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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嗤笑道“自然是好东西”又蹙眉对薛洋道“让你别进来,是为你好”

见那些女子都进到纱幔里面,金光瑶怨毒般沉声说“看见躺着的人了吗?拿出你们看家本领来,好好伺候……”

这些女子显然已经吓傻了,哆嗦着回了句“是”

金光瑶满意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吧?开始吧,死了也别停下”

薛洋挑了挑眉了然道“你这口味,果然还是……哈”

金光瑶眼里神采暗下来,像是说给他又像是说给自己道“我一直在想他这样一个挥金如土的大家主,为什么不肯花一点点的举手之劳为我的母亲赎身?为什么那么多年他对我们不闻不问,我母亲却还要为他编织那么多身不由己的谎言?为什么明明生辰都是同一天,他却可以在给一个儿子大办宴席庆生的同时让人将另一个儿子从金陵台上踹了下去?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做都抵不过金子轩的一根头发?为什么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还是抵不过一个家世清白的毛头小孩子?……”

薛洋玩味看他道“你不是知道为什么吗?”

金光瑶恶狠狠看他一眼道“是,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母亲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我也无法选择我的出身,而这一切都是他害得”金光瑶愤怒得指着层层纱嫚里的人继续道“既然你管不住自己,那就去死吧……”

说完只听纱幔后传来几声女子惊呼的声音夹杂着几句隐隐的“死了……”“怎么办?”

金光瑶朗声道“死了也别停……”

薛洋不由向他伸出一个大拇指,勾起唇角轻笑道“精彩呀”

金光瑶不理他的调笑,悠悠然道“一匹到处发情的老种马,最适合这种死法了,不是吗?”

薛洋点头不语,半晌问道“这些老货呢?都杀了?”

金光瑶略一沉吟,淡淡道“脸上有刀疤那个,留下”

薛洋脸上玩味更深,凑过来好奇问道“适才你就对她另眼相看,莫非?你也?”

金光瑶瞪他一眼,淡淡道“一个故人罢了,别杀她,就当我还她的恩情”

薛洋蹙眉道“哈,心慈手软……”说完如一阵风般卷入帘缦,手起刀落,利落解决完,拍拍手出来道“呐,你的故人,吓晕过去了”

“好了,交给我吧,接下来该做什么你知道”金光瑶往帘内看一眼,淡淡的说

薛洋了然般一笑,拉长了声音道“知道,走了”

兰陵金氏现任家主金光善突然暴毙,百家哗然。与金氏不对付的自然拍手称快,依附金光善的诚惶诚恐,支持金光瑶的欢喜雀跃……正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掌权者一换,兰陵金氏乃至玄门百家格局势力都要相应的换一换了

“阿瑶,金宗主仙去,金氏已然乱套,你要节哀,稳住局势才是”蓝曦臣温声安慰哭得眼圈红肿的金光瑶说

“二哥,父亲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金光瑶痛心疾首,哑着声音道

蓝曦臣蹙眉道“金宗主他……罢了,人已仙去,多说无益”。

是啊,金光善什么德行玄门百家都心知肚明,他死后有关他不知保养死在妓院的消息兰陵金氏虽尽力瞒着,可世人皆爱猎奇,这种消息自然传的飞快,蓝曦臣又怎么会没听过,碍于金光瑶的脸面和蓝氏的好涵养他才没有说出来罢了

蓝曦臣担忧道“我听说金氏派系不少,但金宗主嫡系这一脉只剩下你,你……”

金光瑶低头抢说道“可二哥,你知我身份……”

“阿瑶!”蓝曦臣冷声责备道“非是我要让你醉心权势,可你心有大志,谦恭忍让也要有个限度,你真愿意看到金氏大权旁落居心叵测之人手中,再掀起腥风血雨吗?”

金光瑶沉声“我自然不愿”

蓝曦臣温声道“那便打起精神,我会助你,怀桑自然也助你,至于江宗主,本就与金氏有姻亲,看阿凌面上我想他也不会反对”

聂怀桑从头到尾都安静听着他们说话,从薛洋去云梦找人开始他就一直派人盯着,薛洋在云梦一路打听,找到那个叫“思诗轩”的勾栏院遗留下来的那些老妓女,一路带回兰陵,刚安置到兰陵城一座妓院里,金光善就死在了那里。后来薛洋和金光瑶相继出来,一人去了兰陵城外一座荒芜院落,一人到金陵台上散播消息……之后便是金光善铺张奢华至极的葬礼,和金光瑶一副痛心疾首有愧父恩无心权势的惺惺态度

聂怀桑心下暗叹:若非派去跟着的人可信,真要被金光瑶这一番涕泪俱下的表演打动了!可如今蓝曦臣全力支持他,江氏又态度未明,而且那些妓女都被灭了口,这些事情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薛洋肯定不会跳出来指认,自己贸然揭露他的罪行,又有几人会信呢?

聂怀桑吸吸鼻子,哑声道“是啊,三哥,你要是不做金氏家主,我以后碰见事,该去找谁啊?”

蓝曦臣见他说话不成体统,微愠道“怀桑,你三哥心中沉痛,你快别烦他了”

“哦”聂怀桑喏喏站起来“那我,出去走走,曦臣哥你陪着三哥吧”

蓝曦臣点头

从正殿拐弯出来聂怀桑远远就看见之前碰见过的那个少年,见他怯懦盯着灵堂看,聂怀桑走过去道“怎么不进去?”

本就是腼腆少话的人,因为之前跟聂怀桑打过照面,才没有像碰到别人一样赶紧溜走,怯怯的上前要行礼

“唉唉唉,当不起,这是给长辈的礼,我们,算是平辈”聂怀桑侧身闪过少年一拜,温声说道

少年抬头疑惑看他

聂怀桑扶起他手臂道“金宗主,是你生父?”

少年沉默一瞬,无声点点头

聂怀桑轻笑道“那就是了,金光瑶是你兄长,也是我三哥,我们自然是平辈的兄弟了”

聂怀桑见这少年听他提起金光瑶,眉头微蹙,心里起疑,试探着问道“你,怕他?适才你不敢去灵堂祭拜你父亲,是因为有他在?”

这少年听了,咬唇不语,轻轻摇了摇头,半晌又重重点了点头

聂怀桑看着他纠结的模样,心下好笑又哀叹:这样纯良无心计的孩子,碰见金光瑶,哪里还有活路可走呢?也幸亏金光善还没来得及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不然这孩子也必死无疑了

聂怀桑温声轻笑,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少年,悠悠然道“怕也没办法,他的心机谋略哪是你我能破的?仅凭你是金光善的儿子这一点,他就不会让你继续活着”

少年眼神空洞无波,没有聂怀桑想象中的惊恐,倒有些洞悉后事的淡然。聂怀桑心中一跳,问道“你知道?”

少年淡淡点了点头

聂怀桑了然失笑:是啊,能在这诡谲多变的金陵台上安身这么久,又怎么会看不出金光瑶对他的杀意?

聂怀桑轻声问道“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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