来,在那个人如此近距离仇视、愤恨的凝视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无比的安心。
年少时程旭给自己的感觉就永远是那样的啊:只要他的手拉着自己,就彷佛再也不会有什么值得害怕。现在,那感觉又清晰的回来了,只因为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下颌,虽然……那手握得他痛到想流泪。
一股熟悉的花香飘入明的鼻中,那香……和他们家原来苗圃里种满的那种花树一模一样呢。现在是早春,花怕仍是未开。可为什么,他和他的相见又是在这样的时光?
他努力地集中思想,不让自己的思绪再云飘天外。是的,一切都不同了。他扭头看着紧紧禁梏自己手臂和身体那两双陌生大手,一阵恶心的痉挛泛上他的胃。再次微微挣扎,然后,是无果的放弃。
「阿旭……」
「干什么?」程旭一窒,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脊梁蓦然一僵。「想求饶吗?」
「是的,求你让他们放开我。」他轻轻叹息,垂下头去。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闭了起来。「只要放开一会儿就好。你随时可以让他们再抓住我的,是不是?」
程旭无语。半晌,他冲那两名大汉点头示意。
林雨明的身体自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旭……」一如从前那样,他轻轻地叫。让我再在心里叫你一次,阿旭,……看着程旭的眼睛,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再见!」
转过头,他狠狠地、果然绝决地向身后的大理石柱上撞了上去。
……鲜血。又是飞速蔓延开来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程旭全年身发冷地看着那熟悉的场景,蓦的,他猛然扑了上去。不!!!……不要,不要死,不要和妈妈一样在我的面前死掉!
怀抱着林雨明昏迷倒地的躯体,五年前刺骨的恐惧再次降临,那是唯一的亲人即将离他而去的惊惧,是再也看不到至爱的人一颦一笑的无助,这感觉,他不要再来一次!
「去找医生!」他狂喊,转头看着林雨明右边额头上汩汩流个不停的鲜血,手足无措。
好痛。好冷。
……林雨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那个他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眼睛和熟悉的深情。可下一秒钟,那深情已倏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漠与敌视。
是他的幻觉,那前一秒的深切关怀只是他自己的幻觉。林雨明长长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所有的事都浮上心头,自己原来还在这个噩梦里。
窗外刺眼的阳光明示着昨夜已是过去,触目所到之处,是全然的陌生。
他的身上是一件新的干净的衬衫,纽扣扣的严密。稍稍活动一下,身上并没有异样的不适——除了额头纱布层层包缠下一跳一跳的刺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自己正全身无力的躺在一间卧室的大床上,床边目不转睛的那人,正是程旭。
……
他终于醒了!望着那双略带迷惘的清澄眼睛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程旭的语气蓦然凶狠:「从现在开始,你不准死!!我不准!」
林雨明静静地听着,不回答,也没有表情。
一种狼狈的感觉席卷上程旭的心,该死!他不要以为我心软!
他顿了顿,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你给我听好!——你是我花了两百万买下来的,在你还完林家的债之前,你得给我乖乖活着。」他的语气越发生硬:「是生是死,还是继续昨晚没完成的游戏,……你都只能接受。不要妄想在我手底下逃脱!」
林雨明的眉头蹙了起来:继续昨晚没完成的游戏?一瞬间,他想大笑;为什么不干脆赐自己一死?阿旭,你何其残忍!……
「程先生——」他改变了称呼:「我知道林家欠你太多,要杀要剐,全都随你处置——只要这样能遂了你的心意。可是——」他道:「昨晚那样的游戏,恕不奉陪。」
「哈!」程旭气极反笑:「恕不奉陪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慢腾腾地道:「我还是会去死。」
程旭恶狠狠的看着他眼里的倔强,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永远安静而柔弱的他,何时会有着这样绝不屈服的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哼一声,快速地抽下领带,将他的手腕并在一处,三下两下捆了个结实,而另一端,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你以为,以你的能力现在可以再故技重施?」
林雨明并不挣扎,——他瘦弱的手腕在那双大手的掌握下似乎没有半分挣脱的可能。他又叹气,神情掩不住的疲惫,「你错了。人要是真的想死,总会有办法。」
他张开嘴,趁他不备,狠狠地用力朝舌头咬了下去。
一直严密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那个人没有让他如愿,他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林雨明的下巴:「我说过你休想!」
他身下的人儿的脸上尽是他从没见过、也最不愿见的无言倔强,让他的怒火不径而走,「答应我不再寻死,我就放开你!」
手下用力,几乎捏碎骨头的力道终于让林雨明的秀眉因为吃痛而紧蹙,发不出声,却立刻重重地坚定摇头。
无法控制局面的挫败感让程旭只觉得想抓狂: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死来威胁自己?!那么,你就去死吧!……
他右手一错,只听「咯」的一声脆响,林雨明的下颌骨应声错位,「啊……」忽如其来的巨痛让林雨明闷哼一声,有一瞬间的失神。下颌无力地张着,再也闭不上,竟是已被重手扭脱了臼。
程旭大步转身,离开房间。那个人他算什么东西,一个早该去死的仇人的儿子而已!他的身子因为愤怒而些许的发抖,甩手摔上房门,走到客厅。
沙发上沉吟而坐、手拿一杯红酒的是肖飞。看着程旭终于从卧室里出来,肖飞舒了口气,这代表那个男孩醒了。
他观察着程旭的脸色,很是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难怪,从昨夜十二点多开始折腾,又守着那男孩不合眼地熬到现在,不满眼红丝、疲劳不堪才怪。
「怎么?他醒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医生说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我担心他?」程旭冷笑:「对,——我担心他死的太快,这样就来不及把所有的报仇方法在他身上试一遍。」
「……不要口是心非。」肖飞淡淡微笑。
程旭狠狠朝他一瞪,「不要你管!」劈手夺过肖飞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酒不需要用抢的吧?」」肖飞失笑:「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口有没有再出血?」
程旭不语,刚才的出手,一方面是因为林雨明的不妥协让他恨得难耐,一方面也是怕他再不分轻重地咬伤舌头。可是那样的重手法,他刚流过血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我……刚刚把他的下巴扭脱了臼。」他无力地说。
「什么?!你真想弄死他啊?」肖飞楞住:「你这个冷血的家伙!」他低低咒骂了一句,跳起身来,向卧室急跑而去。
推开房门,看到床上那个男孩双手被缚的模样,肖飞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孩脸色不正常的苍白,嘴巴微张不能合拢,显然被人拧脱了臼。疼痛折磨下的冷汗,正密密地从他的额头渗透出来。可是如此,他竟然一声不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飞坐到了床边,一手固定住他的脸颊,一手微微用力转动,只听一声压抑的痛楚闷哼,他的下颌已可开合自如。
「听我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肖飞温和地对他一笑,还好他的旧伤没有破裂的迹象。眼前的少年,似乎有种会叫人忍不住从心底想呵护的特质。「相信我,不要再伤害自己——因为阿旭绝对不会再对你作昨晚的事。」
「哼……」一声冷哼从门口传来,「不要随便替我做任何保证!」
肖飞扬眉,挑衅地望他,「是我会错意了吗?好——」他点点头,随手拿起床头柜上医生用剩的一团纱布,很快地塞到了林雨明的嘴里。
「要是你真想解恨,我这就帮你再把昨天的弟兄找来。」肖飞似笑非笑。
床上的人浑身一颤,喉咙发出了呜咽的悲鸣,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显然被肖飞的话吓到了。
「你!」程旭气结。「我说过现在不想他死!」
「对,对。」肖飞狡黠地笑起来:「我知道——你想好好养好他,然后慢慢折磨。对不对?」
「咣」的一声,程旭再次摔门而去。
肖飞望着他离去,忽然有阵短暂的出神。很快地,他转头,帮林雨明解开绑住他手腕的领带,取出塞口的纱布:「怎样?没吓到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雨明慢慢地坐起,无言地摇了摇头,向他望去。这看来和程旭交情匪浅的男子,脸上总有着股漫不经心、懒懒散散的表情,似乎可以一眼望穿人的内心,又似乎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去深究去望穿的事情。
慢慢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这个男人似乎一直在帮他。从进门时温暖的外套,还有最后危急关头的阻拦。不由地,一个感激的羞涩微笑在他嘴角绽开。
那个笑容让肖飞一楞,这是见这男孩第一次笑,虽然虚弱浅淡,却自有一种温润绝美的光泽。让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程旭的笑容时的那种震动,就像是黑夜里突如其来的一抹阳光,一闪而过,在不可能的时候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了。
那是几年前在洪帮和东兴帮的一场恶斗中,他以为砍向自己的那一刀绝对躲不过去了。可一个人斜冲了上来,用自己的手臂生生帮他挡了那一刀。血光四溅,夜色无边……可那个家伙看着他惊谔担心的表情,居然咧开嘴,对他展开了那样一个笑容。——是从那时起,就很想能经常看见他的笑容的吧?
「你和阿旭一样,都该多笑笑。」他忽然很突兀地说。
「哎?」林雨明不解地抬头。
「你和阿旭认识了很久了?」
林雨明低下了头:「八岁,……那时他十二岁,和他妈妈一起来我家帮佣。一直到我十六岁,因为一个意外……」他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才离开。」
「是这样。」肖飞不再追问那个「意外」。「以前的他爱笑吗?」
「这……应该不吧,旁人都说他孤僻呢。」他犹豫着,「不过,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一旦和你熟起来,他就会对你很好很好,也会对着你常常笑。」他急忙地补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飞晶亮的眼睛探究地盯着他的眸子,「他这样对你,你似乎一点都不怪他。」
林雨明的眼光转向了窗外遥远的地方,半天,才转回,神情哀伤而淡定:「你不了解……这是我们林家欠他的。」
肖飞不语了,心里的不安更甚,该是怎样的「意外」,才会有今日的仇恨?可无论如何,那个意外总是发生了!
「放心,」他温和地道:「阿旭是个念旧的人,他不会真的狠心去对付一个代罪羔羊,尤其——是你。」
林雨明摇了摇头,脑海中闪过昨晚不堪的一幕,陌生的大汉,粗暴的撕扯……和他脸上那一刻绝决的残忍。
不……不,他忍心的。一种痛彻心肺的寒冷刹那间刺痛了全身,那个会拉着他的手只对他一个人笑的阿旭已经不见了,取代他的,是一个复仇的使者。
第二章
林雨明双手抱膝,坐在窗前。春天的风拂上他俊美的脸,吹动他飞扬的发梢,柔和的令人心醉,彷佛可以让人忘却所以不快的琐事。
可是,有些事是你绝对不会忘的,即使在这平静的春风里。
整整一个星期,什么都没发生。除了每天有人送来三餐外,来到这间卧室的就只有那个肖飞和医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额头上的伤已结疤,纱布也拆了,医生说伤口并无大碍。原来自己用了那么大力撞过去的后果,也不过缝了九针。——自己总是怕疼,他自嘲的想。
记得有一年在阿旭妈妈打理的苗圃里被一根木刺扎到时,自己竟疼得眼泪汪汪。「这么怕疼,那就小心啊!」耳边彷佛又是那个人当时又急又担心的语声。
……而从那次苏醒到现在,他竟再没踏进这房门一步。
不,不要再想这个,他逃避地在心中呻吟了一声。爸爸怎么样了?拿到了那笔所谓的「卖身钱」,李浩有没有平安地把他送去美国开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几天心中的焦急开始逐渐扩大。
不,得离开这儿,找到李浩问清情况!
门轻轻地开了。肖飞走了进来,微笑:「还好吗?」
林雨明望着他,忽然开口:「求你帮我离开这,可以吗?」
肖飞的笑凝固了:「为什么?」
「我必须回去一趟,见一个人。再见不到他,我会发疯。」他的语声颤抖。
「那个李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雨明一震:「你们有……调查我的朋友?」
「没有。只是那天在夜总会,我就觉得你们……」他想起他把支票交给那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健壮男孩的样子,原来不是自己敏感,那个大男孩和他的关系,看来的确不寻常。
林雨明的脸红了,隐约猜到肖飞在误会什么。他吸了口气,点头:「除了你,我没有人可求。——只要见他一面,我就回来,还是任由阿旭处置。」
肖飞满脸苦笑:「没有阿旭的命令,我也不能放你走。除非你胁持我。」
林雨明不语了,眼中的热切恳求变成了失望之极。
肖飞叹气,——只见一面,应该不会怎样吧?
「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他再次苦笑,从口袋里掏出柄寒光闪闪的小巧匕首,递到了他手中:「架到我脖子上吧。」
「啊~~~~」林雨明和李浩合租住所的房门应声而开。
李浩脸上的神色狂喜之极:「你这些天都到哪去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一眼看见林雨明身后的那个人,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语塞了——这可恶的家伙是和那个那天带走雨明的混蛋一伙的,他记得的很清楚!
「我去楼下等你。」肖飞颔首,「可是,不要忘了时间,我们最好在阿旭发现之前赶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房门关上,李浩再也忍不住:「你怎么样了?那个混蛋有没有?有没有对你……」想起一星期前分开时,那个男子盛气凌人的嚣张模样,他问不下去了。
「没有,我很好。」林雨明微微的笑了。
「可是……他出了两百万给你啊!」
「不说这个了,我父亲他——怎样?」他急切地问。
「很顺利,我立刻带他去了旧金山的一家专科医院,联系好了最权威的专家,而且已经安排好了手术时间,但是——」
「我知道。」林雨明冷静地道,「手术很危险,可是如果不开刀,情况更会完全不可收拾。」
「伯父一定也知道危险,所以他很想见你,」李浩急急道,「可回来后,你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原来程旭没有疑心自己的谎言,父亲还是安全的。
「李浩。」他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苦涩:「我不能去美国。那个人不开口放我走,我就绝不能逃开。」
李浩大叫起来:「他囚禁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我答应了他留下的。」
李浩看着他,犹豫着酝酿了很久,终于说:「那么,你欠他的钱我想办法来还,你尽快离开他,好不好?」
「不好。」他虚弱地笑,「欠谁的钱都是欠,又有什么区别?」
「不!当然不一样!」李浩满面通红:「我是你的朋友,他不是;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可他会;我……我爱你!」
屋里的空气忽然停滞了流动,静的彷佛一根针落地都可以清晰可闻。只剩下李浩粗重的呼吸。
李浩望着眼前人那微张的双唇,那温驯的黑眸中错愕的神情,再也无法忍耐——和他在那家夜总会一起打工当侍应的日子,早已对他滋生了莫名其妙的别样感情,这些天见不到他的折磨只想在这一刻解脱。轻轻抬起他的脸,将自己火热的嘴唇覆盖了上去——不要逃开,不要拒绝吧!……
「嘭!——」门被人恶狠狠地一下撞开。双唇紧紧相贴的两人一下子分开了,转头,正对上一双冰冷中透着愤怒的深色眼眸——程旭!
在他身后,是一脸担忧的肖飞和一群保镖。
林雨明只觉得头「嗡」了一下,怎么会是他?!
「阿旭,不要误会,我……我……」他顿住了,为什么觉得他会「误会」呢?又为什么?如此地怕他「误会」呢?他咬住了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旭一步步地逼上前来,坚实有力的步伐下有股无形的摄人气魄。眯起眼睛,他冲着李浩冷冷一笑:「就是为了你,让他胆敢胁持肖飞逃走?」
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李浩还是把头一昂,毫不示弱:「不错,那又怎样?」
感觉到这男人浑身逼人的嚣张,危险的凝视,他满心警惕:和这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在一起,天知道林雨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程旭点了点头,眼中凶狠的火焰升腾了上来,扭头冲门外的一群人冷冷道:「给我抓住他!」
话音刚落,已有三四个大汉冲进了门,向李浩扑了过去。虽然从小体格健壮,打架从没含糊过,可和几个身强力壮,以打打杀杀为职业的人比起来,李浩不一会还是落在了下风。一个不留神,小腹上挨了重重一拳,疼得他俊美的脸上一阵扭曲,不由弯下了腰。
就这一弯腰,身上又中了无数拳脚,不出片刻,已被人将双手反背到了背后,牢牢地制住了。
「有种,和我一对一地打!」李浩抬头,狠狠地蹬着程旭。
「我偏不,那又怎样?」程旭冷笑,「给我狠狠打!」
听到命令,那几个人开始拳打脚踢,毫不容情。
李浩双手被制,只得任由雨点般的殴打落在他身上,心里却恨不得扑过去掐死面前那个一脸冷酷的英俊男人——神经病!王八蛋!人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林雨明终于叫了出来。程旭的神情让他心惊胆颤,他到底要怎样?活活打死他吗?
「不要!……」猛得扑了上前,用他那单薄的身体护住了李浩蜷曲的身子,结实地挡住了混乱中狠狠踢来的几脚。
「阿旭,求你不要……」他的眼中有了泪光,「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肖飞暗叫了声不好——这个傻孩子,若他忍得住不出声,阿旭最多打那人一顿出气,可现在……事态必然不好收拾了。
果然,程旭那双亮如点漆的眼睛因愤怒再度燃烧:「不错,我就是要活活打死他!」一把拉起林雨明,他咬牙切齿:「过来!」
林雨明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围住,扯离了李浩身边。
「不要求他,我没事——」李浩剩下的话被一记狠拳堵在了喉间。
「阿旭,他和这事没关系!……」他拼命地挣扎,想脱离身后双臂的囚禁,却完全徒劳无功。
李浩快死了,他快死了!这样的念头折磨着他,令他惧怕的要命。为什么这样对他的朋友——他和他们的恩怨完全无关啊……
「求你,求你!……」他泣不成声,不知何时已泪下如雨,「我不敢再逃了,不敢再违抗你了……只要你放过他,你要我怎样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为了他?」程旭扳正他的脸,强迫他的眼睛对着自己,……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竟比看到他们的拥吻更令他痛彻心肺?
「是的,是的是的!……」他一迭声地答,最后的理智因大脑的昏沉和李剑浩的鲜血渐渐远去:「你不是一直想看我被人强暴吗?十个人,一百个人?只要你放了他,我让你满意。」
那双紧紧环抱着他的手臂松开了,紧挨着他的身体也猛的同时僵硬。「……好。」那紧抿的冷酷的嘴角露出了个魔鬼般的笑容,竟再不见愤怒。「我成全你。」
三下两下,程旭一把拉起他的手腕,粗暴的将他拉出门外,推进了停在外面的加长房车的后座。「开车!」他厉声道,前后座的隔离玻璃随即缓缓地无声升起。
加宽加长的真皮座位坐下四五个人绰绰有余,但这隔离玻璃一升,忽的变的压抑狭小起来。
密闭的空间,紧锁的车门……还有眼前那满面冷傲和阴鸷的男子。一种从没体验过的诡异气氛在这狭窄空间里流动,让林雨明本能地想逃。蜷缩起身子,他瑟缩地退到了车角。再往后,已退无可退。
顷刻间,程旭已欺身而上。一只手便已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拉回身边,如饿虎扑食般钳制住了他的上半身。不由分说的,将滚烫的灼热双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辗转掠夺,肆意侵略。
不能呼吸,不能思想。短暂的失神后就是似乎永无尽头的窒息。林雨明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急速的心跳似乎要冲破了胸膛。不知是多久,那毫不怜香惜玉的强吻才告一段落。
「怎样?那个李浩有这样吻过你吗?」耳边那人冷冷地戏谑道,近在咫尺,吹气拂脸。
林雨明一颤,不语。亦不动。只紧紧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人刻意羞辱的话并不稍停:「刚才还说要让我满意,现在却一点反应没有。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在夜总会做事的,吻功都该一流才对!」
周身的血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头。不,不……不要有反应,不说话,不反抗就好。只要不是对父亲和李浩,他要怎样的侮辱和伤害自己——都可以。
「睁开眼看我!」程旭低声道,沉沉的嗓音里有着股不怒自威的恐吓。
可惜,全然无用。身下那人的眼睛依然紧闭,方才因强吻而泛起的潮红已渐渐从他脸上褪去,面色愈发苍白。
程旭怒火终于再也无法隐藏在调笑戏弄的面具之下,望着他那一言不发,咬牙忍耐的表情,一种从没体验过的挫败感让他满心灼烧:自己的吻居然让他如此嫌恶吗?!……
不假思索地,他重重地拉起他的双脚,用腿死死抵住。而手已将他身上的上衣用力一分,「嘶」的一声,纽扣尽落。晶莹如玉的胸膛上那突起的嫣红两点已尽收眼底。
「不……」林雨明终于如他所愿地睁开了双眼,惊恐不信地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那双已经游弋在他肌肤上的大手让他顷刻间浑身瘫软无力,「住手,你要……干什么?」
程旭不答,却用更坚定的行动代替。猛的抽去西裤的皮带,拉链一分,再向下一拉,……春光竟已在这车厢昏暗的灯光下完全乍泻。
「啊……」他呻吟一声,用尽周身力气蜷缩起身子,将自己的裸体全然置于另一个男子的视线之下的羞耻感觉是如此陌生,纵然是他如此熟悉的那个人,也令他几乎无地自容得想立刻去死。
身下微凉的皮质座位和颠簸着的状态提醒着他:这是在正在前行的车里,而前面有着开车的司机!不……不可以在这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开始激烈地挣扎,弯起的膝盖忽然在混乱中踢上了程旭的胯下。这一下不轻不重的撞击让程旭疼得有一刻的颤抖,毕竟——那里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愤怒地顺手扯过安全带,死死的捆住了身下人的手腕,一下便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裤链。
那里,非但没有因为撞击而温驯,反倒早因身下人的扭动和呜咽而分外挺立起来。
「啊!——」林雨明在他毫无预警、毫无前戏的进入的那一刹,终于大声地惨叫了出来。
不要……为什么会这么的疼?疼得像有人在刻意撕裂身后那从未经人事的身体,像是有烙铁忽然烙在了最娇嫩最柔软的地方?
瞬间的如撕裂帛的锐痛后,是更加无法忍受的漫长的撞击,一下,两下,三下……双手被固定在头顶,头埋在黑色的皮质座位上,根本无法稍动,身后无以言喻的痛苦和被人侵犯的羞耻感双重夹击着他,……无从逃避,更似没有止境。
他所能做的唯一反应,只剩下了咬紧早有血迹流下的双唇,不让呻吟和惨呼再次从口中脱缰而出。那是他仅剩的自尊和坚持,尽管在此刻,……这坚持显得如此无力和可笑。
终于,那酷刑随着最强有力的一次冲击和爆发终止了。就着紧紧密合的姿态,程旭冷酷地将身下的人强行转了个身,强迫他失去了焦距的眼眸对上自己。那眼中,竟没有痛苦,也没有惧怕和愤恨,只有一片深深的茫然和空洞。
程旭一震。从没看过他用这般的神情看着自己,不,确切地说他并没在看自己,而是越过了自己看向了某处不知名的所在。
一时间,两人都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万年,又似只是短短数秒。程旭轻轻抬起了手,似乎想拨开他额上因汗水而紧贴在鬓角的一缕湿发。
随着他的抬手,林雨明终于收回了散落的目光,将焦距停在了头顶上方的那只手上,口中微弱地吐出了一句:「满意了?那么放了李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蓦地,那只手停在了距他鬓角不到一寸的地方,缓缓地收了回去。
程旭忽然想打开车门,冲回去,把那个叫李浩的人真的一枪打死。听到身下的人在此时仍念念不忘叫自己放了他,他忽然很想亲手把那人干脆杀了——很想很想。
「假如我真杀了他,你会怎样?殉情?还是杀了我为他报仇?」他缓缓的问,口气阴冷而认真。
林雨明定定地望着他,同样冷淡的吐出几个字,让他猛然惊心:「不能怎样,只能恨你。永远恨你。」
「再三的寻死,是为了他守身如玉?胁持肖飞逃走,也是为了和他远走高飞,好分享我那两百万?爱情的力量,果真伟大!」他低语,沙哑的声音里有种压抑的痛楚。
身下的人安安静静地回视他,不逃避,不躲闪。眼中却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的明亮光芒:「你……为了这个而生气吗?」
捕捉到他眼中那若有所待的光亮,程旭只觉心再次一绞:仅仅是提到那个人,就让你有了生气了吗?
「哈!」他大声狂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我为什么要为这个生气?我生气是因为你居然在没替你父亲还清债之前,就违约逃走,所以——刚才是还债正式开始!」
林雨明浑身一冷,全身如坠冰窖。是的,这是讨债的正式开始,只是如此而已。
「记得十倍的代价吗?我告诉过你,我发过誓的。」他的语声低沉,所有的旧恨一起适时地重新涌上心头,「我要让你的禽兽父亲在天上看着他的儿子代他受过,在一个男人的身子下面哭泣求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雨明眼中的那缕微光终于散去,如暗夜里一闪即逝的遥远烟火。慢慢地,他的唇边浮起一个惨淡而嘲讽的笑:「哭泣求饶……我有吗?」
搂住他的腰肢从未稍离的胳臂忽然收紧,压迫得他的五脏六腑似乎瞬间移位,昭示着手臂的主人已被他的话狠狠激怒,「你会的!」下一刻,他的身体已经被再一次大力翻转,毫不留情地,身后刚被粗暴对待过的地方被一种凌利而快速的抽动再次唤醒,有温暖的液体从那里流出来,拌着巨痛。
……从下身传来的痛楚沿着脊骨一直延伸到头顶,冷汗一下子渗了出来,浑身战栗。汗水不一会就浸湿了身下的座位,湿热无比。惩罚的还债,又要开始了吗?不要哭泣,不要求饶,不要,不要……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终于随着眼前一黑,凌迟般的巨痛远了,心痛……也远了。
……
怀抱着昏迷过去的人,程旭冷着脸,看也不看门卫又惊又惧的目光,重重踏进了卧室,将他放在了床上。
站在床边,他面无表情,一眨不眨地望着床上几近全裸的侗体。上衣分到腋下,棉质的裤子更已褪至脚边,大汗淋漓的苍白肌肤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微微起伏的胸膛上,仍有着少年未褪的青涩与清瘦。笔直修长的腿,汗水浸湿的柔发,而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仍咬牙蹙眉的脸上,依然呈现着一种引人犯罪的惊人的诱惑。
看着那脸上痛楚的表情,程旭的额头不知何时竟也细汗淋漓。一度不可自控的激情和暴虐之后,望着那修长的大腿后面隐约的蜿蜒血迹,他忽然丧失了将他身子翻过来检视一下的勇气。
……对仇人的羞辱、侵犯、折磨……这一切一切,不正是自己五年来最想一尝的滋味么?可为什么实现的这一刻,自己的心里却填满了尖锐的痛苦?!……
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他慢慢地出了房门。
坐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他随手拿起茶几上一瓶红酒,拔开瓶塞,猛得冲喉咙灌了下去。今夜,他忽然只想醉。,醉到不记得很多事,醉到可以认为一切都没发生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飞不知何时已进了来,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
「肖飞……是你!」他似乎刚看到他,忽地咧嘴笑了,对他举起了酒瓶:「来,陪我喝酒!」
肖飞不理,只是冷冷看着他。
「怎么?」程旭用满是醉意的眼睛迷惘地看着他,打了个酒嗝:「肖飞,你最近很古怪!」
「我古怪?!……」肖飞冷笑,「你发这莫名其妙的酒疯,反倒是我怪?」忍了又忍,他又开口:「李浩你也打了,林雨明你也抓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满意?不,我现在高兴的很!……肖飞,——今天,我报了仇了。」他再笑,微醺的眼睛里闪着异常的、亮亮的光:「知道吗?我强暴了仇人的儿子,而且——是两次。」
「乒」地一下,他的脸上已挨了肖飞重重一拳,力大无比,手下毫不留情。
程旭身子一仰,被打得向后跌去,倒在了沙发上,嘴角,已有一缕殷红的血迹淌下。就着跌倒的姿势,他不动,也不爬起。良久,他方抬手慢慢擦去那抹血,忽然对肖飞展开了个无所谓的笑容:「打的好。」
看着他的笑,肖飞紧握的拳头忽然无力地松开了。久久望着他,他的面上掠过一丝不忍,走了过去,伸手将他拉起:「别想了——去睡吧,你也累了。」
「不,我不去睡!」程旭固执地摇头:「我才不睡……我不要天天做噩梦,我不要每晚都梦到以前的事……」他不停地摇头,眼中一片凄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飞一震,慢慢地蹲下身来,半跪在他面前,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无语。
忽然地,他的手触到了一片冰凉,清冷的白色月光下,那张原本刚毅冷漠的脸上竟有了一片泪水,那些坚硬的线条忽的脆弱和柔和起来。而那脸的主人,不知何时已昏昏沉沉的睡去。
眼前的阿旭,已不再是那个叱诧风云面冷心狠的黑道老大,甚至不再是当初那个和他一起在街口排挡里挥刀斩杀的勇狠少年,只是一个……无害的无辜孩童一般。
肖飞就那样跪着,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泪慢慢地在脸上干,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平静低沉。望着他眼角尚未全干的泪痕,望着他轻颤的身体,肖飞的心刹那间收紧。
轻轻地,他的唇慢慢但坚定地落在了身下人紧抿的薄唇上,彷佛想借这一吻把自己滚烫的热力传递到他冰冷的心底。那吻,开始轻柔但而温存,越到后来却愈加灼热,愈加缠绵。
身下的人并没醒来,似乎那梦中传来的火热让他变的极是安心,渐渐地,他身上的颤抖停了。昵喃的轻哼了几声,细小得几乎声不可闻,可肖飞却听见了,而且清清楚楚。
「明,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肖飞的身体一僵,那吻,停止了。——轻轻移开交缠的双唇,他站了起来。是的,早该知道是这样啊!
久久望着那张熟睡的安静的脸,他的脸上掠过丝微笑。那笑,却是痛楚而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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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房间里静悄悄的,又回到了几日来待着的那间卧室里。
阳光刺目,窗外的花香清幽一如昨日。
林雨明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很久才终于缓慢地从纯粹的一片疼痛中找回属于下身的知觉。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趴了不知多久,稍微缓和了身体的刺痛后,他开始一步一跌地挪进浴室。身后的狼藉已经干了,他只想早早将它们洗去。
好不容易,方把自己的躯体在细细的水流下冲洗干净,而那水花稍大些,竟似也承受不住。
挪着疲惫的身体,他终于回到了床上,穿好了纽扣全失的上衣和裤子,将自己深深埋在床上的丝绸薄被下。好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啊,再不要醒来。
可并不会有这样安静睡去的可能。——门就在这时开了,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了门边。——程旭。
看到那人的一瞬,林雨明的眼角轻跳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调开了视线,他静静闭上了眼睛。
虽是看不到,但可以感觉到程旭走了过来。在他的床边停着,并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一躺一立,如两尊活化了的雕像。
忽然身上一凉,林雨明清楚的感到遮体的薄被被他一把掀起。心彷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他猛地睁开了眼,视线所及,正对上程旭手中拿着的一个小瓶。
瓶口已开,程旭的手指已伸了进去,轻轻在里面搅动。虽然在程旭推门而进的那刻起,他就有了奇怪的预感,但真看到程旭那个举动时,昨晚所有的记忆诚实的再度回来,让他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虽从没见过那些性事专用的用具,但记得以前听说过这类的东西——润滑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裤子脱下来。」程旭冷冷的道。
……林雨明的手缓缓抬到腰间,并不除衣,却紧紧攥住了皮带。望着程旭,他淡淡地道:「李浩怎么样了?」
「你的小情人皮粗肉厚,死不了的。」程旭的语调充满讥讽:「现在放心了?不要让我再等。」
林雨明长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死死攥住皮带的手无力地松开了。是的,李浩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他的心中模糊地想。
那么,又该是还债的时候了。轻轻地,他自己解开了下身的一切束缚,翻过身子,静静地趴在床上。
虽然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当那温热的手指触到那隐私之处的一刹,他的身体还是无法自控地猛然颤动了一下。轻柔温暖的指尖,清凉滋润的膏体,更有那从没试过的手指浅浅侵入的羞耻,这数种刺激的感觉在一瞬间交织袭来,惟独少了昨夜那令人惊悸的疼痛。
「呜……」洁白的牙齿间,一声异样的呻吟完全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纵然脸朝下地趴着,可以躲开身后那人的视线,但林雨明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目光的灼热,而这灼热,更加剧了他的颤抖。
他疼吗?程旭差点惊跳起来。当那红肿不堪的伤处随着明的转身而彻底暴露在自己眼前时,他只觉得有那么一刻,自己是无法呼吸的。视线再往上,落在了他腰际的一小片青紫。那也是我造成的?
不,他逃避地摇头,却依稀记起了昨夜自己的大手在那纤细腰肢上的肆意轻薄。
再望着那人的侧脸,竟似完全失去了抵抗欲望的待宰羔羊,他的冷汗再次一点点渗出。
而现在,刚浅浅进入那里,便引起了身下人如此激烈的反应,这让他不敢再将手指送深。疼吗?一定是的!——可不继续的话,天知道会怎样?想起方才从一个手下「讨教」到的「相关知识」,他咬牙,沉声道:「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到紧紧包围住手指的那种压迫感有了少许的缓解。轻轻试着转动手指,除了引来身下人脸上更深的潮红外,似乎没有更大的阻碍。
深入些,再深入些。转动,再转动……
林雨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分成了两股,一股涌上了火烫的面颊,另一股……流向了身后那被程旭的手指一再侵入的地方。私处那密集的疼痛已经被那清凉膏体缓解了很多,可体内却似有另一种渐渐无法忍耐的躁动被唤起,被撩拨起来,如此陌生却强烈……让他想扭动,想呻吟。
那人,在做什么?
忽然,他的心中涌起种不明所以的愤怒:那人此刻在他身后,正恶意地欣赏着自己被这般侵犯吧?——为什么不像昨夜般干脆彻底,却要换这种貌似温柔、却竟更无法忍耐的羞辱?!……
终于,那没有在体内带来预想痛苦的手指轻轻退了出去。静静等待,却久久不见其他的动静,那人到底要怎样?
「润滑」得也该够了,他还要将自己这个猎物戏弄多久才要撕裂咬开?「看够了吗?给我个痛快。」他再忍不住,嘶声低低道。
「什么?」程旭一怔。擦去手上剩余的药膏和额上的汗珠,正想叫他穿回裤子,却听到这么一句。
林雨明猛地翻过身来,视线直逼着他,眼中火花暗闪,声音已发抖:「不用做这些准备了,直接来好了——我受得住。」
程旭继续发怔。过了半天,他方「腾」的明白过来——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在做前戏!想起这种不得已的上药方式可能带来的暧昧联想,他的脸竟有一点涨红,同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恼怒。
「哈!……这算是主动邀请吗?」他隐起窘迫,换上嘲讽的表情,目光扫向了眼前因转身而正面裸呈的侗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看,那原已飞红的脸却猛然更加通红。察觉到他的脸色突变,林雨明困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啊」地低呼了一声,几乎羞愤地几欲死去——不知何时,自己身下竟已有了男人的反应,这一转身,正将那里的一切完全暴露殆尽。慌乱地死命抓过身侧的丝绸薄被,胡乱地往身上裹去,急急地向床的最里面缩去,却全然忘记了方才自己的「视死如归」。
程旭的喉咙间也不知低低地咒骂了句什么,蓦的转过身,面向了窗外。拳,却握得指节发白。该死!真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把他再次压牢在身下!……可是,他颓丧地摇了摇头,回过头来。
「三天时间——给我好起来!不准发烧,不准发炎,不准生病……」那人的声音蓦地在他耳边飘来,吓得林雨明更紧地闭上了眼。虽然那语声里已经没有了真正的恐吓,而是带了一点点的温柔。
这温柔,似乎也让声音的主人有点自觉没有面子,很快地,又加了一点点的嘲弄:「就算你现在想要,我也不想对着个伤员做!」
「砰」地一声,程旭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他走了?今天,结束了?好久,林雨明才睁开了闭的酸涩的眼睛。却仍觉面上火热依旧,心里低低哀叫了一声:强暴也好,羞辱也罢,那似乎都是被迫地承受,可刚才的情形,竟似像极了自己欲求不满!……
忽然,门猝不及防的开了,程旭的脑袋又出现在门口,脸上一个别有深意的、戏谑的笑:「没真的用过润滑剂吧?不然怎会分不清润滑剂的伤药的区别?」话音刚落,劈手向床上扔过一个药膏瓶。
鸿泰酒店58楼的豪华包厢内。一片静默。
两帮人马的谈判已到无法继续的破裂边缘,再下去,仍不会有人愿意让步。
程旭冷哼一声,猛地拍案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腿边暗藏的手枪,正堪堪对准了他右手边的东兴老大——雷风洋。
厅中顿时大乱,双方的人马掏枪的掏枪,呵斥的呵斥:「放下枪!……你先放!……别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怎样?我说的条件东兴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慢慢转动手枪逼近雷风洋的颈后,程旭把自己的身体尽量置于对方数把「点三八」的射程不太容易够到的阴影里,冷冷地问。
「哼!……你以为伤了我,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不愧也是从刀尖上舔惯鲜血的人物,雷风洋处变不惊。
「我没想伤你——是想杀你。」程旭的语声更冷。
「有五把枪对着你的脑袋。一开枪——那几把枪也会动。」眼角一扫,雷风洋已清楚地估清了形势。
程旭冷笑,询问的目光看向站得远远的肖飞。肖飞站在好几米开外,手里不知何时双枪在握。在程旭突然发难的同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已冷静地快速后退,退到了一个能制住对方几名好手的一个位置。
肖飞微笑,对他点头:「那五把枪我只有把握解决两把,剩下的三只……我们其他弟兄可以解决两个。最后一只……我估不准能不能击中你的头。」
「我知道——那把枪打中我的几率是五成。」程旭淡淡道。
「我赌你不会开枪。」雷风洋咬牙,「程老大,别意气用事。」
「今晚我的忍耐力有限,大家赌赌看!」程旭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烦躁,枪狠狠地往他颈后一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嗅到他的那丝烦躁,雷风洋头上细细的汗珠终于冒了出来。
「好!这区的生意今晚以后是你们洪帮的。——程旭,你够胆!」雷风洋的脸抽搐着:算了,犯不着真用命去拼。不知怎么,多年行走江湖的敏锐嗅觉提醒他:要是不答应,身后的人会不顾一切地抠动扳机。
坐在飞驰的车后座上,肖飞只觉手心仍在冒汗。「假如雷风洋不答应,你准备怎么办?」他盯住程旭。
「当然开枪。」程旭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那样你就死定了?!……」肖飞的语气有了怒气。
程旭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我有五成的把握在手里!」
你错了。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我的心会乱。我的心乱,枪就会不准。——而我的枪不准,你连一成把握也没有。肖飞在心里说。
「因为……我很久没开枪了。」他道,心里有丝苦涩。
「哼!最终还不是我赌赢?」程旭傲然道。
「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阿旭,最近你很多举动都极不理智。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肖飞沉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旭不置可否:「我没有。」
「你有!……为什么?」肖飞突兀地问。
「什么为什么?」
「你这些天的反常是为什么?」肖飞淡淡地问。
「肖飞……你会笑话我,瞧不起我么?」程旭忽然开口,脸上方才那股狠勇之气早被不可名状的痛苦代替。
「为什么?因为你爱上了个男人,而且是仇人的儿子?」肖飞的口气波澜不惊。
程旭难堪地看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虽然明白肖飞知他甚深,却也没想他的话如此直接。
肖飞郑重地、直直地看着他的眼,彷佛要看进他的心里去:「爱上一个人,本就是没有错的。——无论那人是什么性别,什么身份。所以,我绝不会为这个看轻你,笑话你,要是你这样担心,未免是反倒看轻我了。——你明白么?」
「肖飞!谢谢你……」他艰难的松了口气,看着肖飞淡然而明亮的眼眸,他忽然笑了:「……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好事。」
「哈,不要说你喜欢上我了!」肖飞做出个夸张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行?」他还他个夸张的脸,「知道吗?有一次我做梦——」他停了停,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我梦见你吻我!」
肖飞楞住了。很快地,他藏起了自己的惊谔,微笑:「那么滋味如何?」
「嘿嘿……不记得。」程旭尴尬地笑。怎么会不记得呢?梦中的那个吻的感觉清晰的就像是现实,那般温暖而坚定。
「不记得?是不是这样?」肖飞笑,忽然地,侧过脸来将嘴唇粹不及防地轻轻印在身边人的唇上。
再分开时,车内忽然一片静默。
还是肖飞先大笑起来,潇洒地摇头叹息:「不好玩,——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程旭吐了口气,脸上红得失常,不知是恼是气:「肖飞!……」
「对他——打算怎么办?」异动的情绪被肖飞压抑下去,转移刚才的话题。
「我不知道。我恨他,看到他,我会想起他的爸爸和我妈的死……如果不是他爸的无耻行径,我妈妈绝不会死!」程旭的语声开始不自控的的激动,五年前的那几幕,早已如烙铁般印进了他的脑海;那样的恨,也早已如毒药般融进了他的血液。
肖飞深深叹息:「若真舍不得放开他,就忘了仇恨吧!要不然就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忘掉仇恨和放手……我都做不到!」他恨恨地想:假如可以这样简单的取舍,那该多好!
「好,我问你:假如你能忘记你们两家的仇恨,他会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肖飞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残忍些,不这样,怕是拔不去他心里的毒吧?
程旭的脸抽搐了:「他不会。他爱的是那个李浩。」想起数天前那两人拥吻的火热场面,还有他哭泣着在自己身下为那人求情的模样,他只觉满心都是刺痛。
「那么,你还有其他选择吗?」肖飞苦笑;「——这样长久下去,你们中间有一个人会疯掉!」
是的,这样下去,林雨明不被自己逼死,也会被逼疯的。他忽然想。
林雨明靠在床头,静静地等待。这些天来,他已习惯这样的等待。——等待程旭的按时到来,等待自己的身体被他每晚的征用。等待漫长夜晚过去,而那人在晨曦里起身,不发一言地离去。
那次程旭说给他三天时间好起来,果然就是三天。
第四天上的那个夜晚,他便如期而至。进门,除衣,上床,然后侵入。没有一句话,没有开灯,但也没有第一次般的疼痛——幸好他的伤已真的在三天里好得基本无碍,而那样的侵犯,居然也并不似前次般的粗暴果断,而是有了些生涩的抚慰和前戏。
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要接受就好了——反正这是预定的还债方式。不去想这样的囚禁何时是尽头,不去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的脸,就当这身子不是自己的吧。
可是,真的能当那身子不是自己的吗?依稀有羞耻的景象在脑中一一浮过,就在昨晚,那身体还在他的爱抚和挑逗下颤抖着释放,在他无节制的冲击和索要下忍耐不住地呻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在门边逆光而立。半天,那人忽然打开了灯。刺目的光线从房顶的琉璃吊展灯中倾泻而出,刺痛了林雨明因为在黑暗中久待而不习惯的双眼。他下意识的举起手挡在眼睛前,身体向后怯生生地一缩,眼光也一时失去了焦点。
那动作,看在程旭的眼里,竟是显得如此惊怕和畏缩。再看着那茫然的眼睛,他的心一阵荆棘扎般的疼。想起在夜总会重见他的那晚,他惊喜地看到自己时,那眸子里是那般的温和快乐、流光溢彩啊。
在心里长叹,他又随手关上了灯。慢慢走到床边,程旭脱下衣服。手碰到身边那人的身体,轻轻的,他举手解开了他的衣物。
这些夜晚连续的开发和探索,他已经可以熟练掌控那具躯体的所有敏感之处。果然很快地,那身体的主人的牙咬紧了,喘息开始变得粗重。可那紧绷的身体告诉他:林雨明还在用最后的意识强忍。
「不要忍,好不好?」他在他耳边轻语。林雨明的身体僵了一下:这么多天来,被强要时从没听过他开口说话,今天?
「把自己交给我,今夜,不要忍。好不好?」程旭的声音低沉,在这夜深人静时却别有一番性感蚀骨的诱惑。
「我不会再弄疼你了,再不会了……」
身下的人的身体在他言语的安抚下,竟真的渐渐放松了。呻吟,释放,颤抖,平复。在那紧接下来熟悉的深深一刺时,身体仍会不自主的痉挛,但真的没有被弄痛。刚释放过的前端和身后人的高潮到来的一刻,居然又一次攀上了顶峰。
身子里的火热退了出去。怎么今夜就此结束了么?他疲倦的身体还留有这些天的记忆,程旭几乎是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甚至连退出都不曾,便又会开始第二次第三次的冲击。
坚实有力的臂膀环抱着他,温暖得很,却久久没有他意想中的挑逗。这些天,有时会有一点点的温柔对待,那也是电光石火,极难一见的。就算有,往往会在下一刻忽然变成恨恨的轻薄,彷佛程旭根本无法容忍这样的温柔被用在他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只是仇人的儿子,一个泄愤兼泄欲的工具而已,原也不配他用什么好脸色对待,他模糊地想。
可现在这般温暖的环抱好舒服啊,真想就此在那人的怀里睡去.好累,他真的好累。
「明,睡着了?」耳后程旭涩声道。「今天和人拿枪对指着,差点回不来。」
林雨明身子忽然动了动,转过头,眼睛在夜色里亮着,看着他。
「期待吧?假如回不来,你就自由了。」程旭自嘲地笑。久久听不到肯定或否定的回答,他起身穿衣走到窗前。
「闻到这花香了吗?就种在后面的后花园里。——是原来你们林家苗圃里最多的那种。」他缓缓地说。
「是广玉兰。」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句。
程旭转身,深邃的眸子在窗边的月光里发着光:「想去树下看看吗?」
林雨明不语——可以吗?自从被抓到这里,从没出过这房门一步。——又有什么所谓呢?一个囚犯原本无须了解他的监狱。
程旭走到床边,「在房里待了这么久,闷么?假如不困,我带你去散散步。」他的声音意外地柔和,这让他几乎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放学后,程旭也会这么对他说:「走,我带你去散散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章
走出客厅,宅子的后面是一条不长的碎石小路,不一会便豁然开朗。
林雨明有些讶然:他每天看到的只是宅子的正侧面,鼻中常闻到的花香并不能判断来自何方,却没想这后院的几株广玉兰开得如此茂盛,并不比家中苗圃原先种的那些差。
来到树下,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那样的树,那样的花。彷佛就开在记忆中的昨日,不能不让人想起一些事来——纵然你想忘却。
「记得小时候你一放学就爱跑到苗圃里,坐在树荫里不肯进屋。——还爱拉着我。」程旭道,转头望他。
林雨明静静听着,一直隐忍沉默的表情中有了些许的温和:「你开始不喜欢,后来也每天来了。」
「是啊,原来我总怕这个小少爷难缠骄纵,却没想好欺负得很。」程旭的眼中有了笑意。
「没有啊……你从没欺负过我。」林雨明摇了摇头,想起以前程旭在外面打架时恶狠狠的样子——对外面的孩子和对他,阿旭从来都是不同的。
「可现在欺负到了。」他微微地笑。
林雨明一楞,脸「唰」地红了。幸好是晚间,月光下看得并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恨我吗?」他突兀地问。林雨明震了一下,轻咬住了唇,不语。
程旭紧盯着他,眼中光芒闪烁。半晌自嘲地笑了:「自从遇见你的那天,原本也没指望你会不恨我。」
「你父亲的错,本来也不该让你背。——况且他也死了。」程旭的声音里有了疲倦,空空的。「折磨羞辱了你这么久,我的气也差不多出完了。」
气出完了?林雨明疑惑地抬头看着他,心里有了隐隐的预感升起来。
「我在我妈的灵前发过誓的——要你林家付十倍的代价。可现在那个人也死了,总不能要你偿命。」他的口气渐渐生硬,「所以,我想过了,你陪我十个晚上之后,我们两家的债便一笔勾销。」
林雨明听着,方才的平静祥和像是水中的幻相,倏忽不见了。
「今天,是第九个晚上,过了明晚——你就回到你那个李浩身边去吧。」程旭冷冷地说。
「后天,你会放了我?」林雨明艰难地开口,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思绪。
程旭看着他惊疑不定的眼神,心里一阵满溢的酸涩:「对!你所要偿还的,只剩明晚一晚而已。」
凝视着眼前林雨明怔怔的目光,程旭忽然将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轻轻地,掠过他的眼他的眉……心中有块柔软的地方动了,他的声音暗哑而痛楚:「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被泪光遮住了,忽然地,大滴大滴的泪珠慢慢地接踵而落,顺着他光洁的面庞,滑落在脚下的泥土中,瞬间消失,就像从没落下过。
「不,不……不该你说这三个字。」林雨明慢慢摇头,眼中的泪落的更疯狂。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是我,我骗了你,而且那200万,我拿了去付父亲的医药费。
忽然地,他猛然地抱住了程旭,身体颤抖。嘴唇贴上了他的,学着以往被对待的那样,将自己轻柔的,温暖的舌尖伸进了程旭的口中。
程旭的身体蓦然僵直,这突然的变故让他完全没有预料,竟然不自主地呻吟了一声。以前总是他的舌攻城略地,开发探索,可现在,那灵活绵软的舌尖却反客为主,原来……被反攻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他低吼了一声,双手终于醒悟,飞快锁住林雨明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已将他压倒在身侧那株玉兰花树下的土地上。
「你想干什么?提前还明晚的债?」他昏沉地问。
「不……这是利息。」林雨明低声道,声音里有点哽咽。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竟一下子推开程旭,反将他压在下面,手摸索着拉开了程旭下身的拉链。
「哦……」程旭倒抽了口冷气,下身的坚挺竟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血液一下子流淌向那处,令他全身火烫,意志全消。学着他以往的所做所为,那只手的轻挑慢捻由生涩到渐渐熟练,成功地引导着他的欲望昂首挺立。
「啊……你……你……」程旭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调,那只要命的手到底要怎样?
再也无法忍受胯下涨得隐隐作痛的欲望,正要奋力转身,惩罚那只手的主人,林雨明却已轻轻起身,轻柔而坚决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再接下来,跨坐在了他的下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旭,弄痛我吧……」他轻轻地叫,心里有种感觉——像是绝望,又像是甜蜜。微微欠身,对准方向,狠一狠心,用力坐了下去。
「呜……」随着那火热的长驱直入,意料中的痛楚和羞耻如他所愿地袭向身下,令他原已渐止的泪水再度决堤。这样的姿势,原来……会如此深入,深入到一个从未到达的地方啊!
这么多天,都没被这样不经润滑地进入了。可这样的疼,来得正好,消减了心痛,淹没了绝望,也抵消了内疚。
他努力忍痛,想动一下腰,却完全动不了。「阿旭,帮我——我疼……」今晚,不要逞强,不要沉默,只要让他快乐,只要这般紧紧得和他在一起。
程旭一震,那声「我疼」唤醒了他最后一丝还能自控的理智,心一下子疼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他慢慢转身,脱下上身的衣服,铺在了散发着青草芳香的地上,接着,把那具轻轻颤抖的身体放在了上面。强忍住那随时会不受控制的欲望,他不敢稍动,静待着他的适应。
「好了,我准备好了。」身下的人低低道,几乎细不可闻。脸上的红霞在银色的月华下竟也清晰可见,映着脸侧不远处一片雪白的玉兰花瓣,曳然生辉。
再也忍不住那紧密包裹下的狂热躁动,程旭一个挺身已重重刺了进去。这么几近让人疯狂的忍耐,也该有回报了吧?
「啊……嗯……」狂抽猛送,时快时慢,渐渐地,那僵硬的身体不知何时已渐渐绵软,从没主动动过的腰肢竟也轻轻摇摆,欲拒还迎。
「旭……阿旭……」一声声毫不压抑的呻吟也早已变了饱含情欲,在四下的寂静里活色生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我!……」程旭已感到了身下急欲释放的抽搐,不由分说地,用手指及时阻止了那急切颤抖的喷薄而出。等我一起,让我带你一起去天堂!……
「啊!……」他们几乎痉挛着同时大叫了出来,程旭的手指移开的那一刹,激流勇进的爆发也留在了火热的、忽然间紧紧收缩的那具躯体内。
……
不知就着这样并不分开的姿势躺在柔软的土地上过了多久,两人似乎都没有说话的欲望。裸露的身体可以清楚感觉到对方的温暖和热度,甚至能听见彼此若有若无的有力心跳,这样的时刻,没有尽头才好吧?
「明,……我还想要……」程旭在他耳边轻语,吹一口气,成功的看见他的耳后在夜色里又染上了隐约的绯红。
早已感觉到了体内一点点涨大的异样,只是不敢动弹,——也不愿动弹。好累,腰软得像是不属于自己。可是……他叹口气,却是满足而而带着一丝甜蜜。回过头,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羞涩,眼中情欲氤氲,邀约似有还无。那娇羞,让程旭看得心神激荡,竟是痴了。半晌,他猛得抱紧了身下的人,用力起身,将他抱得惊呼一声,站立起来。
一只手反剪住他的双腕,翻过那白皙无暇的身子,反压在身边那株玉兰花树的树干上。树干并不粗糙,但那特殊的触感已足够让人轻颤起来,细小的微粒在皮肤上瞬间浮现。
「嗯……」扭动着身体,林雨明彷佛想逃避这奇异而古怪的感觉,手却被大力地固定在头顶上方的树身上,丧失了那原本不多的自由。
一下用力的凶猛的深刺,宣示了新一轮进攻和结合的开始。身后那不久前刚被开发过的地方仍然湿润,没有痛苦,只有快乐;没有被迫,只有自愿;没有羞辱,只有甘甜……这样的时刻,真的不是梦境?
树干在一下下的冲撞下轻轻颤动,带动上方枝繁叶茂的树冠沙沙做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洁白的花瓣从叶间不时飘落。一片,两片,三片。
碧风塘大厦46层的旋转西餐厅里。
一个临窗的座位上,两个年轻的男人正闷声不响地对付着盘中的牛排。
「下面汇报说,弟兄们挖出个内奸,是东兴帮派来的一个小角色。怎么处理?」肖飞看着一会呆呆发怔,一会又嘴角含笑的程旭,问道。
程旭心不在焉戳着牛排:「打一顿放了,小角色而已。」
肖飞皱眉,——杀不杀原本问题不大,令他诧异的是一向心狠手辣的程旭的态度。「咳……你和那个林雨明怎么了?」看着程旭把那五成熟的牛肉切得乱七八糟,肖飞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一声。
「这个……」程旭窒了一下:「我昨晚对他说,要放了他。」
肖飞静静地听,神色不动。
「他听了后好像很高兴,居然……」程旭的脖子似乎红了,停口不说。
「居然投怀送抱?」肖飞淡淡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你怎么知道?」程旭忽然疑心大起,这个狡猾的肖飞——该不是昨晚的事被他撞见了吧?想起那个后花园的毫无遮掩,他一下子心虚起来。
「这么说,我猜对了。」肖飞悠悠地抿了口红酒,忽然觉得满口的浓郁酒香里里有了淡淡的涩。
腰间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按下了接听:「喂?是你?」他拧起了浓黑的眉毛,看了程旭一眼,放低了声音:「好,我知道了。我和他就在碧风塘大厦46层西餐厅,你这就来!」
收起了电话,他站了一会,想理清刚才那个电话给他带来的震惊和混乱。上次程旭抓回了林雨明,留下他处理那个被打得浑身是伤却依然硬气的李浩,他临走时给了他自己的手机号码。不知怎的,他总觉有必要和这个人保持联络,不知是不是他为了林雨明一副肯拼命的样子感动了自己。
回到座位坐下,再没心思举刀叉,他沉吟道:「阿旭。那个李浩马上就到!」
「什么?!……」程旭拧起了眉头,眼睛眯了起来:「你怎么会和他有联络?」
「听我说——」肖飞沉声道:「你先别发火,这个以后再谈。现在,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你作好思想准备。」
程旭冷哼:「我在听。」
「林雨明的父亲——根本没死。他不久前被李浩送去了国外开刀,现在刚刚回来。」……
程旭猛地站了起来,带翻了手侧的叉子:「胡说!不可能,林雨明说他几年前就中了风,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他的汗颓然渗了出来,脑海中一片空白:程旭!你这个笨蛋!!从头到尾,都只有他用那双貌似诚实的眼睛,看着你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你居然就深信不疑,从没怀疑过!……原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谎言,而你,就连调查求证的心都没起过!
不信,悔恨,愤怒升了起来,直呕得他想吐血。「啪!……」随手抓过面前的高脚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餐厅内一静,不少人惊讶地向这边看来。肖飞看着他,暗自心惊:猜到他会发火,但没想到他的眼中竟是喷火般的狂怒。
「为什么通知我?」程旭终于渐渐冷静,但语调仍不稳:「他们不是该躲的越远越好么?!」
「这我不知道,李浩只是说,林雨明的父亲想见他……和你。」
「和我?」程旭狐疑地沉吟,方才的暴怒已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李浩赶到的时候,地面已打扫的干净清爽,程旭正一脸平静地吃着一份新牛排,见他急匆匆的跑来,居然微笑着点头示意。看着他一脸无害的笑容,李浩只想恨恨地向那高挺的鼻梁上猛K一拳。王八蛋!……他摸了摸自己左边脸颊上的疤痕。
注意到他摸脸的动作,程旭不露声色,好像压跟儿忘了那伤痕是自己手下制造的:「好久不见,好吗?」
「废话少说!我找你是因为林雨明。」李浩直截了当道。
「我知道。」程旭淡淡道:「不为了你的小情人,还能为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你囚禁他很久了,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你好像忘了,是他主动接受了我200万。」程旭一脸无辜,「等我玩够了,自然会放。」
「呸!」李浩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压抑住杀人的欲望,他怒吼:「要不是为了筹他父亲的医药费,你以为你的臭钱能买到他?!……」
糟了!一直在一边细听的肖飞心中更惊。「哦?是吗?」程旭冷冷的笑,差点便要把一脸的伪装平静撕开了去:我那200万,是派了这个用场!慢慢地,他的嘴角浮起个温和的笑:「除了深表同情,我似乎也无话可说。」
李浩紧抓他的衣领不放:「现在放了他!」
「不行。我还没玩够。」程旭一派认真。
「他父亲快死了!……他必须去见他父亲最后一面!」李浩终于眼框红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骗我,好趁机要回你的小情人?」程旭眼中精光一闪。
「是不是骗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他颓然地道,「他父亲不久前做了一个手术,可惜失败了。林伯父大约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他对我说,除了要见明,还要……见你!」
「好,我带林雨明去见他。」程旭忽然一笑,眼中戏谑的光芒闪动:「怎么说也是最后一面,我总不能不通情达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今天下午立仁医院住院部2046号病房门口,我等你们!」李浩急切地道。
「不行!」程旭一口回绝:「今天不行。——明天吧,上午九点,我一定把他带去。」
「干什么?早点不行吗?」李浩仍想争取。
「这个……我说了算。」程旭慢吞吞地道,嘴角一缕古怪的笑容若隐若现:「今天,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李浩望着他那抹忽然升起的笑,一时间竟打了个冷战:是自己眼花吗?为什么居然觉得有股血腥的味道在那人的唇边弥漫?
林雨明站在窗前,细细辨着远处沁人心脾的玉兰花香,——现在总算知道它飘自何方了。
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辰,那个人……快来了吗?他的脸烧了起来,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浴袍。头一次,他提前洗了澡;头一次,他没穿自己的衬衣和牛仔裤;头一次……他找到了衣柜里宽大柔软的棉质睡衣披上——那应该是他的,上面有他的味道和气息。
明天,将是另外一天。
父亲的手术应该已做好,不知效果怎样?明天一离开就要联系李浩,他应该在美国帮自己看护父亲。他的头疼了起来,不,不要想明天的事,今晚,只要想阿旭就好!
是的,只要和他一起再度过这最后一晚。想到昨夜的疯狂和甜蜜,他只觉浑身火烫,血液里似乎有什么无法言述的快乐充斥其间,让他想懒懒地闭上眼睛,回味,再回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子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大力得像是要拦腰揉碎他。
林雨明轻轻叹了口气——闭目冥想了这么久,竟不知他已到身后。腰间被抱住的地方痒痒的,又麻又舒服。
「嗯……」他轻轻呻吟一声,自己都惊异于那声音里的娇媚和渴求。系带式的袍子一拉便开,在身后那人的撕扯下无声无息地滑落。还没等他转身,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已将他足不沾地一把抱起,重重地,狠狠地抛到了床上。
这一下直抛得他皱起了眉,正想睁眼,程旭飞快地压在了他的身上,猛然地把唇覆了上去,用力掐开他的下巴,舌头同时宣告入侵。
火热,粗暴,永远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就像初夜被强暴时的那种感觉,夹带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呜……」林雨明只觉得无法呼吸到了不能再忍的地步,终于呜咽着叫了出来。那唇终于停止了,他只觉胸口憋闷得几欲炸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暇顾及自己的手腕已悄无声息地被分别拉到了床头的两根床柱旁。
直到手腕上那股陌生的、冰凉的寒意传了过来,他才睁开了水朦朦的双眼,迷惑地向头顶望去。一时之间,他似乎看不懂那两只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铐的含义。
轻轻地扭动双手手腕,越动越紧的紧箍和微微的刺痛彻底惊醒了他,那手铐,正一边一只地铐在他细弱的腕间!……
「阿旭!……你……做什么?」他艰难地开口,惊疑不定,胸口仍很闷,思想仍不能集中——方才那个长吻似乎夺去了他的思考能力。
「干什么?这是最后一晚啊,你忘了?」程旭冷冷地笑,那笑却陌生得令林雨明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他不安地转动手腕,这古怪的举动让他全身发凉,方才的热情也悄然退烧。为什么要用这个?想到在夜总会里从「少爷」们那听来的一知半解,有种害怕的感觉俘虏了他:阿旭……该不会想?
「阿旭,放开我。我……我会听话……」他好不容易含羞带怯地开口。
「听话?真的?」程旭淡淡地道,搭在他光滑胸膛上的手忽然按紧了。轻轻附到林雨明的耳边,他低低地,冷冰冰地道:「那么,哭给我听!」
林雨明浑身一震,脊梁僵住了。——在耳边这样毫无感情地说着如此残忍话语的人,真的是昨晚还对他温存百倍的程旭吗?慢慢地迎上程旭那冰凉的眸子,他的心迅速沉了下去,那双眼眸里绝对没有昨夜的温柔与深情,一丝也没有。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终于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声音轻颤,——不,不该是这样的。
「因为我对你给昨晚的利息不满意。」程旭的眼中有若隐若现的怒火:「明天……我会放你走,在这之前,还是用我自己的方法讨清那笔债吧!」手指恨恨地移到他胸前那已微微挺立的嫣红突起,忽然地掐了下去,小小的半圆形掐痕下,有淡淡的血色透了出来。
「呜……」身下的人如他所愿地猛颤了一下,轻轻的痛叫一声。胸前的痛楚一点点传来,林雨明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堵住一般钝钝地。不,有什么不对了……无法思考,无法接受,下一刻,程旭已毫不留情得用手指继续揉弄着那伤痕,让那痛楚飞快地加大,扩散。
那样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哆嗦着,不……不要,在心里喊着,却喊不出来。那两点已充血肿胀,被划伤的地方终于有血丝流了下来,在这暗夜里更显莫名的冷酷。
「记得昨晚你说;弄疼我吧,现在……我满足你!」那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像是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关山之外。「疼吗?哭出来……或者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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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疼,却是在心里的一块地方。原来被人伤害着肉体,却会痛到心里去……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林雨明模糊地想。原来那样的仇恨是永远不会消减或消失的,只要一天一夜,它们就会如春草般再生。心里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让他死死咬住了唇,紧紧闭上了眼睛。
听不到可以让他消气的哭泣或求饶,程旭住了手。
冷冷地看着身下那人隐忍的表情:——他又恢复了在床上最常见的那种忍耐和安静,无论用力再大,却只能换来他压抑的颤抖和蹙眉,却不复昨夜脸上的百般多变。
就像是他身上自带的一个壳,当他被伤害或被强迫的时候,那个壳就出现了,及时的把他拉进去,只剩自己在那个壳外无能为力——初次强要他的时候他是这样;后来在床上夜夜地强求时,也是这样。
他从来就没真正制服过他!没制服过他的反应,没制服过他的思想,更没制服过他的情感!这样的愤怒让程旭胸口的恨溢得快要四散奔流,充斥着他全身每一根神经。
冷冷扯开林雨明身上所有的衣物,不经任何前戏,他狠狠地侵入了那具身体,不带丝毫以往的怜惜。
「啊……」尖锐而巨大的疼痛让林雨明一下弹跳起来,却被手铐牵制住,硬生生拉了回去。这一扯一拽,手腕上紧附的粗糙金属边磨破了皮肤,有血迹一点点流了下来。
冷汗不知何时,已流了满身,令他身下的床单有了湿意。熟悉的疼痛,熟悉的绝望一起袭来,让他就快失去抵抗的意识。恍惚中,昨夜程旭那暗哑温柔的话语彷佛飘荡在耳边:「我不会再弄疼你了,再不会了……」言尤在耳,却已支离破碎。
他的唇边浮起个惨淡的微笑:既然一切注定要回到最初,那么,昨夜又为何给自己如此莫大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灯忽然亮了,在他体内刚刚开始的动作也忽然停止了。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那个忽然的笑,程旭立起了身,打开灯冷冷地看着身下人泪雾弥漫的双眼。那眸子里,盛满了悲伤,害怕,迷惘……和痛苦,正是他想看到的。可为什么,那双失神的眼眸里依然有琥珀般清澈的光芒孜孜不倦地流淌着,直看得他满心发痛?
对,就是那股清澈的光骗得自己对他全然相信,失去了向他那禽兽父亲报复的最佳时机!
要不是当日里望着这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他也绝不会「色令智昏」地认为他绝不会说谎,绝不会骗自己!……
程旭忽然想狠狠得打自己一个耳光——到了今天,你居然还是会为这双眼睛所迷失!
不,不要再被那双会演戏、会说谎的眼睛欺骗!他狠狠地举起身侧刚刚拧亮的台灯,狂燥地打翻在地上。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暧昧不明的月光,照着床上蜷曲的人体。
好多了,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一切,心里刚冒出一点愚蠢苗条的心疼和怜惜果然渐淡了,愤怒和衍生而来的恨意一点点抬头,蠢蠢欲动。
重重地再度压了下去,他重新开始了桎梏下的无情侵袭。一波波的疼痛与渐渐起来的快感冲击着林雨明的四肢五骸,从没试过这样的凌虐:快乐和痛苦交织缠绕,紧附在欲望的中心,如影随形,怎样的扭动和挣扎都不能减轻半分,而且……那快乐,居然越来越大,就快要盖过了痛楚。
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把快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压碎在喉间,全身的颤抖频率更快,就快要在那极度的夹击下射出的一刹,出口的前端被人无情的飞快掐住,——牢牢的,不准他释放。
「啊……求你!……」最后的防线终于宣告失守,求饶的呻吟一声声漫了出来,却得不到响应,更得不到渴望已久的释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求,我要听!」遥远的地方,似乎有魔鬼的声线传来,不知是谁的。
「求你……让我……让我……」林雨明的求饶已经没有了目标和意识,只知道这样的话是他此刻唯一的可能,胯下的快感已渐去,剩下的……是如附骨绵针般的涨痛和烧烤。
「再求!……」
「啊……」他拼命地摇头,汗水已浸湿了他的头发,像是刚才水中捞起般紧贴在紧绷的、狼狈的颈间。——比起十多天前被强要的那夜的单纯疼痛,这样的屈辱和折磨似乎更能让人疯狂,让人屈服。
脑海中又恍惚有昨夜温柔的幻象浮现,……原来,从天堂到地狱,不隔千山万水,不隔遥远时空。
只隔——一天一夜。
连接数天的性事早已使他身心皆疲惫,昨夜的无休无止更又令他虚弱不堪。不出多久,终于有虚脱的昏迷沉沉来袭,带他暂离这无间地狱。
不,这夜的绝望与昨夜的甜美,究竟哪个是幻,哪个是真?!……
明晃晃的阳光斜刺进林雨明眼睛的那一刹,已是第二天的上午。眼睛酸涩地几乎无法睁开,……昨夜似乎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直到现在,依然像是在那梦中。
举起手,他想揉擦一下眼睛,却僵住了。——手腕上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枕畔凌乱的两副手铐已松开来。昨夜的所有记忆如潮水般在这阳光中扑面而来,……他呻吟了一声,头痛欲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了?」阴沈的声音从窗边传来,程旭背对阳光立着,让人看不清阴影中的那张脸。
听到他的声音,林雨明浑身剧烈战抖了一下,却没抬头向那声音的方向望去。薄被下的身体是赤裸的,隐约刺痛的皮肤可以直接触到被子的里面。
他的衣服在几米之外那个高高的铁艺衣架上,要拿到,——必须起身。
而此刻,没有人可以帮他。他吸了一口气,麻木地掀开身上的被,就那样赤裸着走到衣架前去取自己的衣物。
想走得快些,以缩短这屈辱的时刻,绵软的双腿却背叛着他的意志,几乎是一步一挪地,他终于靠近了那衣架。
到底用了多久才能坚持着把衣服上最后一粒纽扣扣好,他不知道。只知道当衣服遮盖住他遍布吻痕、咬痕的身体的那一刻,他差点因放松而倒下去。身上的伤痕摩擦到上衣的时候,仍刺疼的难忍。
「拿着这个,自己擦!」身后冷冷的话语再次传来,林雨明却不想回头,也不想动。
可程旭并不给他违背的机会,大步走上去,强硬地用力把他的肩膀扳过来,面对着他。
仍不抬头看他,林雨明的视线只盯在他手中的药膏上。忽然间,他很想狂笑:又要上药?要不要他再把衣服全脱了?!……可狂笑是需要力气的。此刻,力气于他,是一样奢侈的东西。
他无言地闭上了眼,不去看程旭手中的东西。程旭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那脸上忍耐却漠视的表情,又恨又痛的情绪抓住了他:为什么这张貌似温和得对任何人都无害的脸下面,永远有着他无法掌控的倔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我没提醒你:会发炎留疤的!」他压下自己的怒气。
是吗?林雨明的表情淡淡的:「那正好。」
正好什么?程旭愕然。忽然,像是有记重锤砸在了他心上,他明白了那几个字的含义:留下疤才正好,好让他永远记得自己对他做过的事。
他无力地松开了手,任那药膏跌落在地面上。是的,他早该想到,没有什么药能治好他的伤。
「随你的便。」他转过身,声音冷硬了起来:「跟我走,我送你去个地方。——李浩在那等你。」
听到李浩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来,林雨明的头开始更疼:他不在美国?他和程旭约好来接他?父亲呢?他忽然打了个冷战:不,不会的。程旭根本没有提过父亲的事,自己应该成功地骗过他了,不是吗?
原来从这房子的客厅走到外面停放的房车前,几乎要走上几百米。林雨明机械地跟在程旭缓慢的步伐后面,在手碰到车门的那一刹,车窗玻璃的反光刺到了他的眼,他的腿一软,终于再支持不住,便要跌到下去。——腰及时地被一边的人揽住了,将他半抱半揽地安放在车后座上。
车门关上了,程旭随手摇上了前后车座的隔离玻璃。这个动作让他身边那人的身体更僵硬,一时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不同寻常的记忆。
——那夜,就是在这里,他强要了他。现在,又是在这个地方,他终于要放他走了。
程旭沉默着,没有叫开车。暧昧而生硬的气氛悄悄弥漫。忽然地,程旭猛得转头,死死看向了林雨明,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古怪:「我们下车,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雨明的眼角轻跳一下,没有其他反应。
「回去!……不去那鬼地方了。」程旭再次强调,一脸冷硬不知何时多了显而易见的焦急。一把抓起他的手腕,便要强拉林雨明下车。
林雨明的衣袖下有血迹渗了出来,在他不经意的强拉下。感到异常,程旭回头一看,脸白了。慌忙松开手,他的脸竟然有些抽搐:「……好好跟我回去,我不想再伤你。」
慢慢地,林雨明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那眼光里,竟然有着一丝丝的蔑视和嘲笑,是他从没见过的陌生。
「要食言了?」他的声音低的快听不清,可那里面的轻蔑却听得清。
「我……我保证不会有昨天的事再发生。」程旭的声音越来越抖:「我们不去见那个李浩了!以后就我们两在一起,我不去想别的事,你也不去想,好不好?」
看着身侧那张脸,迫切的期待在他心底狂呼着:答应我!答应我!……
「程旭……」他轻声道,眼中陌生一片。
「怎样?!……」程旭心里狂跳。
看着他,林雨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不如直接拿绳子来捆我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程旭如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的表情,他的脸上更平静:「对了,你现在比较喜欢用手铐。」
「别以为我不会!」程旭一挫牙。
林雨明怔怔地望着他咬牙切齿,似乎便要上前拉人的样子,再想到昨夜他对自己那肆意的侮辱把玩,……如果说前些日子自己尚且算得上泄欲的「工具」,那么昨晚,最多只是个只供凌辱的「玩具」了。而现在……他居然还嫌不够。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头疼得更厉害了,从早上醒来,针扎似的头疼便一刻不曾停歇。难道,就这么两人在车上耗着?
他别过脸,心灰意懒:「要不把我捆回去铐在床上,要不放了我——有人还在等我。」
「哼!有人在等你。」程旭冷冷重复着他最后几个字,声音忽然冷漠了:「我最后问你一句:真的要走?」
「要走……」林雨明的声音平淡而疲倦。
「不后悔?」程旭死死盯住了他的脸,神色古怪。
林雨明窒了一下,竟一时说不出那个「不」字。抬起眼,他望着眼前那张脸,似乎有那么一丝辨不清内容的复杂神色从他眼中一闪而逝。摇摇头,他淡淡地道:「不后悔。」
「好。开车。」程旭的眼角轻跳,随即恢复了沉静的神色,重重地靠在了椅座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车子停在了立仁医院门口,林雨明的心便忽然狂跳起来。电梯停在了20层,林雨明望着身边那人琢磨不定的神色,冷汗开始流下——是李浩。那天的殴打根本就是致命的,所以他一直住在医院里,所以今天来,是要见他最后一面?
出了电梯,他一下子楞住了。不远处的一个病房门口,正立着面色焦急的李浩和肖飞;另一边,几名保镖垂手而立。
一眼看见他,李浩大叫一声,跑过来忘形的一把抱住了他:「雨明,你来了!迟了半个小时,我还以为……」
好痛!……被他这样抱着,身上的伤口开始一同叫嚣,林雨明只觉得昏眩的感觉又袭来了。
肖飞偷眼看看程旭,——他的脸色阴沈得像快滴出水来。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林伯父。」李浩内疚地低下了头,「手术虽然做完了,可是……」
「但是没成功,他没几天好活了。」一个冰冷而恶毒的声音传来,程旭冷冷道。
林雨明的身体在他面前猛颤了一下,回过了身。
沉默地看着他,程旭的目光变得愤怒而怨毒:「原来就算我不亲自动手,老天也会来收拾他!」
林雨明的身体晃了晃,双膝一软,终于半跪着跌了下去。半晌他慢慢抬起了头,满眼的迷惘和伤痛是如此浓得化不开:「那么,你还想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将死的人亲自下手。」程旭猛地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中一缕惨痛掠过:「我问过你的——你说不会后悔。」
「知道吗?为什么昨晚我要在你身上留下那么伤?」轻轻地,他附在了他的耳边,眼里凶光毕现:「因为我要在他眼前扒下你的衣服,让他在临死前看看他造的孽如何报应在亲生儿子身上。然后亲口告诉他——这些天,他那从小如心肝宝贝般疼爱的小儿子是怎样在我的身子下面……」
「住口——」林雨明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手紧紧得堵住了耳朵,疯狂地摇着头:「不,不——不要!……」
李浩震惊地望着他俩,程旭的声音虽轻,却也一字不漏地传进了他的耳膜。颤抖着手,他忽然用力掀开了林雨明那宽大的衬衣下摆。
肖飞和李浩同时倒吸了口冷气。那身体上的伤,淤青红肿,到处都是。有几处,……还有干涸的血迹尚未擦去。
在李浩撩开那衣服下摆的一刹,程旭闭上了眼。——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些,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忽然地,脸上挨了重重一拳,直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淬不及防之下,他蹬蹬地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走廊的墙上。这个变态的虐待狂!!李浩猛地再扑了上去,左手肘狠狠压在了程旭的脖颈中,另一只手又一次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小腹,一拳,两拳!……
程旭一动不动,只痛苦地皱起了浓眉,任他一味地攻击。两边不远处的保镖大惊失色,急急地抢上,欲待施救。发觉了保镖的异动,程旭望向了肖飞,微微苦笑了一下,使了个眼色。
肖飞自然明白那眼色的含义。他做了个手势,阻止了手下,沉声道:「让那人打,不要过去。」
林雨明呆呆地看着李浩的疯狂殴打和程旭的一味不还手,只觉眼前一片恍惚,直觉地想要出声阻止,却任怎样也发不出声来。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拼命地叫嚣:打昏他吧!这样他就不能做那些残忍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见着李浩又飞起了一脚,冲程旭胸口大力踢去,肖飞忽然一震——他明明听见一声极小极闷的声音,在道上这么久,他当然知道那是肋骨折断的声响!猛地扑上去,他一把拉住李浩:「够了!……」
「放开我!……杀了他,我自然会偿命!」李浩此刻已像红了眼的狮子,又想扑回身继续。
程旭挣扎着站起了身,按住了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唇边的血迹流下来,在那神态平静的脸上分外刺目。
「阿旭,我去找医生来,你的肋骨怕是有事——」肖飞的语气有点惶急。
程旭摆了摆手,强忍住喉间一股忽然涌上来的甜腥。「打够了么?不够再来。」他低语,似乎在问李浩。目光……却询问般地望向了一边的林雨明。
四周的人都有些楞了,齐齐看他。林雨明怔怔的眼中似乎有水样的光芒闪动着,不语。
程旭静静等了他一会,拨开了李浩,径直走到了他面前,再度抓住了他的手,声音不稳:「既然他没打死我,……那我们还得继续。」
林雨明的手被抓着,仍有些恍惚,心中忽然想:他被打成这样,怎样力气还是大得惊人呢?几乎来不及反应,程旭已经忽然发难,将他半推半拽地拉到了46号病房的门前,「砰」的一声,踢开了门。
「喀嚓」一下,门锁落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六章
病房里光线很好,各种医学仪表的声响轻微地响着。向阳的病床上,一名男子正毫无生气地躺卧着。
林雨明缓缓地挣脱了程旭的手,一步步走了过去。觉察到父亲那比以往更甚的虚弱,他的心猛然绞紧了。那是他的父亲,骨肉相连、血脉相承的亲人。甚至到了今天,他都会觉得五年前那悲惨一幕只是个不真实的噩梦。
听见大力的踢门声,床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爸!……」林雨明的嗓音埂住了,轻轻握住了父亲露在床单外的手。「对不起,这些天我没能陪爸一起动手术,我……」
林怀谨的眼中有些潮湿:「……我没事,你的朋友照顾得很好。」他的声音疑惑起来:「雨明,你的声音——怎么哑得这样厉害?」
林雨明的身子颤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哼!」他身后,程旭终于忍不住冷哼。
将眼光转向了他,林怀谨神色复杂:「阿旭?」几年不见,英俊如昨,可眉宇间多了些冷傲,这孩子,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了。
半响,他艰难地开口:「程旭,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不好。你告诉我,一个忽然间死了母亲却又没法报仇的人,活得怎么会好?!」程旭的声音陡然变得怨恨而凶狠。
林怀谨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似乎不知该说什么。「程旭,要恨就恨我……不要迁怒雨明。」他涩然道,「雨明和你从小就像亲兄弟一样,出了那事,他心里一直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不要在我面前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他的怒火猛升起来:这算什么?猛然扑过去,他一把揪住林怀谨的衣服,便想一拳打上他的脸。
近距离地看着那人,他却忽然惊觉一件事:眼前这个病恹恹的男人……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了。从十多岁跟着帮佣的母亲住进他们林家时,他眼中的这个人一直是干练而温和、有内涵和鲜明魅力的。
一刹那,刻意埋藏数年的记忆尽数涌了上来:这个男人对他们母子一直以来的照顾,对自己几乎和林雨明不相上下的呵护……他举起的手竟再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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