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喟奈何(1 / 2)
('走在地府东方的市集,群鬼吵吵闹闹,有的在叫卖有的在杀价;也有的单纯逛逛,不花钱。师父两眼放光,兴奋地拉着我边走边看,经过的地方倒是惹得群鬼侧目,叽叽喳喳。
有鬼大着胆子问:「那个拉着冥王大人的小个子是谁哇?好大的胆子。」
有鬼给祂的脑门拍一巴掌,「你傻呗!能和冥王大人走一块儿,再不然看他穿着打扮也行,这人啊不是神就是仙,总之肯定是从仙京下来的呢!」
有年幼的小鬼歪着头不解,问道:「神仙没事儿跑来地府作甚?」
我冲那小鬼微笑,道:「来玩的。」
倒是把那小鬼吓掉了糖葫芦,吓哭了。
哎呀。
师父听到那悲怆的哭声,便忙蹲到那小鬼跟前,捡起地上那看起来就不好吃的糖葫芦,安慰道:「哎,怎麽哭啦?没事儿没事儿,再买一串新的给你好麽?」
「呜呜……呜呜呜……」那小鬼捂着眼睛身TcH0U蓄着,又破涕为笑,道:「好哇,我要两串!」
师父被祂逗笑了,道:「好。」
「霍,还是个财大气粗的!好人啊!」群鬼莫名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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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废话嘛。
师父给那小鬼买完两串糖葫芦,亲切地道别後就要走了。临走时,我顺道警告众鬼一句:「做好自己的事,别在人身後议论人。」
祂们鬼哭狼嚎起来,我头也不回,快步跟上师父。师父也没回头看我,只是语气带笑,道:「你何须这般疾言厉sE?」
「难得师父下来一趟。」最近也刚好碰上许许多多的事,本想着带师父逛逛地府开发的市集,也好叫师父散心。我咬着下唇,道:「都是我平时太放任了,祂们一点礼貌都没有。」
师父摇了摇头,笑道:「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家开心就行。」
「……师父。」我停下步伐,开口喊住了他。
在前头的师父也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疑狐道:「怎麽啦?」
我看了一眼左手边的摊贩,师父也望去,随後一副了然於心的样子。
我道:「我也想买点东西。」
师父会心一笑,道:「知道啦,我买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b出手指示意,道:「我要两盒。」
师父去排队了,朝着我微笑点头,表示没问题。
拎着买的东西来到奈何桥头,正好遇见正在拾掇锅碗瓢盆的孟婆。她见了我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笑着招呼道:「大人。还有月缘君你也来啦,今日吹得什麽风?真是难得。」
「孟婆,好久不见了。」师父也对她回以一笑,又道:「你的气sEb起上次见过还要好了许多,是发生了什麽好事吗?」
「什麽好事?这都要多谢你和冥王大人。」孟婆说着,随即用手指了通往望乡台的台阶,道:「咱们去那坐下说吧?」
分明是她喊我们去坐的台阶,可在我和师父坐下之後,她却不坐了,而是选择蹲在我们对面,同我们谈话,「对了,你们手里拿的东西是什麽啊?」
「是龙须糖,月儿很喜欢的一个糖食,是方才在那边的市集买的。」师父回答,打开了其中一盒,送到孟婆眼前,问道:「要吃一个试试吗?」
我也望向孟婆。她先是看了龙须糖一眼,再对上了我的视线,最终笑着回绝了师父,「不了。」
面对她直白的拒绝,师父显然有些错愕。我从盒内拾起一颗丢进嘴里,是熟悉的味道,遂开口问道:「孟婆,你为何不要?」
孟婆笑道:「既然都说是冥王大人所Ai,那我怎麽好意思夺人所Ai呢?」
我淡淡一笑,算她识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父还是有些受挫,嘟囔道:「可我买了两盒的啊……」
换我略微错愕地看向师父。
师父,你忘了,两盒都是我的。
孟婆低低笑了,随後转移了话题:「月缘君啊,你可有发现这地府有什麽变化?」
师父眨着眼睛,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般问,但还是道:「自然是有的。」
「这里不同以往了,变得很开朗欢脱。不只是有了市集,过往那些被丢入忘川受刑的鬼魂们,也被冥王大人下令给打捞起来了。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慢慢地变多了,」孟婆讲着,忽地扬笑,道:「当然,我也是。」
「过往几代的冥王啊,不是没有人想过要治治地府已经的风气。只可惜,想是想了,但身後恰好缺少了那个最重要,需要支持他们、推他们一把的人。这件事便一搁再搁,搁上了几百几千年去了。」
孟婆手撑着脸颊,看向滚烫忘川,那神情像是在透过这景sE,去眺望千百年的光Y。
「我也就在桥头,日复一日听着听着那些被忘川沸腾的鬼魂,几百几千年如一日的悲鸣呜咽。」
「很痛苦、那真的很痛苦。那些声音就算关上了耳朵,也依旧深刻在脑海里萦绕着。那麽多年过去了,那麽多年折磨着我,我好几次都想一碗孟婆汤饮下,投胎算了,至少不用再待在这里。」
我低下头,对她的话感同身受。刚来到地府的日子是压抑的,遍地都是听着心悸的哀嚎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更压迫着人的JiNg神。即使是我有心想要改正,这中间也花费了好大的劲和时间,偶尔去仙京倒成了唯一的慰藉;而在这过渡期间虽然劳苦,但更苦的依旧是日夜看着群鬼受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想起初次见到孟婆时也是,即使她仍会强撑着笑脸迎人,看上去也不过是行屍走r0U地活着。
她继续说着:「每每这麽想着,之後就会可悲的发现,我是孟婆,孟婆汤是基於我的法力和其他要素混合去熬煮的;所以对我而言,孟婆汤自然也是无效的。劝世人忘却,自己却不得,多讽刺。」
「明明我也是神明,一开始也是由天化形而成的。满天仙神却只有我,只有我日日夜夜被困在这地狱,困在这奈何桥头,喟奈何。」
「我真的是累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记不得那是多久了。」
分明是讲着苦痛的过往,她此刻却是淡淡讲着,倒显得云淡风轻。
师父忍不住开口,道:「孟婆……」
「谢谢你呀,月缘君。」孟婆真挚笑了,又道:「你方才不是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麽好事吗?我最近终於能得偿所愿了,拖你的福。」
师父立马摇头,诚惶诚恐,道:「不不不,我根本没有为地府做过什麽,是月儿……」
「不,」我突然开口打断师父,道:「是师父推了我那一把,不然这中间的日子,我是坚持不下去的。」
「月儿……?」师父愣愣地看着我。
如若不是师父,我根本不可能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骄yAn说的对,就算我把地府弄得不l不类也好,师父亦是在我身後,支持着我的家。
所以我才得以负重前行。
孟婆站起了身子,笑着拍了拍师父的肩膀,道:「好啦,别推脱啦,地府的大恩人。」
师父被夸的尴尬,耳根淡淡地红了,头低得老低,嘴上还倔强着:「这也是月儿厉害才……」
我轻轻笑了,一直以来厉害的明明就是师父。
突然一阵声响,原来是一票纸紮娃娃推着沉重的拉车,要往市集运送货物。师父是第一次见纸紮娃娃,随即问道:「那些人是……?」
我解释道:「纸紮娃娃,简单来说就是个做事的空壳。之前有人给Si去的亲人烧的,让祂们在Y间也有仆从可以照料;我瞧着有趣,也依样画葫芦的做了几个玩玩,没承想还挺好使的。」
「哎——如此有趣?」师父感叹。
孟婆提议:「不如月缘君,你也扎一个来玩玩儿?」
我挑眉,心觉有趣。
「我?」师父却不可置信地指了下自己,随即摆手,道:「我就别了吧,我手不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对师父笑道:「用法力扎就行了,我也是求省事,用法力随意扎来使的。」
孟婆也帮腔道:「对啊,而且咱们就扎来玩玩,不求JiNg巧的。」
师父汗颜,但拗不过我们,只好答应了下来。
因为师父是第一次做,我便担起手把手教他的责任,就像他教我用剑那样。突如其来的立场对调,低头就能看见师父生涩的手法与苦恼的表情,一副认真又困扰的样子;一GU奇妙又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底暖洋洋地,觉得好像又更喜欢这个人了。
不过师父很聪明,没多久就抓到窍门,一下子就又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来了。
孟婆揶揄他:「这不是学很快嘛。」
师父微微一笑,道:「都是月儿教得好。」
一个黑sE人影很快就成型了,师父却突然发难,要求我跟孟婆转过身去,不许偷看,他要自己细化这个纸紮娃娃。
这是害羞了。我和孟婆依他所言,转过身去,静静等待。
也不过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师父便表示他做好了这个纸紮娃娃。我转回身子,却是一愣,是就算与骄yAn面对面都不曾有过的冲击感。
身旁的孟婆也是发出惊叹的声音,道:「月缘君,会想把纸紮娃娃扎成这样,还真有你的风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突发奇想罢了,突然之间很想把它做成月儿和骄yAn的样貌。」师父m0了m0脑袋,腼腆笑了,「但说出来又怕你们笑话我,才叫你们转过身去。」
「怎麽会笑话你?这样很好啊,扎得真像。」孟婆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仔细观察,又道:「不过啊,你虽说是照天帝和冥王大人的样子做的,但不管我怎麽看,都还是觉得这娃娃的神态,与冥王大人较为相像呢。」
「果然是这样吗?其实我自己做完後,也有吓到。」师父说着,也上下打量起那个b起骄yAn与我更为相似的纸紮娃娃,旋即笑了,道:「那或许是我施法时,脑子里想的是月儿b较多的缘故吧。」
好像有什麽炸开了。
师父看我没有讲话,像是反应到了什麽,慌张问道:「月儿,为师这样擅作主张,是不是惹得你不开心了?」
我随即回神,对他微微一笑,道:「……怎麽会。我还想着给它开光。」
师父却笑出了声,道:「一个纸紮娃娃罢了,又不是神像,开什麽光啦。」
我道:「不开光我也要好好供在冥王殿了呢。」
师父笑得更厉害了,「什麽供在冥王殿,就说不是神像了。」
但我终究还是舍不得用这个纸紮娃娃,一直好好保存在冥王殿,几乎与供着没两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後又几月过去,生Si簿变异的次数越来越多,人间的战火还是陆陆续续地烧了起来。
天命难抗,造化弄人,看着地府与日俱增的魂魄,仙神界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师爷师N的身T也一天b一天差,师父脸上的笑意也愈来愈少了。
我还记得最後一次见师父是在一个霜降的夜晚,人间正忙着秋猕。那天是个上弦月,亦是师父的生辰。
他坚持要以神蹟下凡。
骄yAn说师父去意已决,必定是阻拦不了了;但我和智多星仍然去试着挽留他。
「月缘,你应该清楚,我们虽为仙神,但真正能做的事,是善後,而不是防着世人闯祸。若事事都能阻止,又何来命这一说?有些事情就是天注定的,人既然不可以决定出生,自然也不得左右消亡。」站在祥云之上,底下就是逢愿山,智多星还在讲着他的大道理,讲着讲着却是皱起了眉头,「这或许没什麽道理,但这就是道理……你有理解我的意思吗?」
师父冷着脸,语气也是极冷,不见过往的温和或亲切,「智多星,你也应该清楚,我不是为了什麽拯救世人,如此崇高的原因而坚持下凡。」
智多星直gg地盯着他,道:「月缘,我想说的是——即便如此,你还是做不了什麽。」
师父道:「凡事都会有个例外,何况我什麽都还没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你真的做了什麽就来不及了。」智多星忽然语速加快,一字一句都讲得极重,「你要真做了什麽会逆天改命的事情的话,迟早会遭报应的。」
「那难道要我眼睁睁、眼睁睁看着——他们信仰尽失、法力全无,彻底地消失在这世上?!」
师父忽地奋力大吼,语带哭腔。
「师父……」
「他们可是我爹娘,是我的爹娘啊!要我怎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他泪流满面着,就像个暴风雨之中,无助哭泣的孩子。
「师父!」
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箭步上前抱住了他。
「师父,你别走。我也、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
我诚恳说着,但怀中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反抗。恐慌之下,我只好把他抱得更紧了,低声乞求着:「拜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他就只是静静地在我怀里流泪着,讷讷道:「可是……我不要……我不要我爹娘Si……我不要啊……」
智多星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月缘,也算我、也算我求你了。你是无法……左右他们的消亡的。」
我突然被师父猛地推开,一阵踉跄後,抬头就见他意yu要走,我又上前擒住他的手腕,「师父!」
智多星也着急地抬高了音量,「月缘!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去了就不可能有退路!」
师父没有回头,只是给我小声的留了一句对不起,就又甩开了我,从祥云之上跳了下去。
我重重跌在了云上,没想着起身,就爬起来趴在祥云上往下看,已经看不见师父的踪迹了,随後也想用本相直接跳下去,智多星从後面拉住了我,「大人!大人你可别跟着犯糊涂啊!」
「可是师父……师父他……!」
「师父!」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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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焦急地看着眼前昏迷的人,不断呼唤道:「冥王阁下、冥王阁下你醒醒!」
听着熟悉的声音,那人才终於缓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虽是已经化形过後的脸庞,但仍一眼能认出那就是心心念念的人,忍不住抬手,去轻轻触碰,意识朦胧地唤道:「师父……」
孟婆看着已然醒来的冥王,分明眼睛里望着的是他,伸手触m0的脸颊也是他的,嘴里喊的却不是对他的称呼,瞬间懵然。
天帝坐在一旁看着,淡淡地道:「我这傻哥哥睡糊涂了吧。」随後起身,走来用脚踢了踢冥王的头颅,笑眯眯道:「快醒醒,你个傻子。」
「哎?!等等啊,他才刚醒!」孟婆慌了,连忙去护住冥王的头。
冥王本人却在孟婆的怀里发愣,神sE还是恍惚,眼睛盯着洞x的顶部,好像逐渐恢复了意识,遂开口问道:「我昏了多久?」
天帝道:「蛮久的,大概三天。」
冥王皱眉,想强撑起身子,却是吃力,身子骨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慌,孟婆在旁赶忙帮忙扶起,坐起後又一阵头痛yu裂,扶额道:「怎地那麽久?」
天帝眯着眼睛笑道:「大概有两天都泡在水里吧,是被小白找到後才打捞上来的,所以三天。」
一旁的天犬乖巧的点头,表示在意外发生後,的确是牠用狗爬式将众人逐一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承想三位神官,在关键时刻居然得靠狗。冥王觉得头更痛了,道:「……这样啊。」随即又问道:「我有没有说什麽奇怪的梦话?」
「梦话倒是还好。不过你睡着的时候,一下笑一下哭的,很像中邪。」天帝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冥王一阵无语,随後挠头,道:「知道了。」
「冥王阁下……」孟婆突然唤道,转头就见他满脸担忧,似是想伸手触m0,却又怕把人弄痛了哪里,便又作罢,只得开口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冥王是几人中最後一个才被天犬找到的,已经在海水里泡了好长一段时间,被打捞上岸的时候浑身都是冰冷冷的,昏迷期间烧烧退退了几次,这洞x里也没一块好的地能躺,更是雪上加霜。当然神仙不会因为这种皮r0U之苦Si去,但苦痛也并不会因为是身为仙神而特别怜悯。
冥王盯着孟婆沉默许久,孟婆读不懂他的情绪,莫非真有哪儿不痛快?正yu开口再说些什麽,冥王却抢在他话头前回答了:「头,挺疼的。」
孟婆又伸出两只手,试探问道:「那我给你r0ur0u?」
「好呀。」冥王爽快答应,身子没有预警地又躺了回去,只是这次头落在了孟婆的膝上,充当了靠枕,把孟婆吓得一激灵。而冥王看上去惬意极了,堆满笑容道:「给我r0ur0u吧。」
孟婆看着突然枕在自己腿上的冥王,内心那叫一个慌,但忆起冥王是伤患的份上,他只得强装镇定,伸手在那人的太yAnx处轻r0u按压,问道:「力道可以吗?这样有舒缓到吗?」
「嗯。」冥王朝他微笑,遂满足地阖上双眼享受。
天帝闭着双眼,又在装作看不见,自顾自地道:「现在这个情况,你会感到特别难受也是应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然知道。」冥王说道,声音听上去特别疲惫,「所以先让我歇会儿吧,都整顿好了再想接下来该怎麽办。」
天帝嘲笑道:「真虚。」
冥王闭着眼睛,道:「你去试试在法力被抑制大半的情况下,在海水里泡个几天啊,连自癒都难。」
「不要,我有小白。」天帝笑着表示,随後奖励X地m0了m0天犬的头,又像是炫耀般地道:「我在第一时间就被捞上岸了。」
「哦。」冥王睁开眼睛睨了他一眼,「看把你得瑟的。」
孟婆一边给冥王r0u头,一边喃喃道:「法力被抑制大半……这就是我们出意外,并且导致冥王阁下现在格外难受的原因?」
天帝看着两人现在的动作,语速飞快地小声表示:「难受什麽,他正乐着呢。」
孟婆没有听清:「咦?」
「没什麽。」天帝又挂回一贯的笑容。
冥王虽然正难受着,但还是担任起解说员,道:「这些日子,鲛人没少吃生人,妖力提升了不少,可能已经到了我们难以控制的程度。而南海又是他们的地盘,是我们擅自闯入,所以才会在下潜的时候,法力跟着被抑制了去,大部分的法术也就跟着失效了。」
孟婆了然,道:「所以才会出意外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万幸,虽然大部分的法术,包含传音都用不了,但化形是没有失效的。只要不显露出本相,就算鲛人想趁现在来找我们麻烦,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天帝补充着,又看向躺在孟婆腿上的冥王,莞尔笑道:「才有办法让我这个傻哥哥还在这里逍遥快活。」
冥王本就不会与自家弟弟计较,现在更是懒得与他置气,只是平静地道:「你讲话真的很难听耶。」
孟婆低下头仔细瞧着冥王,想着他法力消了大半,又遭受如此多罪,不免心生疼惜,道:「冥王阁下现下肯定很难受吧?」
见孟婆心疼自己,冥王居然装着可怜,巴巴道:「头疼yu裂,所以你赶紧给我r0ur0u吧。」
「我已经在r0u了啊……」孟婆有点无奈,但碍於冥王看上去是真的非常不舒服,便也不好说什麽,乖巧卖力地给他r0ur0u。
「恶。」见自家哥哥居然在撒娇,天帝捂嘴,做出了反胃作呕的动作,表示他也严重地感受到了不适。天犬注意到主人的反常,立刻脱下了洁白外衣,摊在天帝面前,一副想要吐的话可以吐在这里的样子。
「……」天帝看着被摊在眼前的衣服,再看了眼狗狗纯真的眼神,真真有被无语到。遂而摆手,道:「呆呆,我没事。」
天犬盯了天帝三秒,确认他真的没有要吐,才乖乖地穿回了衣服。
天帝腹诽牠是笨狗。
「不过……我们这里,居然只有天犬会游泳。」孟婆突然感慨,他原以为这群人里只有自己不谙水X,不承想连双皇也是如此,一时间竟有了自己与这两位大人物距离更近的错觉,便暗自开心着,「真是意想不到呢。」
枕在腿上的冥王却微微摇头,道:「也没什麽好意外的。左不过是从前师父没教,我们自己也懒得去学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师父。孟婆讷讷点头,道:「这样啊……」
孟婆没想到的是,天帝在听到这个人後,居然也扬起嘴角,语带笑意:「师父自己好像也是个旱鸭子,如何教我们?」
冥王也被逗笑了,道:「就算师父不是,教了你你也不一定认真学。」
天帝反讥:「你才是都不认真学的那个好麽。」
听着两人的谈话,孟婆问道:「你俩是同一个师父的吗?」
空气没预警地,迎来了一阵默然,倒把发问的孟婆Ga0得一阵心惊,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麽。
还是天帝用他的招牌笑脸,率先打破了沉默:「是或不是,也都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嗯,已经是不重要的事了。」冥王也坐起了身子,孟婆还按r0u着的双手忽然扑了空,好像心里也有一块哪里也一同落空了。
他看着突然坐起的冥王,知道他的违心之论,却是深知自己没有立场去戳破他,而是道:「你的头疼已经好些了吗?」
「嗯。」冥王应声,却是不动声sE地回避了孟婆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就很重要,明明对他而言就很重要。孟婆也低下头,想不明白冥王今天为何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虽然……」冥王又突然开口,孟婆抬头看他,才发现冥王也正看着自己,或者说,透过自己看着什麽。
「虽然,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人……很重要。」
「不管他会不会回来?」
孟婆语音刚落,才发现自己下意识讲了什麽,赶忙摀住嘴,却是讲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无济於事。
「……嗯。」冥王点头。虽然早就知道,但这正是孟婆不想听到的答案,难免还是心有疙瘩般的难受,虽然自己也讲不清道不明为何会这样。正郁闷着,就听冥王又道:「但是他也不会回来了。」
气氛变得古怪,天帝默默地拎着天犬去远点的地方坐下,然後望向远方,就是不搅和。孟婆盯着冥王,好像每次讲到那个人,冥王总是会露出这种神情,忧愁悲凄,是平日里绝对不会看见的;尽管大概知道那人在冥王心中份量有多重,但还是——
还是会觉得,那人怎能,如此地牵动着这人的喜怒哀乐。
就好像冥王总是牵动着他的那般。
孟婆抿了抿唇,嘀咕道:「……明明就没离开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
冥王神情微异,略微吃惊地看他,孟婆这才惊觉自己的嘴又b脑子快了。
冥王直gg地盯着孟婆不放,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像是在极力抑制着什麽情感,放在膝盖上的拳头都在轻轻颤抖;已经坐远了的天帝也不动声sE地往这儿看,像是也等着孟婆的下文。
这两人的视线既炽热,又挟带着一丝寒意,是刺骨般地难受。孟婆没有办法,只得咽下口水,道:「……虽然,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但仍是一直盘踞在你的心里面,一直记挂着的存在……」
违背内心意愿讲出心里深处的想法,孟婆感觉自己手心手背都是汗,更是Ga0不明白,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会抗拒实话实说这件事。一咬牙,还是选择撑起笑脸,续说道:「只要还记得,那便是一直都在,从未离开了。」
孟婆说完,冥王和天帝的面部表情却是放松了,纷纷收起能吃人的锐利目光;冥王更是随即转笑,温声道:「你说得对。」
孟婆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过於灿烂。
很好看。
但是,不是给他的。
冥王分明看着他,语气极轻:「只要还记得,那就会一直存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给那个,会不小心把他错认成梦中才会出现的那个人的。
孟婆对他回以一笑,「……是啊。」
忽然有很多片段从脑海里闪过。
——那冥王阁下呢!
——我有喔,名字。
——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没有了。
——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冥王阁下貌似很喜欢那个人。
——是。毕竟那个人是我唯一的……
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不愧是冥王阁下。
——将地府治理成如此欢乐,真有一套。
——这都要感谢某个人。
——谁?
师父。
——他一定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孟婆低着头,垂落的发丝正好遮盖了神情,他用口型无声说着,在脑海中与那时冥王的回答重叠在一起。
「当然。」
他牵扯起唇角,却是袭来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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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睨了他一眼,也跟着坐下休息,然後道:「废物。」
冥王吐槽道:「那你别停啊。」
天帝莞尔,道:「不要。」
在冥王醒来之後,几人先是出了海蚀洞,勘查周遭,然後发现这儿虽是个孤岛,但物产丰饶。这一时半会地,法力也不可能恢复,便商议着不如就地取材,造船离开;指不定离开了海妖的地盘,法力便也恢复了,之後再找几个神官当帮手过来也未必不可。
说g就g。两兄弟撸起袖子,抡起拳头,拔起随身的佩剑充作锯刀,就开始Ga0。
虽说是g劲十足,但没有法力,纯粹自主动手,还是费时费劲费胳膊的。几个时辰过去,夕yAn西下,这两位神仙也大概是真的累了,只剩下拌嘴的力气。
「……」看着这对兄弟,孟婆一阵无语,只得端起方才天犬捕给他烤的鱼虾,送到两人面前,道:「吃点东西吧。」
冥王笑道:「好啊。」
天帝亦是笑道:「仙神本就无须进食。」
天犬也靠过来了,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虾,低头默默用手拨了,然後自主送到主人眼前;天帝也不拒绝,微微倾身,含笑吃下天犬手上的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犬很开心,身後的尾巴忽地冒出摇晃着,继续低头剥虾了。
冥王又在吐槽道:「那你别吃啊。」
天帝又是莞尔,道:「不要。」
冥王道:「矫情。」
谈笑间,冥王也拨完他手上那只,然後孟婆眼里忽地出现一抹红sE,原来是冥王无预警地把虾送到他跟前。
孟婆:「咦?」
冥王笑着,却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道:「你也吃吧。」
「欸?喔、喔……」孟婆有些受宠若惊,遂用手愣愣接下,乖乖喂进自己嘴里,含糊道:「谢谢。」
冥王看着他,却是挑眉;孟婆停止咀嚼,表情僵化,脑子飞速运转,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这位大人不痛快了?
天帝道:「你才矫情。」
冥王也不是很在意,两手一摊,「喔」了一声,就算揭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孟婆莫名其妙地尴尬起来了,双颊一红,也不明白自己在难为情什麽;也许自己不只见识浅、胆子小,还外加脸皮薄,总之这个氛围就是不对劲、就是令人害羞。於是低着头,藉口说要再去烤鱼虾,就落荒而逃。
才刚跑远,手才m0上脸颊,竟发觉是烫得不行,也不知是喘的还是怎地。遂两个手掌往中间靠拢,捂脸,深深叹气。
真是没用。
好容易才冷静下来,刚把手放下,便看见眼前的海平面冒着大大小小的泡泡,似是有什麽东西在底下的样子。
「……咦?」
忽地激起一阵巨大的浪花,矗立的水柱把孟婆吓得一激灵。
「哇啊!」
水柱退去,一抹YAn丽的人影从水面跃出,乌黑的长发在空中散开,鱼尾g勒出漂亮的弧度,身上鳞片在落日下闪耀。
孟婆愣然,回过神赫然发现冥王已闪身到跟前,剑已出鞘,杀气弥漫在几人之间,剑锋指向海里的鲛人,马上就能刺穿他的头颅;海里的妖怪却是不怕,将额头轻轻抵上了闪着银光的剑尖。
孟婆惊恐看着,正好鲛人回望着他,耳成鱼鳍,指间有蹼,五官是棱角分明的轮廓,眉眼间却有Y柔之气,平添一番妩媚,眼波流转间,倒是g人魂魄。
「难得我都自己出现到你们面前了,确定要杀了我吗?」鲛人挑起唇角,分明是讥嘲的笑,竟然显得明媚;而他的一字一句都刻意放慢,加重语气:「神、明、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王蹙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手里的剑并没有收回的意思。而远处的天帝叹了口气,随意理了理袖摆,便从容往这儿走来,挟带着不容侵犯的气息,最终停步在冥王身侧,冷声质问鲛人:「你有何意图?」
「还以为二位已经知晓呢,原来坐拥万千信仰的神力也不过如此而已。」鲛人语气带笑,也许是有意惹怒眼前两位,遂敛起笑容,一副忖度模样,故意道:「还是说……两位在这里已经无能到,连这点程度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冥王手腕一转,发出嗖嗖风响,剑锋登时转到了鲛人的颈侧,冷着脸道:「b起海底那些,你身上的妖力并不强。再怎麽无能,杀你一个也是绰绰有余。」
海里的鲛人不仅不怕,还扬起一个极度诡异的笑,隐约露出唇下的利牙。不免看得孟婆惊心,忍不住上前拉住冥王的胳膊,劝解道:「冥王阁下,先把剑收回来吧。」
面对疯子,刀枪剑戟都是无功用的。
冥王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看着眼前怪奇的海妖,还是收了手,将剑收入腰侧的剑鞘。天帝随即又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因何而来南海。而你,并无吃过生人,却选择自主现身到本座等人面前,意yu何为?」
鲛人哈哈发笑了起来,几近癫狂,笑声回荡在几人之间,宛如银铃,入耳却是有种令人说不上的寒意。
天帝和冥王只是眉间微皱,但表面依旧平静。
终於等鲛人略微平缓,带蹼的手捂住半边脸,可能是接下来的话太过荒谬,他还是忍不住从嘴边碎出咯咯低笑。
「我意yu向神明祈求——杀了那些吃人的妖怪。」
孟婆暗吃一惊,余光瞥见身旁两位倒是平和。冥王双手环x,道:「你希望我们杀了你的同伴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鲛人像是被激怒了,眼神发狠,咬牙切齿地道:「他们不是我的同伴。」
「不。」天帝立即否认,眯着眼睛笑道:「不管你内心是怎麽想的。你和他们,不论是骨子里还是皮囊上,都终究是鲛人,是一样的。」
「才不……」鲛人明显不悦,正想开口说些什麽,却才只讲了话头,话语权就被天帝夺去。
「本质上就是一样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鲛人紧握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他的周围出现了几个漩涡,似有东西蓄势待发,他怒吼道:「我没有吃过人!」
水柱冲起,往几人攻去,孟婆下意识紧闭眼睛,却没有迎来预想中的攻击。睁眼一看,才发现是冥王抬起一只手,在几人面前展开一个黑sE的法阵,形成防护。
冥王挡下鲛人攻来的水柱,睨了天帝一眼,怨怼了句:「你嘴是真欠。」
天帝对他回以一笑,道:「你不会挡下这击,人就虚了吧。」
冥王收起法阵,吐了句:「废话。」
鲛人见此情形,反倒狂笑了起来,「这不是有两把刷子吗?我还以为你们现在跟废物没两样呢!」
「法力的确是受到了限制,但就凭这点雕虫小技,真就以为能碰到本王的汗毛?」冥王睇视着他,冷冷道:「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婆在旁忍不住汗颜,觉得这对兄弟分明不分上下,两个嘴巴都一般能言善道;讲难听点,都一般坏。
但双方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孟婆站了出来,打圆场哈哈道:「好了好了。我感觉他没有恶意,而且我们的目标貌似是……一致的?就别拘泥在这里了吧。」讲完,又走向鲛人,在海岸边缘蹲了下来,问道:「该怎麽称呼你呢?」
「这位神明大人倒很懂人情世故啊,我叫如澄。」鲛人说着,也朝着海岸游近,抬头看向孟婆,又笑道:「光化形就是一张清秀的脸了呢。本相肯定更好看吧?神明大人。」
「咦?」孟婆还一脸懵,被如澄突如其来的一席话Ga0得不知所措,冥王就将他往後拉,藏在身後,侧头低声在孟婆耳边说道:「轻佻是鲛人的习X,惯会惑人的。本X难移,别踩理他。」
孟婆眨着眼睛,怔怔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如澄却离岸边越来越近,先是隐了鱼鳍耳和指间蹼,最後竟化了人的双腿,从容地走上岸来,看上去几乎与常人无异。身上着的素sE锦衣更是一点没Sh,一点也看不出是刚从水里走出来的样子。
孟婆哑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澄分明还是与海妖型态时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虽都是让人很直接地认知到「美YAn」为何,但作为海妖时,总更觉得他的双眼彷佛有魔力似的,一颦一笑都是摄人心魄、迷人心智,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幻化rEn形後反倒是少了那GU危险的气息,更像是纯粹的美丽,有少年的英气亦有nV子的柔美,让人向往又不敢触碰。
确实是美到雌雄难辨。
如澄赤脚踩着沙地,留下一串足迹,又立马被海浪冲没。他看向远处才做了一半的船只,开口道:「难道说,连神明都不能成全我的祈愿吗?」
天帝笑问道:「你是信徒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澄也笑了,反问:「你们要落荒而逃吗?」
显然是刻意的激将法,於是冥王和天帝也不恼火,一笑置之。
冥王转头望着平静的海水,转而问道:「都难得找到窘迫的神官们了,你的其他同伴呢?」
「要说几遍,」如澄猛地转回头看向冥王,目光Y鸷,语气冰冷,「他们不是我的同伴,我是自己来的。」
冥王摇头叹息,遂又抱x,道:「跟现在的鲛人相b,你算是妖力低下了。只有你能找到我们的藏身地?或者说……只凭你?」
「……运气使然罢了。」如澄说着,又继而转笑,歪了一边头,似是无害,道:「指不定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愿呢?是老天赠予的缘份。」
冥王脸皮上的笑意愈发危险了。
如澄也是个不怕事的,丝毫不惧。他注意到了天帝身後的天犬,接着抬了抬下巴,意指再明显不过了,「你们大可以让那只白sE巨犬下海,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啊。」
原本低着头的天犬突然被点名,旋即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最後视线又落到了主人身上。
一直一语不发的天帝感受到身後狗狗投来的目光,遂而叹气,妥协道:「大白白,下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犬认真点头,便迅速脱下外衣,旋即一头栽进海里。
天帝看着海面上的涟漪逐渐平静,又将目光移回到如澄身上,审视问道:「既身为鲛人,为何你未曾吃过生人?」
如澄道:「我讨厌人r0U的味道。」
冥王即刻道:「谎言。」
「为何断定我是在说谎?」如澄被逗到发笑,讽刺道:「又要说,我本质上终究是鲛人,所以没什麽不一样吗?」
「不。」冥王摇头,道:「若只是这种原因,不可能对同族抱有非置於Si地不可的念头。」
如澄维持着笑脸,没有回应,冥王又接着道:「你一定还隐瞒了什麽。」
这种情况若放到平时,冥王大可以直接用法力看跑马灯,或使用读心术,根本用不着这般咄咄b人。如澄肯定也是深知这点,所以他选择这时候现身,然後挂着笑脸,不否认也不承认,不再吐出更多话。
气氛紧张起来,好像连空气都稀薄了。就在这时,天犬正好从海里冒出,甩了甩那颗Sh漉漉的头发,上岸时身上残留的水珠还在滴滴答答地跟着落下。
天帝也不关心牠,只是抬头询问:「下面可有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犬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看吧?」如澄双手一摊,道:「我没说谎吧。」
面对眼前轻狂的海妖,天帝眯着眼睛,笑道:「就算如此,你也未必是坦坦荡荡。」
如澄嗤笑道:「那又如何?事到如今,事实究竟为何,很重要麽?」
确是如此。孟婆皱起眉头,虽说眼前的鲛人实在古怪,但除了他刻意隐瞒的地方,着实是没有半分谎言与恶意。
至少此刻,双方的目的是一样的。
如澄又走近天帝,几乎是要贴在一起的状态;天帝也不退步,只是微微低头,冷冷地俯视海妖,倒惹得如澄笑得是更加放肆,抬手用指尖戳着天帝的心窝,道:「我说神明大人啊,您们是想找出鲛人的老巢的,对吧?」
天帝不语。他又咧嘴一笑,露出了尖锐的獠牙,「我可是有可以让诸位潜入海底的办法唷?」
那也未必不可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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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和天帝造的船只老早就制作好了。左右也是闲着,无聊得很,冥王又去Ga0了些材料来,说是要给这一叶扁舟升等成大客船,也是一桩美事,倒是与化形的形象贴合,有了热血少年那GU劲儿。
他带着原材料,找到天帝,邀请他共襄盛举。
「我不要,你自己Ga0。」只可惜天帝选择枕在天犬的尾巴,躺平在沙地上,闭眼享受日光浴,不愿奉陪。
「别磨叽,起来活动筋骨。」冥王不容他拒绝,弯下身子使劲想将天帝整个人托起,用力半天,却是纹丝不动。
「……」冥王无语了,看着天帝那张悠然自得的脸,道:「你有必要使出千斤坠吗?」
天帝理所应当,淡笑表示:「有。」
冥王立身,看着天帝的模样,只觉欠揍。遂抬起一脚,面无表情地朝天帝没有防备的胯间踹去。
「呜呃!」
有一瞬间,天帝睁开了眼睛,旋即翻过身子,两只手两条腿都捂紧了也夹紧了冥王方才攻击的部位,嘴巴还半张着,正无声地惨叫,是痛到失声了。
天犬也慌了,赶紧一边撑着天帝的头一边小心地收起尾巴,接着忙不迭来到天帝身侧,查看他的状况。手掌聚集了灵力凝结的白光,想着得赶紧疗伤,但视线来到天帝尴尬的患部之後,又止了动作,双手无措地悬在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冥王作为罪魁祸首,却不管不顾,哼着小曲去一旁砍柴去了。
正巧孟婆从後方的树林里走出,怀里抱着一筐子野菜,盘算着用来发挥创意,要不然天天吃海产;虽然是好吃,但也忒腻了。而他回来就见了眼前这副场景——天帝在地上打滚,旁边的大狗狗手足无措,哪里还有一点天神风范?而冥王作为哥哥,居然还能在边上冷静劈柴。孟婆登时就懵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走到冥王身旁,小声问道:「冥王阁下,天帝这是怎麽了?」
冥王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无辜,道:「不知道啊。」
「……你也不知道啊?」孟婆眨着眼睛,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冥王也学着孟婆眨着眼睛,俨然一副——我真的不知道啊,的表情。
从冥王这儿问不到原委,孟婆只得调头去找在地上的天帝,蹲下身子看着他脸都皱到一起的痛苦表情,关切道:「阁下,没事儿吧?要我帮忙什麽吗?」
面对孟婆的关心,天帝虽不拒绝,但也不领情,只轻轻摇了摇头,便翻了个身背对孟婆。
孟婆不依不饶,还是关怀问道:「你这是哪儿不痛快了?」看着天帝背对他後是蜷缩着身子,便臆测道:「肚子?」
孟婆回想着这几天天帝吃过了啥,好像啥都是他煮的,登时心叫不好,一阵寒意爬上後背。又转念一想,不止天帝,天犬、冥王,甚至是他自己,这几日也是吃着一样的食物,但其他人都还是生龙活虎的,并无不适症状。孟婆心道,总不可能天帝的身T素质b他还要差吧?
可能天帝也是个好面子的,他讲不出是胯间那什麽部位在痛不yu生,太丢人了。只拿倔着脾气,道:「……不是,别问了。」
看着天帝如此,孟婆突然醍醐灌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帝自己都不说他怎麽了,也难怪冥王不知道了。
「好吧。」
天帝既然嘴y,连冥王都无法套话,那孟婆也只得作罢,抱着竹筐起身就要生火去了。反正还有天犬在呢,就留大狗狗继续守候在主人身边焦头烂额。
而且孟婆相信,凭藉天帝的修为,用不了多久他大概就好全了,也就没太在意了。
孟婆跟冥王讨了一些劈坏了的柴,堆在一起,遂摊平掌心,托起了一团小火球,再丢进柴堆中央,火便算是生好了。再拿起充作菜篮的竹筐,看着里头的荠菜、野芹和大蓟,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一GU脑全扔进锅里。
数大便是美矣。
蹲坐在地上捣鼓着,热气腾腾,冥王不知何时贴了过来,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今天是吃什麽?」
「这叫……野菜汤?」孟婆这回没被他吓到,随口应了话,抬眼瞟了下冥王升等到一半的大客船,问道:「你那边进度如何?」
「不如何,」冥王耸肩,睨了眼已经恢复状态,但仍选择躺平在沙地上的天帝,还让天犬在旁为他扇风。遂收回目光,竟然一脸委屈地道:「有个混小子没来帮我。」
「不要这样要求病人啦。」孟婆失笑。其实心底也不知道这样称呼天帝是否恰当;但见他方才那失态的模样,姑且称之为病人,似乎也不为过。
冥王席地而坐,看着锅内健康的颜sE,问道:「不加鱼r0U?」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婆疑惑:「都吃了这些天了,你不腻吗?」
冥王笑着表示:「不腻呀。你煮的怎地会腻?」
「明明就是你嘴不挑。」孟婆被逗笑了。
冥王微微摇头,遂手撑着下颌,目光热烈地望向孟婆,驳回道:「我可挑的。」
又来了,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孟婆下意识地低头回避冥王的视线,道:「啊、这,这差不多是好了。」
说着,便快速地拿碗筷,将其分装成了数小碗,想让自己看上去自然点、从容点,却始终是不敢再抬起头来。
「冥王阁下,这碗给你。」
就连递汤给冥王也是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
感觉只要与那深沉的目光对上,就会发生什麽危险又可怕的事。
「谢谢。」只听对方带笑的声音道过了谢,接碗的时候指尖不经意扫过孟婆的。这一小动作,不经本人同意的,就擅自在孟婆脑内无限放大,突然地头皮发麻,头又更低了。
「我、我去送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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