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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也吓得冷汗涔涔,闻言他?忙不迭地道谢,揪过了那个病人。
——那是一个裹着?蓝白色条纹冰服的瘦弱女人,她头发蓬乱,淌着?口水,眼睛咕噜噜乱转。
因为?被安各踢了一脚,她的手臂正?紧紧捂着?肚子?,喃喃着?:“好痛,好痛,好痛……”
刚才直接弹射起飞的豹豹惊魂未定,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缓了一会儿?,这才踩着?小碎步一点点挪回?来,向这段走廊探出脑袋。
“是个疯女人啊?”立刻联想到十余部精神病杀人狂恐怖片的豹豹拽紧了洛梓琪的衣角,说话依旧不太利索,“你你你们监管局内部为?什么会有疯女人扑出来?”
调查员只能手忙脚乱地跟她解释“病院”这个机构——专为?撞鬼后精神彻底失常、无法依靠丹药符箓救回?的普通人无偿开设,做委托的天师们遇到这种受害者?就会送进病院里,他?们只有通过监管局的精神评估才能回?归社会。
安各:“那那那还不赶紧把她送回?病房,好好治疗啊……”
疯女人捂着?肚子?喃喃,眼珠子?咕噜噜转得像玩具娃娃眼眶里的透明玻璃球。
她的病号服上沾着?泛黄的不明秽迹,像是呕吐物……安各试图越过那些秽物细细打量,却只能勉强看清她胸前的标牌,写着?“张梦”两个小字。
或许是她盯着?看太久了,疑似张梦的疯女人突然看向安各的脸,又发出一声?可怕的尖笑。
安各“唰”一下缩回?洛梓琪背后,紧紧搂住了琪琪美女的胳膊。
“一定要好好治疗才能放回?来!”她声?嘶力竭,“一定一定要好好治疗啊,这种人真的很危险!”
调查员:“好的好的,这边走,我?这就带您去喝点茶压压惊……”
安各:“我?我?我?没有受惊!我?我?我?只是希望她能好好治疗早日?回?归社会!”
衣角被攥皱,胳膊也被攥疼的洛梓琪:“好好好你没受惊。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弟弟,让他?来接你回?家?”
安各:“好好好好的!”
……咳,就这还没受惊呢。
洛梓琪有点想摸摸这姑娘的脑袋,但她忍住了,弟媳的脑袋就是破烂弟弟的雷点,一摸他?就炸,还是少摸吧。
她一边摸出手机一边带着?安各往外走:“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疯女人却突然在她们背后爆发出狂笑声?。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还给我?!!还给我?!!”
即便戴着?手铐摔在地上,她依旧奋力地挣扎起来:“还给我?——还给我?——嘻嘻嘻哈!!”
安各抖了一下,调查员急忙挥手示意旁边的同事控制住那疯子?。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监管局的天师们一拥而上,被摁紧的疯子?却还在扭动,冲着?安各的背影尖笑。
“还给我?!!还给我?!我?要你——偿命——还给我?——嘻嘻嘻哈哈哈!!”
凭什么啊。
凭什么啊?
张梦疯狂转动的眼球血丝越来越多,疯子?的视野里浇下越来越多的红色。
走廊上那张被封存的卷轴,嫁衣上的红色也滴血般往下涌。
凭什么……他?凭什么……凭什么不还给我??!
【娘子?。今天的花开得很好。】
【娘子?。下雨了,记得打伞。】
【娘子?。囡囡想扎两条小辫子?。】
【娘子?……】
啊。
他?的话语曾那么温柔,他?们的家曾那么幸福。
她明明只想、只想好端端地待在那个家里,伴着?窗外的花朵、吱呀作响的摇篮、他?轻声?细语的——
【不。】
【阴煞,你该死。】
那张脸出现在眼前,伴着?一把霜雪般洁白无瑕的长剑。
她哪怕忘了一切,也会记得,记进坟墓里,记入骨灰里。
那个人,那张美丽的脸,恨不得用?指甲抠烂他?碾碎他?把他?碎尸万段的——
天师向红色的阴煞提起长剑。他?冷漠寡言。
【你该死。】
他?斩下一切——斩杀了一切——她漂亮的嫁衣,她紧紧护住的襁褓,和她温柔体?贴的夫君——
一切的一切,灰飞烟灭,仿佛从一开始就是骨灰组成?的幻境。
天师粉碎了她的一切。
他?的法器钉入她的棺材,镇下她所?有的嚎啕呐喊。
【你该死。】
【生生世世,永眠于此。】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这个人害死了我?的孩子?——这个人害死了我?的夫君——他?凭什么、凭什么——还回?来,还回?来——
给·她·还·回?·来!!
她镇在棺材下,镇在地宫下,镇在整个中州最深最深的地底里。
她的眼眶里似乎爬出了蛆虫,她的指甲上似乎出现坑洞。
但这不要紧。
她的怨气——她的憎恨——生生不息、生生不息——
哪怕过一百年?、过一千年?、过一千七百年?——哪怕遗忘了花朵、摇篮、孩子?的面貌、夫君的面貌、自己的面貌——我?也绝不会忘了你。
那个天师。
那个、该死、该死、该死的天师!!
还给她……还给她……要杀他?一千一万次……我?要夺走他?全部的全部的一切——
眼中被红色煞气完全覆盖的前一刻,发疯尖笑的张梦被天师们彻底扑倒在地,拍上清心?镇邪的符纸。
可另一边,幽深的地宫里。
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缺了两只胳膊,一条腿。
伤势很重。
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上半空中那飘忽的、翘着?两只麻花辫的小女鬼。
“娘亲?”
她没有任何?犹豫,就抓过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原本只是她用?低微怨气构建的幻影,没有面孔,闲暇时取乐罢了。
现在她要缓解伤势,这东西就是最佳的补品。
她吞吞喉咙,咽下那东西的嘶喊。
什么“娘亲”,她真正?的女儿?,早就死在那天师的手里。
如果不是它惹出事来,她也不至于提前这么早对上那家伙……算了。
接下来就在这里休养生息,他?总会再来。
肢体?只剩一条腿,煞气勉强修复着?缺失的胳膊们,但依旧是半透明。
她只能一步步地、艰难地挪动着?自己。
就等在这里……他?一定会来……他?一定会主动步入她的陷阱……
因为?。
残缺的红色,一步步漫上台阶,穿过走廊,走进地宫最深最深的暗室里。
洁白的莲花飘在透亮的池中,洁白的棺椁飘在莲花之中。
她轻轻地、轻轻地越过池水,掠过莲花,趴伏在棺边。
棺中人正?闭目睡着?,鲜活、健康又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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