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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死亡即将降临。
李清河慢慢抬起枪, 重重敲向地面,“咚”的一声好像晚钟闷响, 声音激荡传遍八方。
“开战!”
——遥远的时空中, 一期一振开始了新一天的记录。
「第二十一日。
继山姥切国广、压切长谷部、大俱利伽罗、陆奥守吉行之后,第一任审神者就任期间最后碎刀的来派三人也在今天回归。
继包丁藤四郎、蜻蜓切、山伏国广、同田贯正国之后,今日回归的由宗三左文字带队的第一部队带回来了骚速剑。
由鹤丸国永带队的第二部队仍然在搜寻您的行踪。
由次郎太刀带队的第三部队仍然遵循您之前的指令进行演练。
第四部队待机。
本丸运作正常。
令, 距离审神者交流日还差五日。
最后,由鸣狐带回来的那句话……
时间自有其规律——主公, 对于您来说,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期一振写下最后一句话,放下笔, 吹干残留的墨迹,合上了纸册。
今天是李清河不在的第二十二日清晨。
“不写了?”一旁处理公文的压切长谷部注意到一期一振的动作,“昨天的记录似乎格外的短。”
一期一振摇摇头, “没写得太详细, 这一本还剩一页纸, 只能挑简要的记录。”
经过二十一天的记录, 这本不薄的纸册终是连最后一页都被填满了。
用完了啊。
“用完了就换一本。”压切长谷部顿了顿,低头继续看公文,“太过简略,等主人回来交接时容易出现断层。”
一期一振一怔,继而哑然失笑。
“再开一本可有点……”纤长的手指抚过纸册,因为长时间的使用翻阅,纸册边缘已经被摩擦出了一层毛茸茸的毛边,一期一振的手指摩挲着毛边,脸上的笑容渐渐融入更深的肌理内,表情逐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你有没有种感觉……”他斟酌着。
“好像没有必要再开一本了?”
“——没必要了!”
正在聊天的两位付丧神齐齐回头。
一路从日晷处狂奔而来、一把撕开障子门的后藤藤四郎上气不接下气,“没有……没有必要再开一本了,一期哥。”
“后藤?”一期一振站起来,“你不是和鹤丸殿下出——你们找到了?!”他猛地拔高声音。
压切长谷部猝然压住桌案弹跳起来,那双自李清河消失不见后就变得沉静的灰紫色眼睛激动透亮青色流转。他大跨步奔至后藤藤四郎身前,按在男孩肩头的手指微微颤抖,“找到主人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找到了!开始了!”男孩背对着阳光,明亮的橘色头发像是一团跳跃的火焰。
“鹤丸殿下说——”后藤藤四郎橘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大将开始了!”
“开始了啊。”老者说。
“开始了呢。”女人说。
深蓝色和服的狐狸女性跪坐在花海里,淡金的眼睛注视漂浮在空中的水镜,有细密的光芒从那双眼睛中溢出,脸上难得一丝笑意也无。
“你来我这,没问题吗?”她突然问旁边的老人:“她还是太年轻了。你这时候离开平安京,就不怕失败吗?”
“有什么好怕的。”李清河前些日才刚拜访过的贺茂保宪此时正坐在玉藻前身旁,眼睛同样盯着水镜,闻言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如果是她,就不会失败;失败了,就证明不是她——还用你这只老狐狸在这提心吊胆了?”
“……”玉藻前沉默。
“那个,”贺茂保宪反倒开口了,“你给她了?”
“……你这臭老头。”玉藻前轻哼,甩了甩樱粉的长发,“你将她送到我这,不就是打着这个算盘吗?这个时候装无辜是不是有点晚了?”
“哎呀哎呀,这年纪一大就不中用了,耳朵听不着事哟。”跑路的人神立刻装模作样揉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真应该让那些觉得你是人神的人类看看你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玉藻前被老人那副做作的嘴脸恶心得直翻白眼,她抖抖耳朵,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水镜中。
群山包围的盆地中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风拂花草的响动不停。
半晌,贺茂保宪的感叹飘入风中。
“确实……她太年轻了……”
“年轻人。”滚雷从水中漫出。
“同您比起来,我们都过于幼小。”穿着僧尼袍子的女人跪坐在水边,水蓝色的法杖放在膝头,声音跳跃婉转如精灵漫步,“那外来者的动作在您眼中,一定如牙牙学语的婴儿一般稚嫩好笑吧。”
“呵。”水面随着雷声的情绪剧烈波动一瞬,很快又平静下来,“那碎片去了?”
“如您预料的分毫不差,他此刻已经抵达平安京。”
“很好……这份狂妄,也算对得起吾浪费的心思……有那些小东西为他陪葬,身为碎片也差不多该知足了。”
巨大的蛇头不知何时冒出水面,猩红的眼睛盯住渺小的女人。
“去吧,八百比丘尼。”八岐大蛇蛇信嘶嘶,“站在天照之子的土地上,然后呼唤吾之威名。
“在吾之身躯重新驾临中国之上时,你将得到永恒死亡之恩赐。”
“遵命。”八百比丘尼手持法杖站起身,对大蛇说:“我定当为您打造一副无敌之躯。”
“这些布置真是无敌了。”小乌丸站在源博雅身旁,最后一次确认了李清河的计划,由衷地感叹:“不得不说一期的眼光确实好,仅仅见了大人一次,就知道她会创造奇迹。”
“清河本身就是奇迹。”源博雅轻笑。男人今天身着深紫武士水干服,腰间挂着太刀,身后背着箭筒,手里紧握一张漆黑的弓。
小乌丸上下打量源博雅,勾起唇说:“大敌当前,博雅三位看起来并不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呢。”源博雅轻轻摩挲手里的弓,“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就算今日是我命陨之时,我也坦然接受——”
咚”的一声如晚钟激荡,传入他的耳朵。
源博雅抽箭搭弓,拉成一弯美丽的弦月。
“更何况,今日不会是我的,更不会是她的。”
“——开战!”李清河的声音传遍八方。
女人的开战宣言响彻天地,清晰地传入每一位战士的耳朵里。
——也传入了敌人的耳朵里。
“开战?”缥缈虚无的男声在压向城池的暗影中传开。
奇异的傲慢腔调慢吞吞,用虚伪的笑声吐露恶意的不屑,“就你们?”
死亡的黑暗慢慢攀附蔓延上罗生门,冰冷污秽的霜雪被不知何处来的大风刮入城门。
“——也敢来阻拦我?”
一身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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