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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哭泣海域的沉船(四)

却杀分两批人放风的计划十分有先见之明。在净海里等候的佣兵们发现奥德修斯号和水流发生异常之后,立即登艇并通知了外围的潜艇。

小五和十四听从却杀命令,先行与队伍汇合,却杀则一人去寻找荀听,极大地保证了下水工作人员的安全。

记忆材料上刻录的神赐都是一次性的,若功能失效了,需要信徒来补完。

却杀憋了一会儿气,等待深歌的尖啸结束,却杀的信仰神立即切换成了“苏摩罗陀”,他重新给氧气咬珠刻上“滤肺”神赐。

之后,却杀侧身躲过碎片的撞击,抓住了荀听的衣领。

荀听的大脑因受到的“痛苦”冲击过大,似乎触发了本能的防御机制,使他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他涣散的眼瞳蒙着两层灰翳,整个人犹如梦游,只有一丁点的意识尚在支撑着。

却杀把他身上的“沉痛灵魂”驱散开来,一手揽着荀听,一手拆开他的面罩,迅速拨开他的唇齿,两指夹住他口中失效的的空气咬珠,为其刻录神赐。

大概是因为眼神没有聚焦的原因,荀听像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咬珠重新生效之后,却杀切换信仰神“图特”,试图与荀听连上共识。

却杀叫荀听的名字,但没有回应。

此时,一块船械碎片撞来,却杀眼疾手快,掌心立即爆发蓝光,将铁块炸成粉末。

这是蔚维达尔的深层神赐“撼山”。

这个过程中,却杀至少切换了四次信仰神,使用了两次深层神赐,消耗之大,若是换成普通人恐怕早已力竭而亡。何况却杀还要在水下游泳,面对水流的冲击,即使却杀的体力超乎寻常,此时也捉襟见肘。

却杀准备了水下专用的“信号灯”,用来告知同伴自己的位置。他将其从腰间取出,荀听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臂,猛地一转身。

一只飞速流动的货箱撞向了荀听的肩膀,因为箱体腐坏严重,它立即碎了开来,将水域搅浑,里面装着的红酒沾到了荀听皮肤上,与额头上划伤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因荀听这一挡,却杀并未波及到。

却杀懵了一瞬,紧接用“共识”联系荀听:“你清醒了吗?”

仍旧没有回应,荀听的目光涣散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这说明刚才的保护举措是荀听的下意识行为。

却杀再次摸向腰间的信号灯,却发现它已不见踪影——因方才的变故,信号灯已经和却杀飘出了近七米的距离。

却杀啧了一声,他拽着荀听一起游过去。他刚抓住了灯筒,就在这时,深歌二次尖啸,漩涡释放出了祂积蓄的巨大力量。

却杀瞳孔一缩,只能再次憋气。

等神赐的失效期过去,却杀再一次为咬珠刻上“滤肺”。

虽然能呼吸了,但他们仍被困在水流当中。眼看两人要在漩涡的反向推力下掉出净海,突然,有两只轻盈的灵魂笼罩住了两人。

是两只透明的白鲸。

它们贴近共舞,在净海之外,为他们隔绝了恐怖的水压,将两人保护在了灵魂体中。

这两条白鲸灵魂好像和他们很熟悉,却杀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沉眠于水的朋友,他们大概是荀听曾经认识的人。

在黑暗寂静的深海,两只白鲸灵魂体散发的柔和微芒是唯一的光源,它们游动着送两人归岸,由于移动速度过快,在却杀眼里,那些发光生物斑斓光芒像是拖尾的海底流星,一时擦过二人身侧,迷幻万千。

他们现在暂时安全了,但却杀吊着的心还没放下。

他立马去处理荀听的失效咬珠,可还没等他把他口里的珠子取出来,被本能控制的荀听突然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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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两只手攀住却杀的腰,用力向下一压。紧接着,他把嘴唇凑了过来。

却杀:“……”

荀听像个抓住稻草的溺水之人,攫取着他口中的氧气,并用舌尖逼却杀松开牙齿,以便于“抢夺”他口腔里的氧气咬珠。

倒挺有求生欲。

却杀一边心想着,一边“啧”了一声。

荀听迫切地抢夺咬珠的时候,连却杀的舌头也一块嗑到了。两者相连的口腔中弥漫着咸津津的血味,还有一丁点醇香——是那些撒溅藏酒的味道。

在流动的光芒中,他们两人若即若离地分享着氧气,却杀相当不适应这种极其亲昵的距离,他手指几乎陷进了荀听的皮肉里。

氧气的补充让荀听渐渐安定下来,却杀趁机把荀听口中失效的咬珠刻上神赐,之后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以示安抚,将唇齿与他分开。

可对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却杀的唇瓣,像只食髓知味的幼兽,咬住却杀下唇的一角,仿佛把他这儿当成了氧气自助。

他“还想要”。

“……”

“吸你自己的气!”却杀生气地偏头,用力地将氧气面罩给荀听扣回脸上,阻隔了他的请求。

荀听的下半张脸都被蒙住,只剩下一双茫然而漂亮的灰眼睛,透过飘游的白发丝,直白露骨地看着却杀。

却杀看着他,心中无由地烦躁。于是伸手把他的眼睛遮上。

没过多久,高速移动的白鲸灵体将他们从千米海底送回了海面。

却杀猛地吸了一口海平面上的空气,海上已然下起了大雨,滚进肺中的气体湿润而咸腥。

却杀耗尽余力,将两人拖到露出海面的一块大礁石上。石头表面硌人但还算平坦,却杀深喘了一口气,望向白鲸灵魂离去的方向。

突然,荀听将他的脸掰了过来,贴了上去。因黑色氧气面罩阻隔,他并没有碰到却杀的肌肤。

却杀用胳膊支开荀听的胸膛,他的手背上还鼓着未消散的青筋,不明所以道:“你又发什么疯。”

滂沱的大雨给暂时失智的荀听造成了仍在溺水的错觉。他不安地抓了抓脸上的金属罩,像只被困住的兽,蹙眉,喉咙发出沉闷的呼吸声。

荀听解不开纽带,只能一手抓住面罩,暴力地向旁一拽。

“咔嗒”几声,绳链连接处断掉,松紧用的铁片掉进了海里。破损的氧气面罩被这人单手硬拆了下来,扔到一旁。

荀听跪跨在却杀身上,灰雾弥漫的眼睛迷离地睨着身下之人。

“……”

却杀一怔。

荀听锲而不舍地把嘴唇贴了上去。

这已经完全脱离了渡气的性质,空气咬珠被舌头拨置在一旁,只剩下唇齿舌的碰撞和撕咬。

荀听似乎是第一次亲吻,一点儿也不上道。他迫切地深入、撕扯、占领对方的口腔,压根不像在亲——却杀还以为自己跟他有仇。

荀听有一种相当隐晦的本能,多年都被关在心墙深处,导致他们之间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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