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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 李清河离开博雅家不过两天,关于她外出的消息便传遍了平安京内外, 人尽皆知。

“你听说了吗?博雅三位家的唐国女将去高野川游玩了。”细雨蒙蒙之中,以往船来船往热闹非凡的鸭川江面上此时空荡荡的, 只剩三两只渔船飘来荡去。

这昏沉潮湿的天气不窝在家却出来打鱼, 实在有些折磨人。于是在撒网的间歇,有位懒散的渔民和旁边船的摆渡人搭上了话。

“参加了祇园御灵会的那位唐国小姐?”摆渡人显然听说过话题的中心人物,他惊讶道:“这位小姐独自出行?”

“是啊!博雅三位没有休沐没办法陪同,这位女将军大概也是初来乍到没有熟悉的人。”渔民说:“就干脆带了几个人自己出去玩啦。”

“真是莽撞。”家有妻女的摆渡人不赞同道:“最近这么乱, 也敢独自跑出来。”

“哪里需要担心!这位女将军可能打哩!”

摆渡船的船棚里, 带着草笠,穿着蓑衣, 一路上不言不语像是在欣赏沿途烟雨濛濛的搭船人一顿, 颇有兴趣地探出头。

“哦?能打?”听声音应该是个爽朗的少年。

察觉到仪态风雅, 即使坐在老旧摆渡船上都带着华贵气质的贵客都被自己的故事所吸引,一心等待自己的下文。渔民来了劲头,干脆把网一收,盘腿坐在侧椽, 撸起袖子开始大讲特讲。

“是啊。这唐国来的女将军可厉害着嘞!路上遇到贼人, 连刀都没拔, 赤手空拳就把七八个壮汉都放倒了!跟着她的侍从完全没派上用场!”

“噫。”摆渡人嘲笑,“别在贵客面前吹牛罢!说得就跟你亲眼看的一样!”

“我可没说谎!这事儿千真万确!京中都传开了!”渔民一拍大腿,“我一开始也是不信嘞!直到我想起咱们的源赖光将军!可不也是位凶悍的女将军!”

听到源赖光的名字时,草笠掩盖下的唇似乎勾起了一抹明艳的弧度。

“得了吧。源将军这样的女人几百年出不了一个。”摆渡人一脸不信,“比男人力气还大的女人哪有那么多。”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搭船的贵客轻快地说,“说不定在唐国,这样的女人很多呢。”

摆渡人和渔民一齐抖了抖。

“这样的女人还是不要太多为妙。”渔民心有余悸,“我家那女人可凶。”

摆渡人深有共鸣点头。

眼见话题就要转向到“女人不要太凶”的讨论,搭船人适时地出声:“所以这位女将都去了哪里?”

“这我倒不太清楚……”渔民挠挠头,绞尽脑汁回想,“据说她去了东山赏花,顺着鸭川一路向北游玩。之后……就不晓得了。”

“竟然出去了么……”少年模样的搭船人轻声喃喃。

“贵族就是风雅。”摆渡人的脸上带着羡艳,“还有时间游山玩水,好羡慕哩。”

“啊!我想起来了!”被“风雅”一词提醒,渔民猛地一拍脑门,“据说这位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了灵应池的传说,打算去妙法山的深泥池和宝池玩呢。”

“去那两个闹鬼的灵应池?!”摆渡人吓得倒嘶一口气,“怕是脑袋不好,嫌命长啦?!”

“说不定人家就是想去看看这里的鬼什么样子哩。”渔民耸肩,“我听说侍从一听闻她要去妙法山,都害怕地跑走了呢。”

“那她岂不是孤身一人?”搭船的贵客问。

渔民点头。“说不定人家正有此意,想要支开侍从独自会会异乡的恶鬼哩。”他摇头晃脑,“过几天可能就会有什么唐国女将大战深泥池之鬼的故事传开啦。

“您说呢?”渔民转头去问对面船上的贵客。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他眯起眼,等风过去定睛一看——

“哎?人呢?”

摆渡人连忙弯腰往船棚里看,只见本该坐着那位少年的地方空无一人,唯留座上的几枚作为船费的通宝随船颠簸。

船棚里的贵客消失了。

“这……”摆渡人收起通宝,四处张望,一无所获。

“你听到入水声了吗?”他问渔民。

“没、没有啊。”渔民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刚才还探头和他说话的人的的确确人间蒸发了。

“这可是鸭川正中——”

离两岸将近二十尺啊!

“撞、撞着鬼了?!”

此时,被平安京中人一致认为脑子进水了的李清河并不知道鸭川上发生的灵异事件。

她正在妙法山下的一处寺庙躲雨。

日本人笃信妙法山是人间与两界的交汇之地,阴气极重:亡者之灵会集聚妙法山上,从妙法山升上天国,或是坠入地狱。而执念极重的魂灵,会在妙法山上沦为鬼怪,滞留人间。

妙法山北的两处湖泊更是灵异。深泥池和宝池被称作灵应池,闹鬼之说传得纷纷扬扬,方圆十里无人敢接近。

她躲雨的寺庙,据说便是饱受鬼怪之扰,僧人害怕不已,无人敢来参拜,才渐渐荒凉败落的。

源博雅为她安排的侍从听说她要去妙法山和灵应池,都害怕得无法前进。于是李清河顺理成章地在半路和侍从们分别。她嘱咐侍从们避开妙法山,绕过下鸭神社,从贺茂川坐船返回平安京;而她从妙法山抄近路去她真正的目的地——

比叡山。

“这雨今夜估计是停不了了。”等到暮色昏沉,李清河看了看始终不见减弱的雨势和灰蒙蒙的天色,拉上了门。

不可以在雨夜的深山行进,这是最基本的野外知识。

平安京之后,李清河便重新竖起了高头冠,换回一身轻便戎装,用带子把膝丸挂在左腰侧。

她惯用的长.枪在这里太过特别,容易招人注意。

李清河从后院抱出来一些柴草,在屋里寻了处干燥的泥土地升起火,四处打量一番,把角落的矮漆台连同一堆茅草搬到火堆旁。

她吹掉漆台的落灰,翻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纸卷平铺在上面。打开墨瓶,拿起毛笔蘸取一点墨汁。坐在茅草堆上,借着火光顺着断掉的字迹,继续向下整理思绪。

自她离开大唐之后,便养成了每天做记录的习惯。

李清河知道她对科学侧和神秘侧一无所知是致命的弱点。但她同时也意识到,这份一无所知才是她最大的优势。

因为她不会将任何她无法理解的事物视做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地去遵循去执行去使用。她会将她接触的所有陌生事务追本溯源,寻求合理的解释。

而这样的解释工作,她已经整理了五卷。

足足有两寸多厚度的纸卷。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细节、知识和推论。并且还在不断推翻更新,删减增添中。

第一卷是审神计划,第二卷付丧神与审神者,第三卷日课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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