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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文革Za0F不满足狂热喊口号了,施行的暴力更加血腥。人们抛弃了一切温良恭俭让,革命就是暴力,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痞子运动扫荡着三千多年的中国文化。

父亲经常被批斗,还要写检查和参加劳动。一天下午,我刚到父亲那里,邻家nV孩子说,父亲中午就被Za0F派抓去了,下午全局要开批判斗争大会。那时我这儿家门外的墙上,贴着打倒父亲标语,每个字都有一米见方,还在父亲名字上打上大X。因为父亲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其他邻居孩子都不理我,只有这个nV孩和我说话,我们一样大,她心底善良乐以助人。

我不放心父亲,想去批斗会场看看,但是又不敢,毕竟年龄小,惧怕那种场合。正在这时,经常来我家玩的刘师傅来了,告诉我晚上去他那吃饭。刘师傅是附近一座煤矿的工人,家属都在乡下,是我们老家人。Za0F派的什么派别,刘师傅都不参加,也不怕受牵连,工余的时侯经常来我家,与父亲聊天陪我玩。

我告诉他,知道父亲正在受批判,他听后,安慰了我几句。我告诉他,想请他陪我,一起去看看批判大会。听了我的话,刘师傅吃了一惊,连连摆手说不行,小孩子不能去那里。我一再央求他,他想了想说,那我们只进去看几分钟,以后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讲。

刘师傅用自行车带着我,一会功夫就到了局大礼堂门口。刘师傅指着停在门口的卡车说,局里十几个煤矿,都派人来参加批斗大会了。刘师傅带着,我们一起走进了大礼堂,里面已经座无虚席了,批斗大会正在进行。父亲和王其华书记,戴着大牌子,站在主席台中央;台上还站着其他几个走资派,他们戴的牌子小。

我们站在最后排座椅后面,看到一个批判发言人,念完手中的批判稿子,又指着父亲大喊大叫。他斥责父亲走资本主义道路,在矿山对无产阶级工人,大Ga0管理条条框框,经常严厉的熊人。他刚刚说完,父亲抬起头,进行了反驳,但父亲面前没有麦克风,说的是什么,台下人听不到。这个人面对父亲的反驳,急得说不出话,口中只说“你这是,你这是,……,你这是”,然后,就急勿勿走下主席台。

刘师傅这时对我说,我们回去吧,拉着我就走。刚走出几步,听到吼叫音,“你这是对无产阶级工人不满,……。”我们站住了,转身望去,批斗大会主持人在主席台上,正在大声训斥父亲,双方在激烈辩论。主持人一边向台下示意,一边高呼口号,“把ZaOF走资派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这时窜上台两个人,走到父亲面前,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打。父亲流血了,被打倒在地上了,试图爬起来,此时此刻我惊呆了。望着倔犟的父亲,又被Za0F派抓住双臂,双手反剪抓着头发,强行按下了头,我流出了眼泪。我问自己,父亲犯了什么罪,可以被暴力伤害,法律在哪里。父亲不屈的人格形象,对我的影响深远。刘师傅赶快拥着我,半搂半抱走出了会场。

在去刘师傅家路上,他说,“徐哥管矿山安全特别严厉,不尽人情世故,为了这些,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一些人,记恨在心报复他。”刘师傅b父亲年龄大,称呼他为哥,也许是尊敬吧。我问道,那工人呢?他回答,“工人又不傻,徐哥这样做是为他们好,发生事故Si的都是一线作业面工人。但Za0F派里,管事的哪有一线工人,都是原先的小g部,很多人因为安全管理过失,受过徐哥严厉训斥。”刘师傅又说,“听矿上人说,他们最恨徐哥的是,每次重大事故,徐哥都要从自己开始,分清各级管理人员的责任,上至局长矿长,下至工区长班组长。”他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管得松了,一个月事故,超过那时一年。可谁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开工前后读语录就行了”。

那天晚上,刘师傅送我回家时,父亲已经回来了。看到父亲脸上的伤,我装作没有看见,就去里屋睡觉了。刘师傅走后,父亲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看我睡下,还说了几句俏皮话。也许是白天受了惊吓,也许是晚上吹了凉风,半夜里我发起高烧。我睡得迷迷糊糊中,一会儿听到批判大会的吼叫声,一会听到有人和父亲争论着什么,一会感到父亲在我额头上敷毛巾,一会感觉有人给我量T温,……。

后来一个晚上,召开批斗大会,是那个邻居小nV孩陪我去的。再后来,我是自已一个人,去的批斗大会现场。经过这些锻炼,我心理坚强了,再看到父亲Za0F派施暴,不掉眼泪了;我心里暗暗为父亲不畏qIaNbAo,有理就不低头的人格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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