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欲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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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人眼中,唐祁如今已经是一脚迈入京官的新贵。

但新贵上头有元老,一山还有一山高。因而自上了汴京城以后,他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今日他难得闲下来片刻,便坐在院子里头瞧刘溪鸰她老舅寄来的信。

作为自己的义兄,沈舜的信中首先会提及的依旧是一些惯常嘱咐,如京城不比庐州,仔细身体,万事须小心等暖心之语。这样的话他已经写了数十年。

仔细一算,这已是延嘉十三年了,他的丁忧之期也该结束了。如今军饷案一过,黄钧万已死,那么他的倒霉学生应当也可以重返仕途了吧?

当然,这些事沈舜并不会在信中同自己细说。二人交情如此深厚,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关键时刻,提一句便罢。何况他沈提学的大外甥还手跟手脚跟脚的在自己府上当摇钱树呢!

说来有趣,自刘溪鸰这回再跟着自己以后,他那义兄寄来的信中便总出现些模棱两可的话。譬如今日这封,照例托付他教她习字念书规矩做人乃是头等大事。可末了又还要加句,她若喜欢,练练拳脚养养身子的事情也不是不可。

这与原先不同。在黄州时,这个舅舅对于寄自己篱下的外甥女可谓是有求必应的,除了不能帮她把她娘变出来,其余的,银子衣裳吃食什么的都是大方得很,就差把家寄过来了。

但这一回呢?沈舜的来信里言及这外甥女,不像再往日里的简短真诚——一句“我这孩儿可怜,劳烦亦惇多费心”,加一把银子就完事。反倒是透露出一股忸怩之态。说他不关心她吧,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说他关心吧,人都到了自己手上了他也不来接走——一个不来接,一个不愿走,真不知是为个什么。

一开始,唐祁还有些费解。直到将这一路发生的事连在一起想,才叫他隐约明白了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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