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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红,笑的更厉害,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指挥着小丫头们给她换鞋,正想再打趣她两句,就见两个人匆匆迈了进来。
正是王熙凤和探春。
王熙凤探春先是给陆夫人见礼,王熙凤笑道:“劳烦陆夫人了,真真把我这妹妹打扮的天仙一般,”接着拉着林黛玉啧啧称赞,挽着她的胳臂笑道:“只恨我不是个男儿,否则定要跟琰儿争上一争。好了,吉时快到了,咱们快去跟老太太拜别。”
拜别也只不过是个形式,毕竟贾母还是贾琰的祖母。王熙凤和探春并一众丫鬟搀着黛玉上轿到贾母处。陆夫人则往贾琰那边而去。
荣国府处处红带飘飞,说是娶媳妇,更像嫁女儿,正屋里只坐着贾母一个人,其他的人已经去了贾琰西边的院子。
林黛玉行跪拜之礼,贾母将她扶起,只唤了一句:“玉儿!”
“外祖母!”林黛玉声音颤抖,语气一如既往的亲昵,她握着贾母的手,留下泪来。
世界上聪慧通透之人很多,但像林黛玉这样兼至情至性的人却不多,所有的一切,她不怨不恨,她只为了自己的心。对贾母的心,对宝玉的心,她既无悔,自然也无怨。
贾母摸了摸她的脸,笑道:“去吧。”这孩子的性情最得她喜欢,但愿琰儿能善待于她。
贾琰的院子在西街,虽然紧挨着荣国府,但是里面并不相连,需要从门外绕出来,过了西街,拐到荣国府正门才能进来,一应事务都已经准备齐全,他跟贾母商量了一下,成亲拜堂都在这边院子,正好当天他把林黛玉从府里接出来,从南关街绕一圈,绕到西街回去。
外面响起了接连的爆竹声,震得人心里发慌,接着又响起了喜乐,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近及远,铜乐齐鸣,大人的笑声,小孩讨喜封的叫声,喧闹声不绝于耳。
之后林黛玉的记忆就模糊起来,贾母亲自给她盖上了盖头,然后贾琏背着她上轿,她抱着五彩的喜瓶晃晃悠悠的坐在香樟木质雕花,朱漆铺底的花轿里,眼前只有大片的红。
天空仍在飘雪,银花珠树,琼蕊玉冰,天地间皓然一色。旗锣伞扇,龙凤花轿,朱漆髹金,皑皑白雪与十里红妆相映,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冷意与喜意交错,外面喧闹的人群在赞叹着新嫁娘的十里红妆,却没有人想到,花轿里的姑娘是忐忑还是憧憬,是欢喜还是害怕,“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理”,在这样的一妻多妾的封建制度里,即使是十里红妆也掩盖不住古代女子的无奈和辛酸。
笑与泪,新与旧,悲与喜,爱与恨,都将在这十里红妆的喧嚣声中变成慢慢斑驳脱离的回忆。
这是她们一生当中最为风光最为自豪的时刻,过了今日,她们将告别无忧无虑的豆蔻少女时光,从此百年苦乐由他人。
贾琰跳下马,在人群叫热闹的声音中,利索的拿起弓箭,退后五步,一口气朝着花轿射了三箭,然后踢了踢轿门。
林黛玉在两个全福妇人的搀扶下下轿,新嫁娘的鞋子不能挨地,所以红毡一直从门口铺到了最里面。
院子是三进,正门进去,先是一排倒街房和影壁,穿过垂花门和抄手走廊便到了第二进,左右皆是厢房,中间亭台水榭,花草藤萝,白玉石桥,相映成趣,不多久便走到了正房,贾家宗亲皆坐于正房,只除了宝玉没来,而贾府的世交,贾琰的同僚各种宾客都在前院,随行的女眷们则在后院。
先拜天地,再拜高堂,等到夫妻对拜的时候,王熙凤在旁提起了心,她是知道内情的,上次宝钗宝玉成亲的时候可真是波折不断,就怕这次出了乱子,好在当赞者的夫妻对拜一念,贾琰和林黛玉就同时都弯下了腰,贾琰一直笑意盈盈,黛玉虽盖着盖头,行动袅娜却不含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最终礼成送入洞房时,贾家的好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贾琰跟贾府的子弟去前院招呼宾客,王熙凤探春簇拥着黛玉,将她扶入新房。
林黛玉端坐在红榆木双连枝如意纹拔步中间一动不动,王熙凤和探春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去招待后院随行的女眷了,迎春因有孕没能回来,宝钗王夫人不好来,因此只剩下惜春陪坐在一旁。
古代酒的度数本来就低,加上贾琏给他往杯里掺了水,所以贾琰即使喝了一圈下来,也没怎么醉,他正想着偷溜回去,就见何其刚拿了个海青瓷碗走了过来。
“贾大人,兰膏芬芷,贺小登科第。”何其刚比他矮了半头,偏偏还把手搭在他肩上,凑近了跟他咬耳朵道:“红深翠绿重携手,品低吟浅唱真滋味,道秋宵不永。”
贾琰笑着假踹了他一脚,还是端过来将其一饮而尽。
雪已经停了,明明是急着赶回来的,但是站在门前,贾琰却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脚,久久的望着房里透出的昏黄的烛光。
贾琰站在树下,愣了许久,才伸手折了一根梅花枝,花枝上的雪簌簌地掉下来,蹭进了他的衣领子里,他打了个冷颤,方觉得清醒一些,这才大步推门进去。
天色太晚,惜春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喜娘和紫鹃,喜娘不停的说着吉利话,拿了喜秤过来。喜秤上有着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加上福禄寿三星,恰合十六之数。
贾琰的手很稳,在一瞬就将林黛玉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
潋滟生辉春做衣,仙姿玉色羞桃李。
肤若凝脂如朝阳映雪,清眸流盼如林间秋水,朱唇榴齿,云髻峨峨,修项秀颈,弱骨纤形,气若幽兰。
贾琰弯下腰,认真的对林黛玉道:“汝之美,旷千载而特生。”
林黛玉的眼前一直望不到头的红,盖头掀起来,她睁开眼,就看见她要与之度过一生的少年也是一身红色喜服,他的眼睛流光溢彩,其中的欣喜明辉让林黛玉飘忽了一天的心情又落回了原地。
而她坐在朱漆髹金的红色喜床上,飘檐花罩,朱木上的雕龙刻凤,神仙福娃栩栩如生,处处都是美好的寓意。
听见他的话,她低头,终是轻轻笑了下。贾琰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额头的芙蓉花钿,还有两颊的笑涡,如霞光荡漾。
第46章 最纯洞房花烛夜
紫鹃和喜娘对视一眼,两人悄悄的退下。
贾琰觉得自己是有些醉了吧。
他看见林黛玉唇边的笑,低声道:“我有些后悔。”
林黛玉猛然抬头,头上羊脂玉金累丝长簪上的流苏颤颤摇动,红烛摇曳,她微有些颤声,但还是勉力冷静的问:“你后悔什么?”
贾琰低头看她,因她抬着头,故而把她所有的音容都看在眼里,螓首蛾眉,明月照桂,寒雪映颜,他笑道:
“我想和你成为夫妻。”
林黛玉听他这样说,秀眉微蹙,她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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