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佛罗伦萨（1 / 2）

即使船速已经尽量加快且中途停靠各个港口时均不到半天，但从黑海滨海的曼古普到东地中海东岸的佛罗伦萨仍花了曼努埃尔一行大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当年九月上旬末，他们方才抵达此时已经由佛罗伦萨共和国所统治的比萨港。这座曾经在东地中海跟威尼斯与热那亚争雄的商业城邦在陷入跟佛罗伦萨的对抗后，最终陷入衰颓之中，而在1406年被并入了佛罗伦萨共和国，推动了共和国在亚平宁的发展与壮大。

而对于罗马人来说，比萨共和国的灭亡对他们来说基本没什么影响，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更多是件好事。因为老商业共和国衰亡一个，就等于帝国脖子上的绳索松开一点。不过考虑到这些商业利益最终都被热那亚与威尼斯给平替掉，貌似比萨的衰亡对东罗马帝国而言也没那么重要了。

由于本届大公会议的会场位于佛罗伦萨，所以曼努埃尔一行也没有在繁华而熙攘的比萨城内驻留多久，而是在侍从的陪同下，径直换乘马车前往佛罗伦萨主城。经过不到一天的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修筑于被数个小山丘间所环绕的盆地中心上的繁荣城市。

尽管由于此时尚为15世纪前中期，后世知名的文艺复兴运动才初显苗头，而佛罗伦萨也因此尚未有太多后世闻名的艺术奇观。即便如此，这座可以追溯到伊特鲁利亚城邦时代的古城也有了许多令他都惊叹不已的古代建筑及奇观。

与之对比，他不免有些为自己的老家曼古普感到遗憾与无奈。尽管其前身赫尔松涅斯也是一座自古典时代就兴建了的城市，但由于位处前线且曾受过历史上数批游牧民族的破坏，这座古城的古迹除了老城墙与地基外，现在没有埋在地底的古迹可以约等于零。如果不是包括曼努埃尔在内的加夫拉斯诸君对当地建设相当上心，估计城市规模与繁荣程度恐怕还真比不上佛罗伦萨。

除了当地的诸多美景外，本地的拉丁人对曼努埃尔而言也颇为新鲜。这些托斯卡纳北意大利市民们衣着跟受鞑靼人与突厥人影响较大的黑海罗马人有诸多不同，也跟长期混迹于黑海滨海的意大利商人有所差异：走在大道上的当地上层人士不论男女，大多喜好天鹅绒、织锦缎等上好面料织成的繁奢长袍，男子外衣多为普尔波万（pourpoint）而女子外衣则是修长的罗布，他们的服饰奢美而不失典雅，比那些喜欢花花绿绿的西中欧法兰克贵族品味好上不少；至于中下层人士则是直接外穿亚麻内衣修米兹再绑条肖斯（chausses）外裤就完事了，简单轻便。虽然他们的衣品在凯撒眼里他们都不如自己及其治下的正经罗马人臣民，但这仍让长期在黑海沿岸生活的他提起了点兴致。

不过当地城市街道卫生状况着实让他微微皱眉。尽管曼努埃尔他们走的是达官贵人多走的干净大道，但城内小巷子内的秽物恶臭味仍不断地伴着涌入他鼻中。很明显，即使是佛罗伦萨，市民也跟其他的西欧中世纪城市一样，有着把秽物垃圾直接倒在街巷中的毛病。虽然意大利半岛的拉丁人教养比中欧西欧的其他地区都好上不少，不会出现什么市民直接把排泄排遗物倒在大路上的情况，但就他们将其倒在巷子内的行径在曼努埃尔这位罗马人眼里也极度不适了。

还好他在国内有推广，不然要是特拉比松与曼古普为首的大城市市区也这么恶臭的话，他就只能跟西欧人一样把长居宫殿设在郊外了。凯撒陛下如是想。

而在先后经过达维齐宫①（PalazzoDavizzi）、美第奇家族宫邸与圣母百花广场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教廷与共和国方面为他们安排的居所。但算是见多识广的曼努埃尔并没有细细观察这里的结构风格，而是把同自己随行的众臣们唤到自己身边，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在这场大公会议上行事。

次日上午，博斯普鲁斯一行便应教皇之邀，欣然来到了佛罗伦萨市政厅府。这里是佛罗伦萨共和国的行政机构中心之一，在正史上它后来被僭主科西莫·德·美第奇改建为个人宫殿，后人称其为旧宫（PalazzoVechio）。不过这次，它是作为佛罗伦萨大公会议的会场而出现在曼努埃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