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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下去,疾声大喊道:
“十一娘,顾将军是为了救你啊!”
“若是没有万家香火,你就要活不成了啊……”
事前,顾昔潮让大家发誓,此事不能让十一娘知晓。若她知晓,他们要为她行此谋逆之举,定然不会应允,只会不惜一切阻止。
眼见二人又要拔刀相?向,秦昭再也不顾谋事前应下的诺言,道出了真相?。
这数日来,他们每家每户地?叩门,威逼利诱,跪地?恳求,所有办法?都用尽了。
只有“砰”一声闭门的大响,还有百姓或惊惧或鄙夷的神色。
蝼蚁之力,如何能撼动根深蒂固的人鬼之别,君臣之分。
在十一娘怔忪的目光中,秦昭再也顾不上男人扫向他的凶厉视线,凄声道:
“顾将军为了救你,费尽心力……”
顾家九郎,生来没有过卑躬屈膝,当年权倾天下,面见天子也不曾跪拜。
为了垂死的妻子,一身傲骨的顾将军,朝百姓躬身低头:
“顾某恳请诸位,施舍香火,救我?妻子。”
百姓又惊又怕,先?是纷纷后退躲闪。
大将军威名远播,收复云州,为百姓拥戴。在他一再恳求下,于是,终于有人动容,也有些人怜惜当年所熟知的沈家十一娘,愿意施舍一炷香。
可是,北疆三州人丁寥落,不过千百户,远远不够,需天下人共同奉养,才算万家香火。
他们,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你,是为了我??”
沈今鸾茫然地?望着顾昔潮,眼中渐渐起?了雾气。她回身,又望向这一群她曾不惜一切救过的人。
这些人也在深深地?回望她。
她唇瓣颤抖,死死咬住唇,道:
“你们,都是为了我??”
“十一娘,我?们必要救你的,你是那么好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复生的机会。”
贺毅伤还未好全,一瘸一拐,急切地?向她走来:
“我?们都知道了,那狗皇帝不允百姓祭拜,给你烧香,不肯昭告天下你早已,已经……”
“我?不知道……”少年红着眼,哽咽道,“我?一直不知道,我?若是早知如此,定不要你为我?们昭什么雪,直接随顾将军杀回京都便是!”
“是我?们,连累了你往生啊……”
元泓在她死后,不昭告天下,不予尊谥,不入宗庙,禁止任何人焚香祭奠。
百姓惧怕她这个鬼皇后,加之皇命不可违,无人愿意为她再燃香火。
唯一的解法?,就是江山易主,新?帝再下御令。
唯有那个位置上的人,金口玉言,可以换来为她重?塑肉身的万家香火。
所以,今日在这破败的韬广寺里,足以撼动大魏的北疆诸将,认大将军顾昔潮为主,共谋天下。
不为权势地?位,不惧青史恶名,只是为了救她的一道诏令。
沈今鸾像是被浪头一下一下地?拍打,浑身湿透一般发抖。她望向人群最边上的燕鹤行和庞涉,不解地?问道:
“我?为鬼魂,你们为何不厌弃于我?,竟要为我?一孤魂,做到这份上?”
当时,沈家十一娘假托入梦现身,不过是怕他们看到鬼魂而?避退。可他们看到活生生的她,也毫无惧色。
她何德何能。
', ' ')('燕鹤行轻笑一声,朝她拱手一拜,声色舒朗:
“娘娘入梦那一夜,我?们就知道你不是梦了。”
“不错。”作为她当年的爪牙,庞涉也走过来,对她道,“当年的皇后娘娘,一心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对付世家,怎会和顾将军联手,为了陷落敌手的百姓,共夺云州?”
是啊,自死后重?遇顾昔潮,她变了很多。
从前,她将沈氏利益凌驾于一切之上,刻意忘却云州被夺后的百姓之苦,双眼被仇恨蒙蔽。
为了复仇,利用朝臣,鱼肉生民?。一身尽是上位者的傲慢姿态,忘了自己?也是百姓中的一姓而?已。
弄权妖后的恶名,倒也真不算冤枉了她。
直到死后重?回北疆,历经磨难,发现这世上有一人,会为了沈氏旧案耗尽半生,为了她不惜性命。
因为他,她心中的仇恨渐渐淡了,如遮蔽日头的乌云散去,恢复万丈明光。
如今,她又怎舍得那个人,还有在场所有人为了她而?背弃所有,堕入黑暗。
“我?,不值得你们这般。”沈今鸾淡淡地?道。
两位旧部声泪俱下,齐声朝她道:
“娘娘,我?探查过,当日陛下急于离开?云州,是回京平叛。京畿兵力空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等已有万全之策,陛下膝下唯有陈妃所出一子,他若不允,我?等扶持幼主继位,即可改弦更?张。”
“就算不为万家香火,你也该有丧仪,早该入土为安啊……”贺毅的声音带着一丝哭嚎的哀求。
这是为人的尊严啊!那么好的沈家十一娘为何不能有?
那敬山道人分明说了,她是因为十年没有下葬没有香火而?戾气渐重?,直到那一个真相?彻底击垮了她。
秦昭率众上前道:
“十一娘,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就让我?们为你做这一件事。明日就入京,为你讨回公道。”
周遭群声附和,如浪潮一声高过一声。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元泓决计想不到,他苦心钻营的帝位,会因一个早已死去的人而?危若累卵。
沈今鸾却没有一丝快意,缓缓望向佛前背身而?立的顾昔潮。
十年前,他的身世还未人尽皆知,顶着顾家九郎的名声,为了大哥,他在侯府枯坐一夜,终是没有动手。
如今,他不是顾家子,便再无顾忌。
当下,若无他雷厉风行,在这么短时内召集那么多兵马,其他人只是一盘散沙。
她胸口一寸一寸发闷,道:
“你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们是拱壁国土的军人,不能为了我?,身败名裂,成了万人唾骂的反贼。”
“我?意已决。”
她身间一暖,他又将她拥入怀中:
“十一,你回去罢。且在家中再等等我?,你就能重?新?为人。”
“等我?归来,我?带你去江南听潮声,在云州白头终老,我?们再也不分开?。”
他总是这样轻描淡写,此一去,当中多少凶险,多少屠戮,尽数略去。
“我?不过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早已死了十年的人。若你发兵京都,生灵涂炭,所害者,又岂止千千万万的人。”
当年她和元泓一道,亲历过夺嫡之争,只是宫廷之内的血雨腥风,已是多少人命。
若是两军在京都开?战,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无论?是当年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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