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1(1 / 1)
但葛小秀一定是沈家和周旷对立面的,但是没见面之前,他谁也不相信,银矿的具体位置,是他暂时的保命符,所以当时他甩了葛小秀,而现在,是应该去见一见了。
第64章 功名富贵险中求
贾琰被葛小秀带进了一处没有匾额的府邸。
庭庑石阶,屋宇列列,飞檐绣槛,廊腰婉转,四周佳木葱茏,只听鸟语蝉蝉,不闻一丝人声响动。仆从丫鬟路过,皆低头缓行,每进一院落都有铁袖佩剑的护卫肃立两旁。
葛小秀冲护卫点了点头,那护卫上前拱手行礼,然后将贾琰从上到下搜了一遍,甚至连他的口中都没有放过。
袖子里的短刀,手腕上的环刃,胳臂上绑着的袖箭,香囊里的毒药,腰间缠着的银线,靴子里藏着的刺尖······
护卫捡起了地上类似于笔的一个东西,拿在手中细看,贾琰对他道,“判官笔,套在手指上,做穿喉之用。”
护卫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又将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对葛小秀点头。
贾琰又往里走了几个院子,这才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这间屋子外就守了四个护卫。
贾琰推门进去,屋子里一个男人背身站着,还有两个侍女低头侯在一旁。
头戴簪缨银翅王帽,充耳绣莹,会弁如星,穿一袭紫色五爪云龙过肩妆花缎常服,鬃鬣飞舞,祥云环绕,腰束革带,脚穿皂皮靴,听到动静,男人回头,年龄在二十七八左右,其貌清举俊朗,萧萧肃肃,举手投足间自带有身居高位的威仪。
贾琰行跪拜之礼。
五爪云龙为亲王服,本朝唯二的亲王,一个是忠顺王,他原来有幸见过一次忠顺王,并不是眼前人的模样,那么就只能是岐英王,圣上的亲弟弟,图畍,与圣上一同长大,感情甚笃,只因身体不好,不多插手朝政,但因得圣上信任,故而也经常作为钦差大臣为圣上处理一些紧急之事,比如前几年两淮盐政产生了动荡,边将“火耗”贪腐,还有去年甄家抄家,都是这位王爷去处理的。
图畍坐到了椅子上,“不必多礼,你也坐下吧,本王有话问你。”
开门见山,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图畍性情直接坦荡,稍微还有些嫉恶如仇的性子,贾琰听虞老先生说过,这位王爷曾经把多位大臣都骂哭过,有大臣说他刚直太过,无所顾忌,不懂收敛,可圣上却不在意,只说他是一片赤子之心,甚为可嘉。
图畍问道:“程家的程二姑娘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贾琰想着这位王爷的性子,便一板一地道:“王爷恕罪,此事甚为机密,微臣还是先要上报给皇上。”
“你怎么上报?”图畍道,“你这样的官阶,要先上交给府尹,再报给内司,恐怕你连第一层核实都过不了,你就跟着你的奏章一起消失了。”
这也是贾琰一直面对的困境,他想立功,却无人扶持。
官场人脉,一靠家族,而贾家早已远离朝堂中心,二靠老师,和同榜的进士学子,他考到了举人就直接入仕了,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但他并不后悔这个决定,因为从目前形势来看,贾家恐怕撑不到今年的会试了,三靠官场资历积累,他回京城时间还太短,虽然认识了一些人,但没有认识能让他信任的身居高位的人。
如果没有程家这件事,凭他在梧州的政绩,他要在贾府抄家中保全自己,并不算难,毕竟他没有实质上的罪名,可是现在卷进了程家这场风波中,又变得前路未定,只能险中求功。
但是世界上有谁的前路是永远安全的呢?风险和坦途,是相互依存的并蒂莲花,要开一起开,要落一起落。
贾琰过了半晌才说话,却是一句反问,“难道我报给王爷,王爷就能保我性命无虞?”
这句话颇有些大不敬的意思,可是图畍却是哈哈笑了起来,他本来是肃容,这一笑,倒显出几分年轻人的爽朗轩昂,“贾大人小小年纪,胆气不输,怪不得敢一个人跑到这平安州来。”说罢话锋一转道,“如果你能给程家翻案,本王便保你性命无虞。”
贾琰没有接下这句,只问道:“王爷是说程家是冤案?”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图畍眼皮微抬,嗤笑道,“程家富商出身,为了区区二十万两的官银铤而走险,还把官银藏在自家后山,程澹是疯了吗?”
图畍站起来,负手而立,面色带了一丝怅然,“当年他出事时,我在江南,等我回来,早都尘埃落定,后来我让人查了户部的账本,的确是少了二十万两官银,可是这笔账却是刘远度过了眼的,刘远度与程澹并不相和,程澹怎么会把刘远度经手过的官银藏起来,这样的案子,我不用去看什么人证物证,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爷的意思,是刘远度陷害了程澹?”
“刘远度,他一个小小的户部监史,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图畍冷笑,“皇兄喜画飞鸟禽兽,刘远度别的不精通,在画鸟禽上却是一绝,他本人又惯有细微之心,简直处处合了皇兄的意,这才在一干进士中显露了出来,可是他一个寒微出身之人,怎么会将皇兄的喜好摸得这么清楚,还不是周侯爷在后面保着他,可惜当时皇兄对他们信任有加,并不相信我的话。”
“在我去江南之前,程澹曾跟我说过,他发现户部的账目上有些不对,户部过给兵部铸造兵器的银子,数目太多,刘远度解释说是因为火耗之故,可是程澹在户部管着铸造银币之事,他清楚火耗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而且每年的铸银数目比户部账上登记的数目要多很多,那这些银子都去哪了?他只说要将这件事查清楚,可是等我回来,程家却被抄了家,程澹在抄家的时候畏罪自尽,只怕是被人灭了口。”
贾琰一直在想着刘远度的为人,他们在梧州共过事,这位大人性情温和有礼,处处周到入微,当时地动和瘟疫都退去后,贾琰一个未成婚的男子,跟黛玉共处一院的确不妥,可是让黛玉一个人住在府衙后院,也不妥,刘远度却主动说让他夫人去陪着黛玉。
作为一个上级,心思细腻,对下级私事都能体察入微,而且在公事上,也并不含糊,任人唯贤,行动果决,亦不乏爱民之心,在梧州大灾那几个月,刘远度几乎每晚都是最后一个回家,贾琰其实对他是非常有好感的。
这样一个人,会跟着周旷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吗?
看出贾琰眼里的犹豫,图畍道,“你不用怀疑,这三年我找了许多人,户部的刘伩、曹云擎,也能证明程澹跟那二十万两官银无关,至于那位程家大姑娘,早都承认了,当时她是被人胁迫,才做了假证。”
贾琰道:“程珺儿是王爷后来安排在那里的?”
“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