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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天和现在一样又躁又热,他妈搂着他经常热出一身汗。
包间里菜上齐了,钟迟玉不断给苏恕碗里夹菜,自己没空吃。
苏恕没拒绝他妈的好意,几筷子下去嘴巴里一阵阵得甜到发腻,他趁着钟迟玉说话的功夫,迅速灌了几口水。
而钟迟玉的确紧张,她怕气氛尴尬下来,大事小事说了很多,说到了苏芬和林宣,唯独没提到苏闳刚。
她看到苏恕停下筷子,赶忙把盒装的哈密瓜拆开,“尝尝这个。”
苏恕不适应这份阔别多年的母爱,他把哈密瓜放在桌子中间,不太自然道:“妈,你也吃。”
这一声声妈喊得钟迟玉心里的内疚层层叠加,来之前的想法也渐渐地放弃了。
她主动询问苏恕的近况,“在学校住的怎么样?你大四了?”
“大三。”看到他妈眼里的怔愣,苏恕才想起他妈不知道自己初中的事,补充道,“我初中休学过,所以晚了一年。”
“怎么休学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钟迟玉关心道。
苏恕含着哈密瓜摇了摇头,“不是,我学习跟不上,又学了一年。”
他没管这个理由站不站得住脚,只是不想透露他生过病的事实。
在苏恕的认知里,除了沈聿卿的感情外,其他人对他的爱和关心都是有前提的,他需要保持健康且稳定的状态,给别人留下一种寡言和不多事的印象。
他可以主动给别人善意,但不给别人添麻烦。
而他这种心理在面对钟迟玉时,只会翻倍给自己压力。生病是不稳定的因素,他不愿意把不好的一面暴露在钟迟玉面前。
钟迟玉没怀疑苏恕的话,又问些他学校里的琐事。
全程苏恕都认真倾听,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中途手机亮了一下,他看向屏幕,眉毛轻微地一皱,把苏闳刚的信息删掉。
“我来之前还想着问你要不要和我换个城市生活。”
谈话间钟迟玉已经逐渐放松下来。
苏恕错愕地抬头,眼里的不情愿也没藏住,“我不……”
他不想去,可又该拿什么理由拒绝他妈的好意?
“先别急,”到底是亲母子,不用多说钟迟玉就感受到儿子的焦躁,她忙着解释道,“这是我之前的想法,我想着这里生活压力,你爸他……”
她话音一顿,没再提苏闳刚,“我在嘉水市开了家民宿,那里临海,以后有时间可以过来陪陪我,没时间也没关系,你想去哪里生活自己决定。”
她已经错过了苏恕的成长,也不会在苏恕成年后强迫他遵循她的想法。
苏恕不自觉握紧的手一下子松开了,胸口的滋味很复杂,他表达不出来。
“谢谢妈。”
口吻生硬到苏恕自己都觉得别扭。
钟迟玉也不能忍受苏恕和她这么客气,可她深知多年相隔的母子关系不会因为一顿饭修补好。
她勉强地笑了下,眼角处的细纹似乎深了些。
苏恕视线停留几秒,听见窗外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到窗户上。
“妈,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他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下的雨,划开手机准备打车。
“不用送我。”钟迟玉拿包站起来,整理下耳边的发丝,“我下午去墓地看一眼,要不是你吕叔说你和周昭的事,我还不知道这事,如果不是周昭,妈妈可能见不到你了。”
辗转在脑子里好几天的名字像针一样狠狠地刺了进来,苏恕觉得心口疼到手脚发麻,起身的动作猛然一停,椅子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压在桌边的手指不断攥紧,苏恕没敢抬头,语气却冰冷得彻底,“你不能去。”
“为什么?”他话里尖锐的抗拒太明显了,钟迟玉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又强笑道,“怎么了?还像小时候不让妈妈夸别人?你是妈妈的孩子,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我去看墓地看一眼,只不过是为了谢谢他让我能再见到你。”
苏恕理智尚存,可崩溃的痛楚如同漫延的洪水,一下一下撞击着情绪的堤坝。
“妈,你别去。”
钟迟玉只当他闹小孩子脾气,“以前你还总给我打电话说他给你带还吃的,怎么现在这样了?”
苏恕咬牙不说话,目光一寸寸地落在钟迟玉的身上。他通红的眼眶,一腔恨意似乎要破壳而出。
钟迟玉被他暴躁的神色吓到了,不自觉地往后一步,她想安抚苏恕情绪的手停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来。
“你还记得初一我给你打电话的那次吗?”说话的声音直发抖,而苏恕还在自顾自地说,“我给你打电话,我和你说周昭很奇怪。”
钟迟玉记得这回事,但印象很模糊。苏恕给她打电话的那次民宿刚开业不久,她忙着招待客人,没深思苏恕说的话。
“周昭怎么了?你吕叔说他是挺好的一个孩子。”
苏恕怒极反笑,像不知道难过一样,眼底全是阴郁的疯狂。
“你们都说他好,所以你们都信他,不信我。哪怕他是个强.奸.犯,你们也不信。”
他扯了嘴角,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浸着寒意,“不对,是强.奸.未遂,他不会有得逞的机会,只要他敢碰我一下,我就会用刀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剁断。”
“他……”钟迟玉不知道是被惊人的消息吓住了,还是因为苏恕血腥的形容失去了反应。
苏恕压下火气,面上难掩凄惶。他太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周昭,他也知道自己没周昭的性格好,可他还是不甘心,哪怕有一次向着他也行啊。
用手撑了下桌子,苏恕再次抬头时没错过钟迟玉眼里的担忧和一丝不明显的惶恐,一时间他心头酸胀酸胀的,然后缓慢地退了两步,与钟迟玉拉开距离。
这是第几次了?他数不清了。
“我不是苏闳刚,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你不用怕我。”
苏恕难堪地闭上眼睛。钟迟玉没离婚那几年,他和钟迟玉有过几次争吵。
一开始钟迟玉还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后来他的屡教不听换来了钟迟玉的失望和责打。
而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是钟迟玉对他的畏惧和歇斯竭力的质问——你和你爸一样,骨子都是暴力狂。
他想说他不是,可钟迟玉的眼神把他狠狠地打入谷底,那双会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浓郁的害怕和嫌恶。
他亲妈在怕他。
苏恕扯开椅子,站直时身体不堪重负地晃了下,他没再去看钟迟玉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妈,如果你信我,就别去。”
说完他连手机都没拿,不回头地朝外走去。
钟迟玉这时回了神,刚要抬脚去追苏恕,却看见苏恕开门后定定地站在了门口。
在她面前从始至终挺直腰板的儿子忽然用手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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