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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的夏天,天气炎热人是狂热,乱了起来。那时一般人住房极差,父亲位列高级g部行政十三级以上,我家有好房子。这时,我们已经搬出宽大的局长楼,全家住到了孬房子里,母亲匆忙申请的医院家属宿舍。
母亲一辈子都是做医生的,从我记事起,不是坐门诊查病房,就是上手术台。母亲毕业于苏州医学院,一所基督教创办的学校。母亲只有一段时间,除了当医生,还在医学院兼职讲课。母亲救治过无数个病人,文革初期,每当值班医生高声呼喊,“马主任!马主任!”,都是命悬一线的急诊手术召唤。母亲对病人很好,把家里厨具给乡下病人用,减轻了他们的负担。母亲主要职业生涯,是在徐州市第二人民医院、江苏省人民医院度过的,这两所医院都是医学院的附属医院。
我新家房子,是医院配给母亲的。这个房子,b局长楼差太多了,两小间极其简陋的房子,不到二十平方米。没有卫生间没有自来水,家里用水,要从较远处公共水龙头,两个人抬水来;用过的W水,集中在门前的大罐子里,满了后拎到院子外下水道倒掉;每次大小便,都要走几分钟去公共厕所。
新家位于市中心,在一个古老的大院落里,院子建于清未民初,是两进院落。我家两小间红砖房子,是在院子空地上新建的。粗制lAn造的小屋,就像砖头砌成的盒子,仅能挡风遮雨,夏热冬冷。
院子朝南的三间正房,居住着一对老夫妻,是这个院落拥有者的第二代后裔。我们刚刚住下的时候,他们一个儿子高中毕业,居委会安排他去新疆建设兵团。临走的那天,一家人哭天呛地,好像生离Si别。当自己孩子初长成,不能自由的找工作,强行发放几千里之外,到荒芜的土地上农作,父母怎能不牵肠挂肚呢。
院子门口的路,是用一米多长三十厘米宽二十厘米厚,石板铺成的道路,就是石板路。北方地下水深,很久以前,一般人家用不起井水,要靠人力把城外自然水源,用独轮车运送到城里千家万户。石板路上,经过水车百年碾压,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形成了北方古城特有的石板古路。石板路历史,可以追溯到汉末,其风格与用途,与欧洲各国的石块路迥然不同。
走出我家古院落,沿着石板古路一直走,转一个弯就到了我新近转入的学校,徐州市风化街小学。这个小学校是一座庄园式的清代未期建筑,是一个三进三出带着一大片后花园的大院落。这个院子,是北方典型的清未建筑,一砖一瓦门廊雕像,充满了历史的沧桑。古庄园里有很多大小不一、错致有别的房间,大的房间成了教室,小的是教职员工房间。不过最正中的庄园会客厅,院子最大的房间,是小学校老师的集T办公室。往昔宽大的后花园,已经改为了学校的C场。古老院落,并不逊sE山西的乔家大院等,有着相同的风格。
上百年的古石板路,深深的水车痕迹,像一条条银sE绸带;清未民初的古院落,依稀可见残存的雕栏玉砌,像一块块灰sE碧玉;它们一起点缀在那块古老的土地,是徐州古城的亮丽风景。
我小学时,新家离医学院很近,母亲想让我长大也做医生。母亲给医学院学生上解剖课时,几次要求我去教室观摩;因为天生害怕与尸T打交道,无论母亲怎样威胁利诱,我坚决不去医学院教室,母亲慢慢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们家衣食,刚住进院子里时,是最好的,前院“德德”家是最差的。那时我家没有保姆了,星期天,母亲要做一陶盆红烧r0U。以后每天,舀上几勺红烧r0U,搭上不同的蔬菜,做一锅米饭,就是全家的一顿饭。德德和送煤球的妈妈相依为命,他爸爸在他出生之后就出走了,再也没回来。他家饭能吃饱,菜是菜市场结束后甩卖的那种,加上酱油就成了,很少见到荤腥。德德的嗓音非常好,后来当上了徐州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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