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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各的指标,是“静止”的。
不是同学聚会时那种模糊感觉的“哇你一点也没变”,不是“皮肤保养得?好好没有皱纹”,是在医院体检报告单上,完全?“静止”的数字指标。
七年前产后体检的安各,与?七年后的安各,没有丝毫的区别。
她整个人?的“年龄状态”,被停滞在他死的那一年。
——也就是红影苏醒的那一年。
或许也是……红影死去?的那个岁数?
七年前,他死去?,天道开?始推动?计划,安各与?那只红影的状态,便形成了“持平”。
只要后者一日不消散,她便永远是一份“游离在外的材料”,没有病痛,不老不死。
那不是活人?该有的状态,因为这?意味着安各可能会逐渐丢失魂魄的鲜活程度,完全?成为“材料”。
然后,红影开?始大肆活动?,天道愈发促进两者的融合——
她开?始胸痛、做噩梦、逐渐离玄学的世界越来越近,也逐渐能被丹药符箓等东西影响身体,月经失调,情绪不稳,睡眠糟糕,前几日甚至破天荒产生了痛经,能切实触碰到红影——
再之后,数十分钟前,她在来这?里的直升机上意外吞下了属于他的鬼血。
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因为红影是阴煞。阴煞当然不会对鬼血产生反应。
……她与?它正在飞速融合,这?过程不可逆转。
只有完整的属于安各的魂魄与?被污染的红影融合,才能重新铸造那尊集合阴阳之力的鼎炉,天道付出所有也会达成这?个结果,更何况,安各是缺损了一角的魂魄,谁能阻止一个魂魄完整地融在一起呢?
洛安必须阻止。
——不仅仅是阻止,他还?必须拉下岔道,确保两者融合的过程拐向另一个结果——
污浊的红影完全?消失,缺损的魂魄归回安各体内,妻子成为完整的活人?拥有正常的生老病死,不再停滞时间,不再拥有“无限被杀又复生”的可怕体质。
所以?,他必须……
杀死天道。
再斩杀红影。
【纯阴……纯阳……好香……】
也差不多了吧。
洛安再次掐碎爬上脸的头颅。
无视了周围阵阵雷鸣,曾经历过无数次死亡重现的阴煞暗自?估测着时间,以?当年那个女人?的身体素质,撑到现在,她应该已经咽气了。
没想?到他也有体验“分食而?死”的一天,甚至还?能有闲心拿这?种死法的痛苦程度与?当年自?己?的死亡经历对比……
非要说的话,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疼,因为当年死之前是拖着断开?的双腿爬了很久,而?这?群贪婪的人?头三下五除二就把痛觉神经咬了个干干净净,下口最爱冲着脑子动?脉这?些要害,所以?反而?很快就能结束……
但是,没办法比较吧。
再如何他也是个男人?……比起肉身上的痛苦,当年那个怀着身孕的女人?是如何清醒地感受着子宫里的孩子被挖出来啃食……
洛安不愿细想?。
重现到此?,该结束了。
他抬手,罩下——
漆黑的煞气将周围所有的头颅尽数吸取、吞噬、化为碎沫的碎沫,再拍进潭底的红泥。
正如同那朝着崖下轻轻挥起便能驱散白?雾的手,潭底这?一切的一切被轰碎,却异常安静。
四周重归空旷,寂静的潭底,洛安飘飘荡荡地上浮,又下沉,仿佛是星球里唯一一抹孤魂。
他依旧令自?己?保持着窒息的状态,往红泥被轰开?的巨口坠落。
快到了。
他的利器。
藏在红影那死亡重现里的……
“为什么?”
一只惨白?的手,从漆黑的、漆黑的巨口下伸出。
比潭底更深的地方,比头颅更深的地方,血潭运转千年也难以?清除的、埋葬最底部的……
那并非无数个魂灵的低语。那只是一抹怨念的质问。
再强盛的法器也抹不去?那份怨念,谁让他的主人?本就是癫狂的怪物呢。
“为什么。”
洛安听见?一个瞎子在最底部发问。
“为什么你还?没死?”
好问题。
洛安挥起手臂,被啃食的无数道伤口在潭水中漫出鬼血,鬼血又凝结出一把漆黑的伞。
伞尖向下,挥击。
为什么你还?没死……
万丈潭水腾起,幽潭深处轰出一圈庞大的真空地带,惨白?的手抓出一把巨大的铜剪刀——
可洛安抢先挥出的黑伞劈碎了剪刀,一并劈碎了那只胳膊,与?红泥之下所有徘徊不清的怨恨。
“这?问题,我也想?问你。”
他冷笑:“一千六百年前的废物古董,为什么还?没死干净?”
徘徊的怨念也好,零碎的遗骨也好。
既然还?要出来蹦跶……那就正好,化作我的最后一份养料。
第287章 第二百零七十课 特别讨厌的隐患就要及时告状快快抹除
折れた心が君との差だね
受挫的心是你我之间的区别
——引自?歌曲Dona#039t stop lyrics-高瀬統也
尽管洛安抢了先手?的时机, 又在第一下就?拿出了最大的力道,那东西却并没有随着被“劈碎”而停止攻击。
毕竟他既没有真正存在于这里,更没有一个切实的“实体”, 完整的洛安就?立在此处, 他的魂魄是?没有任何一丝缺损的——所以那个真正的主人早就?消逝了。
然而, 血潭本身就?拥有极特殊的环境,它?所藏身的地方?又属于那只?红影的死亡重现。
或许原本只?是?一片带着零星怨恨的碎骨, 随着千年的时光化?为粉末沉在这潭底,便彻底与其融为一体, 成?了无处不在的……
一把剪刀被劈碎,数把剪刀又猛地扎出红泥。
洛安旋身避开,险之又险地没被前后?夹击的剪刀捅个对穿,但侧腹被密集刀片迅速划烂, 双腿又——
“瞎子果然就?是?瞎子。”
伞尖挡开刀尖,洛安无视自?己膝盖上细碎绽出的血口:“乱扎一气,你是?根本不知道如何瞄准要害?”
这是?潭底, 到处都是?能借力移动的水流与气流,扎碎他的膝盖能起到什么有效的战术作用?
可对方?并没有理睬他的嘲讽。
那道声音只?是?自?顾自?地重复:“为什么你还没死?”
——无数把剪刀再次扎出红泥, 那打开的谷底密密麻麻布满剪刀,被扎碎了膝盖的洛安不得不倒进?去, 如同?坠入地狱里的针山。
但之前随着击打高高掀起的潭水又高高落下, 洛安顺着水势向?下撑开黑伞, 旋开剪刀的同?时, 灌入更深更深的泥底。
被天师驱使的强大水势依旧未能打破深埋泥底的怨念, 无数刀片被水流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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