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雪拥太行（1 / 2）

白岳山下，横江东流，至屯溪汇入新安江。新安江波涛滚滚一路向东，一头撞上南来的兰江，在逶迤连绵的乌龙山下汇合而成富春江。三江交汇处，便是浙江严州府。

十月十七日晨，严州府。

晓风带着寒意，晨雾在江面上缓缓流淌，随着朝阳的升起，渐渐散去。水势浩荡，烟波浩渺，江面稍狭之处，耸立着一座水上城门，水门两侧，各有一座石砌的税亭，亭上挂着旗帜，上书“税”字，随风飘扬。水门内外，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如织，一派繁忙景象。

严州府，古称梅城，地处新安江、富春江、兰江三江交汇之处，水路交通极为便利，是江南重要的商贸枢纽，久而久之，又得了个三江口的美名。此处城门便唤作三江口水门，作为水上交通的要冲，严州府治下课税司在此设立税卡，向往来行船商贾收税，轻轻松松日进斗金。

一艘十多丈长二丈多宽的巨大乌蓬船缓缓靠近水门，汇入在此等候交税过卡的船队末尾，船头甲板上，一个中年汉子扎着马步，全身肌肉如山岳般纹起，抬头仰望着水门。值此寒冷节气，水上又难免潮湿，往来船上商贾旅客或穿棉袄，或披皮裘，犹自瑟缩发抖，唯独他一身单衣，大马金刀，扎着马步纹丝不动，浑然不惧寒冷潮气，正是离开休宁两月之久的童擒虎。

一个头戴毡帽身穿蓝布棉袄的男人走了过来，手缩在袖笼里，面上堆笑打招呼：“童大爷，马上就到三江口了，一会有课税司的税吏上船点货收税，都是些粗人蛮夫，手脚没个轻重，您不妨移步到客舱，免得那些夯货冲撞了您。”

“程掌柜请自便，童某这便去。”童擒虎从善如流，收了拳架子，咧嘴一笑：“童某也是个粗人咧，程掌柜无需拘礼，唤我老童就好。”

“岂敢岂敢！”程掌柜连连作揖，笑道：“若非童大爷仗义相助，程某辛苦半辈子挣的身家早喂了鱼鳖，童大爷之恩，程德远铭感五内。”

童擒虎也抱拳还礼，摇头道：“程掌柜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便一头扎进了客舱。

说起童擒虎与程德远结识故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九月二十八日，童擒虎辞别弟妹，心中再无牵挂，踏上了返回休宁的归程。他沿着长江水路，乘舟东下，一路饱览秀丽山水，感叹华夏九州山河锦绣，心境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