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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扬鞭而去。

郭通来报信,留下另一名为郑会的少年跟踪。翟让出狱掩着面目出城,并没有马匹接应,走得不快。郑会在醒目的地方留下箭头标识,李世民骑马,很快就追上了同样步行跟踪的他。

翟让是刚从狱中脱身,官府还没开始通缉,他图快捷,没往山里偏僻地方钻,而是走官道准备去滑州以南的瓦岗存身。

他是东郡韦城人,不过东郡的治所在滑州,他为东郡法曹,自然一向也是待在滑州的。也是因为做着法曹,他知道这几年逃亡的百姓很多,不少人就逃到了瓦岗。在那里种些芋头或是捕鱼,勉强糊口。也有人聚集起来劫道,官军剿则散,官军归则聚,很是让滑州上下头疼。

坦白说,还有些逃犯就是他私下里放了的,并告诉他们可以去瓦岗藏身。并不是他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也将触法,而是这世道本就不公,他放走的人自有可恕之道,反正他对得起自己良心。现在他去,应该能找到认识的人。

瓦岗那个地方偏僻,临着黄河渡口与通济渠、永济渠,却因为黄河多次泛滥,没什么人烟,处处土岭沟河,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如今他成了逃犯,那里就是他此时最恰当的去处了。而他不甘心就此沉沦,既沦落为匪,那就做个匪头儿才好。

正埋头赶路,想抢在被通缉之前赶到瓦岗的翟让忽地听到尖锐破风之声,暗道不好,未及反应,一支箭射在了脚边。

手上没有兵器,他霍然转身,以为是追捕之人,却不想看见了一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带着另三个也不会超过二十的青少年,骑在马上,刚刚将举起的弓放下。

“你是何人?”他没有莽撞,因为那少年没动,一名步行的青年也没有动,另两个骑马的却已经张弓对着他了。翟让估量了一下,决定赌他们箭术不佳,先与他们说话松懈之,再疾冲过去挟持那个为首的少年。

李世民却将弓挂在了马上,自己跳下马来,上前两步,笑道:“得罪了,不过是怕追赶不及,只得先声夺人罢了。翟公这是要去瓦岗吗?”

说着话,侧身摆手,让郭通和杨功把弓箭放下。

两人犹豫片刻,不敢违令,双双收弓跳下马来,紧握中腰中刀鞘,警觉地看着翟让。郑会也从郭通的马上取下他带过来的自己的刀,与他们一起分散开,随时准备搏命。

翟让比他们更惊讶,失声叫道:“你怎知我的去向!”

李世民又向前两步:“我来滑州,听人说起翟公乃英雄,本想一会,却得知翟公因事入狱,深以为憾。这几天让人探听狱中情景,想着有机会疏通一二,不想正撞见狱吏将翟公放了出来。我怕失了会面的机会,这才追赶上来。一时冒昧,翟公见谅。”

翟让慢慢放松下来。

对方有箭,而且箭术很好,却主动放弃,他已经信了一半。李世民的年纪也有迷惑性,翟让的态度便好了许多,只是他不敢久留交谈,李世民却是一笑,邀他与自己共乘,又在郑会背上草拟一封书信,让郑会带回去给留下的人,明说要往瓦岗去看一看,他们可以跟过来,但不要与那里的逃人起冲突。

“我与君同往瓦岗,再说详细。”

翟让微怔,随即大笑,爽快道:“小郎君这样信我,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果然与他共乘。

郑会也与杨功同乘,三人仍然策马护卫在左右。

两人便在路上说起瓦岗的事。

李世民解释道:“我看翟公这样的英雄不像是认命逃亡的人,这个方向去往瓦岗,想必是要做一番事业,所以才会大胆一猜,果然猜中了。”

翟让不疑有他,既然被这少年猜到,他也坦然相告:“不错,我看天下乱像初起,既然已经是逃犯了,也不甘心逃亡度日,干脆去瓦岗聚众反他娘的。小郎君看着出身不俗,怎么,还敢与我同去?”

“哈,翟公也没猜错,我乃唐国公次子,因育种有功,去年刚封了建节尉,做了司农寺下的诸屯监。”

饶是翟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还是吃了一惊。此时共乘一骑,他低头看去,这少年神色平淡,却又仰头朝他眨了眨眼,尽显顽皮。

“你这样的出身,怎么要与我这样的反贼为伍?”翟让可不觉得自己英雄了得到这个地步。

李世民平静地道:“因为我从洛阳出来,东都之外不过五百多里路,在这大隋的太平盛世里头,已经处处良田生荒草,家家男丁赴辽东了。”

他指了指跟在身边的两人,“他叫郭通,其父在天子征吐谷浑时为役,生生冻死在山里,尸骨未能还乡。他叫杨功,父亲和兄长都应役,现在应该在运粮前往辽东的路上。我给了他家钱财自己买粮,也许他们还能活着回来。我还有几名亲随,父兄不堪忍受而逃役,就藏在我的庄中。”

郭通抿紧了唇,杨功垂眸掩去担忧。

翟让与李世民共乘,闻言不由低头看着他的发顶,半晌才说:“你也想反。”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李世民嗯了一声,“我不是一个人,家中有父母兄弟,自己年纪又小,不能就反。但看当今天子亲征吐谷浑的作为,他征辽东必不会顺利。而以他的性子,一征不成还要二征,二征不成还得三征。天下大乱就是十年内的事情了。待我长成,我要谋一个武职,才能保家小,谋大事。翟公,你可愿追随我?”

翟让竟然没有觉得突兀,也没有因为年纪而小看,反而一时不能回话,沉吟许久才道:“你这年纪,数年内都不能起事,我本可自己成一方之雄,追随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会为你谋划,让你有足够的钱粮,不必抢掠就在暗中发展势力,他日再为我所用。”李世民笑了起来,“以后你兵强马壮,要是见我无权无职,单人独骑去瓦岗就想做主人,也大可不必理会我,叫人斟一碗酒,送一包金银,也算是全了今天相识一场的情义。要是见我果然成事,你率兵相投,也是个元从之功。怎么样?”

这话叫翟让生出了敬佩之意,笑了几声,慨然道:“翟某可做不来这样不要脸皮的事。这样吧,你要是真能有助于我,我便认你为主。要是吹牛,嘿,那也就只能以后请你上瓦岗喝酒,送你几包金银喽。”

他一踢马腹,马儿飞跑起来,郭通和杨功催马紧紧跟上,心中都生了惊疑,但很快在风中消散。

反就反了,那狗屁天子,有什么反不得的。

阿郎这样信任我们,这样的大事都不瞒着我等,我自是生死相随,反了这大隋就是!

这样打马疾行,天还没黑就已经进入瓦岗范围,李世民在后世用小长假去过瓦岗寨,不过当时所见与此时此地并不相同。这里沙丘遍布,高大者真如山体一般,但在后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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