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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只咫尺之遥的毒尸。

“她后背被毒尸抓了!手和后背都是烧伤!需要治疗!”

鹤丸朝着李璇玑焦急大吼,李璇玑一句都听不见,直直越过鹤丸国永拍灭李清河身上的火焰,脱下外袍一把包住重伤昏迷的小师妹就往外跑。

鹤丸国永怔在原地。听着里飞沙的嘶鸣越来越远。

沉默良久,他才化为一阵黑烟离开了这片烈火。

李璇玑找到在洛道救治患病百姓的谷之岚求救,谷之岚看着伤势过重的小姑娘顺手无策,只能暂时用折叶笼花和雪莲花瓣吊着李清河的命,传书万花谷孙思邈座下大弟子、她的舅舅裴元。裴元接到传信迅速丢下炉中丹药赶来,掀开帐子就奔到床边扎下太素九针,李清河哇地呕出一口血,醒了过来。

此时距她在破庙失去意识已经过了整整十天。

“阿鹤?阿鹤?”

她勉强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直都在的那个黑色身影。

“阿鹤你在哪?”她虚弱地呼唤。

“小兔崽子!”

守了她十天十夜昼夜不休的李璇玑精神一振,差点没扑上去。

“你昏了整整十日了!还有心思想野男人!”

“我在这。”跪在李清河床边的鹤丸国永伸出手,理了理她散乱汗湿的发鬓。

“阿鹤?阿鹤你在哪?”

“我就在这里啊。”

鹤丸国永说。

“年仅豆蔻便有了情缘?清醒后第一句话呼唤情郎,真是令人羡艳。”

裴元一边把小刀和肠线一一在火上消毒。一边听着床上和个死人没啥区别的小姑娘魔怔一样的呼唤,慢条斯理地出声嘲讽。

“……裴大夫说哪里的话。”

李璇玑的牙咬得咯咯响,勉强抑制住按着裴元暴打一顿的冲动,干巴巴解释。

“清清尚未有婚约,连喜欢的小郎君都没有。”

“阿鹤?阿鹤你出来啊?”

李清河对身边的交谈充耳不闻,只是茫然地小声呼唤。裴元没有说话,淡淡瞥了一眼李璇玑,气得李璇玑快要爆炸。

“我在的。

“我就在你旁边啊。”

“李姑娘,岚儿,按住她。”

裴元转回视线,扎起头发挽起袖子,握住锋利的小刀,向下划去。

“阿鹤——呜啊啊啊啊啊啊!”

裴元没有给李清河上麻药,而是直接用刀一寸寸,刮下背上溃烂的肌肤。

“阿鹤……阿鹤……我痛……救我呜呜呜……”

剧烈的疼痛贯入神经,李清河整个人狠狠地弹起来,却被牢牢按回床上,只能像条脱水濒死的鱼,大张着嘴剧烈吸气、抽搐挣扎。疼得眼泪直流,连大声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嘶哑着嗓子呜咽抽泣。

“没事了,我在。”

鹤丸国永一声一声耐心回应,颤抖的指尖摸了摸李清河的脸,一点触感都没有感觉到。

手指再次穿了过去。

李清河的痛觉比常人敏感些。之前鹤丸对她恶作剧,小姑娘绊了一下,膝盖磕地满是血,哭了一整天。后来习武,稍有点疼痛就受不了。刚开始他以为只是小姑娘娇气。后来才发现,她是真的觉得很痛。

鹤丸国永喘不动气,他的咽喉,他的心脏,随着裴元一刀一刀,被割得七零八落。

他的小姑娘如此怕疼,生生割去皮肉的话,在她身上到底有多痛?

他的指甲掐进肉里,有血滴滴答答淌下。

“痛吗?有人比你更痛。”

看着痛得大汗淋漓几乎昏厥过去的李清河,裴元下手依然很稳,语气里带着一贯有的嘲讽。

“用身体记住吧,不自量力的后果。”

李清河连痛喊都出不来了,肌肉抽搐着,小脸上哭得一片狼藉。

却还是在一声一声,微弱地坚持寻找,好像感觉到了分离的未来,惶恐而崩溃。

“鹤……黑漆漆……”

“我在……我在啊……”

黑发的男人终于流下了眼泪,哆嗦着虚虚环住他的小姑娘。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要走……”

“我……不走……”

他还是狠狠地伤害了她。

泪水滴落,消失在接触李清河的面颊前。和那个额吻一样,无影无踪。

李清河再也没有看见过鹤丸国永。

伤好之后,她忘记了陪伴自己长大的人。

而鹤丸国永却被回忆束缚无法挣脱。

他看着李清河伤好,看着她和裴元打打闹闹,看着原先练武总是浑水摸鱼的她开始频繁出入演武场,看着她开始跟随天策军师朱剑秋学习兵法。

一年后的今天,十四岁的李清河终于要展翅高飞了。

“……我死国生,我死犹荣,身虽死精神长生,成功成仁,河清海晏。”

他心爱的小姑娘,跪在父亲脚边,决定完全放弃继承爵位,从武救世。

鹤丸国永觉得,他在眼睁睁注视着自己的小姑娘抬起脚,步入能预料到的死亡。

他对此束手无策,只有一个办法能保住她。

鹤丸国永站在一旁,看着和父亲抱在一起的李清河。

“我还能选别人吗?”

他自嘲。

“就她了,至少我还能在最后救她一命。”

虽然他替她选择的未来也是前途渺茫,但是别恨他,他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活得久一点都好。

内心天人交战,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她。

亲手定下了他的神明。

把李清河的未来拖向了未知。

没过多久,十五岁的李清河正式拜师李承恩,入天策门。

“你若成为我天策正式弟子,我自会传你功夫,但有八字切不可忘: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

我来问你!你愿意将这句话刻在心底,从此成为我“东都天狼”天策府的正式弟子吗?”

李承恩坐在正位上,看着跪在他面前、他从小看到大的李清河,想到天策将士们普遍的那一身暗伤病痛,和终将战死沙场的命运,没忍住叹息出声。

“清清,你可以继承你父亲的官爵从文仕的,想习武我也会毫不吝啬教导于你,你真做此决意入我天策一门?”

“……叔叔,清河愿以武定天下。”

垂头捧茶的李清河抬脸看向担忧的李承恩,一字一句说。

“将军放心!这八字我将终身不忘!”

“好!好!好!从此刻起,你便是我大唐天策府正式弟子!希望你以后能坚守今日之言,不畏强敌,捍卫我大唐!”

两年之后,十七岁的李清河把被狼养大的小姑娘带回家抚养,取名“琅”。一年之后,十八岁的李清河自请奔赴突厥边界镇守。

“太素九针?”

李清河把玩着手里一套细针,讶异挑眉。“这不是你扎太素九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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