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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失落的元燃,她那一句“我们满身污秽”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就算回到了大启,他们曾经做过奴氏宠妾与男宠的污点也洗不去,能找个地方苦度残生,便已经不错了,元灵苦涩地想着。

既然已经见过元氏姐弟,崔玄担心原州不安全,想要立刻启程回京城。

苏彧却说不着急,她问尉迟乙:“仲云,你的父亲、兄长和兄嫂都是埋在原州吗?既然来了,你带我去祭拜一下。”

尉迟乙愣住,他忽地想,皇帝真的很好,好到他都想不顾礼节地抱住她。

他克制住冲动,附在苏彧耳边悄悄说:“眼下陛下的安危最重要,待到日后,臣砍下逻娑王与昆郎云丹的脑袋做酒杯,必带陛下到我父亲坟前痛饮三百杯!”

苏彧:“……”她拒绝用骷髅头盛酒!

崔玄:“……”当着他的面和陛下说悄悄话,尉迟乙较之谢以观,也好不到哪里去!

【尉迟乙好感度加5,当前好感度为90。】

第152章

苏彧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在原州待了一日。

她在原州转了一圈,倒是遇上了一个老熟人。

若空。

在外游历了两年的和尚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目光也内敛了不少。

苏彧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化缘,只是这两年因为苏彧严查寺庙,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高僧或是被查出妻妾成群,或是被查出来私藏金银俗物,又或是有其他的道德污点,百姓们对和尚们大失所望,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故而若空顶着个光头与一身破旧的僧袍去化缘,不仅没有得到吃的,还平白无故被人砸了石子。

他的额头被砸破,流了血,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若空正要转身,却见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将一个馒头放在了他化缘的钵里,他愣了愣,倏地转过身,便见到了戴着帷帽的苏彧。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这个身形,却足以让若空的平静被打破。

他倏地瞪大眼睛,差点惊呼出声,但也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喊苏彧为“陛下”,他紧紧抿住嘴唇。

过了许久,若空才苦笑着说:“贫僧的修行似乎未有长进。”

他还是没有做到真正的宠辱不惊,也没有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苏彧笑了:“心如止水那是木头,法师行走在人间不是做无情草木的,既然要普度众生,自然要对这个人世间有情才是。”

若空敛着的目光更加温和,“施主说的是。”

苏彧问他:“若空法师打算在原州待多久?”

若空先是说:“法师之称,贫僧如今还担不起。”

转而答她:“贫僧刚到原州,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

苏彧点点头,帷帽上的纱布跟着摇摆,转身向身后的崔玄伸出手来,都不必她开口,崔玄便自动将挂在蹀躞带上的钱袋解下,将一块碎银放在苏彧的手里。

她将银子放在了若空的手中,若空正要拒绝,却被苏彧压住了手。

苏彧说:“众生平等,法师能从别人那里化缘,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

若空说:“太多了……”

苏彧却说:“确实修行没有长进,既然是化缘,多与少随的就是有缘人的心意,你一个和尚怎么能嫌多嫌少呢?”

若空:“……”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他说不过他!

待到若空再抬头,苏彧已经转身,留给他的只有她的背影,她不回头地挥了一下手,“我在京城等法师归来。”

若空单手行礼,眉眼间的笑意淡淡晕染开,叫他俊美的容貌中多出了几分祥和。

苏彧没在原州待太久,意外遇到若空之后,她决定立刻离去,她相信若空并不是那个会泄密的人,但是难免有心之人会发现什么。

崔玄和尉迟乙自然是都听她的。

他们在日落之前,离开了原州城。

半道上却是遇到了元燃,他牵着马站在杨柳下。

正月的杨柳未长新芽,干枯的柳条在冷冽的寒风中被刮得凌乱,落在元燃身上,平添了萧瑟。

而他仰起头,望向马上的苏彧时,目光亦如这干枯的柳条一般,死气沉沉,未见半点生机。

他开口说:“阿姊已经先回去了,让我在这里等苏郎君。”

他没有等苏彧下马,解下背在身后的双手剑,奉到苏彧的面前,眼中的死水泛起了一些涟漪,他闭上眼睛说:“这是我们元家世代相传的双手剑,这些年阿姊与我在逻娑并不敢将剑拿出来示人,只将它埋在土里,这一次回大启才将它从土里挖出来。阿姊与我担心日后我们回不了大启,还请苏郎君代为将它带回岐州……”

他与阿姊不能回去,且让这把剑代他们干干净净地回去。

“我拒绝。”苏彧想也不想地说。

元燃猛地睁开眼睛,苏彧从马上跳下来,掀起了帷帽上的薄纱,正对上他的眼睛。

她说:“既然是元家世代相传的剑,那就该在元家人的手里,别想逃避责任。”

元燃似乎颇有些意外苏彧会这么说,怔在了那里。

苏彧接着说:“我本来说把你们接回来的,是你们主动请缨,既然接下活了就没有退出的道理。”

“我们并无放弃之意,只是……”元燃连忙说。

苏彧却没给他说下去,抢过他的话:“活是你们自己接下的,命你们得给我保住,你们要没命了,谁来给我里应外合,鬼吗?”

元燃急急地说:“我与阿姊自然会等到大启军来救我们之日,只是……”

苏彧笑了起来:“哪来那么多的只是,大启的军队都去救你们了,你们也要配合自救,手里当然要有趁手的武器,你现在把这么好的武器给我带回去是什么意思?想等着被救不出力?美得你!”

元燃:“……”说得好有道理。

苏彧将薄纱放下,重新上了马,“行了,回去吧,下一次我们在京城相见。”

元燃怔了一下,死寂的眼中却被点燃了一簇希望的光,他牵住苏彧的马头,仰起脖颈,苍白的面颊与浅色的唇透出一抹病态美,就仿佛是那在风中挣扎的细柳一般,摇曳多姿。“我……可以去京城吗?”

苏彧俯下身,拍拍他单薄的肩膀,“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你要是表现好,留在京城肯定没有问题。”

元燃侧过头,盯着那只放在他肩膀上的干净的手,然后他便见到苏彧坐直身体,也收回了那只手。

她背对着他,挥挥手,“我在京城等着你。”

元燃将手抚在苏彧碰过的地方上,哑着声音应道:“一言为定。”

从原州出来,回京城经过泾州与豳州。

豳州已经是关中,属于关内的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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