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1 / 2)
('「下午经过祁仙长摊位之时,那是我正好出完诊返回医馆的路上,听了仙长的话,既已临近日落时分,倒不如关了医馆返家。正在锁门之时,就遇见刑狱司佐家的佣人急忙跑来,说他们的小公子突发急症,那孩子高烧不退,从头到脚都起了疹子,处理起来废了些时间。」洛神医此时已平复情绪,低低地说:「返家的路上,寅时五更凌晨三点才刚打完,到家的时候,怕病气会过给佑佑,所以先洗漱了一番,才去看他,不想孩子却不在房中。」
「我昨日站城门哨,傍晚下岗後,去崔婶家接佑佑,又一起上街吃了馄饨。这摊芥菜馄饨近月才开张,每天早早售完,想吃都得碰运气,我们父子俩都贪吃,一不小心点了特别多。饭後散步回家,我们两个吃撑了都特别困,草草洗漱之後就都睡了。」徐匡磊说着,看向一旁的洛青平:「夜半有听见青平回家的声音,但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後来是她发现佑佑不见的。佑佑的床是放在我们夫妻俩床旁的,房内摆设、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迹象。J人!一身高强武艺,拿来g这等缺德事!混帐!」他恨声道。
穆翡恩强撑着尴尬的微笑,避开徐匡磊的视线,听完他们夫妻二人的陈述。
此时,她面无表情地抱着剑在街上走着,脑中仍然在努力从刚才的证词中抓出线索。两次逃脱未果,她已经放弃从这「目不视物」的师兄手下逃跑的想法了。
她怀疑祁灿旭真的瞎了吗?明明行走无碍,可能连背後都长了眼睛。
穆翡恩看着他人模人样,颀长身姿,俊秀面容,远胜她此生见过的所有人,然而她还是不喜,真奇怪,她通常是忠实的外貌协会。
每次见到他,穆翡恩都会产生第一次在漴元川畔见到他那时的感受,深不可测、令人自相形Hui,後来才知道他便是隅修阁排行第七,璇灵派几乎断绝的卜算一脉唯一传承人、师承主座,在宗门里神出鬼没;他们会偶尔看见对方的存在,然後不做表示的别过头,就当彼此是空气一样。
穆翡恩不确定这位师兄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像是路过,更像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他们根本不熟,从未说过话,他却一口一个师妹叫得顺口。
「师妹拒绝了徐匡磊的请求?」祁灿旭开口问道,语气闲适:「我想这应该是你现在举止尴尬的原因。」
看吧,神机妙算,她就说他的卜算之力根本没有影响,更不可能瞎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穆翡恩犹豫了一瞬,实话实说:「我帮不了他。」还能有什麽其他的理由?
「......何出此言?」
晨光微熹,轻柔的照在他们身上,穆翡恩将手盖在眉上遮yAn,不久後,祁灿旭也伸手挡了眼睛。
哈,她就知道。穆翡恩反唇相讥:「你根本没瞎,为什麽不连洛医师的小孩在哪里都帮他们算了,根本不需要扯我进这件事。」
「泄漏天机,得罚天盲,目前双眼无法视物是真,但眼睛仍会有灼热的感觉。现下卜算能力尽失,万事还需仰赖师妹。」他解释,语气自然得彷佛没有被穆翡恩所言而冒犯。
穆翡恩转移话题:「你怎麽知道我在蓬祥都?能力不济就应该离开或是回绝,而不是拖我下水。」
祁灿旭答:「我昨天有看见你从我的摊子前面经过。」沈默一瞬又补充:「躅肴说你心X良善?看来少了凉薄二字。」
穆翡恩听见久违的名字不得一愣:「我又不会查案,他应该找警察而不是找我,你这样是在耽误他的时间。」她认为这样的考量有其道理。
他回道:「他的时间已经被耽误了,官府早已有好几桩失踪案在查,官是报了,但帮不了他,他们夫妇早已穷途末路。」
穆翡恩反驳:「那也不该是我处理,你们隅修阁的人是不是太把天下为己任这件事看得太重了,有些事情本就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何不交给更擅长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祁灿旭沈默了良久,再次开口时,内容八竿子打不着、语气平和得像争执从未发生过:「我饿了,先吃饭吧。」
两人无言走着,相隔一臂的距离。
穆翡恩远远便看见前方矗立的天粟楼,这便是食修清欢门的名下企业,她在巍天长街曾见过,但是囊中羞涩,平日闲暇采的草药、炼的丹药卖的钱有限,她根本不敢走进去。一阵浓郁鲜香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她心想有人同行的好处就是大概是能吃好吃的吧,没想到眼盲的祁灿旭果断地在天粟楼门前左转,徒留穆翡恩还痴痴的转头看着那扇飘香的大门。
祁灿旭不久後在一个摊子附近停下,用手试探着桌面与椅子後坐下,一连串动作流畅并无迟滞,除了双眼没有聚焦之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穆翡恩再次冒出偷跑的想法。
不想祁灿旭喊了一声:「师妹,劳烦你替我点一碗豆花,」他朝穆翡恩伸出手,手心躺着一颗硕大的灵石,大到足以买下整个豆花摊,眼看周围的人逐渐望过来,穆翡恩无奈上前取走灵石,财不露白这种常识他都没有吗。
豆香清甜,一位面容清秀的nV子,长发木簪半挽,衣料洗得发白却乾净,蹲在推车後面,就着一大盆水刷着碗,听见有人靠近,瞥了一眼,边擦手起身喊了:「您好,买豆腐还是吃豆花呢?」
穆翡恩自然地将大灵石放进自己的口袋,掏出灵币,说:「两碗豆花,谢谢。」
老板看起来非常年轻,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朝气蓬B0答道:「好的,稍等一下喔!」她接过灵币,舀起清水冲洗双手後,拿起勺子往桶子里捞出薄薄的几片豆花,sE泽nEnG白,轻轻一晃还有余波,两片豆花放入碗里,焦褐sE的糖水散发出甜腻的气味,落入碗中荡出光泽,淌流在白玉sE的豆花上,令人食指大动。
穆翡恩先是被摊主的笑容感染而舒展了眉头,後来又见到这sE香味俱全的简单美食,瞬时就把探案这件事抛诸脑後,美食当前,享受优先。
她从老板手中接过两碗豆花,走回位子前看了堆车上面的字样,李氏豆腐,很好,既然这几天只能逗留在这座都城,倒不如多吃点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东西端到桌上,见祁灿旭也没有多言,索X也没有拿出那颗大灵石。
刚吃没几口,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与问候,抬头一看便是刚刚在人群里的崔婶,她买了豆腐,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芸淼呀,近日可好呀?这是大葱、空心菜、蒜头,还有辣椒,自家种的,就想着给你留一些,你收好......哎呀!吃来吃去还是你家的豆腐好吃,後天也记得给崔婶留一些啊!」说着,她从豆腐摊主手上接过包好的豆腐。
崔婶面容促狭,压低了音量:「听闻你还有购入石膏粉,还会继续卖豆腐的吧?要是回了督主府,可别忘了闲来无事做做豆腐给崔婶嚐个味!」
张芸淼轻笑几声:「您别多想,崔婶。我对督主府无一丝向往,唯一认的母亲是豆腐西施李竹,承了母亲的手艺,自然没有撒手不g的想法,您放心。」
穆翡恩听得分明,忍不住看了祁灿旭一眼,後者吃相优雅,平稳的将豆花送入口中,双眼依旧呆滞,嘴角却隐隐弯起,看起来很享受这碗豆花。他这副样子,倒是让她Ga0不清楚此番来到豆花摊是不是有意为之了。
她当然没有忘记徐匡磊说的「督主府上在闹真假千金」这件事,这麽看来,这位摊主便是蓬祥都督主的亲生nV儿?
祁灿旭放下汤匙的轻微碰撞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看见他空空如也的碗,穆翡恩急忙将豆花一口一口塞进嘴里,吃得仓促,但唇齿留香,甜而不腻,真的很好吃,虽然不确定是豆花香还是吃瓜香。
「吃饱了,就该上路了。」祁灿旭不温不热的说,还好心的帮她提起佩剑。
穆翡恩伸手压下剑,怎麽觉得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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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翡恩茫然抬头看向身侧的他:「啊?不是你在带路吗?」
祁灿旭笑得非常灿烂:「你说我这个瞎子吗?我能带什麽路?」
闻言,穆翡恩也不由得乾笑几声,眨巴着眼。
「你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吗?穆翡恩。你知道你可以动脑想的,对吧?」祁灿旭忽然问,语气认真得与内容大相径庭,不带一丝诋毁之意,像是真心的困惑。
她听得生不出一丝怒意,愣神片刻,应答道:「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我们要不要去问崔婶,她感觉什麽都知道?」
祁灿旭喔了一声,说:「那走吧。」
穆翡恩以为他会否定这个想法,毕竟这听起来太土法炼钢,而且要是她知道些什麽,怎麽不会先跟洛神医夫妇讲?孰不知她其实想问的是真假千金这桩事,进城那日听见的童谣怪得g着她心里的小次,刚刚一见到真千金,她满腹的八卦虫就醒过来了。
他们在市集上找到了崔婶,她边吃着苹果,一边与身旁一圈的人叽叽喳喳聊着什麽,远远望去还会突然笑得四仰八叉,待走到近处时,才听见不是她在讲,而是身旁一圈的人在抱怨自家小孩昨天唱的童谣被督主公子章存傅听见,章公子指了随从要打,幸好被督主千金章蕴颍拦下了。
「你们都不知道那章大公子眼睛瞪那、麽大,我家那小鬼头吓得哇哇大哭,早跟他说了,这些东西我们关起门在自己家里笑话便算了,哪还可以到大街上到处乱说的哩!」
「欸?这麽一想,虽说这歌谣早就人尽皆知,但你们家孩子是从哪听来的啊?」
「哎呦可别瞎说,我们家孩子回来说是许家孩子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许你!」
「诶我可没有教!这也是她某天回来唱着被我们听见的,我也叫他别再乱传了,谁想,他说他们这一群娃儿都会唱......许莺夏!给我回来!跑太远了!」
穆翡恩发现他们手上都缠着一条线,另一端连着小孩,线上刻着符文,若隐若现。
「喜洋洋,承天祥,蓬无子,泪千行。」他们讳莫如深的童谣开头便唱。
蓬祥,无子,本应装满莲子的莲蓬现在空空如也。
官府早已有好几桩失踪案在查。
看来小孩经常失踪的状态已经持续一阵子了。
穆翡恩打哈哈上前:「崔婶啊您好,还记得在下吧?在下初来乍到,想跟您听一耳督主府真假千金的秘闻,不知道您——」
「听什麽?薄情寡信的家伙,崔婶这碎嘴也不是跟谁都能聊得起来的,首先,这自私自利的人最聊不得,谁知道转身後又是什麽面孔!」崔婶豪不客气,一番话引得一圈没见识到早上祁灿旭摊前那出闹剧的人都狐疑的看过来。
穆翡恩:後悔,非常後悔。
她乾笑了几声:「崔婶莫气,都怪小辈糊涂、睡晕了脑子,当时听见此等大事,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初出茅庐,实在不敢擅作主张接下这样的重责大任,此时这点忌惮仍是没消一星半点,还需仰仗崔婶替小辈说一说蓬祥都、近期都发生了什麽,眼下小辈对蓬祥都一无所知,实在是......不知从何查起啊。」
「哼,」崔婶自是听出话中奉承之意,瞥了一眼能言善道的nV子:「七嘴八舌的功夫哪值得你这样捧,唉,要是这些杂话能帮得上忙,官府积累的失踪案也不至於到此刻都还没查个水落石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与这都城中无人相熟,一无所知,说不定,反倒能看出些什麽。」
崔婶笑哈哈:「你这麽一说,可是要得罪不少人。」
「崔婶明白人。」能够在城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小孩的,需要对城中了若指掌,更可能不是独自犯案,而是有缜密的龌龊人脉。
穆翡恩一改先前语气,诚恳道:「小辈只是救人心切,不肯错放。」
崔婶夸张的摊手:「我又没说你什麽!」
穆翡恩顺势乖巧蹲下,洗耳恭听,崔婶见状不得大笑。
她娓娓道来:「此事还需从一周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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