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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卫营的将军李璇玑。

“已经醒了,干脆去看看伤员。”

“你该多睡会。”曾经满口脏话,吊儿郎当的李璇玑现在一身肃杀之气,表情冷淡。“你已经连续十几日没有睡够三个时辰了。”

燕忆眉左右看看两个人,“我先去看看伤员。”说完拔腿就走。

这两个人怕是憋了一肚子话,她就别不识趣杵在这了。

“……最近没有战斗,你不需要半夜爬起来看顾伤员。”半晌,李璇玑说。

“李将军也是,不需要半夜爬起来巡逻。”

“你这张臭嘴。”李璇玑冷着脸说:“怎么做到十几年都没被别人撕烂的?”

“我也很好奇,唐无乐现在在哪。”裴元顶了回去。

两个人又相顾无言。

“你到底知不知道?”李璇玑憋不住了。

裴元揉揉额角。

“……原来你也不知道。”他说。

“你说向各大门派提供情报,秘密联系苍云做好出战准备,自作主张留守洛阳送死、逼迫圣人出动苍云?”李璇玑说:“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万花知道。”

万花确实知道,但他不知道。

“在李将军眼里,我是会送自己夫人去死的人吗?”裴元最后说。

李璇玑看着面前永远一副儒雅风流的万花人,突然意识到,他比她失去的远远多得多。

李清河为天策保住了根基,为各大门派留下了后路,为百姓指明了求生之路,为所有人都考虑好了未来,甚至总是跟在李清河身边乱转的唐家堡小蝙蝠她也联系了朋友照顾他,唯独裴元。

唯独裴元。

唯独裴元。

“如果我是你,”李璇玑试着换个角度思考,最后不得不发自肺腑感叹,自己的师妹真是个小畜牲。

她感同身受地拍拍裴元的肩。“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先是推倒了裴元,又是撩完就跑,在外面和各种男人浪,跑到雁门关还差点把心掏给那个心有所属的苍云,作贱自己身子没法要孩子,让别的男人在自己背上纹了个凤凰,拖延婚期,最后干脆拍拍屁股跳了火——

这不是畜牲,就没人敢做畜牲了。

“你他妈到底喜欢她哪一点?!”李璇玑越想越觉得裴元惨,最后还是没忍住爆了粗口。

“裴元呐,虽然这瓜娃子是我们天策的,”她现在不讨厌裴元了,相反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活佛在世,浑身上下闪耀着圣人般的光辉,“但是她真的是个烂人啊,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喜欢她哪里?

裴元提灯站成一座雕像,灯火摇曳,照在这片千疮百孔却生机勃勃的大地上。

这基本是最后的战场了。

只要夺回东北最后这片土地,这场叛乱就能结束。

叛军来势汹汹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洛阳腹地。人人都以为这会是场旷日持久席卷全国的夺还战,令人惊讶的,各大门派和几支军队似乎早有准备,反而是叛军被打得措手不及。战况看起来激烈,但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而这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能归于多年暗中牵线搭桥的李清河身上。

“我也想问。”

裴元说。

“……也罢,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李璇玑咂咂嘴,“我就想不明白,明明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冷嘲热讽的,怎么过两年就滚到一起了。”

她重新变回之前那副可靠稳重的模样,抬腿从裴元身边走过——

“你有白头发了?裴元?”

李璇玑看到裴元鬓角那一抹灰白,急急刹住脚步。

“天命之年,哪会不生白发。”

李璇玑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摆摆手离开。“……我师妹虽然是个人物,但是不适合谈情爱。

“战争结束后,忘了她吧。”

原地只剩下一盏灯。

“现在倒是什么人都能来教训我了。”裴元意味不明地笑笑,转身也向伤兵营走去。

——哪能说忘就忘呢。

终是苦茶入喉间,苦,却又不舍得吐。

第083章 裴元·化作清甜水

——化作清甜水——

裴元第一次遇见李清河, 其实是在她十岁的时候。

那年清明雨后,洛阳牡丹开得格外好。灼灼千里,国色天香,名动京城。

裴元正是那一年被天策的朋友邀请去了洛阳赏花。

“春来谁作韶华主, 总领群芳是牡丹”这句话说得不错,虽然万花的晴昼海乃奇花异草所聚之地, 万花齐放,美不胜收。但还是比这牡丹城少了些人间的艳丽:正晕、倒晕、浅红、浅紫、紫白、白檀、深红各色牡丹摇曳, 又有无蕊牡丹, 重瓣牡丹,花色奇绝,争奇斗艳。花开时分洛阳城花海人潮,竞睹牡丹倩姿芳容。

裴元正是走在熙熙攘攘的洛阳街头之时, 被偷儿摸去了钱包。

“这位公子可真会挑, 这是今年咱家唯一一枝重瓣洛阳春。”

卖花阿伯还在卖力向他介绍重瓣牡丹的独特和洛阳春的美丽,细心地用布给他装了些洛阳土以便他移栽。裴元伸手摸到空空的腰侧, 神色未变, 自然而然如同只是拂去衣摆的皱褶一样垂下手。

不知是否可以用天策的名字打欠条。

“陈伯, 你恐怕要失望了。”

在他暗自盘算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凑到了他前面,对卖花阿伯笑嘻嘻说:“这位哥哥方才钱袋被巷东那群人摸去了,这盆花他买不起啦。”

“……又是那群小王八!”

姓陈的阿伯忍不住骂道, 其熟稔的态度, 显然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很熟, “我们天策府下洛阳城的好名声都败在那群流氓手里了。”

“您看,不如我将这玉佩——不,这笛子压在这。”

顺手去摸腰侧才想起来玉佩也被一并摸走的裴元最后从袖中取出一只竹笛说:“我现居天策府朱剑秋朱先生处,回去取个钱,很快便回来拿走。”

“原来是朱先生的友人啊!”阿伯瞬间热情起来。不是说之前不热情,而是在得知面前的人是天策府军师的朋友之后热情陡然如烈焰如骄阳,让人吃不消。

“这盆花儿您尽管拿走!洛阳城这么安定富裕还多亏了天策将士们,一盆花权当感谢了!”

似乎刚才得意又不舍,不停夸耀自己养出怎样一盆漂亮的重瓣牡丹的人不是他。

“千万别,您养出这么一盆花实在不容易,钱还是要给的。”

“哎呀不用不用,养一盆也是养养两盆也是养……”

“这可不行……”

“你也是在洛阳丢的钱包,这钱就算给了……”

“哎呀什么不行不用不行不用的,都听晕头啦!”

旁边被忽视了的小姑娘跺跺脚,气鼓鼓地叉腰说:“不就是丢了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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