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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朝荀听微笑,却杀顺着塞缪尔的目光,只是浅浅地瞥了他一眼。

荀听整堂课都心不在焉。下课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弥尔蓝。

弥尔蓝在办公室噌地站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于是蓝老师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待到无人处,弥尔蓝才恢复原样,道:“听哥!午溪为什么死了?!”

荀听道:“是被学生打死的。”

弥尔蓝皱眉:“是黑聆吗?”

“嗯。”

弥尔蓝咬牙切齿道:“这个死小子……”

弥尔蓝非常生气,她了解原主的品行,她一直认为原主是个好孩子,他的命运并不该如此。

弥尔蓝道:“乔尔杰院长最近联系了南希伯外交处,要求将黑聆遣送回国,但对方的态度好像是想要大事化小,要把这小子再留校观察一段时间。所以说黑聆最近应该不会在学校造次,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我最近住在院长的家里,”荀听将最近发生的事和她转述了一遍,说,“下周末要去鼓婆区一趟,你要一起来吗?”

弥尔蓝揉揉眉心,说:“我没法去,我还有很多工作。我会多留意一下学校里的事儿,同时帮你整理一份梦貘的资料。”

“好。”

和弥尔蓝合作交流非常顺畅,她总能在三言两语间就明白荀听的意思。

弥尔蓝道:“说起来,你要是住在院长家里,那岂不是也要和爻同居了?”

荀听一顿,说:“他也会来吗?”

“对啊,他是来养伤的。”弥尔蓝道,“爻他昏迷了近一个月,我、麦蒂和止心师教授都在等他醒过来。”

弥尔蓝若有所思地看向荀听,说:“他醒来第一件事,是问我你在哪儿。”

“大家不说话,他就心知肚明了,”弥尔蓝说,“听哥,爻司长一直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荀听哑然,昨日的那一杯热水,又悄无声息地浇灌他的思绪,使他的指尖好像被烫到般颤动了一下。

“我们处理完了你的那具异化躯体,将灰烬撒到了大海里。”

沉默滋生。

荀听道:“他……他的身体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

“容器破碎一次,蛇骨纹路就会消失一次,爻的五感就会大幅度退化,他的身体像被抽去了力量一样,完全没办法正常行动。”

“总统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将爻召回了南希伯,想要重新为他刻录纹路,但不知怎么的爻拒不从命,还和总统对峙了一番。”

“总统没办法,暂停了他的职,让他这段时间自行休息,好好养伤。是爻自己提出要来神学院找塞缪尔的。”

弥尔蓝耸肩,说道:“爻司长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信仰神的普通人,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长途跋涉到神学院对他来说风险很大,但他还是坚持要来。”

“是我的错,”荀听自责道,“我不该……让恶名薄打破小混沌之笼的。”

“嗨,小混沌之笼本就是总统秘密打造的,谁也不知道它就是爻。”弥尔蓝是个乐天派,她说,“至少你的决定解决了海鞘镇的灾祸——你还因此知道了修补容器的方法,不算是完全的坏事。”

荀听无法替却杀来原谅自己。他觉得却杀知道真相又失去了全信仰的能力,受到的打击一定很大。

弥尔蓝想说的是,荀听的“死”才是对却杀打击最大的事儿。

“其实……”弥尔蓝欲言又止,道,“算了,你还是自己见他吧。”

荀听回到塞缪尔的家,却杀正和塞缪尔在花园。

塞缪尔在却杀身后推着轮椅,却杀随手从茂盛的温室杂草里折了一根茎,说道:“这草活得比你的花还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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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别挤兑我,我养这些东西可比不上你。”塞缪尔说,“我能让花也舒坦就很不错了。”

“我回来了,”荀听礼貌道,“有客人来吗?”

塞缪尔向荀听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老师,别看他现在这样,他可是个体术高手……你可以喊他爻哥哥。”

却杀瞪了正在笑的塞缪尔一眼。

“……”荀听道,“……爻哥哥好。”

塞缪尔忍俊不禁,说:“小溪,今天中午我可能没时间,能帮忙做顿饭吗。”

“当然可以。”

塞缪尔取来一些浇灌工具,问却杀:“你怎么要来这儿啊,我最近正是忙的时候,顾不上你。”

“总统让我休息,”却杀道,“洛雷去跑大荒,柯德拉也不在。我不知道该去哪儿,能想到安心的地方,只有这儿了。”

荀听的动作一顿。

塞缪尔一边弯腰浇水,一边开玩笑道:“之前我邀请你来,你说忙,好了,要人照顾的时候想起我来了。”

却杀轻轻笑了一声:“确实。”

“……”

却杀很少露出笑容,他平时像一根紧绷着的硬弦,此刻却放松又温和了许多。

荀听系围裙的手紧攥了一下,好像不小心打了个死扣。他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笑道:“打扰了老师,忘记问了,您和爻哥哥有什么忌口吗。”

塞缪尔看向却杀,道:“你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口味吧。”

却杀默默地看向荀听,道:“随便。”

荀听按照以前却杀爱吃的口味做了。

塞缪尔非常惊喜,他没想到原主在烹饪上竟然还有一手,午餐时不停地夸赞他。但却杀并没什么表示,他此时味觉比之前更为不敏,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收拾完碗筷,塞缪尔有事先回了学院一趟。

荀听遵循他的嘱咐,给自己熬上了药,盯着冒热气的蒸锅发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忽然,却杀说话了,他道:“你叫午溪?”

荀听一激灵,回头道:“是我,爻哥哥……怎么了。”

却杀揉了揉眉心,道:“别这么叫了,塞缪尔只是在逗你。”

“哦……”荀听道,“那……爻老师好。”

却杀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说:“你在塞缪尔家住吗。”

荀听说:“只是暂时的,我在乔尔杰老师身边当助手。”

“哦,”却杀客气道,“那请你帮我换本书,顺便重新倒杯咖啡。”

荀听应了,他看到了却杀手里那本厚厚的《乜伽民族志》,上面尽是塞缪尔留下的标记。

他们递书时不小心把其中夹杂的文件撒了出来,荀听蹲身去捡。

就在这时,月光耳坠在不经意间摇晃了一下。猝不及防地,荀听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抚上他的耳朵,对方拽的力度并不疼,指侧的茧摩擦了几下他的耳肉。

荀听一个激灵,抬眸和却杀对视。

却杀脸上是一个复杂的神情,月光耳坠的倒影给他灰蓝色眼睛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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