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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总觉得欺负闲院凉的他也要完蛋了。

“咳咳……不就是身高嘛，带就不带就不。”及川彻清了清嗓子，他挨着闲院凉蹲下，板着正直无比的表情拿出记录本和笔。

闲院凉一下子也顾不得哭了，好奇地贴过去看看。

只见聪明决定的及川大人把“5”改成了“8”。

180.5公分。

及川彻竖起大拇指，哄小孩似的道：“以后你肯定能长到这么高，要对自己有信心。”

“哇啊——”闲院凉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盯着那虚假的身高看，两手捧着脸，神游开外的样子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自己长到一米八的样子，“真的吗？”

及川彻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应道：“当然！要是及川大人说谎，就让iwa酱也长不到一米八。”

闲院凉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及川彻口中的iwa酱是谁，但此刻及川彻在她眼里的形象变得靠谱了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以后可以长成漂亮大姐姐，及川学长，你真是个大——好人！”

及川彻扯着唇角嘿嘿笑了两声，虽然心虚，但是被夸得感觉很好。

从他们背后路过的白布百合子露出死鱼眼，要不是因为和闲院凉还没做上朋友，她一定会抓着闲院凉的肩膀晃醒她：

是笨蛋就不要找混蛋做朋友啊喂！

乱登身高数据的及川彻当天自然是被体育老师拎到办公室教训了一顿，挨训的时候及川彻不由得想起闲院凉傻乎乎的笑容，心情又莫名变得轻飘飘起来，根本没有要反省的意思。

第75章 汪汪

自那次测身高的事情过去以后, 及川彻就没有再躲着闲院凉走了，在完全掌握了把闲院凉惹炸毛，到一秒顺毛的技巧以后, 及川彻还会在无聊的时候去和闲院凉“偶遇”, 然后用逗弄宠物的方式, 时常把闲院凉哄得团团转。

在又一次用草莓糖果哄好了生气的闲院凉以后, 及川彻坐在排球馆外面的台阶上, 一手托腮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这种家伙会是天才啊？”

还是说天才的人都会少根筋？

闲院凉嘴里含着糖，没什么芥蒂地坐在及川彻的身旁, 嘴里含糊重复：“天才？”

及川彻看了看闲院凉这副呆呆的样子，要是阿凉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天才，他还有理由去讨厌她。

可是阿凉很可爱, 也很乖巧, 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

甚至因为她过于容易相信别人，好像对所有人都抱有善意, 及川彻偶尔还会担心她以后被人骗。

“就是指在某一方面很有天赋的人。”及川彻说道。

闲院凉挠了挠头，似乎对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并没有察觉，在迟钝地反应了两秒钟之后, 两手捧着升起红晕的脸, 语调变得有些荡漾：“唉~被及川学长夸奖了, 好开心, 竟然夸我是天才什么的~”

及川彻见闲院凉的嘴角都快开心得咧到耳根了, 见不得她这么得意忘形的样子，伸手在闲院凉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闲院凉立刻捂住额头，很幼稚地配合做出中弹的样子。

及川彻忍耐了两秒, 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阿凉, 你得过很多第一名吧？”及川彻再开口的时候，心里已经没了最初钻牛角尖的劲儿，只是他还是好奇闲院凉的看法。

闲院凉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从小到大她每年都会参加很多场大大小小的比赛，奖牌证书一面墙都放不下。

及川彻低垂下眼睫，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他看着地下的影子，问道：“那对于你来说，成为第一……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闲院凉立刻瞪大了眼睛，似是想起什么讨厌的事情一样，鼓着嘴声音闷闷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周末出去玩了，不是去比赛，就是在准备比赛，练琴练琴，赶路赶路……也有累到不想练的时候，可是双手又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停不下来，然后一边哭一边练、”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是次次都是第一名，每年都会有黑马选手出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拉小提琴，每天都没有松懈过，但是每年总是会有那么几个选手，才学习了几年就可以比到决赛，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但是我觉得天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闲院凉用左手比了一个高度，“只凭天赋的人或许能轻而易举地达到这样的高度，而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起点而已。”

随后闲院凉又用右手比出另一个高于左手的高度，“我认为能越过这个起点的人多少都是有天赋在身上的，努力也是一种天赋。所以进入这个起点以后，有天赋和没有天赋的界限会变得模糊不清。曾经自诩天才的人在这里没有任何优势，因为有很多靠着努力的人已经站在了比他们更高的山峰之上，那是用十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追上的距离。”

“我们现在不过是连起跑线都还没有看见的人，及川学长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结有没有天赋这件事？”

闲院凉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及川彻，她似乎真的不能理解及川彻烦恼的原因。

头顶的呆毛被人压着摸了摸，地上闲院凉和及川彻的影子连在一起，从树叶缝隙中楼下的光好像也变成了星星的形状。

及川彻手上的力道很轻柔，不像平时那样捉弄她时故意揪她的呆毛，或者像是修坏掉的电视机一样拍拍的力道，闲院凉被摸得舒服到眯起眼睛，脑袋也不自觉地跟着左右晃晃。

“谢谢……”

在闲院凉昏昏欲睡的时候，似是听到及川彻的声音说了什么，但是声音消散在风中，迟钝的闲院凉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及川彻感谢的事情。

时间在飞速的流逝，闲院凉依旧会在练琴的时候边哭边练，及川彻的身体也会因为每天的训练而变得青青紫紫。

闲院凉升上二年级的时候，碰巧还是及川彻为闲院凉测身高。

虽然没有长成一米八的长腿大姐姐，但是闲院凉还是很争气地长高了一公分。

只是这一次闲院凉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她的目光追随着了另外一个人。

“英酱英酱，我长高了一公分，我就说草莓牛奶肯定有用的！”

及川彻看着闲院凉蹦蹦跳跳地往一个黑发男生身边凑，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样，期待黑发男生给予她回应。

及川彻认得他，是排球部的新生，国见英。

及川彻忽地有些气闷，像是什么东西被抢了一样嫉妒，他看向手里的记录册，亏他昨天还特意去找体育老师说要来帮忙做记录员。

哼，阿凉是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