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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

谢问东拿起筷子,精准又稳定地夹起了一颗荔枝,放到你的碗里。夹荔枝和放荔枝时他都并未看你,仍与黄行长谈笑风生。

你默默地吃下了荔枝,果然又香又甜。你吃一颗,他夹一颗,很快,一盘玫瑰荔枝冻就见了底。

喝得半醉的黄行长看了你一眼,你心里一凛,立刻礼尚往来地给谢问东夹了一颗鲍鱼。

那晚结束之前,你觉得黄行长看你的目光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两个月,但凡你们部门有应酬,谢问东总会恰好请黄行长吃饭,平措又恰好让你去陪。

谢问东并不为自己的行为遮掩,私下里,他非常坦然地回应你:“约法三章的第一条。”

行吧。

反正你也不爱喝酒。

伴随着银行半年总结大会的落幕与年中奖的到账,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安排着休假与旅行。上半年业绩好,你们部门的奖金实在丰厚,你的小金库添了好大一笔钱。正巧自治区政.府前不久发布了购车免税政策,趁着端午放假,你打算去买车。

谢问东与你一起去看车,开车去4s店的路上,他说:“我送你一台车,好不好?”

你惊讶地说:“为什么?”

“你可以留着原本打算买车的钱来还房贷。”

你叹了口气,诚恳地说:“谢兄,你知道种地的快乐吗?”

“嗯?”

“咱们中国人骨子里都有种地的血脉。至于种地的快乐,简单来说,就是从播种到丰收的喜悦。”你耐心地解释,“比如,毕业后勤勤恳恳工作两年,终于攒够钱买车,拿到钥匙时那种快乐。又比如,公司发了一笔奖金,提前还一部分房贷后,看着剩余欠款的数字变小时的那种快乐……这就是种地的快乐!有点像小蚂蚁慢慢把食物搬回洞里,或者小乌龟慢慢爬,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很有趣的。”

谢问东笑了一下:“好吧。”

你又说:“你不知道吧。”

他严肃地点了点头:“嗯,顾兄可以教我。”

你笑:“你可以去玩一款游戏,名叫星露谷物语,就能体会到我说的快乐了。”

他又笑:“嗯。”

道闸缓缓升起,谢问东踩下油门驶入园区。谈话间,你们已经来到了广汽本田的4S店,银灰色的车标在建筑物上闪闪发光。

你惊讶地看向他:“谢兄怎么知道我想买这个品牌的车。”

谢问东熄了火,松开安全带,用洞察一切的眼神微笑地看着你:“我猜,因为你喜欢罗辑。”

《三体》中有一段你最爱的内容,你反反复复看过无数次。那一段只短短几页,每一个句子都无比优美,在X的陪伴下,你完整地念过一遍。

罗辑用自己思想的肋骨创造了只属于他的夏娃,他创造她并爱上她,在她生命的不同时空中编造她的人生。在这个过程中,他体会到了普通写手与文学家的区别——在文学家的笔下,人物活了过来,拥有了生命,文学家无法控制他们的言行,甚至无法预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他就这样与他的夏娃相爱了。

“……就是罗辑最投入的一次爱情经历,而这种爱一个男人一生只有一次的。以后,罗辑又开始了他那漫不经心的生活,就像他们一同出行时开着的雅阁车,走到哪儿算哪儿。”(刘慈欣《三体》)

在深夜滋滋的电流声中,你念着,X听着。

此时,你望向谢问东,半晌不语。

他说:“顾兄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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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抿了抿唇,微笑说道:“我想说,虽然我不抚琴,但X先生,你是我的知音。”

说完,你拉开车门下车。

你目标确定,不爱砍价,不办车贷,全程不到半个小时,你拥有了最新款的纯黑色雅阁车,还有谢问东送你的同款小和尚车饰。

夏天的拉萨天光格外的长,一直到夜里九点才天黑,这让下班后的时间过于漫长。于是你找了一份兼职,在一家新开业的酒吧当起了调酒师。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你疲惫却充实,回到家后倒头就睡,歪打正着地缓解了失眠。

第一次听说你在酒吧时,电话那头的谢问东沉默了两秒,扔下一句“定位发我”后就挂断了电话。二十分钟后他步履匆匆地来到酒吧,神情肃然,直到见你好端端地站在吧台后面,才缓缓地放松神情。

“怎么想着来调酒?”他隔着吧台坐下。

你整理好工作服上的黑色领结,动作娴熟地抛了抛雪克杯,说:“赚钱养盼盼,它最近吃得很多。”

“……”谢问东说,“我帮你养。”

你说:“盼盼已经习惯了单亲家庭。”

说话间,有两位客人来点单,你开始调酒。

谢问东要了一杯柠檬水,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你的动作。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有如实质,来找你搭讪的男男女女少了许多,清静了不少。有两个姑娘红着脸放下纸条就跑,也被谢问东眼疾手快地抓着纸条揉成一团。你一边忍笑,一边忍不住笑,含笑看他。

此外,找谢问东搭讪的人非常之多。他相貌完美,气质优雅,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非常吸人视线。衬衫袖口露出的名表,桌面上车钥匙的图标,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他用来拒绝的只是一句话:“抱歉,我已经结婚了。”同时向对方示意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咬着嘴唇忍笑,这与你大学时用来拒绝别人的话术一模一样。

清酒吧氛围安静,夜风拂过风铃,发出低沉悦耳的声响。

你调酒时需要非常专心与安静,因此谢问东并不太会与你闲聊。他只是隔着吧台与你对坐,沉静地对着屏幕敲代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有一天谢问东有事不能来,他提前找到你,在你的无名指套上一枚钻戒,与他手上的是同款,也正是表白那天他想送你的那一枚。

“当做防搭讪的道具。”他说。

你望着他,想起过去半个月里的那些夜晚。每当调酒的间隙,你看着面前的人,总会想说,放弃吧,谢兄,不值得,这样浪漫的夏季夜晚,明明可以去享受生活,去海边,去滑雪,为什么偏偏要守在一个酒吧。

可你又把话吞了回去。

夜雨对床的那个夜晚,他向你亮出了他的底线,他还在熬,他还在等。

他不会放弃。

你也向他亮出了你的底线,你随他熬,你随他等。

你不会心软。

最尖利的矛攻向最顽固的盾。

没有结果。

七月底的一个晚上,酒吧异常热闹,包间与卡座都坐满了人,低低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调了一整晚的酒后你有些累,便拉过椅子在吧台后坐下,指尖转动着长长的银质吧勺,漫不经心地说:“我想过了,不就谈个恋爱嘛,这样熬着双方都难受,那就谈呗。”

正敲代码的谢问东抬头看你。

你耸了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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