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千载难逢,坏事接二连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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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礼年时常会对这个男人心怀愧疚。

大概是因为陪他从头来过,熬过了太多低谷,经历了太多低潮,见过他在谈判时的风发意气,也见过他在应酬时的曲意逢迎,他总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当初那一句“明白”,肖凌大概能够继续潇洒纨绔下去。

金礼年收回手,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弯腰捡起昨晚被两人丢了一地的衣服,为了不吵醒肖凌,就这样不着片缕地到楼下浴室冲了澡。

花洒打开,适宜的水温配合着雨雾般温和的水压浇打在皮肤上,舒服得令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叹谓。

整个浴室被蒸得氤氲,细密的水珠附着在用作隔断的玻璃门上,模糊了那具痕迹斑驳、色情香艳的肉体,只是隐约可以看到浴室里的人一只手死死地扒住了金属的门把,叉开了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腰身塌陷下来,使昨晚犹如被施虐过的穴口赤裸裸的暴露在这温湿的空气中。

被肖凌宏伟的性器开发过的洞口现在已经闭合,颜色熟红得漂亮。金礼年伸出另一只手向后探去,先是中指指尖在紧闭的入口上打磨转圈了一会,循序渐进送入一个指节,直到穴道完全接纳那根手指,才又缓缓送进另一根。

二指并作一根在肿胀的甬道中抠挖抽送好一会,伴随着阵阵情难自制的呻吟,终于将埋藏在深处精种刮了出来。

两根手指分别往不同方向撑,将穴口拓宽形成-个形状不规则的小洞,让那些没有地方着床的宝宝顺着出口滑到腿根,然后随水流一起钻进了下水道。

被情欲所支配的金礼年显然是昏了头,竟然迷迷瞪瞪的对那些被冲掉的精子觉得惋惜,堕落的幻想自己若是也有那个功能,一定自觉的做个贤惠的好妻子,努力给他爱的男人没日没夜地生宝宝,且生的越多越好……

待回过神来,他发觉自己已经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匆匆把澡洗完,在肖凌的衣柜里翻出自己上回留下的衣服。整理好一切,又去厨房弄了几个简单的早餐放着等楼上的人睡醒后吃,自己先一步出门驾车去了公司。

入冬以后气温仿佛一下降到了底,直到听见早间电台的女主播用她那温柔甜美的嗓音提醒各位听众注意保暖和添衣,金礼年才后知后觉感到冷,可将暖气开到最大,也没感受出到车内温度的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鼓风机运转之类出了问题,他没太在意,最后裹着一身冷气,上了从停车场直达办公层的电梯。

电梯上到一楼时停了下来,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最近到公司的实习生,是个长相略显稚气,带着圆框眼镜的小女生。

这个点快迟到了,实习生们本来就紧张,毕竟作为五百强企业,明辉集团的offer不可谓不难拿到,同期实习生们挤破脑袋也想要留在这个团队,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展示自己能力与价值,想尽可能给公司留下一个好印象。

结果这会不仅要迟到,还直接碰上总助,更是慌张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在门口问“总助好”,就是没反应过来上电梯。

金礼年笑了笑,回了她早,往旁边靠了一点,让她赶紧上来。

小姑娘内心挣扎了好一会,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上?跟高管一起乘电梯会不会不太好,不太礼貌?

她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其实很明显,金礼年看出她的顾虑,只是又说了一遍"上来吧”,贴心地替她按着电梯开关。

为了不迟到,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绝大多数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是忌惮领导的,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那个小姑娘眼神都不敢乱瞟一下,倒是金礼年为了减轻空气中弥漫的紧绷感,主动与她搭起了话。

没有聊工作,而是问她平时乘坐什么交通工具来上班。小姑娘很腼腆,小声回答自己是坐地铁来的,但是今天有点倒霉,列车紧急装置异常启动导致迫停,耽误了她好一会时间。好不容易赶到大厦,又碰上一群乘倒梯的人,等了好多趟,自己根本挤不进去。

“这样吗。”金礼年微微皱了下眉,似在思索,“乘倒梯的事,我会去找肖总反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习生没想到自己无意抱怨也能受到重视,有些受宠若惊,忐忑的情绪也被缓解不少。

好像也不是所有领导都那么难相处的……她悄悄往金礼年的方向看去一眼,暗暗惊觉其腿型实在是优越,令人羡慕。

再顺着那双腿往上看,就会发现这人其实过于瘦了,人群之中或许还不大看得出来,单独相处便格外明显。侧脸望过去像是只有薄薄一层颊肉,却也衬得那副样貌愈发好看,温和的眉眼间蕴含着一种与寡情相反,比深情低贱的独特气质,恰好在这张清瘦的脸上突显出来。

觉察到一缕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金礼年稍许侧过脸,询问道怎么了。

“……没有!”被当场抓包,实习生赶忙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找补,“总助您的香水真好闻。”

说的倒不是假话。

从站进轿厢里的那一刻,她便闻到了一股存在感极强,却又不喧宾夺主的味道。不同于大部分男士通常会选择的麝香或松香,那种气味既不强势,也不冷冽,没有男香高高在上的推拒,反而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到达相应楼层,电梯门缓缓开启。金礼年走出去前笑着对她说:“谢谢,有机会把它分享给你。”

明辉集团的大楼一如其名,灯火明亮,熠熠生辉,主要办公区精简在其中一层,其他楼层分别设置有大小会议室与培训室、商务餐厅或会客区,总裁办则在办公层的最里边。

金礼年穿梭过一片办公区域,经过一条封闭的长廊,又重新来到一扇玻璃大门前,在验证身份的装置上按了指纹,刷了脸,推开门,里面颇别有洞天。

与其他部门不同,总裁办的装潢更加冰冷,条件设施也更加完善,大家基本都待在办公室里,很少有人在外头走来走去,所以更显冷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了庄志强一一公司的行政副总裁,金礼年站定脚步,微笑寒暄:“早上好庄总。新衣服特别好看。”

庄志强挺意外的“咦”了一声:“你看得出来我这身是新的啦?"

“当然,谁让您今天瞧上去格外的帅。”

他的笑容千般真诚,语气万般恳切,捧得庄志强心花怒放,郎声大笑道:“家里老婆子挑的,我还担心这颜色不适合我呢。”

庄总和夫人公司里出了名的恩爱甜蜜,金礼年连着夫妻俩一块儿夸:“夫人眼光就是独到,也就只有夫人才了解什么最适合您,这颜色衬得您更沉稳,又不死板单调,您就应该多穿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既能改善心情,又能使我大饱眼福。”

“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年轻人讲话,就是容易把我们这种老头子哄得七荤八素。”庄志强也是职场老油条了,未必听不出这话是在阿谀奉承。

可那又怎样,有人爱听,就总有人会说。

“对了,肖总来了没有?老孙今儿一早就到总裁办来等他了,没等到就先回去了,我估计啊,还是为的离职的事儿。”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话多,说到这里,庄志强叹了口气,“你说老孙也是,在公司做这么久了,竟然还动了泄露公司机密的念头,好在是被人发现检举了,否则这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孙胜作为销售部总经理,为明辉勤恳耕耘十来年,肖兴健还在管理公司的时候便十分看重于他,原本马上就要升职到分公司当老总去了,结果前段时间被人举报在新项目上向竞争公司泄露公司技术。

商业泄密乃职场大忌,这下不仅升职无望,其本人还或将面临公司起诉。金礼年也想不明白孙胜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冒着这样一个会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的风险做出这种事。

他记忆里孙胜一直是个安分守己,宽厚优容的人,自己刚入职那会喊他“孙哥”,当初得知自己要为了肖董去做那件事时,也是其苦口婆心地劝他要多为自己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泄密一事刚在高层间曝出来,金礼年还担心老孙是被人构陷,建议肖凌再往下彻查一番。然而肖凌刚接手明辉时就在这种事上吃过一堑,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姑息,饶是身边人再怎么吹枕边风也无济于事。

所幸发现及时,且对公司利益没有造成实际损害,于是高级管理层封锁了这个消息,肖凌也还是选择给这个老人留了几分情面,不追究责任,让孙胜自己主动办理离职从公司滚蛋。

“肖总……昨晚有个应酬,今天应该晚点到。”对孙胜一事有再多思绪,他也没搭庄志强的腔。

总助这个职位很敏感,在外说的话、做的事,皆由总裁授权,代表总裁意志。肖凌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自然要与肖凌站在统一战线上。

“行了,你也先回去工作吧,我也就是看老孙这人实在可惜,啰嗦几句罢了。”

金礼年笑着与他作别,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才把显示器打开,屁股都还没坐热,肖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不等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清晰有力,精气十足,估计是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了。

金礼年回答说:“要迟到了。”

“那就叫醒我。”

“舍不得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让他今晚继续过来“加班”。

金礼年没有理会他的荤话,恢复到公事公办的工作状态,把老孙今早在等他的事儿传达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

和肖凌通话的时候,对方其实已经在来公司的路上,电话挂断没一小会,金礼年就听见了外边儿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以及老孙讲话的声音。紧跟着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直到过去一个小时,又打开,然后关上。

金礼年原本没想留意总裁办公室里的动静,可他这人实在重感情——许是接到他爸了。又不能完全对孙胜将要离职的事情熟视无睹,漠不关心。

一直忙到中午,有同事敲了他办公室的门,问需不需要帮他一起订午餐,他说自己不饿,一会到茶水间冲两杯咖啡就行,实际上离开总裁办去了趟销售部,找到总经理办公室——那里门扉大敞,桌面全部清空了,只有地上还堆放着几个装有文件夹、个人物品或是书籍的手提纸箱。

孙胜背对着门,正弯腰搬起其中一个纸箱,听见有人叩了叩门,整个身躯顿了顿,才慢慢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瞧见是金礼年,脸上也没太大情绪,又把纸箱重新放下,让他进自己办公室里坐会。

金礼年只口不提泄密的事,只是问道:“孙哥,找好下家了吗?

孙胜的脸色很差,没有一点人到中年发福的富态,而是满满的悲凉与沧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礼年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自己十多年了在明辉创造出的事业。

“唉,哪儿有什么下家。”孙胜苦涩地摇了摇头,“从明辉离职,我怕是也找不到什么好下家。”

“别那么说,孙哥你有能力有魄力,到哪里都能步步高升的。”事已至此,金礼年自知再多的安慰慰也不顶用,语气带上了几分歉意,“孙哥,与你共事那么久,你的为人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或许有些难言之隐,泄密的事我也跟肖……”

“泄密?”孙胜冷笑一声,眼底的愤恨一闪而过,转而又恢复到了刚才的凄苦,喃喃道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认了。

金礼年捕捉到他那一丝异样的情绪,刚要开口追问下去,随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可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孙胜知晓当年的那件事……更何况肖凌对那件事毫不知情,又怎么会以此作为让孙胜离职的理由。

越琢磨越心慌,越思考越荒唐。

老孙似乎也不愿再多说,抬手看了看腕表:“午休快结束了,我想趁着公司人少的时候低调点儿走,你也快去吃个午饭吧。”

金礼年恍惚地离开了。

他心绪不宁地走回总裁办,步子很慢,偶遇同事热情的分享公司附近新开的餐厅装修如何,菜品又如何,他笑着,听着,不时给出一两句回应,然而却没有一个字被他真正听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孙胜那张落魄憔悴的脸,在耳边萦绕不散的是孙胜那声心有不甘的笑。

或许是自己的工作性质不容过问,又或许是自己的内心想要维护和肖凌之间那种似是而非,如真如假的感情,他带着诸多疑问站到了总裁办公室前,始终没能敲下门。

处理完今天的工作,金礼年既没加班,也没“加班”,到停车场取了车——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三年前的款。

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保时捷,也并不热衷于SUV,只是那时候才毕业,无意结识了车管所当时的某位所长,其本人的座驾是辆丰田凯美瑞,却对德国车展现出异常狂热的喜爱。金礼年过生日那天其让人挑一辆车,金礼年决定投其所好,最后完全是在那位所长的喜好与审美下拿到了自己的生日礼物。

但他依然是感动的。

一个正科级能拿出一百多万给他买车,甚至还动用职务之便替他弄来一块与他出生日期相应的牌号,他曾一度坚信这不只是对他床上表现的嘉奖,他曾一度坚信这尚且能够称之为“爱”。

然而现实总是会给自作多情的人狠狠来上一耳光,那位所长后来升到了交警大队,上位后立马拥新权,搂新欢。终点的风光旖旎,谁又会留恋来时路上的一片泥泞。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恰好变绿,道路顺通无阻,金礼年却感到心口像是被各种杂乱的情绪所堵塞,压迫着他的血管与神经,使他的每一下心跳都变得格外沉重。

好事千载难逢,坏事接二连三。他忽然有预感,自己不是无故想起那个男人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十六岁和自己的老师在学校器材室里偷尝禁果,到如今和自己的老板在办公室里难分你我,这十年里金礼年避不开那些个“机缘巧合”,以至于阅历颇为丰富,见过不少男人,有过权势滔天的,也有过碌碌无为的;有把他当作情儿来养的,也有把他当作知己般珍惜的。

那些感情或长或短,或深或浅,他无一不付出自己的真心,无一不献出自己的深情,不计较究竟是以怎样一个身份躺在那个男人身侧,只想要尽到情人的本分,履行爱人的职责,妄图用这种理解与体贴延长他对自己的兴趣。

倒不是对男人心存幻想才会有此依恋,而是出于对男人的愧疚、怜悯,同情与迁就,才会让他忍不住倾尽全力地去讨好。

可纵使是做到这种地步,他仍看不透男人的心,揣不清男人的意。

有人愿意为你花几百万,却不愿与你共度余生;有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做的桩桩件件却尽伤人心。

前者是那个车管所所长,后者是金礼年的现任男友陈铭杰——一个在网络上颇有名气的摄影博主,一个常被肖凌挂在嘴边溜的男人。

在肖总看来,其不过就是个表面上做做自媒体,背地里卖卖小视频的屌丝,事实上陈铭杰称得上青年才俊,摄影风格独树一帜,作品立意宏远深刻,还曾经拿过IPA的奖。

然而有才华的人不一定有人品,陈铭杰一句话十个字儿里九个妈,还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油瓶倒了都不扶,帽子掉地也不捡,金礼年若出差个两三天,家里必乱成狗窝。

对此陈大摄影直言:狗窝就狗窝,反正你也不过是狗操的玩意儿。

金礼年习惯了他的粗言秽语,只当听不见。

值得庆幸的是陈铭杰还算有点良心和眼力,察觉到人不高兴了就把人揽过来圈在怀里,黏黏糊糊地喊“宝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跟着下一句就是:“我们来拍视频吧。”

很讽刺的是,明辉集团的ceo虽从头到脚都看不起陈铭杰这个没什么风骨的摄影师,却看过其不少在OnlyFans上发布的视频,甚至还花钱打赏。

不得不说他的拍摄手法实在巧妙,镜头和机位的变化掌控得很好,尽可能完整地展现出了每个主角的姿势,以及身体痉挛或抽搐的诸多细节,让观众仿佛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除了高超的摄影技术,其影片之所以广受好评,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十分会选角。

陈铭杰本人并不露脸,而另一个主角往往犹抱琵琶半遮面。越是叫人看不完全就越是激起人的欲望,观众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比如爽到伸张又绷直的脚趾,又比如被顶到凸起来的肚皮上清晰可见的腹白线……

尽管陈铭杰持久一般,但显然他找来拍视频的无一不是极品。那些骚货有些只出现过一次,有些则是“长期合作”,订阅者们给眼熟的、有个人特点的几位主角纷纷起了爱称——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叫得最欢的是“菲洛梅尔”,动作花样儿最多的是“小凯蒂”。

当然还有一位,在男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坚决无法撼动,始终屹立不倒,不同于前面两位自顾自的高潮以获取快感,这位更在乎上位者的感受,一摇一晃皆为男人服务,一呻一吟皆予男人鼓励,好像不是为了做爱而做爱,而是真的出于“爱”,所以才想让你从自己身上汲取欢愉。

而这位的“爱称”翻译过来更是直白露骨,几乎不忍直视……

金礼年对男友的副业不持任何异议,对自己的出镜也没有丝毫怨言,他曾好奇登录过那个网站查看所谓粉丝的评论,有人一本正经的分析那个“腿精”绝逼是作者的正宫!因为只有他出场的时候,视频中的场景是才像是在“家里”,而不是酒店或其他什么地方。

且只有他,才敢把作者的后背抓得伤痕累累、挠得血肉模糊。

也正是这个很招笑的理由,让肖凌某一次从自己如出一辙的后背认出了自己的助理就是那位……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奇怪,男人之间总是那么有缘,而金礼年遇上的,却又都是些孽缘。

刚踏进家门,脚下立马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低头一看,是一件既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陈铭杰的衣服。

金礼年微怔了怔,随即注意到家里遍地是被人乱扔的衣服,从玄关一路到紧闭的卧房前,零落分布着,其中也有陈铭杰惯穿的牛仔裤和棒球夹克,外到外衣里到内裤,基本可以凑齐两个人一身的行头了。

他把缠住自己的衣服一脚踢开,来不及换下的菲拉格慕牛津鞋就这样踩在柔软的衣料上踏了过去,一步一步的来到卧室前,轻轻地把门推开——

床上的两人一丝不挂,亲密无间,而他衣冠楚楚,显得格格不入。

金礼年向来不认可“出轨”这个概念,在他看来男人对外有身不由己,对内有生理刚需,这种事情无可厚非,他会提供宽柔与理解。

可大度包容不代表全不在乎,金礼年能做到在看见男友与别人于自己才换过的床单上忘情性交时保持冷静,却无法克制垂在身侧的指尖颤抖,无法舒解心底传来的阵阵钝痛。

原来他不是不在意肖凌那天事后的挑拨,而是对陈铭杰与自己的感情太过自信,毕竟其从未带任何人回过家,拍摄或泄欲,一般都会在工作室里进行。

金礼年茫然地看了看那个第一时间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躲在陈铭杰背后,小心翼翼探出一只眼睛观望情势的男孩儿,再经验丰富,也让他一时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

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自己惯用的香水味儿,且气味十分浓郁,叫人实在分不清楚这究竟是调情,还是挑衅。

“下班了?”被人突然打扰,陈铭杰也没有不快,他语调轻快,脸上还泛着餍足的光采,上半身靠在了床头,折起一条胳膊以小臂垫在脑后,另一只手将一旁忸忸怩怩的人拉过来,使之趴在自己胸膛,神色颇为得意地对金礼年说,“介绍一下,我工作室的新模特儿,洛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向怀里的男孩儿介绍:“这位是我男朋友,在大公司给人大老板当助理的,叫声嫂子。”

嘲讽意图很明显。

金礼年垂眸,表情看起来略显难耐,倒是那个叫洛青的男孩儿瞧着很是懂事,尽管有些许害臊拘束,也还是乖巧腼腆的说了声“嫂子好”。

金礼年没作声,心脏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豁口,正随着陈铭杰轻薄的话语和两人亲密的举动一点一点向深处裂开,直至分成两半,痛到说不出话来。

陈铭杰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把他此刻的心情当一回事儿,吩咐道:“别愣在那儿了,正好你回来,去下碗面给我。”

想起房间内还有一个人,他一挑小模特儿的下巴,眼神里是道不尽的宠爱:“宝贝儿,饿了没?你嫂子做饭有一手,想吃什么就跟他说。”

“我不挑的,”洛青难为情的笑了笑,特别通情达理的说,“看嫂子方便就行。”倒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正宫面前,还是收敛些比较妥帖。

两人一唱一和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活像一对儿要把良妻逼死的奸夫淫妇。金礼年自觉不是良妻,被人鸠占鹊巢,一朝失意,没有摆出那副被始乱终弃的委屈样儿,默默退出房门,给里面的人留下了独处空间,自己则转身去了厨房,脱下西装,穿戴围裙,挽起袖口,起锅烧水,忙碌一通。

临近市中心的房价并不便宜,尤其在这样一座奢侈繁茂的城市,有多少人为了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归属感,甚至不惜把命都给搭榜进去,才换来一块立足之地。

金礼年虽没有安身立命的执着,但对生活质量有所要求,于是当初选择了这个楼盘,户型不算大,90多平的两室一厅,装修时为了节省空间,毅然决然打造了开放式厨房,取消独立餐桌,安装了半岛式岛台。

那时并没有觉得这个设计存在任何问题,如今却意识到了——如此宽阔的空间,让他本人无处可躲,让他的狼狈无处可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锅底的小气泡在上升至水面的过程中破裂,散开,又重新从锅底源源不断冒出新的来,金礼年好像看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懂,抓了一把挂面放进尚未完全烧开的水礼,白沫瞬间涌了出来,便把火调小了一点,趁着煮面的间隙准备臊子。

木耳、豆腐、葱白……全部切丁处理,和肉末分别下锅焯水到一定时间,捞出沥干水分,用热锅冷油爆香姜末,又重新将那些备好的配菜下锅,倒入调料和水,不一会锅里就冒出了鲜香酸辣的香气。

说出来真是没骨气,他这一整天从早到晚滴水未进,颗米未沾,却站在这里给男友和他带回家的人做晚饭。

卧房此时传出了动静,大抵是那两人彻底结束了温存,陈铭杰拿着换洗衣物到浴室里冲澡,洛青也穿上了衣服——一件尺寸明显大了许多的睡袍,光着脚来到厨房。

他跳上高脚凳,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面颊,另一只手随意搭放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敲击着没规律的节奏。

似乎是想要引起注意,他冲那个清癯的背影吹了声音调诡异的口哨。

金礼年回过头,那副年轻秀丽的面容立马露出一个娇俏可爱的笑:“嫂子。”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和铭杰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如果说刚才的洛青还是羞涩而拘谨的,现在则散发着很强的攻击性,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艳丽,又危险至极。

金礼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表面平静,内心惊觉——那的确是张令人自惭形愧的脸,称得上是惊艳的长相,五官明媚,风情尽展露于眉眼之间,光是这么静静注视着,就能带给人无穷无尽的灵感与遐想。

世界如此不公,有人天生好容颜被老天追着喂饭,有人其貌不扬就只能孜孜不倦夙夜兴寐。

金礼年感慨似的笑了下,心说真是怪不得陈铭杰要把人带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顺着洛青的话问了下去:“从什么时候?”

这意味不明的一笑,使洛青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变得非常僵硬,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是三个月前,我和铭杰哥一起去了大理拍摄,在洱海边上,我们情不自禁,接了彼此间的第一个吻。”

说得挺浪漫的。

金礼年确实对陈铭杰去大理的事儿有印象,那时他因为流感病歪歪了大半个月,偏偏家里还没有一个人可以照顾他,发热的时候浑身使不上一点儿劲,连口粥都喝不上,只有一股脑地往胃里吞药。

好歹是捱过来了,整个人瘦了近十斤,脸色也差得不像样儿,然后陈铭杰就潇潇洒洒打了个电话回来,说自己的飞机什么时候到,让他算好时间来机场接机。

金礼年承认自己是带了点儿博取男友关怀的意图才没有拒绝陈铭杰欠考虑的要求,只是人与人之间向来缺少点于对方的了解,又或者是沉迷于自欺欺人,总之他没能如愿,陈铭杰不仅对他的身体状况置若罔闻,还成日捧着手机乐不可支,想来那时就为今日一事做好铺垫了。

三个月,这个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却正是最能考验一段感情的时期。都说由新鲜感刺激而引发的多巴胺分泌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月,三个月一过,要么分道扬镳,要么如漆似胶,而那两人显然已经发展到了超越激情的地步。

金礼年忽然有点想不明白,他们都这样了,陈铭杰为什么不跟自己分手呢?是觉得他这人知疼着热还好操,还是觉得这两年的感情并非廉价。

面煮好了。他没再理会洛青的话,收回那点糟糕的情绪,分别将两碗面端上岛台。

碗中热气腾腾的臊子面红油浮面,色泽鲜艳,卖相极好,让人胃口大开。一般人面对这样的美食怕是抵御不住,洛青此时却是咬牙切齿。

“……嫂子,有句话说的不错,‘要想征服男人的心首先得征服男人的胃’。”他无法接受金礼年从始至终的泰然自若,仿佛自己在其眼前甚至不配作为威胁,实在是丢他妈的脸。唯有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方能解他心头愤恨,“我算是知道铭杰哥为什么明明被我迷得五迷三道却迟迟没有跟你分手了,练就这么一身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本领来讨好男人,也是挺辛苦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看在你尽心尽力把人伺候得这么舒服的份儿上,我要是铭杰哥,我也舍不得提分手。”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话只会适得其反。金礼年慢条斯理的松开系在腰后的绑带,将围裙脱了下来,丢到一边。

慢慢移开面前的碗,为自己腾出一个位置,身体前倾,上半身趴在了岛台上,倏地与洛青拉近了距离。

“你是觉得……我在跟你比谁更有手段留住男人的心?”他真诚的注视着男孩儿充满不安的眼睛,语气温和,脸上没有一丝愠意,确认似的问道,“是这样么,亲爱的?”

没有激怒,没有挑衅,倒像是在引导你敞开心扉,为你排忧解难。

“你少他妈拿出这种正宫的气度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刚才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的男孩似乎换了一个人。洛青恼羞成怒地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动作太大,凳腿儿摩擦过地面发出了尖锐的响声,宛如吹响一场斗争的号角。

“你当铭杰哥不知道你在外面偷人,姘夫还是你老板吗?你知道你每次在外边儿跟人滚床单,铭杰哥都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吗?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哄他劝他安慰他,他早就被你这种不安于室的贱人给逼死了!”

斥责掷地有声,情绪慷慨淋漓,好像插足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都说这世上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可感情里谁都想当这个州官,让对方委屈当百姓,谁都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可怜。

金礼年的确不清楚陈铭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肖凌的事儿,但他至少知道在其眼中与自己通奸对象是谁根本就不重要,更不会为此“折腾”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积攒下来的点点滴滴,早就让金礼年明白——陈铭杰最爱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洛青拿这件事情出来谴责实在没有意义,且立场牵强,惹得人发笑。

但这并不妨碍他为爱出头的激情,继续义愤填膺:“你根本就给不了他想要的爱,凭什么还要霸占他身边的位置?”

是啊,凭什么?

金礼年当真思忖一番,反省着这两年自己的不足,除了床上的刺激与生活上的关照,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再给陈铭杰了。

爱,当然是有的。要是不爱就不会被他伤过心,要是不爱就不会在此时此刻这么无助。

只是事到如今,爱还有那么伟大吗,爱还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爱是最没有意义的,那么他凭什么留在他身边的那个位置?

金礼年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陈铭杰不跟他分手,而是他自己该主动让位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去何从这种问题,通常很难让人找到答案。

金礼年离开那套太多爱恨纠缠的房子,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瞎逛了很久,红灯就停,绿灯就走,根本不在意驶过哪一条街道,拐进哪一个路口。最后随便找了间酒吧,却被前台招待拦下,告知非会员不可进入,当机立断刷了八万八登记入会,毫不犹豫钻进了这个高级神秘的场所,将今晚的不痛快全部抛诸身后,留在了门外。

这年头会员制并不是个多么新奇的概念,无外乎是想抬高身价,让掌权者加入,让普通人止步,又或者是通过这种限制来掩盖其中的肮脏龌龊。

这地方显然是二者融合的典型。

卡座上多的是大马金刀的阔气纨绔,穿的马戴的劳,手边一水儿妖魔鬼怪莺莺燕燕,即便是围在散台的,也是个顶个的靡丽华贵,不可企及。

这些人视觉上就高人一等,实力上更不用多说,尽是达官显贵凤子龙孙,矜贵到仿佛出了这个天上人间,外边儿的世界都是渺小而低贱的。

唯一下作廉价的是摇晃在舞池里的人,露的露裸的裸,不论男女都拼了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卯足了劲儿要吸引台下充满肉欲的目光与意淫的视线,就盼着能勾搭上其中一个太子爷或是富家女,从此攀上枝头做凤凰,飞到天边入云床。

金礼年一进来就解了衣襟上的两颗扣,倒不是怯场——虽身份上地位上比不过在场任何一个王孙公子,但好歹有张别具一格的脸,穿着无论从价格上款式上来看也挺体面,单纯被这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场面压得有些胸闷,喘不过气。

类似的地方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喜欢来,每每踏入都好像宾至如归,因为年纪小,所以作风开放,喜欢踩着催情的鼓点,紧贴着男人的裤裆热舞,把他们的阴茎蹭到勃起发胀,对方真红了眼要办他的时候他又不给,趁着人多眼杂就溜了。

有一次玩儿脱了,一个开海鲜城的老板总吃不着,结果急了眼,竟带上一群人掐着点在酒吧后门堵他,几个人差点就把他抵在墙壁上硬干了,还是他低声下气跟那个海鲜城老板讨饶,谈条件说今晚先给他舔出来一次,明晚再过来乖乖给他上,对方这才遣去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麻利地解开裤链掏出自己的鸡巴怼在他的唇边。

普鲁斯特效应证明了记忆是有味道的,从那以后金礼年每咽下一口精液,都能从那股腥膻中回想起那个海鲜城老板身上的鱼腥味儿,直犯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挨了口爆吃了教训,他后来老实了不再往夜店跑,却没想到再次来到这种地方,已经是这么多年以后了。

吧台人不多,其中有一对挨得很近的男女,男的亲密地搂着女生的肩,嘴贴到人耳朵上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总之瞧着很猥琐,而女生有些抵触,一直在往旁边挪,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金礼年没有挑离他们很远的位置,调酒师主动过来沟通:今晚有什么想要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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