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堡1(1 / 2)
当悬泉驿的水被塞上北风吹得孤冷萧瑟时,远在几百里外的西域下起了鹅毛大雪。
风雪连天时,天山北脉的一处山脚下却也热闹,此地近两关口,位于且末和若羌之间,临水背风,是延军的总驻行辕所在,只见百来顶营帐沿着起伏之势整齐地分列在小坡上。
场中的一窝人正分成了两拨,打架打得热火朝天,雪粉飞扬。一时分不清那雪空中是撒得还是下得。
这群营帐正中靠南的是一顶五丈宽毛毡大帐篷,外头挂着象牙帅旗。帐外由身披重甲元青大氅手握钢刀的校尉把守,便是此次奉旨督军的慎亲王行帐。
帐内烛火夕夕,没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随着这打砸之声一跳一跳。一只肤色堪称莹润却指节分明的手将将从棋盘上撤了回来,那像是一只女子的手,“王爷莫非想悔了这一步?”
只见一身着粗旧补丁棉服的白净青年目光定定瞧着棋盘,一面同面前人开起了玩笑,通身却无那贫瘠人家的畏首涩然之态。便是本该在翰林换书皮的编修谢琎。
执黑子的青年被瞧中了心思也不恼,先是一笑,又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都一个时辰了,他们这是不打算完了!”他皱着眉轻声埋怨。
书生一笑,“一个比一个冤,一个比一个的惨,王爷不出来主持公道,他们是不会收手的。”说着,那外间仿佛印证似的发出了更大的刳哧咵叉声。
青年放下棋子缓缓踱步至帐边,拨了拨帘子瞧向外面,叹道:“吵给谁看呢?也不想想趁得谁的势!”
书生端起茶灌了口,但那茶水冷得刺牙,激得他倒吸了口气,好久才缓过劲来:“这起头的冯参将游手好闲的名声早已传遍西北,营房从骁骑换到了定平,又换到了经武,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偏偏又无人敢对他指摘一二,自然是假了蔺将军的余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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