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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八字合适去死、所以格外强大”。
他看清了,那截手臂上附带的阴煞怨气,或许能与血潭里千千万魂灵累积的怨恨比一比——
面对那份已经与主人切断联系的不完整尸块,就像过?去无数次,他背着?剪刀,从清晨天?边未亮时?漫出的雾气下到崖底,站在血潭面前。
……阴煞。
至阴,至邪,又?怨恨至极吗?
小斗笠没接触过?玄学,但他清理过?太多尸骨与鬼魂。
他知道?,死得越痛苦,心里怨恨越深的,成鬼后就越凶厉。
所以他做清理,一直奉行“快准狠”的原则,不会让对方多痛苦,甚至不会给对方反应到“我死了”的时?机——这?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他清理工作?的难度,久而久之,他也?能朴素且熟练地判断出“这?家伙会化鬼”与“这?家伙死透了”的区别。
所以,让姐姐讳莫如深的【阴煞】,那个自己闭口不提的身份,看他竭尽全力哪怕做着?近似于背叛安家主的事?也?要隐瞒的秘密,还有他暗示自己不要追问探寻的东西……
阴煞。
小斗笠握着?笔,在本子上缓缓画下一个叉。
如果?没猜错的话……结合姐姐和他透露的信息……他所看见?的那股怨气……阴煞这?种鬼……
只有怨恨最深、不甘最浓的人死去,才会变成那东西吧?
他看见?那截手臂时?,便意识到了。
不对劲。
他,我,是同一个人,我们?共同的夙愿也?不会改变。
……自诞生起睁开双眼、看见?周围所有人所有的隐秘感情想法之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的……
【大家和我一起,变成死人吧。】
死亡。
不会因为?他妾室之子的身份嫌他低贱,不会因为?他阴寒的命格与八字,不会因为?他这?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恐惧他靠近……死亡,这?份安静又?公平的馈赠,它?很欢迎他,他也?乐意迎接它?。
【大家一起变成死人吧。】
这?是他诚恳的祝福。
明明……我应当?这?样渴望死去才对。
那个人是我。
我就是那个人。
我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死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也?肯定会成为?强大的鬼魂,但——
“我”死去时?,不可能满怀怨恨。
……究竟是什么,致未来自己于死地的同时?,又?令他那本该“得偿所愿”的心情变成了“无边怨恨”?
疼痛、折磨、或各种各样的侮辱……哪怕是活着?的时?候被分尸……
葡萄造型的可爱台灯下,握着?铅笔在本子上移动小手的小斗笠眉眼认真,仿佛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孩子,正兢兢业业地按照老师布置填满自己的练字格子。
可本子上一笔一划,圈圈叉叉歪扭写下的,是他自己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死因”。
他认真地一个个考虑,又?一个个否决。
不会的。疼痛是最无关紧要的因素了。
不会的。侮辱的前提是有足够高的自尊啊。
不会的。再怎么折磨……会有贱女人的手法高明吗?
我经历过?许多。
未来的我只会经历更多。
……那么,哪种死法,最能令我痛苦怨恨、又?不得不最大限度地保留下理智、没有将凶手碎尸万段呢?
小斗笠握着?铅笔,在最后一个“可能”上停顿。
那是他刚拿到教科书时?就学着?写下的第一个字。
也?是他刚摊开本子时?,下意识涂在最角落的第一个词。
【姐姐】
……啊。
原来如此。
整理思绪果?然是很重要的工作?呢,他从自己的思维里整理出了了不得的事?。
如果?是姐姐的话……他想象着?……如果?是姐姐推他,打他,呵斥他滚开,用无归境其他人在心里滚动的话骂他……“上不了台面”“狗都不如的妾室子”……不,比那更可怕的……“我从没把你?当?成弟弟”“你?的存在令我作?呕”……
唔。
手里的铅笔掉在桌子上,小斗笠捂住了胸口。
仅仅是设想一下,他就感到……很疼。
比贱女人扎进指甲里的针疼好多好多,心脏……眼睛……呼吸……
疼。
小斗笠推开了本子,跌撞着?向后仰,又?掀开了椅子。
仓皇中,他甚至没注意到葡萄造型的台灯也?在拉拽中发出“哐”的一声,巨大的噪音引得小桌子都震了震,而写满的本子和铅笔一起扑簌簌滚在地上。
用手捂着?无端剧痛的心口,小斗笠只是踉跄着?往外走,想去找点什么——药吗,不,不是生病,也?没有流血——但他好难受啊,好疼,想吐,气喘不上——
“冷静。呼吸。”
肩膀被握住了,丝丝的凉意浸入身体。
他打了个冷战,抬头看向上空——相同的茶色眼睛,比他还要冷很多很多的体温。
洛安把小孩一点点拉进怀里,又?放下另一只手手里端着?的托盘。盘里还盛着?一杯在飘热气的巧克力奶与饼干。
他简单道?:“正准备给你?送点零食,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撞击声……情急之下,没开门就进来了,抱歉。”
说罢,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这?一套动作?再温情不过?了,像极了做家长的慰劳夜里赶作?业的孩子,尤其孩子个头很矮,而家长是手很大的大人,哪怕只轻轻一只掌压下去揉揉,也?能轻易盖过?他大半张脸。
年?龄,身高,体积,平静无波的脸色。
“安全感”这?东西便轻而易举地罩过?来。
……可,不是那样的。
这?不是丈夫对妻子,更不是长辈对幼子,他和他之间,唯独他们?之间——
“温情”绝无可能。
他根本就不爱甜食,不爱新奇点心,又?哪来的“夜间吃饼干”习惯?
这?个人故意单独来找他……又?或者,从刚才开始,一直静静地贴在门外。
等他发出慌张的响动,等他给他一个合理“介入”的借口。
正缓缓盖过?脸的那只大手,仿佛下一刻,就要捂紧他的口鼻,掐走最后一丝呼吸。
小斗笠喘着?气。
他咬紧了牙,竭力仰头望向自己,那眼神透过?戴着?银戒指的无名指与小指的指缝恨恨扎出去,就像努力从蛋壳下往外挣扎的小蛇。
但壳外永远不会有满怀期待的双亲,壳外只会有……
等着?把破碎的壳吞进腹中,再把幼体也?吞进腹中补充能量的……它?自己。
这?份杀意一直存在,只是被隐藏起来,直到它?触碰到了不可知的秘密,再伴随着?獠牙……猛然袭击。
洛安审视着?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更没有放开逐渐捂紧他口鼻的手指。
他正不动声色地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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