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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排队来?”
“你以为我想吗?”髭切想翻白眼,“小乌丸那家伙,硬拉着我和一期来找你谈心,还猜拳决定谁先谁后。”
“说的这么不乐意,”李清河眨眨眼,“你还不是来了?”
“……啰嗦。”髭切轻轻一推李清河的肩,像是在传递力量,“快走。”
李清河在一片空地中找到了一期一振。
“髭切殿下叠的?”一期一振注意到李清河手里的飞鸟,“在本丸的时候,他经常会叠一些小动物给小孩子们。”
“嗯,”李清河低头看手里漂亮的鸟儿,“他手很巧。”
“大人喜欢髭切殿下吗?”一期一振问。
李清河讶异地看了一眼一期一振,确定他的意思之后点点头,“你果然和我的一期不太一样。”她再次肯定了这一点。
一期一振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您的一期一振是怎样的。但我自大阪城被烧之后都是浑浑噩噩度日,感觉不到太多的情绪,即使是笑的时候。”他声音平稳,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来到本丸也没有改善,有的时候在夜里,有的时候在战场,有的时候在镜子前,我的眼睛——”一期一振抬手触摸自己的眼睑,李清河发现她曾经感觉到的那细微如缕绵绵不绝的阴暗感又重回一期一振的身上,“——总是能看见扑不灭的大火。”
他放下手。
“即使获得肉身,和弟弟们重聚,我对这个世界的感觉依然变得越来越淡漠。即使被审神者责骂鞭挞……我仍然感觉不到任何能够驱使我的情绪。
“可是之后就不了。”
一期一振顿了顿,那层浓重的晦涩阴霾被他眼中的火焰烧了个干净,他看进李清河的眼睛,“我总能梦到您的眼睛,大人。
“它们是黑色的。”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清河的眼睛,轻轻地叹息:“您不知道它们有多美。”
明明是安静的黑色,却像是在燃烧,美丽又残酷地燃烧着。
甚至点燃了他。
李清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我不希望它们熄灭。”一期一振走到李清河面前,“您看到鹤丸殿下之后,它们变得黯淡了。
“小乌丸殿下希望我告诉您我们本丸发生的一切,包括在鹤丸殿下身上发生的,可是我还在犹豫。”一期一振的手伸出,隔着空气触摸那双让他感受到强烈生命力的眼睛,“您能像我保证吗?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后,它们依然不会熄灭?”
李清河深吸一口气。
缓缓吐出来。
“我保证,”她一字一顿,“它们绝不会熄灭。”
一期一振的脸上露出单纯的笑容,收回了手。
“本来阳大人并不准备放我们出阵。”他说:“是鹤丸殿下故意在本丸做了一系列恶作剧,以近乎逼迫的方式促使阳大人将我们编为一队派离本丸。
“本来这些工作都应该由我和小乌丸殿下来完成的。
“但是自从阳大人输给您之后,她的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原先只是任性独断,以您为分界点,她变成了暴虐的野兽。战斗力不强的付丧神被她先后以通过链结给强大付丧神的方式……废弃了。我和几位殿下都无法接受,拒绝链结,被阳大人直接用咒束缚住,无法脱身。
“是新生的鹤丸殿下察觉到阳大人的不对,恶作剧一样在本丸四处搞破坏,炸开了链结室的门,并撕毁了禁锢我们的符咒。”
一期一振顿了顿,像是爆炸前一瞬间的宁静。李清河敏感地绷紧下颌,挺直脊梁,站成不可摧垮的标杆。
“阳大人非常愤怒。”一期一振说。
“她折断了鹤丸殿下。
“在我们面前。”
李清河感觉那些词句在她耳边爆炸,一声一声,炸得她头晕目眩,看不清东西,而一期一振还在说话。
“鹤丸殿下的刀被彻底碾成铁水,但肉身付丧神还没有消失。鹤丸殿下说……付丧神就该死在战场上。
“于是阳大人让我们带着鹤丸殿下出阵。”
——随便找个地方把它扔了,我不需要不称手的刀。
“小乌丸殿下操纵日晷将时间定在妖魔横行的平安京时代,借助伊势神宫的力量斩断了契约。我们一直将自己的灵力供给鹤丸殿下,并从西国窃取能温养灵魂的宝物,维持殿下的灵魂不至于完全破碎,但是依然无法支撑鹤丸殿下以成人体型行动。
“不仅如此,他还缺失了大部分记忆。
“现在的他和幼童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啊。
李清河全明白了。
原来她看到的灰暗破碎的灵魂是这样。
幼鹤身上的裂纹是如此的密集,血红的线条将那张灿烂笑着的稚嫩面庞切碎搅烂。
“他快死了。”一期一振说。
“不。”李清河挤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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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磨了很久。千言万语……都无从说起。
李清河曾经拒绝审神者这个身份,可这一次她的自我介绍里,没有了过去,只剩下了审神者。
髭切平和地接受了这一切,迅速成长为可以依靠的神使。
一期一振以和小王子完全不同的方式燃烧起来,变成了一个追逐强大的强者。
而鹤丸国永……无论是哪一个鹤丸国永,他身上的那些特质,都是如此美好。
第094章 幸福
“闯入者!有闯入者!”式神的声音划破寂静, 传遍整座贺茂宅。
贺茂保宪睁开一双清明的眼睛。
“保宪大人。”有式神在轻敲内院的障子门。
他披上一件外衫,拉开纸门。
“闯入者打破了结界,”敲响门框的式神对出来的主人汇报:“停在了庭院。”
“不是闯入者,是客人。”年迈的阴阳师不紧不慢地走出后院, 走进前院,沿着外廊绕过屋子, 看见了不递拜帖、一大清早便来叨扰的“客人”。
“收获挺多啊。”贺茂保宪带着笑容,对带着一身森林与夜晚的湿气闯进他庭院的李清河说:“看来你找齐了。”
李清河只是点了点头。
“……”老去的人神从李清河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逐渐隐退, “怎么了?”
李清河小心掀开怀里的衣袍,露出瓷做的男孩的脸。
“哦,他啊。”贺茂保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困倦地半闭半睁, 仿佛完全察觉不到李清河身上翻涌的硝石气味, “我说过的,你的因果还没还完。”
“所以他不会死。”李清河笃定地说:“我会救他, 这就是我要偿还的果。”
“……”贺茂保宪裹紧身上的外衫, 吐出一声漫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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