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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猛增。
再让人排队等候根本不现实。
等接下来六国行商都得到消息,那都会收购茶叶,往秦国与赵国涌去。燕国应该也会有人去,但路途远些,想必去的人也少。
这会给秦国分流,但总数增加,秦国这边分到的生意只会增不会减。
思来想去,除了在长城外建城设榷场,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生意的需求在这里,费济自家经商自己知道,就算榷场被抢了,安全性受到质疑,难道商人们就不会来了吗?
不!
这生意利润太大了,八次里被抢一次,剩下的七次还是净赚。就算负责的家族子弟会丧命,他们还是会来。
所以秦国根本不担心。反正抢一次,以秦国的实力,出去屠一次,总能震慑两年的。
至于他费济和其他榷署的人,死就死了,又不是没人当官了。
费济有心辞官回家,又舍不得好不容易考上的官职。这个职位做几年,从榷署丞接任榷署令,然后是有机会回咸阳,在治粟内史下面做事的。
更何况这个位置就算不得升,对家里的生意也有好处,父亲早就让家仆带信回来,让他好好做,有什么消息及时往回送。
上个月,费氏的商队刚来过一趟,他的大兄亲自带的队,年纪较长一向老成的大兄,来看他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夸他有出息,可见是赚得过头了,把人的性情都移了。
今天费济又想拟稿,还是一字未写又放下,一时坐立不安,无心办公,干脆出去到榷场转转。
反正这也是他的公务。
这座大城不到一年已经热闹得有赵国邯郸和齐国临淄的味道了。剃了头发裹着毛皮的匈奴人和操着各地口音的秦国商人比划着说价,空气里飘扬着羊的膻味和屎尿的臭气。
尽管牲畜都在牛羊市那边交易,路上的屎尿也有人及时处理,但这个味实在太重了,费济待久了已经不太闻得出来,可但凡出城一趟再回来,能被冲一跟头。
感觉整个城都腌入味了。
可城里的商人都不嫌弃。除了这些来去匆匆的行商,这里还聚集了一些胆大的坐贾。卖饭卖酒水,卖衣服卖首饰,各种铺子都渐渐全了。
要是味淡点,安全一点,费济觉得在这里生活也蛮不错的。
毕竟羊肉极便宜。
他转了一圈,见没有异常,便去了一家卖羊肉汤的铺子,叫道:“一大碗羊汤,羊肉羊杂都要,三个馍!”
因为肉便宜,他有官俸,还有大兄给他留下的钱财,过得就十分惬意了。面粉是已经传开但平常人家根本不会去尝试的食物,这边羊肉便宜但粮食本来价贵,面粉理应更贵。可榷场里的面食并没有贵太多,仍是平价供应,只是不往外卖,只供吃食而已。
费济天天换着吃,今天就要吃这个羊肉泡馍。
这家铺子也好玩,因为这里多能吃的大肚壮汉,生意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专程去定做了新的陶碗,大海碗。
一大碗抵过去两碗,吃得多的便要大碗,像费济这样羊肉羊杂想同时吃的,也要大碗。
他正吃得头上见汗,旁边突然传来浓烈的膻味,让他已经麻木的鼻子都受不了了,差点呕出来。
“干什么!离远点!”
他愤怒地训斥,自己都往旁边先挪了一下。
因为凑过来的是一个又脏又臭的老牧民,一看就不是自己来交易,而是替部落赶牲畜过来的穷鬼。
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就不说了,匈奴贵族洗得也不多。那头发已经成毡了,裹着的羊皮已经磨光了毛,蹭得油黑发亮。
费济更想吐了,正想把他斥走,那老牧民怯生生地问:“你是榷署的人吗?”
用的是匈奴语,费济已经能听懂并能交流了,一听之下便觉有事,心中一动,忍着浓烈的臭气招呼他:“你有事禀报的话,跟我走。”
可别留在这了,卖羊肉的都要过来赶人了,不见都没客人进门了么。
老人躬着背,头埋得很低,跟他进了官衙。
费济尽量离他远点,问:“你有何事?”
老人声音放得很低,很是惶恐:“来的路上,我在羊圈边上睡觉的时候,听见出来撒尿的人说,等外面杀过来,就要抢占城门。说来的部落多,我们部落人少,我们分不到多少东西,必须有说得出嘴的功劳。实在不分我们,我们抢了城门也能自己运。”
费济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拔腿就要跑。他的心口怦怦直跳,冷静了一会,心想应该去禀报榷署令……不,应该弄清楚这事真假,为什么这个匈奴人要来报信?
“你难道与自己的出身部落有仇?”他问。
老牧民瑟缩着摇头。
他穷苦,但他以为都是应该的,谁让他的父祖没有留给他更多的牛羊,而他自己又没有福气呢。
费济盯着他,压住了声音,显得冷酷而又尖锐:“那你为何要来报信?”
老牧民沟壑纵横的脸上滚下了泪珠,在面上冲开了两条灰痕,小声说:“我只有两个儿子,我家的羊得了瘟病死光了,冬天前只能让他们来做工。我害怕……”
他害怕被抢的秦国暴怒之下,把在境内做工的匈奴人都杀了。他虽然连部落的军事行动都不知道,可能也会死在城里,但到底还有希望逃出去。可是他的两个儿子,那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就会被牵连啊。
被雇来修路的人都会详细登记出身的部落和自己的姓名。费济反复问了几次,从这个老人口中问明,再与名单核对,终于确定这事八成是真的,这才赶紧去向榷署令报告。
榷署令郑信查实之后先叫榷尉来加强城中防备,又向调来这里负责镇守的秦军将领,王翦的孙子王离汇报。
王离还很年轻,摸着下巴上还没长全的胡须笑着听完,夸道:“你们做得好。这事不用担心。我们的‘大将军’难道是闲着的吗?你带人手与我配合,先把城内控制住,我们关上城门等他们来。哈哈。”
他闲得快长毛了,终于有了立功的机会,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显得过于不稳重,让人害怕。
但郑信除了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回去把任务派发下去,城内戒严,不管是秦人还是匈奴人,都被约束在自己住处不许妄动。
他带人在城内巡视,经过城墙下时,抬头看了看那‘大将军’,跟随在旁的费济也下意识抬头看去,高耸的城墙上其实根本看不见‘大将军’的身影。
费济喃喃说出了榷场所有人的疑虑与担心:“真行吗?”
五月底,卖羊毛的匈奴商队还在过来。对他们来说这春秋两季卖羊毛属于纯赚的生意。秋天他们会把出栏的羊群赶过来,就在榷场先剪羊毛后卖羊;春季卖羊的就少了,许多小部落联合把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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