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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裴元一直在琢磨这三个字的意思。
什么叫还不够?
难道李清河还想爬到比她爹还高的位置?
中秋的时候,他终于从李清河嘴里得到了答案。
“中秋不回去?”裴元在药炉洞呆了几天回到院子,一开门就看到点着灯倚在廊下看书的少女时其实是有点惊讶的。
他以为洛阳城的女儿会回去过节。
“家里有晏海在就够了。”李清河翻过去一页,提起一旁的壶仰头喝了一口。微风拂过,裴元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在喝酒?”他皱起眉走上前,拿起壶一闻。
还是桂花酒。
“在这喝桂花酒,”裴元晃晃快要空底的酒壶,“却不敢回家?”
“你别多想。”李清河瞥了面露嘲讽的男人一眼,“我可不是被弟弟夺了宠爱的小可怜,我爹娘比起我弟更喜欢我。”
“那你还不回家?”
“想知道?”李清河合上书,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着波光,“想知道就带我去晴昼海呗,天工的小姑娘和我说晴昼海的桂花开的很美。
“啊,顺便再带上两壶桂花酒,中秋怎么能不喝酒赏月呢。”
过了一刻,裴元手里拎着两壶酒,带着李清河落到落星湖畔。
“哇唔……确实美。”
李清河松开抓住裴元衣服的手,找了个看景的好位置坐下。白日之中一眼望去是万花相拥的纷繁花海,一到夜间,夹杂其间闪烁异光的花草便显眼起来,与落星湖中湖水交映成辉,宛如有人以绝大神通将天上星河移到人间一般。尤其是中秋时分,天上银汉地上星河,映着盛开的桂花,美不胜收。
裴元在她一旁坐下。
李清河敲开酒封,一壶递给裴元,另一壶举起来就准备往嘴里倒。
裴元伸手拉住李清河,“把这酒拿给你就是暴殄天物。”
“反正横竖也是进了嘴,”李清河吃吃笑,“怎么个进法不都一样。”
“这酒是用这里的桂花酿的。”
裴元摸出随手带来的两个玉杯,分别满上,“先闻香,压一小口在舌下,压暖了再喝进去。”
李清河依言照做,果然尝到了和灌进嘴里完全不一样的味道:桂花的清冽甘甜浸润了唇舌,热气从口腔升腾到鼻腔,咽进去的时候又醉倒了喉咙。
她满足而惬意地眯起眼睛,这副像猫儿一样的表情收入裴元眼底。
“……没想到冷面无情裴神医竟然这么风雅。”李清河眯着眼满足叹气。
裴元低头也喝了一口,含着一抹笑,不答话。
“我不能回家。”李清河突然说。
“为何?”
“等调养好身体,我就要去边关了。”李清河转动着酒杯,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罗、奚、契丹、室韦、突厥……”
“你想都走一次?”
“我要好好看看,大唐周围到底有多少势力在窥伺。”李清河说。
裴元明白了李清河之前说“文路还不够”的意思,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回家。
她怕自己回不来。
“你倒是有孝心。”裴元不知为何有些不太高兴,干脆冷嘲:“早知你不要命,那我又何必费力。”
“多一年是一年,说不定因为你我就能活着回来呢。”李清河说:“我得谢谢你。”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如果你能看在这声‘谢谢’的份上,好好珍惜我送你的这条命就算感谢了。”
“珍惜不就是好好使用吗?”
李清河转头面对裴元,花的光和月的光都在她的眼睛里,璀璨无比。
“我会好好使用的。
“毕竟是裴大神医救回来的命,算你的。”
裴元沉默了一会,说:“那用着我的东西的李清河,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欠我的恩?”
“裴神医还得再等等。”
裴元哼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别等着等着,等成一笔烂账。”
李清河没有说话,闷头喝酒。裴元也没有出声,两个人就安静地坐在花海里,一杯接着一杯。
“那你想怎么样?”
李清河把不知道第几杯的酒倒下肚,已经有些醉了。她把酒壶里余下的酒攒成一小杯,对着裴元举起来。
“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
裴元动作虽然文雅,其实喝酒速度比李清河还快,他已经喝光了他那一壶酒。
桂花酒虽不烈,可能甜到醉人。
她有什么能给的?李清河想了想,把玉杯往裴元嘴边一送,“那我把这杯酒给你?”
“用一杯酒赖账?”
“礼轻情意重。”李清河耍赖皮。
裴元定定看着李清河,突然就笑了。
他说:“也行。”
然后他低下头,就着李清河的手将那杯桂花酒一饮而尽。
半晌,裴元直起身。
“礼轻情意重,我收到了。不过还不够抵债。”
李清河:……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点冷,”她站起来,不自然地跺跺脚,撇过头掩住脸上的红晕,“回去吧。”
脚下一跺李清河就准备一个大轻功飞回去,结果被裴元单手抓住脚拽了下来。
李清河:???!
做出把小姑娘从半空中拽下来这种丑恶行为的裴元面上风度翩翩,“喝醉了可不能大轻功,你想掉湖里吗?”
李清河:……
她觉得,以为裴元对她起了点意思的自己可能是傻逼。
中秋后的十六,李清河梳洗完毕走进药房,就对上裴元那张冷淡欠扁的脸。
“书背完了没?”
“还差一点。”
裴元眉头一皱,“还没背完?你每天都在对着书干什么?想娘吗?”
李清河:……
她确定了,觉得裴元对她起了点意思的自己就是傻逼。
开发出李清河那颗优秀脑袋一二三四五妙用的裴元用起理论上是自己病号的李清河毫不客气,指挥着她东奔西跑,背这背那,一点地方做不好就是一顿冷嘲热讽,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是耐性极好的李清河也受不住了。
她再三考虑,觉得还是得想个法子,让裴元明白她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好惹的。
于是两个人长时间的见招拆招开始了——
李清河吃了裴元的那份饭。
裴元举起痒痒粉,威胁李清河重新给他做份豪华餐。
李清河摸走裴元的革带。
裴元抽了根发带系在腰上,出去拿回革带,顺便封了李清河哑穴两天一夜。
李清河往裴元屋里放蜘蛛。
裴元捉住蜘蛛切碎,放进了李清河的饭里。
李清河——
日他仙人板板啊完全干不过这个脑袋贼精的!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只是输在了医上,但是计划还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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