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明明只是个称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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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认同地府对待亡灵的方式,亦不苟同先人的作法。

错事的定义是什麽?

不计较前因後果,单论事件最後的面貌而定,违反了规则,超出了常理,就断言此人言行不端,决然地审判祂们千百年後的日子。

有人一生顺遂,不食人间烟火,亦不用知人间疾苦。

有人生来乖戾,恶贯满盈,祸害一方,仍未曾自觉。

有人一生苦难,几经波折,却是到Si也不能解脱。

坏人与可怜人最终的下场竟是一个样。

如此不公,又何来审判一说。

无审判一说,那天又何须需要化一个「冥王」来掌管这地府。

不论是谁,最终还不是得延续地府所谓的「传统」。

这种感觉令人烦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着忘川河畔走,这里每一寸都是荒芜,就连拿来练剑的叶子都寻不得。师父应该是看出我心情不好,他跟在我身後走,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回头就能看到他对我轻轻微笑。

大概是在等我先开口;我不开口,就跟在我身後,陪我继续走下去。

我停了下来,不管地有多脏,有多少小碎石,仍席地而坐,还伸手拉了拉师父的白sE衣摆,要他也坐。师父先是一脸为难,但拗不过我,便也坐了下来。

看着血sE忘川,我开口问出心中的困惑:「师父,这世间为什麽要有神?」

空有一身强劲的法力,在真正遇事的时候却还是会感到无所适从,不知所措。分明是神,却如此窘迫,岂不可笑?

师父一愣,旋即笑了,道:「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也向我爹娘问过这个问题。」

原来师父也有过一样的困惑。我问道:「那他们怎麽回答你的?」

师父却伸手m0了m0我的头顶,「你会知道的。」

我一时之间不知怎麽反应,看着师父的表情肯定很呆板,否则他怎麽会笑出声来。

「他们那时候就是像这样,一边m0着我的头,一边这麽回答我的。」师父笑着将手从我的头顶上拿下来,又接着道:「听见他们这样说时,我那当下内心想的是——什麽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到「什麽鬼啊」时还刻意提高了音量,像是咆哮,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师父。

现在想来,我那时一定有被他的反常吓到。

咆哮完,师父又回到平时的状态,平静道:「但是,现在的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我很纳闷,又听师父语气温和地道:「我们虽然无法找出这个问题正确的答案,但是——以作为仙神的身份,做你想做的、认为正确的事。」

「那就是属於你自己创造出的意义。」

「接着,会对世间有着什麽样的影响——那就是存在於世的答案。」

看着师父,我不禁重覆了他说的话:「我想做的事……」

师父又笑着m0了m0我的头,肯定道:「是啊,你真正想做的事。」

我又开口问道:「那……要是我想做的事,背弃了常人与前人的行事……」

师父却道:「那有什麽不好的?凡事都有例外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抬头看他,有那麽一瞬间觉得,师父脸上淡淡的笑意就是这晦暗地府里的一抹亮光。

很温暖。

「况且……有时候前人的作风也不一定都是好的。像是不管不问就将亡魂扔进忘川的习X,我就无法苟同。」师父又如此说道,手上m0着我头的力量似乎又重了些,笑问道:「你也是这麽觉得吧?」

那之後,地府来了一对结拜兄弟。

其弟范无咎在执行捕役工作时,意外溺亡,因公殉职;而其兄谢必安共同执行任务却独活下来,无法承受心中苦楚,於南台桥柱自缢矣。

按照地府的规矩,谢必安为自尽者,是不珍Ai生命,乃犯了所谓的「错事」。应接受审判,被丢入滚烫忘川,且永世不得超生。

而范无咎生前无大错,原可以早日投胎;谁料他在排孟婆汤的队伍时,听闻了谢必安的事,竟开始嚷嚷着不愿投胎云云,甚至火爆地大闹了地府一番,像是在孟婆眼前把孟婆汤倒入忘川,嘴里还骂着W言Hui语。

最终,两人一齐到冥王殿接受审判。

从御座上往下看,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谢必安衣白,脸更苍白,低着头,一语不发,那淡然的表情像是会虚心接受任何不合理的审判结果;反观范无咎,手舞足蹈着,不停喊着要是必安哥哥不能投胎那他也要赖着不走了,勇敢得很,火爆得很,也吵得很。

谢必安看他这样,脸上终於有一丝情感上的波动,道:「无咎,你怎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无咎听到谢必安喊他,居然还哭了:「必安哥哥为我去Sig嘛?笨蛋、大笨蛋!」

谢必安却满是疑惑:「……你怎麽变成了这样?你从前不曾这般唤我必安哥哥,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失常?」

这是实话,跑马灯里的范无咎虽然也是脾气火爆的X子,但的确更像是个正常人。

范无咎还在哇哇大哭:「必安哥哥不能投胎,那我也不要了!谁稀罕,谁Ai投谁投!」

谢必安连忙去拍义弟的背安抚,仍旧感到纳闷,最终不解的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我推断道:「也许泡水久了,脑子傻了。」

谢必安的神情从困惑转为讶异,再转为心疼,最终颤抖的身躯轻轻地抱住大哭的范无咎,也带着低低的哭腔声,不停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在那里,对不起……」

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当真是世事无常。

范无咎还在哭,伸手抓着谢必安的肩头,像极了委屈的小孩,「那、那不要再放我一个人了,一个人好可怕!必安哥哥也别进那忘川河,水里不能呼x1,很难受,而且里面的鬼都在喊着疼。」

「无咎……对不起,」谢必安放开了他,低着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倏然道:「谁说不行。」

谢必安睁大了眼睛,讶异问道:「……冥王大人的意思是?」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接着宣判。

「本王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谢必安不用入忘川受苦,但相对地,范无咎永世不得超生;且你们二人今後必须在地府替我做事,不得有任何怨言,至於职位——就叫黑白无常。」

「第二个选择,就是按照原样,谢必安必须入忘川,范无咎必须立刻投胎。」

「——你们选哪一个?」

范无咎不愧是傻子,他居然道:「小个头儿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选第一个啊!」

我挑起眉,正想着这货的胆儿跟智多星那老头一样大,就见谢必安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最终身子低了下去,重重叩首。

「必安……必安多谢大人恩惠。」

待黑白无常一齐退出冥王殿,看着空荡荡的殿内,我才终於忍不住,低声询问:「师父,我这样做……真的是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从後面的房间绕了出来,听了我的问题,却是笑了,道:「世界上哪有那麽多非黑即白。但我认为,无论对错,对地府而言,这一定会是好的开始。」讲着,又踱到御座之前,蹲下身子抬头看我,这麽说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俯视着看他的脸。

「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一天,师父把我跟天帝带下了凡。说是要带我们亲身走入人间,便化相,带我们走入烨玥的市集。

师父当初为了让我们心甘情愿跟他下凡,说得头头是道:不亲自走访人间是不会知晓凡人,无法知晓人间疾苦。说得好像要历练似的,但实际下凡後,其实也只是领着我们,闲逛着熙熙攘攘的吵杂市集。

人太多了,师父怕我们走散,就分别牵着我和天帝走。

天帝好像很不开心,皱着眉头道:「好吵。」

师父笑着安抚他道:「毕竟市集就是热闹嘛。」

我环顾着四周的摊贩,向师父问道:「凡人就那麽喜欢热闹吗?」

师父歪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嗯……虽然不是绝对,但大部分应该都是蛮喜欢的吧?否则市集文化怎会如此兴盛呢。」

那也许地府里的那些Si人也会喜欢吧,我想。也许可以叫谢必安他俩去着手开发。虽说吵归吵,但这里总b荒芜地带强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帝还在不开心,居然冒了句:「真的好吵,我不喜欢。」

师父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愧疚,道:「抱歉啊,y带你们过来。你就这麽不喜欢热闹吗?」

「倒也不是,热闹挺好的。」天帝摇了摇头,又道:「我只是讨厌吵。」

这小子到底是想怎样啊。我睨了他一眼,觉得有够任X。

「热闹难免会吵嘛。」师父被他Ga0得只能尴尬地哈哈笑着,却突然「啊」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麽,随即把我们领到没什麽人的角落,弯身嘱咐我们:「稍微等我一下下,我去买个东西,别乱跑喔。」讲完,就转身再次走进人群里了。

我转头,见天帝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道:「你今天怎麽回事?一个劲的使X子闹脾气。」

他居然连假笑都不装了,面无表情道:「因为这里真的很吵,我不喜欢。」

我环抱着x,试图以兄长的姿态对他说教:「是能有多吵,至於你整天摆这个臭脸,Ga0得师父还得向你这莫名其妙的脾气道歉。」

他却低下头,踢着地上的碎石,声音不知为何变得闷闷地,说道:「师父是姻缘之神,你又是幽冥之王,自然是听不到我所说的吵。」

我一愣,问道:「你说的难道是传音里的祈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他点头,抬脚把碎石踢到大街上,像是微小薄弱的无声抗议,转眼又被行人给一脚踩了,「虽说平日里就很吵,但可能这里离得距离太近,就更吵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天帝这样,像是个寻常小孩,面对自己无法处理的事会不知所措,然後发起莫名其妙的脾气;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虽为天神,但他也切实是我的弟弟。

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神仙。

他看着道路上不停来往的行人,说了一句背德的话。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他们闭嘴,耳根就能清净了。」

我蹙起眉头,道:「……你在说什麽啊?这可是世人的祈愿,也是对你的信仰;是我们法力的来源,也是化形的原因。你若不听,还有谁能完成他们的宿愿?」

「那是因为你不曾听过他们的传音。」他转过头看我,语气极冷,「怨天尤人、歇斯底里、好高骛远、贪得无厌,这种人bb皆是。以为求神拜佛得多了,就一定会得到庇护,就任X地对仙神予取予求。」

我看着他,正想再说些什麽,师父恰好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东西,堆满笑容道:「我回来了。你们等很久了吗?我去排队买了点东西,一起找个地方吃吧。」

我弟看着师父手上的吃食,是我们此前没见过的,便问道:「那是什麽?」

「是龙须糖。」师父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道:「这个啊,以前是帝王的小食,後来慢慢地传至民间……有了!那边没什麽人,咱们去那里的石阶上坐着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听从师父的话,坐到了石阶,躺在师父膝上的盒子被打开,现出了一颗颗千丝万缕的白sE小糖,飘着甜腻的香气。

「我想着,人间的帝王都吃过的东西,你们两个怎麽可以没吃过呢?今天难得下凡,趁着这机会给你俩嚐嚐。」师父说着,从盒内拿起来一颗,二话不说就塞进我嘴巴里,问道:「好吃吗?」

师父塞得突然,我整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太甜了,却是不由自主地点头,道:「好吃。」

师父笑了,道:「那就好,我想说你们这年纪的应该都Ai吃糖食。」说着,将他现在膝上被开过的那盒递给了我,又将另一盒完好的递给了我弟,道:「吃甜的能让心情好起来。我买了两盒,正好一人一盒,不用抢。」

我弟低头看着手里的糖盒,像是事发突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手;而我抬头问道:「师父,你呢?」

师父歪头,似是不解,道:「嗯?我不用啊,我是买给你们吃的。」

我从盒内拿出了一颗,也想像师父那样,替他塞进嘴里,手却有些够不着,只能悬在半空中。师父看我窘迫,竟噗嗤了一声,最後配合地低了身子,含笑吃下,道:「谢谢你,很好吃。」

我有些愣神。

後来回神是听师父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我跟天帝同时疑惑看他。

「我想给你俩取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弟嘴里含着龙须糖,道:「名字?」

「嗯,名字。世人都有名字,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父母重要的人,」师父说着,又伸手同时m0了m0我俩的头,道:「你们也是我重要的人,理应该有名字。」

我也开口问道:「师父呢?也有名字吗?」

「有啊。」师父微微笑了,道:「我爹娘给我取的,单名一谖字。我爹娘有时候还会喊我谖儿。」

我又问道:「那这个字有什麽含义吗?」

我有点想不起来那时师父具T回答了我什麽,只记得大概的意思,以及他後来仰头看望天际,说着他给我俩取的名字。

「——就叫骄yAn和月儿。」

「你俩同时作为信仰的最高点,该是拿天上的东西来取名。天帝就像太yAn,升起的时候就能给人们带来温暖,对未来怀抱着一片希望;而冥王掌管地府,是世人最终的归途,也就是家——月亮会指引世人回家的道路。」

师父讲着,又低下头,搔着脸颊,嘿嘿笑了,「其实,这我已经想好很久了,但一直被智多星嘲笑说:取这什麽破名啊!就一直没跟你们提,想再取更好的。但我实在没有他聪明,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b这更满意的了。」

我跟我弟同时发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小心翼翼问道:「……不喜欢吗?」

我们一起摇首否认。

师父试探唤道:「那……月儿?」

我愣愣点头,道:「……在。」

师父又道:「……骄yAn?」

骄yAn也讷讷点头,道:「……我在。」

见我们接受,师父又扬起了笑,紧紧把我俩拥入怀中,直呼着可Ai。

该怎麽说,这感觉实在是很奇妙,像是被谁特别珍贵了。明明只是个称谓,「月儿」二字却变得异常珍重,不同於神职。

我很怀念这种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瀑布修行,在急湍的瀑布下方静坐冥想,乃苦行矣。而以水净身,亦也有洗涤心灵之意;水利万物,此行自然也受仙神所崇,成了一种常见的修练方式。

但师父说,更重要的,是要训练耐X和定X。尤其我和骄yAn资历尚浅,更是缺乏,该是要适当训练。

师父把我俩带到了树林深处藏匿着的一座瀑布,叫h葛瀑布,因周围布满h葛榕得名。原来仙京还有这样的地方,平时意yu瀑布修行的神官貌似都会结伴来此地。

河水清澈,鸟鸣啁啾,周围皆是郁郁葱葱。

师父解下衣袍,只剩下单薄的里衣,同时也催促着我们赶紧脱衣服。骄yAn听话地低头开始解起腰带;我却突然内心感到莫名的窘迫,道不清因何而起的慌乱,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但表面上仍强力维持着镇定。师父看我没有动作,居然笑着伸手过来要替我宽衣,还没来得及反应什麽,师父三两下就已经把我的帝袍给脱了。

师父手上拿着一团黑乎乎,是我的帝袍,他随手丢至一旁,在地上跟他先前脱下的白sE衣袍混在了一块。

「……」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乱哄哄地,嗡嗡作响。我肯定自己等下绝对是无法静心冥想的。

突然脚下一空,我心一惊,抬头便见了师父的脸。原来是他怕我们走在河水里打滑跌倒,就打算直接分别抱我们过去定点。

师父把我抱起的时候还惊呼了一声,旋即转笑,道:「月儿你b我想像中的还沉啊,小看你了。不过也是,你跟骄yAn都长得快,不出几年,我肯定就抱不起了。」

我看着师父,思索一阵,还是道:「那到时,就换我抱师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似乎不以为意,笑道:「好呀。」

我被师父安稳地放在了岩石上,瀑布的水流从头顶上狠狠冲刷下来,正好叫我冷静。但就算河水沁凉,那日终究是高温,把我晒热了。

骄yAn随後也被师父抱到另一块岩石上,我看得出他没有我那麽一惊一乍;倒不如说,他那个万年都眯着眼睛的表情,都b我这天的状态来得正常多了。

师父打坐到了我们中间,叫我们闭上眼睛,静心冥想。河水急湍的声音与鸟叫声在此刻显得吵;我紧闭着眼,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特别用力。记不得从何时起,我已经乱了心神。

师父注意到了我没在认真,属於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与水声交融在一起。

「月儿,凝神。」

这叫人如何凝神。

师父见我今儿状况不好,便留我多打点坐,放骄yAn去旁边的树林玩去了。

我偷偷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看向师父,他仍旧闭着眼,里衣被河水打Sh,贴在身上,透出了里面的样子。

心跳很大声地漏了一拍,宛如心悸。正担心着是否会被师父发现,恰好骄yAn从树林里窜出,喊道:「师父!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骄yAn难得如此焦急,我却因此松了一口气,师父此刻的注意力正好被他带走了。师父见他着急,便抱起我,重新上岸,骄yAn也就将他抱着的玩意儿小心放下,是只小兔子,毛sE与师父素日里所穿的衣服是一般白。

我瞧着骄yAn的神sE,问道:「你喜欢这个?」

不出我所料,他点了点头,随後又道:「可是牠好像受伤了。」

我低头一看,那兔子的前脚真有伤口,正在流血。看来是在树林里被树枝刺穿了脚,蹦不动了,这才被骄yAn给捡到。

师父却笑了,轻声道:「骄yAn,手借我一下。」讲完,便拉过骄yAn的手,小心翼翼地包覆住兔子的患处,又道:「去感受我所传送的灵力。」

「正好给你们讲一下——灵力疗法。这与法力不同,寻常人若有修为呀,亦可炼成,是最入门、最简单的治疗方式,所以时常会被法力无边的神官嗤之以鼻。但其实,此法才是最有成效的,毕竟是直接将施法者身上的灵力,转移到患者身上;故而施法者的功力越高,疗程亦越有成效。」

师父讲完,又慢慢放开兔子的前脚,一片雪白,彷佛不曾受伤过,实在神奇。见此情景,我与骄yAn竟难得地,同时发自内心地笑了,师父也轻轻笑弯了眉,叮嘱道:「你们可要记牢了。」

那恢复健康的兔子又变得活泼乱跳起来,前脚一蹬蹦进骄yAn怀里,仰头努力地朝他的侧脸T1aN了几口。

骄yAn的脸颊上变得黏滑,是兔子的口水。他这辈子指定没被这样对待过,於是他愣了;见他愣了,於是我在内心里笑话他,哈哈。

怎料,骄yAn下秒竟将兔子抱得更紧,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激动了,兴奋问道:「师父!这可以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反常,我与师父双双愣了,面面相觑。

他是真的喜欢啊。

兔子倒是不如他所愿,竟忘恩负义地蹬出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跳入树林,留骄yAn在原地,愣愣目送。

师父见他落寞,只好上前,柔声安慰道:「你莫介怀。对牠而言,我们不过是过客,缘份浅薄得很;而那,才是牠的家呀。」

骄yAn没有回话,还是平日的神情,只是嘴角耷拉了下来,闭着眼睛望着兔子离去的方向。

我捡起他的明hsE帝袍,从他身後披上,骄yAn回头望我,我便笑道:「这般失态可不像你。」

他却是也微微扬起嘴角,竟回我:「真真要说起来的话,你才失态。」

我对他扬起的笑凝固了。

骄yAn这个人啊,每每都眯着同一张笑脸,就算不读心,也能什麽都看得真真地,只是不戳破罢了。

不得不说,我是真服了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天,仙神界出大事了,上下神仙闹得沸沸扬扬。

是骄yAn钻研出了一法,是言能过滤阻断掉世人传音祈愿,引起仙界动荡。有人敢怒不敢言,心里唾弃骄yAn作为天帝,此举并无仙神风范:有人一生被日夜不停的传音所扰,故而崇拜钦羡,有意效仿,纷纷挤身至仙京天g0ng讨教,将骄yAn的住处堵得水泄不通。

师父与智多星那老头领着我坐在天g0ng外的亭子下,看着骄yAn被各路神官拥簇。

智多星看了眼师父的脸sE,道:「不开心了?」

师父低下头,手指摩挲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杯缘,道:「很明显吗?」

智多星哼哼道:「别小看我的观察力啊。何况你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这还怎麽看不出来。」

师父颔首,苟同道:「观察力细微的八卦星。」

这话要是换别人讲,智多星肯定当场跳脚了。但师父跟他关系好,他居然还乐了,环x道:「那当然!」

不过想来也是,别人讲这话,那都是费尽心思、酸溜溜地在讲,换我我也不乐意听。师父就没那麽多心眼了,关系不好的他不会去讲,关系好的他偶尔讲上几句,顶多当是图个乐;那换做我,我也愿意给师父乐上一乐。

不过眼下师父却还是笑不出来。智多星见状,便伸手拍了拍师父的背,道:「你啊,是个讲求事必躬亲的人。眼睁睁看着陛下阻断传音的举动,自然是不会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叹了口气,道:「是啊,骄yAn与我是两路X子的人。」

智多星问道:「那作为师父,你失望了吗?」

「那可没有。」师父摇了摇头,认真道:「不论是骄yAn还是月儿,在我眼里都很厉害,是令我骄傲的徒弟。」

听着师父的话,我忍不住低下了头,默默笑了。

「是麽。」智多星的声音也略带笑意,又道:「你这样想自然是好。但说到底,你终究是他师父,你要是真觉得他做得不妥,适时地说上他两句,也不是不可以。」

师父摇首,道:「这是他的选择,是他选的路。作为师父,我只能做到教导,但也仅此而已。再之後,支持他所选,相信他所择;不去怀疑与g涉他的判断。」

「该怎麽做,不会有谁再b当事者更清楚的了。」

我抬头看着师父,想起那次在冥王殿,他蹲在我跟前,同我讲的那句——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师父还继续说着:「理念不合,顶多只能双方进行一场激烈的辩论,但谁都没有资格去否定谁。就算我是他的师父,也不可以。」

师父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言出必行,贯彻他的坚定,执行他的信念;用他的温柔,他的善意,他的包容去对待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才喜欢他,无法自拔。

智多星深谙师父X子,知道多说无益,便从袖中m0出了一壶酒,迳自给师父一直空着的杯子添上,道:「得了,老夫陪你喝一杯吧。」

见他讲话不要脸,我忍不住道:「分明是你自己要喝的。」

师父任由他添酒,也道:「就是啊,分明是你自己想要喝的。」

「那你不是确实心情不好嘛,陪我喝一杯怎麽了?」智多星笑着举起杯,後一饮而下,赞道:「好酒!」

师父也浅浅地啜了一口,笑道:「确是好酒。」

师父的酒量没智多星好,没一会儿就喝到些许脸红了,要是没有法力调节,他肯定会醉。我看着智多星放在桌上的酒壶,正想伸手去拿,手背却突然被师父狠狠地拍了一下。

师父嗔道:「月儿,你还不能喝!」

师父你不是方才才说谁都没有资格去g涉谁的吗?

智多星也哈哈道:「就是,冥王大人啊,您再熬个几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收回手,心里不悦。我那是想要喝吗?我分明是想把酒偷偷藏起来,省得师父喝到红着脸身T还摇摇晃晃的。

他俩酒喝高了,智多星更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师父拿着杯子,不时发出「嗯嗯嗯」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着。

智多星展开了扇子,道:「不过讲真的,陛下真是年轻有为啊。此法甚妙,老夫我啊,活这麽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何谓耳根清净。」

师父回看了他,打了个酒嗝,问道:「你也跑去学了骄yAn那法吗?」

智多星乃天帝辅神,可谓智囊,若是要求得学问功名,不少凡人都是跑去他的太白g0ng求;不论是考生为自己前途打算,或是父母Ai子心切,太白g0ng的香火长年旺盛。想来智多星本人所接收到的传音也是连绵不断,也可理解他亦是长年被日夜不停的祈愿所困扰的一员。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智多星咯咯一笑,道:「这句话简直是为了老夫量身定做,对吧?」

我看着他得意的嘴脸,吐出两个字:「无耻。」

「……大人,您没喝酒,就飘了啊。」智多星原本还装着笑脸,後来可能是难受了,便收了笑,不装了。转头责怪师父,道:「月缘,这就是你这些年头教出的徒弟?就这麽人小鬼大的,按岁数他可能还得喊老夫一声爷呢!」

师父喝了酒後,一脸笑意,礼貌回道:「月儿还小,小孩子是不撒谎的。」

我也帮腔道:「就是,本王从不打诳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寡不敌众,智多星吃瘪,竟折起扇子,用扇柄敲打了下师父的头颅,师父吃痛「哎呦」了一声,叫我看得一顿不爽快。

他摆起长者姿态,道:「月缘,按岁数,你也人小鬼大的。」

「你至於吗?」师父捂着脑袋说道,酒JiNg使他眼尾飘红,看着更委屈可怜,更招人怜Ai了。

反观智多星那老头,还在边笑边讲着他在「替天行道」的歪理,一点悔意与歉意均无,实在是叫人窝火。

智多星注意到我,再看了眼他手中的扇子,随後「呦呦呦」地叫喊起来,一副不怕事多只求事多的嘴脸,道:「有人恼了呢,有人护主呢!」

碍於师父还在旁边,我压抑住怒气,忍住拔剑的冲动,道:「……住嘴,八卦星。」

智多星还是一副讨打模样,道:「呦,好怕好怕。」

师父见我们起了口角,赶忙道:「得了得了,智多星,你别欺负我们月儿。」

闻言,智多星翻了个大白眼,道:「你要确定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见到骄yAn,又是过了几天之後的事了。

我原是和师父待在月缘g0ng,月缘g0ng的後殿里有一面金墙,墙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师父说,这是人间高山与流水。遂挥动着手,金墙在他衣袖拂过的地带生出道道红线,有疏有密,或聚或散。

是联系着人与人间的缘。

本该是只有师父能见得的红线,被他透过这面金墙,特意展示给我看了。

这儿与观天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观察着凡间。不过,观天楼的地面是透的,是很直接地在观察世间百态;而此墙,只单单在反映着红尘纷扰。

师父接着伸手,轻轻撩拨着墙面上的丝丝红线,原先像毛线球拥簇的线团经他一手,慢慢变得条条分明起来,师父却还是叹道:「有的打结了,有的分岔了。」

我看着墙上的线,甚至有的线两端隔了好几千里,便问道:「线况越糟,是不是代表他们的路越难走?」

「过程虽苦,但只要缘份仍在,有心且有情人,总会善终的。」师父莞尔,手上的动作依旧,又道:「所以为师得空时,会过来顺一顺这些线,或多或少可帮人们少些苦楚。」

我不禁愣然,道:「我以为师父是收了新的祈愿的。」

师父却笑着摇首,道:「身为仙神,尊受供奉,收祈了愿,本该如此。而整理这些红线,也不过是我位居月缘君的一点心意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话音刚落,就一抹明hsE的身影晃进後殿,带笑问道:「师父这话说的,莫非是在暗讽徒儿,不配为神?」

师父显然也被他吓了一跳,道:「骄yAn?!」

我也蹙眉,问道:「你怎麽来了?」

「我怎麽不能来了?」骄yAn反问,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显然,此刻的他分明是毫无笑意,「难道说,你们已经对我失望到,我不配来师父的g0ng里了吗?」

「谁说的!」师父急眼了,赶忙停下手里的活,金墙瞬间黯淡,红线也消失了。而师父忙着将骄yAn带进殿里,让他坐下给他倒茶,生怕他再走了似的,我便也在旁端起茶杯,边喝边看着。

「最近很忙吧?那麽多神官围着你,为师好久都见不着你了,可想Si了。」师父讲着,突然瞥了我一眼,话锋一转,竟道:「当然了,你哥哥也很想你!」

我差点儿就被呛到了。

骄yAn维持着假笑睨了我一眼,转头就对师父道:「我哥没有。」

我放下茶杯,也坦然:「对,我没有。」

我们都不给师父面子,拆穿了他的说词,师父只能哈哈乾笑着。但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是真说我想他,我俩不论是谁,都不得起一身J皮疙瘩,一阵作呕,最後毛骨悚然而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乾笑完後,又伸手m0了m0骄yAn的头,就像往常那样,语气柔和:「不管怎麽说,回来就好。」

骄yAn明显一愣,竟敛了他伪装的假笑,默了一阵,才又开口:「师父,我真的能回来麽。」

师父被他逗笑了,道:「说什麽呢?你人不就在这……」

「我这几天被很多神官追捧着。」骄yAn却打断了师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骄yAn低着头,素日里整齐的头发竟在此时垂落,刚好遮盖住了他的神情,「但我知道,我也被很多神官唾弃着。」

「说我冷心冷面,没有神仙心肠和风范。明明有那麽多人信奉,才有了高强的法力,却不知感恩,竟设法封了人们传递给我的声音。说我是白眼狼,忘恩负义,不配为神。」

「我知道人多口杂,没人会b我更清楚人多口杂了。仙神虽贵於仙神,却也不例外。」

「我好不容易关了一个,现在居然又来了第二个。」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这所谓的天帝吧。」

师父看着他,脸上原先的笑意也消逝无踪,手搭上他的肩膀,道:「……骄yAn,无论你选择怎麽做,都没有人可以对你的作法指指点点,自然也没有适不适合这一说。天既化你为天帝,那你就是不容质疑的天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你虽然这般说,但心底也是不认同我的做派吧。」

骄yAn抬起脸看向师父,第一次睁开了他的双眼,黑漆漆的眼珠却似有水意波动。

仅一瞬,又马上阖上了眼睛。

「我知道,不管我选择怎麽做,就算师父的内心是百般不认同,也都不会阻拦。」他说着,又缓缓g起了唇角,「但这样没有不好,这才是师父的做派。」

「只是,我可能有点儿羡慕哥哥。」

他倏然把话锋转向我。

「地府没多少人,所以不管哥哥选择怎麽做,就算是把地府弄得不l不类也好,也不可能会听到太多反对声音。」

我看着他伪善的笑脸,明明眼角还带着藏不起的水珠,沉声道:「骄yAn,你什麽意思。」

他却忽视了我,自顾自地讲着:「而且师父是打心眼底真正认同你的。」

「你俩是一路X情的,你是世人Si後的归途,是世人的家;师父亦是在你身後,支持着你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我不同,说好听点吧,是充满温度的、对未来憧憬的一片希望——但骄yAn终是会西沉。」

「且这所谓的希望飘渺不定,甚是渺茫。人有七情六慾,参杂在希望里,寄托的事物就更是包罗万象。人们心中的私念大得不可思议。」

「就算我愿意,也不可能去满足每个人心中所念。何况,那可能会伤到其他无辜的人。」

「你们应当不曾见过,人心、人的本X究竟能丑恶到什麽境界。」

他讲着,倔强在眼角的泪珠终是掉落,像西沉的太yAn,划过脸颊。

「明明我承受的重量也很重,我却没有家。」

师父石化了,对他突如其来的眼泪不知所措。

骄yAn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师父,我真的能回来麽?」

师父愣神了一会儿,才道:「你心里愿意的话,自然可以,随时欢迎。」

骄yAn抹去了脸上的泪痕,道:「那你反驳我吧,用骂的把我骂回来也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了。」师父却摇首,道:「就算我真的费尽口舌反驳你,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也不会单凭我几句话就改变的。」

骄yAn笑了笑,低头道:「说得也是。」

师父又道:「而且这样不也是很好吗?」遂笑了,握起骄yAn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或者说,根本没有什麽不好的。」

「你至今的作为,甚至今日会来月缘g0ng,想必都是经过心里的一番挣扎的。你回头来找为师讲这些内心话,我自然是高兴极了,毕竟这些话,你从来不曾说过。」

骄yAn的头更低了,许是心虚,许是坦然,就这麽静静听着。

「但我必须说,人与人之间本有不同,仙神也不例外,生来如此罢了。而不同的人多了,非议也就多了,这点我和智多星这些年来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要是听着难受,」师父停顿了一会,才道:「你乾脆连神官之间的传音也给关了吧。」

像是得到意外的回答,骄yAn猛地抬首,讶道:「师父……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做派吗?」

「那也不代表你就是错的。」师父轻轻摇首,又温声道:「骄yAn就是骄yAn,没有必要为了谁,或羡慕谁而去改变。你原本的样子,就是最好的样子啦。」

换骄yAn愣了,眼角似乎又有泪水要跑出来,被他Si命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淡淡笑了。

师父却又突然严肃了起来,道:「不过你方才有句话,我听着很生气,这倒是必须讲一下。」

骄yAn一脸疑惑。

师父则是用手刀打了下他的头。

「不论如何,我也永远还是你背後、支持着你的家啊!」

这是师父第一次打人,骄yAn吃痛得哎呦了一声。我在旁边cHa着腰笑话他,还敢乱讲话啊?惹得他撇起嘴,一脸怨怼,也没好气地回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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