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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瞄了信玄一眼:“你刚才笑了。”

信玄的嘴角瞬间垂下去:“没有。”

室外的气温比室内冷多了,信玄只穿着卫衣和打底衫,很快感觉到一丝凉意。那丝凉意钻进袖口,顺着手臂上移,让信玄打了个喷嚏。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都很少感冒,虎杖悠仁是因为体质好,五条悟则是因为有无下限作为物理屏障,挡住了外界的病毒和细菌。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有基本常识的。

“很冷吗?”虎杖悠仁关切地问,他放下玻璃杯,站起身,“我帮你拿衣服。”

五条悟扫了虎杖悠仁一眼,端起信玄的空茶杯,去倒热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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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信玄身穿羽绒服、腿上搭着厚实的围巾,坐在缘廊旁边无所事事地晃荡双脚。

除此之外,他手中还有一杯滚烫的热茶——因为太烫了,只能隔着袖子捧在手里。

羽绒服、围巾和鞋是虎杖悠仁拿来的,滚烫的玻璃杯则来自五条悟难得的体贴。

信玄心想,五条悟的关心,总是出现在错误的地方,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不能喝,但至少可以捂手……只能勉强接受了。

五条悟正踩着木屐在庭院里玩竹蜻蜓,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照得像一团柔软的新雪。

信玄看着他风中飘动的白发,认真地想,尽管自己之前说过“棕色头发也不错”,但果然还是白发更适合他。

虎杖悠仁见笑道:“五条老师像小孩一样。”

信玄小声地说五条悟坏话:“他心智不成熟,你们当学生的,平时多担待点。”

虎杖悠仁偷偷笑了:“真希前辈和熊猫前辈毕业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信玄曾听虎杖悠仁说过禅院真希、狗卷棘和乙骨忧太的名字,听到陌生的名词,他好奇道:“熊猫前辈是谁?”

“是咒骸——”虎杖悠仁解释道,“就是拥有咒力和自我意识的玩偶啦。”

信玄在书上看过相关的记载,但从未见过真实的咒骸。他正想仔细问问,却被五条悟的声音打断了谈话。

五条悟正站在一株山茶树旁边,将卡进树枝里的竹蜻蜓取出来。

“你们又偷偷聊天——在说什么呢?”

“在讨论关于咒骸的学术性问题。”信玄难得没有撒谎。

五条悟怀疑地看着他们,耸了耸肩。他反复旋转竹蜻蜓,瞄准信玄的方向松开手。

在微风的吹拂下,竹蜻蜓晃晃悠悠地朝信玄飞来,速度很慢,信玄能轻易地用手接住它。

但是,在虎杖悠仁眼中,信玄是一个身体孱弱的普通青年。

即使今天早上他击退了特级咒灵,但刻板印象难以改变,在虎杖悠仁眼里,信玄依然是他记忆中那个利用杠杆原理开菠萝罐头的哥哥。

于是,当竹蜻蜓接近后,虎杖悠仁立即站起来,挡住了飞向信玄的竹蜻蜓。

他罕见地生气了,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音:“五条老师,不要用竹蜻蜓瞄准别人——!他会被割伤的!”

虎杖悠仁,虽然经常不写寒假作业,第二天来学校一支圆珠笔、一个人、一节课创造奇迹,但在所有老师的印象中,他是个非常有礼貌的学生。

朝老师大声说话这种事,更是从未做过。

信玄拍了拍虎杖悠仁的手臂:“我没事,而且竹蜻蜓飞得很慢,不用担心,不会受伤的。”

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地脸颊有点发烫,他端端正正地坐下来,对五条悟说:“对不起,五条老师。”

“嗯,没关系,我不介意啦。”

五条悟说着,轻微地扫了信玄搭在虎杖悠仁肩上的手臂一眼,才移开视线。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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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流逝,太阳渐渐移动到正上方。

虎杖悠仁看着山茶树留下的影子,忽然问五条悟:“五条老师,你中午不是要会高专开会吗?我听家入老师说的。”

五条悟正躺在缘廊上闭着眼睛睡觉,听见虎杖悠仁的话,咬牙切齿地“嘁”了一声。他生气地挥动着双臂,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我知道——为什么要中午开会啊!真讨厌!”

虎杖悠仁又转向信玄:“信玄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横滨?”

信玄已经喝完了玻璃杯中的热茶,他捧着空杯子,回答:“既然五条先生要走,那我也很快就去电车站了。”

他竭力压抑着自己语气中欣喜的意味。

“真的吗?”虎杖悠仁穿上外套,自告奋勇地说,“我送你去车站。”

“你下午不用上课吗?”

他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不用哦,我今天休息。”

五条悟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谈话,突然摘下墨镜,大声说:“我也要去车站!”

信玄正想尽快离开五条悟,听到这句话,不禁眼前一黑。

虎杖悠仁也不希望五条悟跟过来,他轻微地皱起眉毛,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信玄和虎杖悠仁的立场达成了一致。

“夜蛾校长听说五条老师缺席,肯定会生气吧,要是延迟会议时间,其他老师会生气哦。”

“五条先生虽然二十多岁了,却还很任性呢。”信玄轻飘飘地说,“如果我在咒术高专任职,大概会反感这种不靠谱的同事吧。”

“好啦,我去开会!”

五条悟躺在缘廊中央,抱住了脑袋,喃喃自语:“木乃伊先生和悠仁,真讨厌……”

*

离开烦人精五条悟后,信玄感觉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他和虎杖悠仁一起走向最近的电车站,二人购买车票时,虎杖悠仁忽然点了一下购票机的屏幕,将票数改为“2”。

信玄很疑惑,解释道:“只用买一张票,悠仁,我同事已经回去了。”

虎杖悠仁看着信玄的眼睛,认真地说:“哥哥,我送你回横滨吧。”

“横滨?”信玄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不不,送到车站就好了,我不是路痴啊,我知道该怎么坐车。”

“我不是那个意思……”

虎杖悠仁说着,脸颊有些发烫,吞吞吐吐地说:“刚才五条老师在场,我有很多话没办法和你说……哥哥,我想和你多相处一点,或许这样,你就能想起我了。”

面对虎杖悠仁澄澈的眼睛,信玄的罪恶感快拉满了。

他没有办法拒绝虎杖悠仁的要求,只好和他一起走进车站。

他们坐在站台旁边等车时,虎杖悠仁看着飞驰而过的电车,对信玄说:“哥哥,把绷带摘下来吧,五条老师已经不在了。”

信玄认为在东京将绷带摘下来太危险了,坚定地摇摇头:“不。”

“真的不行吗,哥哥?”

虎杖悠仁哀求地小声说:“我想再多看看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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