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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状。

“起身吧。”玄烨眸子往李庶妃抬起的半张脸上一扫而过。

不及佟答应姝颜半分。

如是想着，玄烨转身就离开了储秀宫的主院，甚至没踏入李庶妃的小屋子。

李庶妃还维持着脸上的笑，眼眸抬起后立马就垂下，像是带着两把小刷子似的盯着地面看，整一个欲拒还迎的模样。

只是她一直没等到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没等到皇上来将她扶起，这才抬头。

李庶妃一抬头，就看到皇上踩着大步远去，急忙之下连规矩都忘了，一边喊一边追上去。

“皇......皇上。”

梁九功赶忙让人拦住她，也跟着看向了那明黄的身影。

万岁不说话，他也不敢随意说话。

“皇上，是臣妾做的有哪里不好吗？”

李庶妃望着那张隽美的面容，急急躁躁要挽留的姿势顺便就从风风火火转化为了初春小雨，声音又低又娇。

只是她生来就不适合这么娇滴滴的声线，因此在外人听来，倒是多了几分矫揉造作之感，然而她本人却还不自知。

“适才你先迈的左腿，朕不喜。”玄烨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但还是解答了对方的疑问。

说罢，他带着一众侍从，顺着来时的路回去，特意多绕了点路这才转而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这会儿刚巧才用晚膳，且已经用了一半。

“皇帝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太皇太后搁下筷子，一边吩咐苏麻喇加副碗筷，一边问道。

“孙儿的错，膳间打扰了太皇太后。”

玄烨在慈宁宫褪下了那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面色缓和下来，言语间都带上了点温情。

“也不是别的，就是忽地想来看看。这也不远，孙儿就直接过来了。”

“你这张嘴啊，哪有外边说的金口难开。字是一个个往外蹦，惯会哄我。”

太皇太后本来还以为是三藩那边有什么动作，这才让玄烨忽然到来。

然而她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并无愁容，想来不是干乎社稷之事，这才跟着打趣对方。

碗筷到位，玄烨也没让梁九功走流程，太皇太后夹过来什么他就吃什么。

没拘着那点死规矩的两人一边用膳一边谈论事情。玄烨这会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起了正事。

“过两个月孙儿打算理一下后宫妃嫔的位份，届时还需要太皇太后帮拟一下名单。”

“封自然要封，庶妃格格答应贵人整做一块，确实不好。”

太皇太后这个位置不至于谁都要记住，但介于目前宫中没有高位嫔妃，她记的人就得多了。每每看到这位份不整齐一划的后宫，她就想提醒一下皇帝。

但皇帝上位到现在，确实是前朝事多，她也就暂且将这件事放下，谁知一直就没找到机会提起来过。

如今这可是皇帝自己提起此事，她自然是要帮衬的。

“还有延祺宫，也是该修缮一下了。”玄烨蹙了蹙眉，仿若不经意间的提起此事。

“那里似乎还住了一个答应。”太皇太后将这三个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而说道。

像是答应这种位份的，自然是不需要她来记人，但上一次寿宴之事，几只手都伸到了她这里，她倒是对那漩涡中的佟答应有点印象。

虽说那日对方献了一幅玉米绣图就匆匆低下脑袋，脸色也是苍白一片，但那样的容颜，要叫她没印象委实是难。

更不说后边出现的那些个跟闹着玩的事一样，一些人的手不安分得都快搭到她这慈宁宫来了。

“孙儿上次在御花园见过这位佟答应，倒是与传闻中的有些出入。”玄烨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实话实说。

“既然皇帝说不一样，那不若就喊来我跟前看看。”她听到这，再结合前边皇帝提起的事情，自然明白对方这是要做什么，固而由此提议。

貌美之人比比皆是，能叫她这孙儿多提一句的，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上次之事那孩子不给自己辩答，就是她知道内情，也不好处理，这才将人遣去延祺宫。

延祺宫冷清，却也是六宫之一，她一个人住，省了那点争斗，也免得明争暗斗闹得她头疼。

“这事太皇太后安排就好，孙儿自是没有意见的。”

两人交谈的间隙，关于李庶妃迎接万岁爷先迈的左腿导致万岁径直离开储秀宫的传言也很快席卷东西十二宫。

大家关起各家宫门来奚落嘲笑李庶妃的同时，也在皇上的喜好与厌恶上又添上了一笔。

——下次面圣，一定要记得先迈右腿！

众妃嫔如是告诉自己。

当然，这么想的基本都是一些还没见过皇上的小答应或者进宫这么久依旧默默无闻的庶妃。那些个受宠的，或者是抚养了孩子的妃嫔，就不是这么想了。

其中尤以宜贵人和那拉庶妃思虑最重。

前者此时正在问自己的宫女，关于刚刚的事情。

“不过延祺宫向来清冷，想必这佟答应也没有机会面见圣颜才是。”绿鸳把磕在那护甲上从而掉落在榻上的小镜子捡起来。

鎏金镜子似乎磕掉了一点金漆，不仔细看的话倒还真是不一定能发现。

“这可不一定。”宜贵人接过小镜子，手指在那一点点微不可见的瑕疵上磨搓。

“景仁宫可是在延祺宫边上呢。”

“皇上若是念着，定然是要去看看的。”

“这一去，不就被佟答应抓到机会了。”

宜贵人越说越气愤。

她原先见着佟答应还道这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软柿子里边那么多小心机。

“不行不行，我明儿也要去延祺宫看看。”宜贵人坚定的说道，拍下小镜子就站起了身。

“小主，李庶妃才去，我们这会儿又去，怕是不好。”绿鸳知道自家小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怕她一时兴起吃了亏。

“也是。”宜贵人点点头，转而坐了下来。

“这镜子补一下。”她的语气平缓下来，将镜子递给了自己的大宫女。

照过她美貌的镜子可不能换，补补再用就是了。

*

佟琳琅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和凝画自给自足搞定晚膳后就搬了一把太师椅躺在了边院里，摇着一把用于灶台煽风点火的小蒲扇，慢悠悠的晃着椅子。

这个季节晚风微微凉，没有带上白日的暑气，吹着人身心舒畅。

天上的云不多，繁星点缀显眼可见。

月亮还是个小月牙的形状，但月辉倒是半点不减。

清晖洒下，将她这小院都给照亮了。

青石板砖反射着盈盈辉光，菜地里仅存的绿苗苗和院子里树上的那些叶子，也都被映照得晶晶亮亮的，像是挂上了星星一样。

小池塘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