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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白足袋和红纽草鞋的巫女手指摩挲簇新的红骨扇，步伐优雅，渐渐走近。

“是你。”加州清光原本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冰凉一片，他踏出一步，将初云挡在身后，“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随着距离的缩短，假名为阳，真名为茗荷谷椿眼睛里的戾气渐渐清晰，几乎要凝出刀子来。她慢慢并用力抬起扇子，直指挡在初云前面的付丧神，扇尖猛然冒出淡蓝色的火焰。

“初云没教你们的，今天我会写进你们这群蠢狗的铁灰里，”她每一个字都裹挟巨大的愤怒。“看清楚了，你们主子的脸上写着——

“——都给我滚远点！”

万千流光撕裂空气，狠狠撞上刀锋。

“主人，开始了。”平野藤四郎站在屋脊，棕色的眼睛专注于远处肉眼不可见的战况，说。

“果然。”李清河站在男孩身边，手中提刀，高高竖起的发丝在黑夜中飞舞。她嘴边含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你们之前的审神者是个聪明人。”

“阳大人在工作方面的能力无可挑剔。”

“也就你会这么说，一期一振。”李清河笑着斜睨过去，“如果是髭切在这里，一定会直接嘲讽我是在说胡话。”

“可这的确是事实。”一期一振水蓝色的头发和暗色衣服在黑夜中完全模糊一片，只有那双蜜金色的眼睛有幽光闪烁，他踏上屋脊，与李清河并肩而立。虽然他无法像平野一般直接用眼睛捕捉战斗，但他能大约感知到属于前审神者的灵力在狂暴喷发。“作为审神者，阳大人无可挑剔。”

“这就是一期哥你们之前的审神者吗？”李清河和一期一振中间凑进来一个小脑袋，鯰尾藤四郎紫葡萄般的眼睛眨呀眨，“看起来确实不是好相处的个性。”

“嗯。”站在平野藤四郎另一边的骨喰藤四郎轻轻附和，“不一样。”

“虽然初云大人是位合格的审神者，”三日月宗近轻声叹息，“但阳大人才是优秀的审神者。”

“——付丧神本就是武器。”最后一位付丧神接话，“将付丧神视为工具，彻底划清人与非人的界限，不要给予任何不合实际的希望，才是‘审神者’该做的。”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灰色长发的男孩。

“审神者吗……”李清河哑然失笑，“非要这么说的话，今剑所言倒是一点都不错。”

“——大人？”鯰尾藤四郎瞪大眼，“她随意链结付丧神，折断付丧神，也叫优秀吗？”

“唔，我是说之前的她。理论上审神者确实应该如此。”李清河伸手揉了揉鯰尾柔软的头发，意味深长地说：“但是时之政府可不喜欢这样称职的审神者啊。”

——所以连身为巫女的茗荷谷椿，都没能逃过沦为野兽的命运。

“主人，阳君撑不住了。”一直没有加入谈话的平野藤四郎开口了。他目光并未从战场上移开，“是否出击？”

“稍等。我们离人群比较近，虽然这个时空接点无法探查灵力，但是在交流日之前，小心行事。”李清河说：“等第一颗烟花。”

不远处人群熙攘热闹，灯火通明，这边寂静无声，唯有路灯几点。

在一片欢呼声中，第一颗烟花缓缓升空，在最高点短暂定格，一片绚烂之后，声音迟一步炸开。

“轰——”

七道身影同时射出，火光映亮银色铠甲。

“……没想到，真没想到。”此时，茗荷谷椿暂时退远，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即使一副狼狈模样，笑容仍然轻蔑嘲讽不减，“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狗竟然真的背着主人咬同类。”

她直接笑出声，“喂，初云，你知道你那些个所谓在历史中折断的刀去哪了？”

“阁下若在多嘴多舌，”大和守安定立起刀刃，露出一个充满凶煞之气的扭曲笑容，“就人头落地死吧！”

“——去哪了？”他待要再次出击时，却听见背后传来轻轻的女声。

初云脸色煞白，但坚定地使劲推开想要带她撤退的付丧神——猝不及防之下她竟然成功了。于是她接连踏出几步，声音颤抖，“他们去哪了？”

“看你表情，”茗荷谷椿嗤笑， “不是心里很清楚吗？

“你的灵力不合格，根本支撑不了几把像样的刀剑，‘运’也并不顺畅。”她挥舞红骨扇甩出几道灵力，被对面的付丧神随手击碎，巫女不怒反笑，并且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竟直接大笑起来。

“凭你那点灵力供养出来的付丧神，也能挡住我的灵力？”

随着她的笑声，初云仿佛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腿一软跪倒在地。

“——初云？”一旁的付丧神立即焦急去扶。

“别碰我！”尖叫从年轻姑娘的体内彻底迸发。

“早就知道，竟然还在自欺欺人？——别搞笑了！”茗荷谷椿猝然止住笑，“那些个还听话的东西，早就在你的忽视下，被这些养不熟的狗吃掉了！”

——吃掉了！

愤怒至极的加州清光直接举刀刺向巫女。

“挡住他。”茗荷谷椿手指画咒，为己方付丧神施加增益术法，并在付丧神冲上去时退出波及范围。

——挡不住的。面容冷淡的巫女想。

是她失算，链结了过多付丧神并且已经暗堕的众多刀剑不是她带来的几个付丧神能够抵抗的。这一刀谁也扛不住。

本来想今天直接强行带走对面的废物，看来只能暂时撤退，另想办法了。

——挡不住的。迎上去阻挡的付丧神也在想。

他迎上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一刀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挡住的。

审神者想要以此阻挡敌人并且撤退，那身为武器，他就会做到武器的本分，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已经累了，性格愈发暴虐狠戾的审神者他已经无法跟随了，那么不如以这破破烂烂的形象，在战斗中倒下吧。

在刀刃即将相接之刻，他轻轻合上眼。

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光忠殿下。”他听到有人呼唤他。

“光忠殿下，我来迟了。”一期一振立在烛台切光忠之前，抵住加州清光的刀刃，微微侧头对惊讶睁眼的付丧神说：“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一期？”烛台切光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失声确认：“一期一振？”

“是我。与我一起的其他殿下一切安好，请不必担心。”一期一振在和昔日同僚说话时，轻松抵御住再一次的攻击。刀与刀碰撞时他直接挥退加州清光，转回头面对已经濒临理智崩溃边缘的敌人。

“各位，”青年周深带着自然的柔和优雅，如沐春风，“我无意与你们战斗。”

“跟谁学的，这种时候还偷懒？”一期一振话音刚落，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