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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耍赖皮!臭不要脸!”董昱解读出那表情的意思后,旋即自豪的一昂头:“对不?”

凌弈彻底被这人打败了,索性放弃拒绝:“给给给。”把吹风机塞进董昱怀里:“但是...不用帮我吹干后面的头发,前面的就行了。”

“啊?为啥,这还分区啊?”董昱疑惑的看着对面的人:“正常不应该是背过身吗?”

伴随着嗡嗡的吹风机声音,凌弈的声音夹杂着噪音:“不是..我后面...”

“什么?听不清!”

凌弈动作有些不自然抬手准备抚摸脖颈上的那道伤疤,手臂停在半空中,看着董昱近在咫尺的面容,自己额前的头发还在被他吹拂着。

这道伤疤对于凌弈而言是那么多年都无法释怀的存在。

即使早就愈合了,甚至按照现在的医学技术,祛疤手术能轻轻松松的抹掉,他也不愿去让它消失。

而凌弈也没打算让董昱现在就知道这件事情。

凌弈盯着对面的人,视线在他俊秀的眉眼轮廓、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游移,少顷,嘴唇微启想开口说‘就这样,后面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还未等话说出,嘴角就被温热的、柔软的东西触碰了,只是短短的一秒,却足以让凌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冲散了,仿佛伴随着发梢被吹落的水滴都消失殆尽了。

“没忍住,你这样盯着我看,我哪里能忍得住?”

董昱把吹风机关掉:“再说了,你刚嘴巴一张一合的,我以为你要亲亲呢。”

“我!”凌弈狡辩道:“我那是有话要说,哪里是要你亲我了。”

“那你要说什么?”

凌弈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有些机械的转身,背对着董昱,又看着镜子里面二人的镜像,语气平淡没有一点起伏:“我后脖那里有几道伤疤,不太好看。”

董昱看着他将后脖处湿润的黑发撩起,几道伤疤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伤疤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缝合的印子。

“是不是很丑?”

这明明是个问句,但语调是平直的。

甚至董昱能看见凌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扯出了个笑容,只是....和平日只要笑起来就会让人不由得陷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水汽还未完全在镜子散去,董昱恍惚间觉得凌弈眼眶也有些微微发亮和湿润。

董昱心头莫名其妙窜出一股心疼,却又无法言说,只是轻轻地用指腹触摸了下。

霎那间,凌弈后背几乎是完全紧绷的,瞳孔急促的放大,那么多年,除了自己从未有人碰过那里。

下一瞬就听见董昱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丑,你就因为这个不让我给你吹后面的头发?”

凌弈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按照你这个逻辑,我岂不是都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脱衣服?”董昱笑着把吹风机放回台面,干净利落的脱掉自己短袖。

指着自己肩窝处:“看,这道疤是我刚警校毕业那年,还在辖区派出所的时候,第一次去现场,结果抓犯人的时候被啤酒瓶砸的,那血哗啦啦流啊!”

闻言,凌弈转身看着他身上那道疤痕,须臾又立刻垂目想说什么,只见董昱侧转身指着后背又说:“还有这几道,我都不记得那次任务了,好像是什么自杀案子吧,两年前的时候了,可多了...”

“不一样的。”凌弈声音很轻。

董昱立刻转身问:“什么不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凌弈想,你跟我的伤疤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我后脖的是屈辱,是见不得光的仇恨。是只要想起,15年前那个夜晚留下的鲜血,还会在愈合的伤疤溢出,仿佛能翻出皮肉,携带着疼痛感折磨了自己整整十五年。

“我的意思是。”凌弈抬头,顿了顿,尽可能平复好自己情绪,带着开玩笑的语调说:

“我这道疤是我小时候调皮摔伤的,你这里是和犯罪分子搏斗留下的,怎么会和我一样呢?”

“哟吼?学霸哥哥小时候也调皮捣蛋啊?”董昱把吹风机拿起:“那现在可以让我帮你吹干头发了吗?还分区吗?”

凌弈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背过身去。

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浴室再度响起,六月下旬的武庆市,纵然是深夜,热浪依旧在空气中弥漫,月亮从云层中钻出与小区路灯的光线交织在一起,透过浴室的窗户折射在地板上。

董昱就这样赤裸着上半身,认真的给凌弈吹着头发,时不时透过镜子观察着他的面容,几秒后,慢悠悠地说:

“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所以不用因为这芝麻点大的屁事躲着我。”

过了会,他又继续说:“凌弈…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远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

吹风机还在嗡嗡作响,董昱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每个字凌弈都听得很清楚,直达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地方。

“好了,还满意不?”

“还不错,勉强及格吧。”

董昱看着凌弈把吹风机的电线,整齐的缠绕着又问:“那能奖励个亲亲吗?”

“不行。”

凌弈头也不抬果断拒绝。

“哦~那..能奖励我在主卧睡吗?”

“也不行。”

“那我在这个浴室洗澡,行不?”

“行吧。”凌弈把吹风机整理好放进收纳柜又补充道:“洗完澡,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那必须的!我拿我那108张水浒传卡给你保证!”董昱拍拍胸口,旋即转身跑到客卫。

数秒后怀里抱着几块舒肤佳肥皂回来:“这样盯着我干什么?我就喜欢这个,必须得是原味的,那些什么花里胡哨的石榴味道,水果花香的我都不喜欢!就得是肥皂洗的才干净!”

凌弈没搭理他,不过董昱这个人虽然和自己不一样,还会喷一些男士香水,但是身上确实有股淡淡的皂香味,是那种很自然独有的沐浴后的好闻的味道。

好几次拥抱的时候,凌弈都能闻出来。

“好好洗,祝你有朝一日拿下舒肤佳的代言人。”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儿时的梦想?”

“........”

凌弈把浴室门关上,因为董昱还在洗澡,所以主卧的门没办法关。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左边是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有董昱洗澡哼着的一些听不懂的歌声,右边是徐徐风声。

淡黄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摇曳,他的思绪在黑夜中飘荡远去,随着没有关紧的窗户被风吹走转而涌入天幕,恍惚间他又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那个人。

——是自己的妈妈,阮秋瓷。

胸口插着的手术刀,不偏不倚的在心脏处,溅射的鲜血灼烧着小凌弈的眼底,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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