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1 / 2)
接下来的一周,我查阅了许多关于希腊的资料,里面历史与神话的混杂让我困惑、又深深为之着迷;我比自己想象中更快对那个被迷雾包裹的蔚蓝时代产生好感。
周六早上,我以“和同学去天使港购物”为由告知查理我要去西雅图一趟。福克斯的书店实在数量有限且资源匮乏,想寻些更偏僻或专业的知识,最好的选择是离小镇不远的西雅图大学城。
“和谁?”他从报纸中探头出来,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墨西哥卷饼,下巴上沾了点凌乱的番茄酱。
“安吉拉。”我面不改色。在心中默默感谢这个小天使一样的姑娘,我会和她说并给她带礼物回来的。如果说爱德华成了我文学课的固定搭档,那安吉拉则是我数学课上形影不离的伙伴;我们的友谊在一次次提问和作业中升华——而且比起性格尖锐、有些难以相处的杰西卡,我打心眼里更喜欢这个安静善良的少女。
“哦……库珀家的女孩。”查理眼睛转了一圈,终于对上了号。我敢说镇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人:在这一点上,既有人口少的原因;也有查理本身责任心强的缘故。“记得早点回来。”显然安吉拉一家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否则我这个有些保护过度的养父绝对会提出亲自送我的方案。小时候我在福克斯静谧美好的森林里待得稍久,就会收到一通他爱的唠叨。
“一定!”我背上遇见卡伦一家那天买的黑色登山包,它足够结实,又有可观的容量。“晚饭我已经提前放在冰箱里了,千万记得热了再吃。”
我有过几次去西雅图的经验,其中能有半数是独身一人,所以对于这次“寻宝”之旅我并不担心。
晃晃悠悠的101路公交上,破旧风箱喘着粗气,有一搭没一搭地送着并不清爽的风。西雅图的天气是得天独厚的,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车上没多少人,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没人,便给玻璃窗掀开一道小小的缝隙。
车上的设备该退休了,我侧头靠在冰冰凉凉的窗边,外面凉爽的空气溜进来,瞬间凸显出车内的干闷。西雅图也经常下雨,但没有福克斯那么茂密的森林和阴沉的天幕。依旧潮湿,但能看到太阳。
车程大约一小时,我跟着零星几个人下车,踏上天使港。接着要转两小时的飞机,还好我的航班比较早。越是靠近城市,建筑风格越现代化,人群光鲜亮丽,步履匆匆,仿佛从不会为谁停留。我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包里是很多年前没什么学术含量的小刊物,手里捏着皱巴巴的纸质机票。这一瞬间,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格外想念家里不知疲惫的解说声音、温暖狭窄的房间、雨后森林里清新的空气。我是一个来自远方的异乡人,渴望在繁华里寻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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